說完這些,薛瀟瀟轉過身子,看著唐公子說道:


    “唐公子,剛剛謝謝你!”


    薛瀟瀟和唐公子並不認識。但如果剛剛沒有唐公子,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薛瀟瀟了。


    對於薛瀟瀟的感謝,唐公子並沒有任何的表示。他看了看土匪,直接問道:


    “土匪,黃蘭呢?”


    土匪冷哼一聲,不耐煩的回答:


    “黃蘭不忍心看她當年義薄雲天的大哥,墮落到出賣兄弟的地步,就特意沒過來。不過黃蘭讓我帶句話給你,除了傷害兄弟的事情之外,你要是有什麽需要,她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幫你……”


    土匪的話,讓唐公子忍不住歎息了一聲。而土匪繼續說道:


    “唐公子,中宇待你不薄,因為要救你,中宇險些把自己搭上了。你現在怎麽也該給他一個交待吧?”


    唐公子看著我,我也同樣看著他。我們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沉默著。


    房間裏安靜極了,就連王德智流出的鮮血,也都慢慢凝固。


    “中宇,抱歉!是我不仗義了……”


    唐公子仰著頭,麵容愧疚又懊悔。


    “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問道。


    “中宇,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對方給我的條件,也不過是要你的全部家當。而我隻要幫他完成這些,他就能幫我撈出我父親。所以,我才選擇用這樣的方法蒙蔽你……”


    唐公子說的很誠懇,我也願意相信他的話。


    “我當時想的是,隻要我撈出我父親,我就會把在國外的所有產業,都轉到你的名下。雖然這些財產不如你的多,但也足夠你們兄弟家人一生衣食無憂……”


    唐公子一說完,我立刻追問:


    “你說的這人就是文山集團的老總?”


    唐公子點頭。


    “他是誰?現在哪裏?”


    唐公子看著我,輕聲說道:


    “他在南淮,我想你一回南淮,應該就能看到他。至於他是誰,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提南淮,土匪一下急了,瞪著唐公子說:


    “唐佳傑,你他媽明明知道芸姐有身孕,現在文山集團的人去了南淮,你還在這裏囉裏囉嗦,你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說著,土匪上前一步,就要和唐公子動手。我急忙攔住土匪,看著唐公子說:


    “你下一步怎麽打算?”


    唐公子看了看地上的王德智,苦笑著搖頭說道:


    “還能怎麽辦?把兄弟欺騙了,自己也險些落得王德智一樣的下場。國內我是沒臉呆下去了……”


    說著,唐公子真誠的看著我說:


    “中宇,你保重。不管怎麽說,我唐佳傑這輩子,曾經有一段時間和你做兄弟,我很知足!”


    說著,他抬腿就要走。


    看著唐公子的背影,我喊道:


    “等下!”


    唐公子回頭,我直接說道:


    “你要是願意,就和我一起回南淮吧,事情已經過去,就徹底的翻篇兒了,以後我們誰也不再提起這件事……”


    我的話,讓唐公子眼圈一紅,看著我,他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放心,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我輕聲說道。


    其實我曾經想到過,文山集團的背後會是這個人。但我認為,憑借他的實力,不可能組建出這麽財大氣粗的文山集團。所以,我又把自己否定了。今天和唐公子攤牌,我已經徹底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連夜趕回南淮,唐公子和薛瀟瀟都跟著我回去了。當我們的車隊停在我別墅的門口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多鍾。


    眾人下車,剛把大門打開。就見藍羽正提著大包小包,帶著兩個保姆著急忙慌的往外走。


    一見是我們,藍羽還有些意外的問我說:


    “中宇,誰給你打的電話?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藍羽的話,還讓我一愣,我馬上反問: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聽我這麽問,藍羽立刻嬌嗔的白了我一眼,不滿的說道: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芸姐預產期到了,昨晚我和徽總一起送她去的醫院,我回來取些日常用品。沒想到你們居然趕回來了……”


    藍羽的話,讓我是又驚喜又慚愧。想想自己妻子的預產期,我居然不知道。


    藍羽一說完,才注意到了我身後的唐公子。她驚訝的問說:


    “唐公子,你出來了?沒事了?”


    唐公子有些尷尬,我馬上岔開話題說:


    “走,先去醫院,其餘的事回頭再說……”


    我從來沒想過,我這麽快就要當爸爸了。這種激動中又摻雜著期待的心情,讓我有些坐立難安。一路上,我不停的催促著石頭快點開車。


    到了醫院,我本想去病房陪陪芸姐。可芸姐卻被護士帶去做檢查。我們隻好在病房門口等著。


    等了一會兒,忽然就聽身後的走廊裏,一陣人生攢動。回頭一看,就見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緩步朝我們走來。


    而當大家看著對麵來人的時候,藍羽等人都大吃一驚。尤其是土匪,指著對麵的人,磕磕巴巴的對我說道:


    “中宇,他,他,是他?”


    看著土匪滿臉不相信,以及質疑的神情,我微微笑了下。而對麵的人已經走到了我的身前。


    許久不見,他的變化似乎不大。依舊是水蛇腰,依舊是蘭花指。走路的姿勢,也依舊是如風吹楊柳,左右搖擺。


    “石中宇,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我嗬嗬笑了,握了下他細皮嫩肉的纖細小手,慢悠悠的說道:


    “托你尚公子的福,還湊合著活吧!隻是沒想到你尚公子依舊瀟灑如故,在國外轉了一圈,居然搞出了一個文山集團,實在是佩服……”


    尚公子哈哈一笑,看著我說:


    “是啊,隻是可惜,最後功敗垂成,還是沒能打敗你!”


    我也笑了,看著尚公子問:


    “難道打敗我,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嗎?”


    尚公子慢悠悠的搖了搖頭:


    “石中宇,你是不是以為,我這次搞出這麽大的動靜,是想報仇呢?”


    我看著尚公子,沒回答他的話。


    尚公子繼續說道:


    “其實仇不仇的,我早就看淡了。但我還是不服氣,你從一個夜場服務生,混到了南淮的一哥。而我含著金鑰匙出生,最後卻流落他鄉。所以,我不甘心。我要看看,我憑借自己的能力,到底能不能打敗你。其實,我並沒想殺你。如果想殺你,我還是有機會的。我隻是想讓你變成一無所有,我想看看你,到底還能不能東山再起……”


    尚公子沒說完,我便打斷了他的話:


    “那就算是你真的把我打敗了,我一無所有了,你又能怎樣?”


    尚公子嗬嗬笑了,看著我說:


    “能證明我比你強,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尚公子的話,讓我不由的搖了搖頭。看著他,我淡淡的說道:


    “尚文斌,這是我們最大的區別。我從來不和任何人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親人、兄弟。而你不是,你隻為你自己……”


    話音一落,尚公子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他慢悠悠的搖了搖頭:


    “是啊,可能是我真的錯了。勝者為王,既然我敗了,我無話可說。今天來這裏,就是想告訴你,文山集團已經不存在了。至於我,你想怎麽處置,都隨你吧……”


    看著尚公子,我同樣的搖了搖頭說:


    “尚文斌,如果想處置你,可能早在兩年前,我就已經動手了。我說了,我們祖輩的恩恩怨怨已經了解。至於你我,根本沒有所謂的恩怨。這一次的事,也已經過去了。如果你已經放不下,還想繼續鬥下去。我也隨時歡迎……”


    我的態度,出乎了尚公子的意料。他看了看我,半天才說了一句:


    “就這麽結束了?”


    “那你還想怎麽樣?”


    我歪著頭,笑著反問他。


    尚公子笑了,看著我,他點了點頭。接著,便轉身走了。


    看著尚公子的背影,我心裏不禁一陣唏噓。如果不是我當初打垮了尚家,尚公子或許還是個無憂無慮的紈絝公子吧。


    ……………………


    一個月後,我的別墅中熱鬧異常。藍羽抱著我剛剛滿月的女兒,正和芸姐、黃蘭閑聊著。


    而土匪等人,早就等不及了,在餐廳開始大吃大喝上了。


    書房裏,我和蔣先生,還有薛瀟瀟喝著清茶。恭喜的話說完後,蔣先生便笑著對我說道:


    “中宇,孩子也滿月了,南淮也恢複平靜了。怎麽樣,該考慮去省城了吧?”


    我明白蔣先生的意思,但我還是搖了搖頭說:


    “蔣先生,您老就放過我,讓我做一回誠實守信的人吧……”


    蔣先生疑惑的看著我說:


    “這話從何說起?”


    我笑著回答:


    “我答應芸姐和藍羽,隻要唐公子的事情一結束。我就徹底退出江湖,不再過問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蔣先生一愣,馬上說道:


    “好你小子,我這一把老骨頭才剛剛退出,你現在居然就要退出?”


    我笑了下,並沒說話。


    “中宇,不是我勸你。你想過沒有,你就算說退出,你真的就能退出嗎?在南淮,你依舊是一哥。依舊是南淮江湖上崇拜的對象,也依舊有人想要挑戰你,打敗你……”


    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決定等南淮的雜事處理好之後,我就帶著芸姐和藍羽,去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消消停停的過我們的小日子……”


    “你準備走?”


    薛瀟瀟在一旁驚訝的看著我問。


    看著薛瀟瀟,我點頭答應一聲。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竟有些愧意。


    “瀟瀟,你呢?有什麽打算?”


    薛瀟瀟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她馬上恢複了往常,輕聲說道:


    “我不像你,能瀟灑的退出。我爸爸最大的心願,是我接管家業。現在他走了,我隻能接管家業,繼續混在江湖。說不定哪一天,我也會像王德智那樣,死在別人的槍口之下……”


    薛瀟瀟的感慨,我也是感同身受。但我馬上轉頭看著蔣先生說:


    “蔣先生,您不覺得,省城的接班人,就在你的眼前嗎?”


    蔣老先生哈哈一笑,衝著薛瀟瀟說:


    “瀟瀟,你有信心能做好嗎?”


    我以為薛瀟瀟肯定會推脫,沒想到她馬上接話說:


    “做好我是一定能做好的,隻是我經驗不足,蔣先生您還得為我撐腰……”


    蔣先生大笑著說:


    “看來,我的退休計劃,又得延遲嘍,我還得繼續指導你一番。不過你別擔心,米泉山已經把產業都交了出來,他說帶著米粒兒,離開省城。現在的省城應該是這麽多年,最和平的時候了。你雖然年齡小,但我相信,你肯定不比我這個糟老頭子差……”


    蔣先生說著,又看了看我們倆說:


    “你們年輕人聊吧,我下樓去討杯酒喝……”


    我知道,蔣先生這是在給我們倆單獨聊天的機會。


    他一走,薛瀟瀟就問我說:


    “中宇,什麽時候走,我去送你……”


    看著薛瀟瀟深情的目光,我不由的搖了搖頭說:


    “算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走,你就不要送了。等我回來那天,我一定通知你,到時候我們省城的新晉掌舵人,一定要親自去接我……”


    話一說完,薛瀟瀟的眼眶便紅潤了。她輕輕歎息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


    “是啊,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好,我等你,等你回來的那天……”


    我笑著點了點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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