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


    西州城軍區,位於西州城西南五裏。


    諾大的軍區基地,擴博而浩建。作為軍事要地,下轄各地救災,鎮壓暴亂,都從此處發兵。


    既然是軍基要地,守衛定然是固若金湯。軍區大門對麵,一排大樓座立在街道的正中,任天龍正在一處隱晦的房間,拿著一個望遠鏡探找,試圖從正門來往的軍人身影當中,找出那日帶走他的無良軍官。


    此舉可謂大海撈針,可任天龍卻是一意孤行。


    雖然將其仇殺並不能徹底卸卻仇恨,對葉家與其身後的勢力影響甚微,甚至會招來更加肆無忌憚的瘋狂報複,更甚至會損命。


    但,任天龍依然要這麽做。


    可是,很遺憾,一個星期過去了始終看不到那名軍人的身影,以至於他懷疑紀正朗給出的消息的準確程度。


    右手拿著望遠鏡看向軍區大門,左手拿麵包塞進嘴裏,吃了幾口覺得幹燥,便想低頭拿身側的水來喝,可是剛低頭,任天龍便又將目光重新盯向軍區大門。


    圓鏡裏,一名便裝男子正對同行軍裝青年說著什麽,幾句之後,青年軍人跑向門內,這時,一名便裝青年便與青年軍人擦肩而過,二人互敬一個軍禮。便裝青年迎上男子。


    二人並不言語,朝著一側樓角走去,就在任天龍用望遠鏡定樓格在樓角,搜尋其二人蹤跡的時候,一輛灰色轎車便從樓角側方駛入大道。


    看到這裏,任天龍神情肅穆,迅速收拾東西奪門而出。


    監察,藏匿,遮掩行跡這些靜若處子的靜暗行動,需要極強的心理素養;若非朝池幕花雪,怎見猙月露塵風。


    “長官,你最近酒量見漲哦。”


    “開玩笑,比你小蹲子酒量差,那哪行,哈哈。”


    青年開車駛出街道,朝著山中夾道奔去,副駕駛坐著三十左右的男子,此人濃眉大眼,一臉虎相,笑起來像是麻將裏的三萬。


    這人名叫王喜山,正是數月前接受命令將任天龍秘密逮捕,並輸押向飛往美國飛機的直接經手人。


    他叫開車的比他年輕的青年“小蹲子”,在他們連隊,也隻有他能這麽喊他。


    小蹲子可不得了,五項全能,整個連隊身手第一,不過他在王喜山麵前,依然是謙虛有佳,除了官銜的敬畏之別,更重要的他是王喜山帶出來的兵。


    “看來我不在,你沒少下功夫吧。”


    小蹲子與王喜山相交甚深,言談間也沒有了幾年前新兵入伍,與王喜山同坐一輛車上的膽怯與違和感。


    “那就今天嘛。”


    王喜山看眼小蹲子,左手輕敲一個黑色布袋。


    “可以喲,去我那,然後我整倆小菜。”


    “我看行。”


    “嘿嘿……”


    二人言談笑語間,突然小蹲子漫不經心的來了句:“長官,山上那人也不累。”


    小蹲子說著話,目光斜撇右方,隻見一個黑色身影在山邊穿梭,追著轎車行駛的方向一路狂奔。


    王喜山似乎早有察覺,隨即看向前方,帶絲欣賞的意味道:“這人的速度跟你有的一拚喲。”


    “可能我還不如人家呢,說不定是練家


    子。”


    小蹲子將目光收了回來,繼續專注開車。


    “長官,這人像是衝我們來的,要不要停車會會他。”


    小蹲子再側目去瞧,山上人影依然保持著極快的速度,跟上了轎車行駛的方向,當即沉下臉來。


    “不管他,讓他追。”


    王喜山也將目光投了過去,神色中露出一絲狐疑。


    他話剛落不久,車便從山中夾道朝右急轉。


    山體結構的緣故,此地段數年間發生多次撞車翻車事件,曾有一段時間,冒險家與刺激愛好者都將這段做為飆車驚險的刺激點,後官方明文禁止,此地才得以安歇。


    方向盤急轉,突然一個黑影從上方重落向車頂,說時遲那時快,小蹲子眼明手快,迅速打方向盤,可車胎不爭氣,瞬間打滑將整個前車左輪懸在懸崖邊,若非行車有了片刻遲緩,不是急速穿行,就這樣突如其來的征兆,足以令整部車子墜落懸崖。


    小蹲子將車停定,望了一眼窗外,深不見底的斷崖瞬間令他驚魂不定,在與王喜山相視一眼後,當即氣衝衝的推開車門。


    到底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如此艱險的境況,仍然慌而不亂。


    “你狗日的找死是不是。”


    小蹲子一下車,盯著不遠一個其貌不揚,毫發未損的青年臭罵一句。


    “你想幹什麽?”


    這時王喜山也下車,當即衝著任天龍怒喝一聲。


    “很久不見。”


    任天龍對小蹲子視而不見,抬著將看似平靜的目光遞向王喜山。


    聞言,這邊二人皆是一愣,小蹲子狐疑的將目光投向王喜山,後者隨即現出奇怪的神色:“什麽很久不見,你誰啊,你是活膩了是吧。”


    這時候,王喜山還不知道自己的宿命即將在此終結,也並沒有意識到他得罪的是令他這一生都追悔莫及的狠人。


    即使到最後,他認為自己是無辜的。


    因為服從,是軍人的天職。


    “是嗎,你確定不認識我。”


    任天龍將目光撞向王喜山,後者思略了一下,當即眉頭一跳:“是你!”


    王喜山怎麽也想不到,數月前奉命將眼前這人逮捕,此刻他竟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軍人中,標兵與好幹部當然受人欽佩,可是蛀蟲與毒牙便會讓人恨入骨髓。


    王喜山是好的軍人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對,是我,當日你把我抓起來,就應該想到後果。”


    “後果?嗬嗬,我看你是看不清形勢吧!”


    王喜山看眼任天龍,覺得對方有些滑稽。


    他話落之際,遞給小蹲子一個眼神,後者眉目一橫,頓然大步欺身向任天龍的位置。


    對於這個不速之客,小蹲子當然以王喜山惟命是從,在剛才行車看到了任天龍矯健的身姿後,雷厲風行的威武小蹲子亦不會輕視對手。


    小蹲子一記長拳甩過來,任天龍身形一側,雙掌撞向小蹲子的麵門,後者機警,右膝蓋傾力上踢,撞在了任天龍雙掌之中,隻聽“啪”的一聲,小蹲子後腳踢過頭頂,直直的撞向任天龍的腦門。


    看著年齡不大,身手了得,任天龍麵對著


    身手穩健的小蹲子,當然是傾力力壓,後者也由才開始的針鋒對決,演變成了後來的苦苦支撐。


    這種勢如破竹的戰局轉變,是必要趨勢,因為如今任天龍的身手,已然是非比尋常。


    連隊裏最拔尖的高手,竟然在其貌不揚的小子麵前沒吃到一點甜頭,這讓小蹲子心裏失落。


    刹那的對決,小蹲子已然失去了耐心,當即齊頭並進,拳腳威逼,試圖擒拿住這個棘手的亂民。


    而任天龍這裏,他心中仇恨的火種已在燃燒,他可不是來比試身手的,他要王喜山死!


    眼前這個有點能奈的小蹲子,便就是他擊殺王喜山最直接的墊基石。


    小蹲子怒拳撞向任天龍,後者怒而不驚,一腳撞在小蹲子的胸膛,後者受力猛退,他剛想跨步前行,胸膛的重疼頓然讓他麵目粗筋爆裂。而這時一記飛腿,像是重墜的隕石一般,重砸在小蹲子頭頂,後者當即跪地仰麵。


    身手了得的軍中強兵,在任天龍麵前,依然慘遭碾壓。


    任天龍收腳,剛一轉身,一道白刃從他喉嚨處掠過,任天龍眉頭一皺瞬間暴退一步,同時手中兩把短刀橫於胸前。嗆!一聲,兩把刃邊多處豁口,且在無名島陪伴任天龍的兩把短刀,便是應聲而斷,任天龍眉頭一皺再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喜山手中的利器。


    任天龍心裏波瀾壯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王喜山手中,拿的正是任天龍期盼已久的兩把絕世好刀——銀冬赤影。


    任天龍這一愣神,王喜山當然不會放過,他見手中雙刀如此鋒芒,內心暗喜。


    在抓走任天龍那天起,王喜山便將雙刀占為已有,並將這兩把不俗之物視如珍寶。


    因為小心帶在身邊的緣故,知道的人除了小蹲子,再無他人知曉。


    王喜山雙刀猛刺,任天龍又巧退一步,這下王喜山更是威猛有加,不停的揮動手中雙刀。


    任天龍不急不躁,看似被利器威逼不斷,實則內心仍在暗自竊喜——銀冬赤影終於可以重見天日。


    而對於王喜山的攻擊,任天龍退守自如,憑他的身手,王喜山根本傷不了他,特別是在研習狕陰功之後,眼前這人就是死人一個。


    王喜山威猛穿刺間,心中苦叫連連,數招之後,任天龍不但沒有攻擊,隻是防守,自己一刀都沒將對方刺中,王喜山頓然顯示出狐疑與苦悶之色,可是就在這時,任天龍突然進攻,他長拳伸將迸裂,腳風如潮,一掌一腳一息之間,王喜山便被手中長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在關公麵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王喜山驚恐,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青年,身手竟然如此厲害,短短幾息自己就被徹底遏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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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天空,王喜山突然覺得天空好白,而白空之中,他看到了一抹鮮紅飛躥上來……


    王喜山死了,小蹲子又被任天龍扭斷脖子,而後這兩具屍體被放進車裏就勢推下山崖。


    所幸這個路段行車稀少,不然任天龍短短幾分鍾與他二人卓絕的對壘,定被稱為世外高人。


    行在林中,看著逐漸昏黃的天空,任天龍輕撫著銀冬赤影,嘴角顯出一絲難以削磨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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