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朱文才的這條大龍的絞殺,並不是咄咄逼人,而是環環入扣,慢慢的蠶食。


    到現在,朱文才的大龍,竟然沒有做出來兩眼。


    圍棋中的一塊棋要想活,就必須有兩個眼。


    觀棋如人。這個金絲眼鏡的男人,絕不簡單,可不是一般的人。


    朱文才苦苦思索著,但是毫無解圍的辦法,這條大龍已經沒有出路了,他隻有認輸。


    金絲眼鏡的眼角,露出了一絲譏笑和得意。這絲譏笑,一下子破壞了這人儒雅。


    這絲譏笑,沒有逃過歐陽誌遠的眼睛,這人雖然貌似文雅,但雙眼卻透出一絲冷酷,有著這種冷酷眼神的人,心底一般不會很善良。


    朱文才剛想認輸,歐陽誌遠走了過來,拾起朱文才的一枚白棋子,一下點死了朱文才大龍中間的一塊棋。


    朱文才一看,本來就輸的棋,又下了這樣一枚臭棋子,中間的這一塊棋子,竟然被自己的棋子點死,這下輸得更慘。朱文才禁不住很是惱怒,正想發飆,猛抬頭一看,竟然是歐陽誌遠回來了。


    “你……誌遠,回來了?你個臭小子,你下的什麽臭棋?把自己的一塊棋點死了!”


    朱文才氣急敗壞地叫道。


    歐陽誌遠示意他先別說話。


    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正在得意,自己終於把對方的這條大龍絞殺了,這局棋又贏了,但猛然看到對方竟然下了一枚棋子,把自己點死。


    他不由的一愣,但隨即臉色大變,吃了一驚,眼角的肌肉一陣抽動,眼神中透出一絲殺機。但這絲殺機,隻是一閃,隨即消失。


    歐陽誌遠看到了這人眼裏一閃即失的殺機。


    這人一推棋盤,微微的歎息一聲,抬起臉來,看著歐陽誌遠,笑道:“高手,我輸了。”


    歐陽誌遠嗬嗬笑道:“承讓了。”


    朱文才看著歐陽誌遠,又看了被他點死的那一塊棋,疑惑的道:“山澤先生,你怎麽會認輸?”


    山澤一郎微笑著把歐陽誌遠點死的那幾枚棋子拿掉後,竟然有了做兩眼的點數。


    朱文才看著這塊被提掉的棋子,臉上頓時恍然大悟。我的天哪,這怎麽可能?把自己的棋點死,竟然能救活這條大龍?難道這就是先置於死地而後生嗎?


    山澤先生?朱文才稱呼的這人,竟然是日本人?


    歐陽誌遠不認識山澤一郎,但歐陽誌遠在帝豪大酒店,暴打龜板的時候,山澤一郎就在不遠處。


    山澤一郎,可認識歐陽誌遠,但他仍舊裝做不認識歐陽誌遠的樣子。


    “哈哈,誌遠,還是你厲害,這一招先置於死地而後生,真厲害,”


    朱文才哈哈大笑。


    歐陽誌遠為自己報了仇,一枚棋子就贏了三澤一郎,讓朱文才高興的差一點蹦起來。


    “來,我替你們介紹一下。”


    朱文才指著誌遠道:“這位是歐陽誌遠,寧靜中醫堂的真正主人。”


    他又指著山澤一郎道:“山澤一郎,山田株式會社的隨行醫生。”


    山田株式會社?歐陽誌遠一聽這個日本人竟然是山田株式會社的隨行醫生,心裏不由得大喜,嗬嗬,好呀,老子正想找你們,嘿嘿,現在送上門來了。


    自己接受的任務,就是要接近山田株式會社,看看他們投資的背後,真正目的是什麽。


    歐陽誌遠連忙握住了山澤一郎的手道:“您好,三澤先生,認識你很高興,想不到,你的圍棋下得這麽好,朱先生都不是你的對手。”


    山澤一郎一聽歐陽誌遠這麽說,微笑道:“慚愧,歐陽先生,您一枚棋子就贏了我,嗬嗬,還是你厲害。”


    山澤一朗的中國話,說得很流利,看樣子是個中國通。


    韓月瑤看著歐陽誌遠道:“歐陽大哥,我餓了,咱回家吃飯吧。”


    山澤一郎本來想和誌遠下幾局棋,現在一聽人家要回家吃飯,就微笑著告辭。


    歐陽誌遠把山澤一郎送出客廳,看著他的背影,皺著眉頭。


    “朱大哥,你怎麽認識這個日本人?”


    歐陽誌遠看著朱文才道。


    朱文才道:“前兩天,我們剛搬來,山澤一郎從這裏路過,這人很精通中醫,是一位中醫高手,我們就說了幾句話,他很佩服我的醫術,一心向我請教,嗬嗬,這幾天,他一有空就來這裏,找我喝茶下棋。”


    歐陽誌遠一聽山澤一郎精通中醫,就看著朱文才道:“朱老哥,你和他交流的時候,隻能談論一般的藥方,記住,我給你的所有秘方,一個字都不能在他麵前提起,你看病開的藥方子,屬於秘方的,也不能讓他看到,你明白嗎?”


    朱文才看著歐陽誌遠說得很嚴肅,點點頭道:“誌遠,我知道了。”


    歐陽誌遠道:“日本人很垂涎我們的中醫精髓,不能不防。”


    “你說的是。”朱文才點點頭道。


    歐陽誌遠看著著裝修完畢的這座兩層小樓,笑道:“房屋的產權,過戶了嗎?”


    朱文才笑道:“所有的手續都辦完了,這座小樓,現在就是你的了。”


    “朱大哥,走,回家吃飯,我爸爸媽媽準備好飯了。”


    歐陽誌遠道。


    “嗬嗬,誌遠,我這幾天過得太舒服了,不給人看病,每天晚上,和你父親下棋喝酒,你母親在旁邊彈琴,簡直就是神仙過得日子,我終於可以放開量喝你父釀製的神仙醉和玉春露,你個臭小子,為什麽不早讓我來這裏?”


    朱文才恨恨的道。


    “嗬嗬,朱大哥,你忘了吧,是誰不想離開崮山的?我是開了條件,你才來的。”


    歐陽誌遠苦笑道。


    “嘿嘿……那啥……走吧。”


    朱文才笑著道。


    “月瑤,這是朱大哥,朱大哥,這是我妹妹韓月瑤。”


    歐陽誌遠上了車,替朱文才和韓月瑤介紹道。


    “朱大哥,你好。”


    韓月瑤笑著道。


    朱文才苦笑著道:“誌遠,我都能做他爺爺了,你個臭下子,竟然讓小丫頭喊我朱大哥,這……聽起來太別扭了吧?”


    歐陽誌遠笑道:“朱大哥,是你當年硬讓我喊你老哥的,我喊你老哥,你難道讓我妹妹喊你爺爺?你是不是輸棋輸糊塗了呀?”


    “嗬嗬,你個臭小子,當年和你認識的時候,還不是你手裏的秘方把我引的?我想要你手中的秘方,就隻好吃虧,讓你喊我老哥了,我現在到你家裏,才發現,我吃大虧了,你說,我來到你家,你父親和母親的歲數比我小多了,我……我竟然要稱呼他們……,你個臭小子,我這不虧大了嘛?”


    朱文才哭喪著臉道。


    “嘻嘻嘻……。”


    小丫頭韓月瑤一聽,笑得前仰後合。


    歐陽誌遠一聽朱文才這樣說,內心樂開了花。他的腦海裏,立刻出現噘著一嘴白胡子的朱文才,尊稱爸爸媽媽的樣子,心裏就想笑。


    歐陽誌遠嗬嗬笑道:“要不,咱再改過來?我叫你爺爺?”


    “我呸……。”


    朱文才惡狠狠的啐了歐陽誌遠一口道:“你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玩?說改就改?”


    “那,你和我父親怎麽稱呼?你不會真的稱呼我父母為叔叔嬸嬸吧?”


    歐陽誌遠忍住笑。


    “嗬嗬,我們都互相稱呼先生,哈哈……”


    朱文才也感覺到好笑。


    月瑤笑嘻嘻的道:“好在沒有亂套。”


    “哼,小丫頭,輩份能亂套嗎?”


    歐陽誌遠說完,也禁不住笑了起來


    歐陽誌遠撥通了李大鵬的電話。


    “大鵬,在家嗎?我在龍海,來我家吃飯。”


    李大鵬就在自己的偵探所,他剛從外地回來,幫人家偵破了一件案子。他一聽老大回來了,高興的跳起來。


    “哈哈,老大回來了?想死我了。我馬上到。


    李大鵬連忙走出自己的偵探所,開著新買的桑塔納,快速的奔來。


    歐陽誌遠把車直接開進了院子。還沒有下車,就看到妹妹歐陽娜娜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喊道:“哥哥,想死我了,這麽久不回家,你都把我忘了我吧?”


    歐陽誌遠很長時間沒見妹妹了,他連忙下車。娜娜早已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眼圈一紅,眼睛濕潤了。


    歐陽誌遠感到心裏很溫暖,他微笑著拍了拍娜娜的小腦袋道:“我怎麽能忘了我的好妹妹呢?給,mp3。”


    歐陽誌遠笑著把在南州買的一個mp3遞給了歐陽娜娜。


    “哈哈,mp3,好哥哥,謝謝。”


    娜娜笑嘻嘻的接過mp3。


    歐陽誌遠又拿出幾張程琳琳帶照片的簽名,放在娜娜的麵前道:“看看,這是什麽?”


    歐陽娜娜一看,頓時驚叫起來。


    “啊……程琳琳的照片,還有她的簽名?我的天哪,哥哥,你太偉大了。”


    歐陽娜娜本身就是程琳琳的忠誠粉絲,現在看到這麽多程琳琳的親筆簽名照片,高興的不得了,可以送給好朋友了。


    韓月瑤和歐陽娜娜沒見過麵,想不到,歐陽大哥還有這麽一位漂亮的妹妹,看著哥哥和妹妹的感情這樣好,她很是羨慕,她拿出在萬佛山上的很多照片,微笑著,衝著歐陽誌遠一晃。


    歐陽誌遠笑嗬嗬的道:“娜娜,我給你介紹一位姐姐認識。”


    歐陽娜娜抬頭一看,嚇了一跳,就看到極其漂亮的韓月瑤。特別是月瑤那一頭火紅的頭發和每個耳朵上,都掛著十幾個小耳環,很是前衛漂亮。


    “娜娜,這是你韓月瑤姐姐,月瑤,這是咱妹妹娜娜。”


    歐陽誌遠笑著道。


    “我的天哪,月瑤姐姐,你真漂亮。”


    歐陽娜娜一下子就抱住了韓月瑤的胳膊,看著月瑤火紅色的頭發,和漂亮的耳環。


    “嘻嘻,娜娜,你更漂亮,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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