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這次是來龍海市探親,由於路途遙遠,震動了身上的一處暗傷,暗傷中的一塊老彈片,由於位置特殊,過去沒能取出這塊彈片,而現在,彈片竟然在移動,極其的危險,必須馬上取出,立刻動手術。


    雖然燕京的專家大夫,正在趕來,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隨著血液的流動,那塊隱藏在脊柱旁邊的彈片,竟然慢慢的移向脊髓。如果等到燕京的專家來到,就怕已經晚了。


    脊髓可是神經網最豐富的地方,而且主神經就緊緊的貼在那塊彈片旁邊。


    整個龍海的外科專家,在看完片子後,沒有一個人敢接招。


    這個風險,沒有任何人敢承擔。


    本來,老將軍謝德勝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隻是帶了幾位貼身侍衛,秘密來到龍海,沒想到的是,由於飛機的顛簸,舊傷複發。


    老將軍不得已才表明自己的身份,但表明的身份,隻有龍海市市委書記周天鴻、市長郭文畫和龍海軍分區司令員蔡建國知道。


    當周天鴻和郭文畫知道了這位共和國開國元老的身份後,兩人大吃一驚,激動之極。老將軍祖籍就在龍海的傅山縣,但在戰爭年代,全家沒剩下一個親人,自己唯一的妻子,在一次鬼子偷襲中,為了掩護首長的撤離,壯烈犧牲。


    老將軍當時,親眼看到一顆炮彈在妻子身旁爆炸,但當時身為特戰團團長的謝德勝,淚流滿麵的看著自己當時已經懷孕的妻子,倒在血泊之中,卻沒有時間去搶救,隻能全力掩護首長突圍。


    等到敵人撤離之後,謝德勝趕到出事的地點,卻沒有找到妻子的屍體,隻找到妻子的一頂沾滿血跡的軍帽和一隻妻子做的嬰兒老虎鞋。


    謝德勝流著淚,在原地把妻子的那頂軍帽,埋在地上,就當做妻子的墳塋。


    老將軍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再不來看妻子一眼,就怕永遠的沒有機會了。


    但想不到的是,剛來到龍海,舊傷複發。隻好住到了龍海醫院的老幹部保健部。更讓他想不到的是,暗傷裏的彈片,竟然在動。老將軍的下半身,頓時失去了知覺,癱瘓在病床上。


    隨同將軍來的貼身警衛,立刻報告給總參謀部,同時,直接撥通龍海軍分區的電話。


    參謀部立刻組織專家,趕向龍海市。


    龍海軍分區司令員蔡建國接到電話後,和政委許光達,帶領戰士,趕到龍海醫院,立刻把龍海醫院布控起來。


    蔡建國在路上就給市委書記周天鴻和市長郭文畫打了電話,讓他們立刻組織龍海最好的醫生,趕到老幹部保健部。


    這時候,龍海醫院外科的十幾位醫生在會診以後,個個麵露難色,沒有一個人敢給老將軍做手術。那塊彈片,已經運行到脊髓住神經跟前,和主神經靠在了一起。


    如果開刀取出來彈片,一個操作不好,鋒利的彈片就會切斷脊髓住神經,老將軍就會永遠的站不起來了。


    但是,如果不立刻做手術,移動的鋒利彈片,就有可能切斷老將軍的脊髓神經,導致老將軍永久的癱瘓,甚至危及生命。


    當市委書記周天鴻和市長郭文畫知道,所有的專家都不敢給老將軍動手術的時候,周天鴻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憤怒,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龍海醫院院長張延清,走進專家診療室。


    張延清的冷汗,順著花白的鬢角劈裏啪啦的流下來,他根本顧不上擦,連忙跟在周天鴻身後。


    周天鴻知道,如果老將軍謝德勝在龍海市出了意外,自己的仕途就到此為止吧。


    診療室內,十幾位專家麵色凝重的看著ct片子,沒有一個敢說半句。


    周天鴻犀利的眼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沉聲道:“如果誰能成功的給老將軍做了這個手術,龍海醫院的外科科主任兼外科業務副院長的位置,就是他的。”


    周天鴻知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時候,就要當機立斷,刻不容緩。


    市長郭文畫也走進來,沉聲道:“我支持周書記的承諾。”


    郭文畫好久沒有支持周天鴻了,這兩位又是搭檔,同時又是政敵的哼哈二將,第一次同一觀點。


    郭文畫剛才從老將軍的病房裏出來,老將軍的病情發展極快,必許馬上動手術,取出彈片。


    可是,所有的專家大夫的表現,讓龍海市這兩位一號二號人物失望了。


    外科主任兼龍海醫院外科副院長的職位,雖然很誘人,但是,這些專家更知道,現在彈片緊緊地貼在主神經上,根本無法手術,如果誰強行手術,傷到了主神經,自己一生的榮譽就完蛋了,甚至要坐牢的。


    “啪!”


    周天鴻把一隻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走了出去。現場氣氛靜的極其可怕,讓人的呼吸幾乎窒息了。


    白發蒼蒼的保健部主任左逸飛,看著走出去的周書記,連忙跟了出去,小聲道:“周書記,傅山醫院有位外科高手,叫蕭眉,讓她來試試吧,前一陣子,有兩例極其複雜的心髒手術,就是蕭眉和一位年輕的男醫生,協助做的,結果很成功。”


    本來絕望的周天鴻一聽,神情一愣,看著這位老專家道:“傅山醫院?隻是縣級醫院呀,怎麽會有技術這麽好的醫生?”


    “那兩位醫生,都是畢業於山南醫科大學,特別是蕭眉,一手外科技術,極其的精湛,我們正要把她調過來,讓她來試試吧,我將做她的助手。”


    老主任看著周天鴻。


    老主任左逸飛能負責整個老幹部保健部,本身的醫術也是一流的。


    周天鴻一聽,臉色微微好起來一點,對著秘書長宗鵬飛道:“馬上聯係蕭眉,請她們立刻過來。”


    宗鵬飛立刻讓市衛生局孫朝陽聯係,並親自在老幹部大廳前迎接。


    “劉書記,現在過了五分鍾了,如果歐陽誌遠不能按時到達龍海醫院,你將負全部的責任。”


    李南飛兩眼死死地盯著劉大成,語氣極其的嚴厲。


    劉大成現在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自己今天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道歉吧。如果自己不向歐陽誌遠道歉,耽誤了手術,自己書記的位置還能保住嗎?


    劉大成臉色一紅,連忙對著歐陽誌遠道:“歐陽醫生,對不起了,你看在市領導都在等待的麵子上,快去龍海醫院吧。”


    歐陽誌遠一聽劉大成的話,心裏更是惱火,你個老東西,到現在還用市領導來壓自己,我看你不到黃河心不死呀。


    “哼哼,劉大成,你怎麽對不起我了?我現在隻是一個被開除的自由人,我根本不認識什麽市領導?看在誰的麵子?老子誰的麵子都不看。”


    歐陽誌遠冷冷的道,已經走到走廊。


    劉大成一聽,呼吸一滯,臉色刹那間變得更加難看,眼裏閃過一絲暴戾的寒芒,歐陽誌遠,等到我過了這道坎,老子再收拾你。


    “歐陽醫生,請你原諒,我不該誣陷你喝酒,更不該開除你,對不起了,我老糊塗了,請你和蕭院長馬上到龍海醫院協助手術吧。”


    劉大成這次徹底的放下了自己的麵子,快步跟了過來。


    “你說什麽?我沒聽見?”


    歐陽誌遠的眼角閃著一絲不屑。


    這下,劉大成連死的心都有了,雖然受盡了侮辱,丟盡了臉麵,但這個道歉,還要再道一次。


    所有的醫生都知道,歐陽誌遠在狠狠的打劉大成的臉。


    一絲笑意在蕭眉的眼裏閃爍著。


    劉大成咬著牙“歐陽醫生,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不該誣陷你喝酒,更不該開除你,對不起了,我老糊塗了,請你和蕭院長馬上到龍海醫院協助手術吧。”


    “你老糊塗了,我可以原諒你,但我還是不能去龍海醫院!”


    歐陽誌遠冷笑著看著劉大成,眼裏露出不屑。


    劉大成一聽歐陽誌遠還是不去龍海醫院,嚇得差一點背過氣去,臉都綠了,連忙顫抖著聲音道:“歐陽醫生,我都給你道歉了,說對不起了,你怎麽還不去龍海?”


    歐陽誌遠嘿嘿冷笑道:“劉大成,我已經被你開除了!就算你道歉了,我為什麽要去龍海醫院?”


    劉大成幾乎都哭了,連忙大聲道:“我以傅山醫院黨委的名義,立刻恢複歐陽醫生的醫生資格,歐陽醫生從此開始,擔任傅山醫院心胸科副主任,和王健主任一起協助趙雲山主任,搞好心胸科的工作。”


    所有的醫生一聽,頓時一愣,好家夥,歐陽誌遠打人,竟然打出來了個副主任,厲害呀,太厲害了。


    蕭眉的心裏再也不認為歐陽打人是意氣用事,更不是年輕人的衝動,而是具有一擊必勝的強大智慧。


    這家夥明明的在午飯的時候,喝了一斤山南大曲,難道是故意讓劉大成知道的?但三個嶄新的酒精測試儀,卻檢驗不出來他呼出氣體的酒精濃度,這家夥是怎樣做出來的?簡直不可思議?這家夥絕對有預謀。


    難道歐陽誌遠暴打完趙雲山,就知道趙雲山一會找劉大成來報複他?他上午喝酒是故意的?


    劉大成知道,今天自己認栽了,自己一個堂堂的縣醫院的書記,竟然被逼的向一個乳臭味幹的小小醫生道歉。


    嘿嘿,道歉怕什麽,歐陽誌遠,你等著,隻要你還在傅山醫院裏幹,等到老子渡過這道坎,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歐陽誌遠一聽劉大成恢複了自己的醫生職責,而且還給了一個心胸科的副主任幹著,心道,就是給老子個副主任幹,老子也幹不長,但我以後必須想辦法把你弄下來。


    這時,一輛救護車拉著刺耳的笛聲衝進來,停在門診大樓前,車上衝下來的是市衛生局局長孫朝陽和幾位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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