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遲把車駛離方言早視線範圍外就靠停在路邊打電話。


    “陸總,我們合作怎樣,你也不想老是被我家那位霸占半邊床吧。”


    於是徐遲手機上就收到了方言早掏心窩子那番話的視頻。


    徐遲眯眸,就說小四眼不可能因為吃醋這麽個理由就和他斷絕關係,原來是糾結出身。


    陸桀還把無意中偷聽到的一件事,編輯成簡潔的短信一並發給了徐遲。


    【方言早不是他爸親生的。】


    看似牛馬不相及的一句點醒了徐遲,方言早不是在意出身嗎,給他找個顯赫的家世,最好是顯得自己倒貼他的那種。


    手機屏幕被他摁亮又熄滅,要說d市最有權勢的,好像就那一家……


    徐遠凡轉著手中的簽字筆,不動聲色凝視著徐遲,大早上的,打什麽鬼主意。


    “爸,吃早餐沒?”


    徐遠凡不接茬,這小子乖乖喊自己尊稱時,隻有在有求於他時。


    “阿遲,這麽早來給你爸請安呢,懂事了,不容易啊。”側麵的沙發上一道男聲出言調侃。


    徐遲往那看了眼,打了聲招呼,“鶴哥,你也在啊。”


    “找我什麽事。”徐遠凡懶得跟他繞彎子。


    “爸,方言早不是他爸親生的。”


    徐遠凡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這跟他有什麽關係,按兵不動等著徐遲出招。


    “我查了一下,他媽發生過點意外,他是凶手的孩子。”


    徐遠凡淡淡打量他一眼,“有話直說。”


    “就是,你能不能發個通告承認他是你兒子。”


    徐遠凡手中的簽字筆“啪嗒”掉地上,他生的是個什麽玩意?


    “你意思是讓我承認強暴了他媽?”


    徐遲點頭,“差不多是這意思。”


    “我想睡誰還用得著用強?”好在徐遠凡足夠淡定,否則真會氣得一槍崩了這孽子。


    “這誰知道,你年輕時也不是什麽五好市民,不會有人懷疑的。”


    “然後呢,我認下他,你還想來個兄弟情深不成?”


    “不,我希望你認下他後和我斷絕關係,也就是說你跟我沒有瓜葛,他才是你唯一的兒子。”


    徐遠凡抄起茶杯直奔徐遲麵門而去,無法無天了還,脫離父子關係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徐遲閃身避開,那茶杯砸到牆上茶水糊了一牆,杯子碎了一地。


    江鶴白笑得直不起腰,求自己老子給小情兒當老子的人,真是活久見。


    “阿遲你個小崽子啊,不行,笑死我了,有你這麽給人找爸爸的嗎,要不這樣吧,你看我行不行,你讓你小情兒認我吧,我缺個兒子。”


    “鶴哥你年齡對不上啊,再說你認下他我不也得喊你一聲爸了,這樣亂套了。”


    徐遠凡隨手又甩了個文件夾過去,“滾出去。”


    徐遲摸了摸鼻子,察覺自己有點不理智了,這麽荒唐的事徐遠凡能答應就有鬼了。


    江鶴白從沙發上起身,晃到徐遲跟前,攀著他肩將他帶離徐遠凡辦公室。


    “臭小子,在娛樂公司呆久了,自己的日子都拿來編劇本了是吧,虧你想的出來,你爸沒把你送下去見你爺爺就是格外開恩了。”


    徐遲歎了口氣,扯開江鶴白的胳膊,“鶴哥你不知道,那小子軸得很,非說自己和我不對等配不上我。”


    江鶴白嗤笑,“你自己說這話也不臉紅,人一純良小青年被你禍害成這樣,就你這霸道性子,到底誰配不上誰呀。”


    “是吧,連你都知道的道理,他偏認死理!”


    “所以你就想跟他找個有權有勢的爸,好讓你們門當戶對?”


    徐遲沒有否認,事實上他確實那麽做了,就是人選沒選好。


    “d市沒有比徐家橫的,思來想去幹脆我和他身份對調,我高攀他得了,我反正不介意吃軟飯。”


    江鶴白戳了戳徐遲後腦勺,竟被氣笑了,“你這任意妄為的作風,真要改改了,多用用腦子吧。算計你爸送他回國時不就做得挺好,現在怎麽這麽浮躁?”


    “你不懂……”


    小四眼還在給別人暖床,能不浮躁嗎?


    剛出公司大門江一白就來電告知,江樂醒了。


    徐遲聞言淺淺勾起嘴角,眼中盛滿陰戾,“醒了就別放醫院賴著了,我這正氣不順呢,綁你家地下室去,我找他練練手。”


    藍婷和江樂被並排吊在鐵鏈上,相隔不遠,踹其中一個一腳就能撞到另一個身上去,像兩個鍾擺。


    徐遲屈肘拎著外套搭在肩頭,深秋的天氣,他隻著了件襯衫袖子還卷到了臂彎,打定主意要好好熱熱身了。


    江樂眼裏布滿恐懼,他深知徐遲不可能放過他了,可他仍卑賤的事先求饒,希冀著徐遲能留他一命。


    “遲哥,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敢了,你放過我一次吧,我給你跪下,以後給你做牛做馬好不好?”


    徐遲站定,眼神卻沒落在江樂身上,反正這人從未入過他眼。


    不帶任何情感起伏的發問,“江樂,聽說我喜歡你,我這個當事人怎麽不知道?”


    江樂的心髒狠狠一縮,虛汗淋漓。


    “遲哥……”


    “啪”一聲,江樂的頭被打得偏過去,臉上迅速浮現一個鮮紅的掌印。


    出手的人不是徐遲,他不屑用這麽溫吞的方法打人,他若是動手,必定一膝蓋頂上江樂腹部,疼得他五髒移位。


    江一白打完人還甩了甩手,仿佛碰了個髒東西,語氣的鄙夷很直白。“少攀關係,一口一個遲哥,這種你和我處在同等地位的感覺我很不爽。”


    藍婷咬著唇不說話免得引火燒身,她對幾人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他們不打女人,自己安分點說不準能逃過一劫。


    徐遲拇指刮了刮眉,不想再聽江樂的廢話。“這樣吧,我也不是什麽講理的人,你捅了我家那位一刀,我還你十刀,你在這吊一晚上,明天這個時候還活著我就送你去醫院。”


    江樂臉色白得像鬼,他胸口還有個窟窿,再開十道口子,他就是九尾貓轉世也得死透了。


    當即牙齒都打起顫來,一向伶牙俐齒的江樂話也說不利索了。


    “遲……”


    接受到江一白不滿的眼光快速的改口,“徐少……您……明知這樣我必死無疑,求你高抬貴手!”


    “阿遲,捅刀子有什麽樂趣,把人交給我,保證他每天過得與眾不同。”


    看清來人,江一白率先出聲喊人,“哥,你怎麽來了?”


    江鶴白擼了把江一白頭上的毛,算是回應,轉而走近徐遲,“這對你來說也好,想跟人安生過小日子,這種事還是少沾。”


    徐遲下意識擰眉,他知道江鶴白是為了他好,把人交給他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讓他就這麽饒了江樂,他做不到。


    江鶴白從煙盒裏抽出兩根煙,自己叼一根進嘴裏,塞了一根給徐遲,江一白想湊熱鬧偷一根,被他賞了個暴栗。


    將煙點上,江鶴白才正眼看了眼江樂,平靜無波的一眼,卻讓江樂比麵對徐遲的恐懼更甚。


    “手底下的人新開了個什麽特色體驗館,玩的都是真刀實槍的樂趣,正缺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兔爺,送給我就當做個人情吧。”


    徐遲吸了兩口煙,眼神隨著煙霧的彌漫開始迷離,也對,就這麽死了多輕鬆。


    “呲”一聲,空氣中傳來一陣皮肉燒焦的香味,徐遲把煙摁滅在江樂臉頰上。


    “好,給你了,不過我要找他時他的時間得空下來,畢竟心血來潮時我還是想揍他一頓的。”


    又是“呲”的一聲,江鶴白把煙摁在江樂另一邊臉頰上,一左一右兩個燙痕,倒是對稱。


    “隨便你揍,下手留點分寸,別到時錢沒給我賺多少,我還得隔三差五倒貼醫藥費。”


    徐遲點了點藍婷,“那還有一個,你要不要一塊帶走。”


    藍婷想的沒錯,他們是不打女人,但不代表就能原諒她。


    折磨人的法子千千萬萬,不局限於拳腳相向皮肉之苦上。


    “買一贈一有什麽理由不要,我都帶走了。放心,不會讓他們有舒坦喘氣的時候的。”


    徐遲點頭,走了幾步突然氣不過退回來,抬腳給了江樂一下,用了五成的力氣,江樂一口氣卡住暈過去了。


    他答應了江鶴白人給他,下腳時收了力道,不然能直接一腳送江樂上西天。


    江鶴白無奈笑了笑,真是個計較到骨子裏的破小孩。


    藍婷雙腿打顫,瘸了的那隻更是抖得厲害,這一刻清楚體會到,她和江樂都已一隻腳踏進了地獄。


    幾人出了地下室,江一白記掛方言早的事,日常詢問一遍。


    “遲哥,找到言早了嗎?”


    “嗯。”


    江一白驚訝,按說人找到了,徐遲心情不該差成這樣。


    “那他人呢,你沒帶回來?”


    “我為什麽要帶他回來,他甩了我。”


    江一白腹誹,得了吧,你要不在乎你跟江樂置什麽氣。


    故意拿話刺一刺他,裝糊塗道,“啊?那你是同意分手了?”


    徐遲黑了臉,不管出自誰的口中,他都不想聽見“分手”二字套在他和方言早身上。


    “我隻答應不去找他。”


    江一白哼了一聲,“那和分手有什麽區別,隻要你不去糾纏,你們就等於老死不相往來了。”


    徐遲眸光一暗,掐著江一白下巴讓他閉嘴。


    “我不去找他,他就不能來找我嗎?我主動了那麽久,也該他表示一下了,不然多不平衡。”


    江一白說不了話,無聲用眼神示意:指望方言早主動,沒戲!


    徐遲臉上掛著不羈的笑意,眼中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不信咱們等著瞧,等著看他怎麽哭著回來抱著我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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