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許多見不得人的肮髒事都在夜色掩護下鋪展開來。


    賭場包間內,幾名女人衣著清涼三三兩兩圍在男人身邊侍候,方言早不發一語遠遠坐在角落隱在黑暗中,臉色煞白。


    擎威帶著他到了町洲將近一個月了,每日光帶著他混跡風月場所,比這些更荒唐的也看得不少,可他還是習慣不了,不過較之剛接觸時反應小了許多。


    剛開始看到那些白花花的軀體在眼前糾纏時,每次都會吐得比喝了酒的擎威還厲害,光是看上一眼就覺得胃部痙攣。


    起先他會試圖跟擎威談條件,比如呆在住處不出去,再比如等在門口不進去,擎威卻不給他這種機會,每日尋歡作樂必揪著人一起去。


    房內男人在賭撲克大小,都是東方麵孔,女人中就比較雜了,什麽地方的都有。


    其中一名圍在擎威跟前的東方女人試探性的問擎威,“威哥,你帶來那位小兄弟怎麽每次都縮在角落呀,一點都不合群。”


    擎威獰笑著捏了把女人臉蛋,不懷好意往她臉上吐了口煙霧,“怎麽小x貨看上他了?”


    女人當即媚笑嗔怪著捶了下擎威胸口,聲音柔的像條蛇般纏人。“說什麽呢威哥,人家心裏可就裝你一個,隻是再怎麽說那也是你帶來的人,怠慢了我們老板又得怪罪了。”


    女人說的也不算假話,擎威一個月前來到這三不管地帶,出手闊綽不少夜店老板都盯上這條大魚了。町洲是座獨立的小島,魚蛇混雜墮落的天堂,所有的不合理在這都是尋常,不管是人是鬼什麽膚色人種,在這有錢你就能橫著走。


    擎威看了眼牌底,大手一推把麵前的籌碼全推出去了,“跟。”做完這些才往方言早在的角落看了眼,說起來還真要感謝這小子,讓自己活的那麽逍遙,那邊定期會打錢進來,他完全不用操心錢,而那邊也隻有一個條件,染黑這小子。


    讓一個男人墮落那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隻需要染上賭和女人,再正經的人也好不了。


    想罷腳尖踢了踢方才說話的女人,“去,好好伺候那位小爺,錢少不了你。”


    女人本就覬覦方言早,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氣質,不知比圍著打轉這幫臭男人要強多少倍,何況又能爽又有錢拿,這種好買賣傻子才會放過。


    女人扭著水蛇腰就往方言早的角落摸過去,無骨一般纏坐在他身上,方言早頭皮發麻,這種事不管發生幾次他依舊適應不了,仿佛懷裏坐了個燙手山芋立即就把女人推開來,女人哎呀一聲跌坐在地,方言早後知後覺自己反應太大了,稍帶歉意的說了句對不起。


    混跡這種場所的女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壓根沒把方言早這點小刁難放在眼裏,軟著身子又往上爬,方言早噌的站起來,窘迫的留了句,“我去上廁所!”飛快的逃開了。


    女人見沒戲了,訕訕回到擎威身邊,假裝發怒實則撒嬌的怨道,“那人怎麽回事啊,跟柳下惠似的坐懷不亂。”


    擎威不理會她的小脾氣,剛贏了一局心情正好,一把把人拖進懷裏一頓亂親,“那你還每回上趕去招他,怎麽,嫌老子弄得不夠狠?”


    女人咽了咽口水瞄了眼擎威褲襠,那杆槍倒是真材實料的。


    這點擎威很自信,再說了,徐遠凡手底下的,有哪個是慫包?


    方言早在洗手間呆了約莫一刻鍾才出來,一出來見擎威打量著他,臉上是一貫的譏諷,撇過頭快速回到角落的位子上坐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方言早走動的時候擎威視線落到他腰上,吧嗒了下嘴,少爺的心頭好,他還真想試試什麽滋味,但那邊沒鬆口他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臨走前陸淮警告過他,他以後回去還想活命的話,最好別沾手,當然,外界的人惹了就不歸他管了。


    心思回到牌桌上,又開了幾輪,其中一個輸得多了一把摔了牌罵罵咧咧,“不來了不來了,他媽輸的都是老子,家底都他媽沒了!”


    擎威放下牌,這局是他起的頭,玩不玩就看他一句話。“既然不玩這個了,那就換個別的玩吧。”


    這個“別的”指的什麽,幾人心照不宣,不一會包間就熱鬧起來了。


    方言早忙低下頭,盯著腳尖。他猜不出徐遠凡的目的,如果隻是為了讓他難堪,那他如願了。


    從那間夜場出來已經半夜三點,擎威又醉得人事不省,方言早咬著牙把他架到車上,開車回到住處,這種事做的多了,倒熟門熟路了。


    先把擎威弄回房,回到房間已經出了一身汗,衝完涼爬上閣樓打開那扇小窗望著天上那輪圓圓的明月,今天,是中秋了。


    小站了會,方言早下樓回房睡下,明天還不知道擎威又準備了什麽樣的法子整他,總要養好精神才能應對。


    清晨陽光還未灑進窗戶,方言早已經起身準備早餐,若是等到擎威醒來還沒準備好,遭罪的還是他。


    饒是如此,擎威還是從一桌豐盛的早餐中雞蛋挑石頭了,方言早見他勺子一扔,不好的預感就爬上了背脊。


    “他娘的煮的什麽玩意,滾出去繞海邊來回跑個五十圈!”


    方言早不敢違抗,擎威有的是別的法子整的他半生不死,放下才喝兩口的粥退了出去。


    擎威見他走了才繼續吃起來,還打了個電話叫了幾個女人過來作陪,至於方言早他完全不用擔心,那小子沒膽量違逆他的話。


    方言早跑到二十圈時明顯力不從心了,早餐幾乎沒吃,體力消耗得厲害,幾步一歇又咬牙跑起來。


    “嗨,方!早上好,又開始鍛煉身體了?”一個高個子白膚色男人追上他,笑著打招呼,觸及他白的像鬼一樣的臉色時唇邊的笑凝住了,忙伸手拉停他。“方,別跑了,你很不對勁。”


    方言早想節省僅剩不多的體力,不想交談,可男人怎麽也不鬆手,方言早隻好收住腳步,喘著粗氣平複過快的心跳。“羅安,別拉著我,不跑完的話還會有別的更遭的事等著我的。”


    羅安仍不讓步,緊緊鎖著他的手臂,“擎威那混蛋又欺負你了是不是,我要去揍他!”


    這下換成方言早拉著他了,“別浪費力氣了,第一你打不過他,第二最後還是會報複到我身上的。所以你快放開,跑完我還能休息會。”


    羅安妥協,“好吧,那我陪你一塊跑。”


    方言早不置可否,徑直又跑了起來,羅安跟著跑了兩圈就有人來把他喊走了。


    那人攀著羅安的肩,走出很遠才調侃著問,“兄弟,該不會真看上那個東方男人了吧?”


    羅安也搭上對方的肩,嘴臉浮現一抹玩味的笑,“至少暫時是認真的,你看這島上有比他更標致的人嗎?”


    那人跟著壞笑起來,“你個東方人種控,那可是個男人。”


    羅安不以為然挑眉,“那又如何,別說你沒上過男人。”


    “好吧,我承認有,預祝你心想事成。”


    “當然。”羅安一臉胸有成竹,然後才問,“你來找我幹嘛?”這正是和方言早增進感情的好機會,如果沒有要緊事他還是不太願意走開的。


    那人神神秘秘的俯在羅安耳邊,壓低聲音說,“米勒場子裏又搞了幾個東方妹子,今晚有個拍賣,知道你喜歡我先把消息告訴你了,不過你心裏已經有那個東方男人了,想必不會去了吧。”


    “去,這兩者並不衝突不是嗎?”


    那人立馬又笑開了,連聲讚同,羅安在町洲也算個人物,主要是有錢,那人當然不肯失去這個買單的金主。


    方言早堪堪跑完,累得直接躺在沙灘一棵高大的椰樹下了。透過樹蔭看著廣闊的藍天白雲,時不時飛過一隻海鳥,臉上滿是汗也不想再動彈一個手指去擦。


    從踏上這異國他鄉的土地,他就明白,回不去了,徐遠凡也是煞費苦心了。


    直到喘勻了氣,才起身慢悠悠回去,看這明晃晃的太陽,應該快到午飯時間了。


    當站到那棟兩層的小樓木門前時,方言早駭得停在了門口,薄薄的門板擋不住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喊,不用打開門就能知道裏麵現在是什麽光景。


    方言早臉色更加難看,身上黏黏膩膩的不舒服,隻好先下海洗洗了。


    泡在海水裏,不由想起,遊泳也是徐遲教的。當初借著這個由頭,徐遲沒少向他索要“報酬”。


    悶了口氣一頭紮進海底,不該想偏偏總是想起,遠在千裏外的他,訂婚宴後婚期也將近了吧,那樣也好,自己就不用受擎威精神荼毒太久了。


    比起整他罰他,讓他去看那些事才是最令他抵觸的,不過擎威說了,他們那個世界的人沒理由不接觸這些,他必須習慣。


    方言早麵上沒有顯露,實際心裏反駁,他又不打算跟他們為伍,為什麽要習慣他們的世界。


    後來,當他知道這是徐遠凡的安排時,再難受也隻能忍受下去,畢竟,徐遠凡可是他的新買主啊,多麽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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