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徒長天看到自家那陰陽怪氣的兒子居然一臉喜色地從皇宮回來的時候,他心裏就莫名地發怵,司徒長天一臉憂色地拉住司徒宏,不無擔心地問道“皇上真的駕崩了嗎?”


    “爹啊,隔牆有耳你知不知道?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你不想活了吧。你就算再盼著他死也不能明目張膽地說出來啊,我們府上也不一定安全。”司徒宏一聽他爹那話,嚇得渾身一哆嗦,然後趕緊伸出手死命捂住他爹的嘴,再次機警地審視四周,確定此話並無旁人聽到後,他才長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總算不會被當成亂臣賊子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你還知道這是要掉腦袋的啊,那你還敢幹,兒子啊,算爹求你了,你停手,把那些為非作歹的心思收一收,不然我們司徒滿門都得跟你一起喝孟婆湯。”司徒長天再次循循善誘道。


    “爹,我已經不打算對付夜子墨了。”司徒宏對著他爹突然就來了這麽一句,他話音剛落,司徒長天就險些喜極而泣,蒼天總算有眼,好歹把他兒子從作死滴道路上拉了回來,他們司徒家總算不用把腦袋全部別在褲腰帶上了,可以好好活了啊。


    “兒子,你能這麽想爹深感欣慰,男子漢大丈夫不能一點挫折就怨恨他人,報複社會,你那樣是不對的,古人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就憑你的才華,一定會有一番成就,你要時刻想著往日陛下待你的好,把心思用在正途上。千萬不要再自毀前程,以免將來後悔莫及。”司徒長天老淚縱橫道。


    “爹,你想岔了,我不對付夜子墨是因為我有了更好的法子,可以讓他們幾兄弟內訌,我們就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即可。如此豈不妙哉?”司徒宏再次語出驚人道。


    司徒老爹聽完當即就一屁股跌到了地上,心裏也拔涼拔涼滴,果然他還是沒活路可走啊,相依取暖神馬滴都是奢望,共赴黃泉的可能性倒是極高的,司徒老爺已經放棄再對自家那入了魔的兒子進行遊說,他搭落著腦袋,有氣無力道“你這次又把目標對準了誰?想對誰使這挑撥離間的詭計?”


    司徒長天如今隻想盡快弄清楚他兒子究竟打算怎麽作死,他好看看自己是不是能死得體麵點,老爺子現在隻剩下唯一的希望--那就是死得其所,簡而言之就是死法表那麽驚悚,死相表那麽醜陋,速戰速決神馬滴最好。


    司徒宏神秘地一笑,然後把自己在皇宮發現的一切一股腦地全數告訴了他爹司徒長天,說完後,司徒宏還洋洋自得道“爹,你可知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並非永遠猶如銅牆鐵壁般牢不可破,其實是有縫隙存在的,隻要我們找到那個裂縫再一把撕開它,那麽就不單單隻是縫隙了,很可能帶來驚天巨變,隻要我們利用得得當,想分化皇家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他們畢竟是一家人,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就上鉤?宏兒,你可別把事情想得太過於簡單。律王那個人,爹多多少少還是了解的,他雖跟太皇太後關係不睦,但這麽多年來他也隻是逆來順受,再加上他人微言輕的,你想通過挑撥他來分化夜氏皇族,爹覺得可行性不高。”司徒長天思索片刻,然後對其子司徒宏說出了這樣一番不看好的話來。


    “爹,就因為夜子黑已經忍受了這麽多年,所以兒子認為他不會再忍下去。人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忍無可忍便不會再忍,我料想夜子黑出手隻是早晚之事。就連兔子急了都知道咬人,何況是遭受壓迫與白眼多年的律王,最關鍵的是這些年朝野內外一直流言不斷,當年先帝屬意之人本該是律王夜子黑,據說是太皇太後從中作梗才攪黃了他的帝位,我們可以拿這樁舊事來好好地做做文章,我就不信夜子黑還不上鉤。”司徒宏一臉陰險地回道。


    “爹總覺得這個律王平日裏性子太過於溫吞,表麵看上去對什麽都不在乎,早已經習慣了息事寧人。所以爹實在很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會有叫板朝廷,對抗他皇兄夜子墨跟太皇太後的決心?你最好還是謹慎點吧,免得看走眼,再把我們一大家子帶上絕路。”司徒長天再次否決道。


    “爹,你不要張口閉口都是我會讓家族蒙難,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我心裏自有分寸,斷然不會沒事找死,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不會急於一時,會看好時機再出手。既然要對付夜氏,總要有一擊即成的把握,否則我寧可先在暗處蟄伏,培養自己的勢力,待羽翼豐滿之時,再討伐夜氏。”


    司徒宏一臉嚴肅地反複跟他爹司徒長天強調,就是為了讓他相信自己會確保萬無一失的,可惜這個報仇心切的熊孩子卻忘記了,公然跟朝廷對著幹本就是風險極高的,所以無論他話說得再漂亮,都難以打消他爹內心的疑慮跟擔憂。


    “那你要如何逼迫夜子黑主動出手?若是做得太刻意,引起夜子黑的察覺,說不定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律王若直接稟報皇帝夜子墨的話,我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司徒長天再次問到具體措施。


    “我從伺候皇上的宮人那裏打探到,陛下好像是為了辰王的事情出的宮,這一來一回路上估計得耽誤不少功夫,而這段期間,國事都是由律王夜子黑跟丞相一起協助打理,這就是天賜良機。不過現在我不會貿然接近律王,畢竟我跟他以前並無多少來往,太過於刻意不僅會適得其反,而且會打草驚蛇,更難取得夜子黑的信任,所以我會先就近好好觀察下這位王爺,再找個最好的機會攻破他的心防,爭取讓他跟我們上一條船。”司徒宏信誓旦旦道。


    “哎,看來無論爹說什麽,你都不會放棄對付夜氏皇族的打算,爹也不說什麽了,宏兒,你要時刻記得當你選擇這條路的時候,不僅是你就連我們全族都沒有了退路,隻能成功,不能失敗,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大家的身家性命全都係於你一人之手,所以行事必須要慎之又慎,沒有十全把握就不要貿然行動。另外你自己切記一定要找忠誠可靠的人來幫你辦事,此事務必要隱秘處理,萬萬不可宣揚開來,以免被人察覺再給你招致禍端。爹言盡於此,你就好之為之吧。”


    司徒長天早已經知道他兒子司徒宏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夜氏皇族一較高下了,他明白自己已然勸誡不了,便索性不再橫加阻攔了,當然現在司徒宏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說了也是白說,深知這點的司徒老爺便認了命,誰讓司徒宏是他的獨子呢?


    既然注定要走上這條不歸路,那麽他隻能想方設法幫他的兒子保駕護航,反正在司徒長天的心裏他自己也多多少少看不上夜氏那幫人,如果他的兒子真的能改朝換代,司徒長天也是樂觀其成滴。當然司徒長天並沒有把這層意思跟其子說清楚,老人家想著他兒子如今就有些驕傲自大了,他如果再給他鼓勁打氣,要是沒掌握好度,誰知道他兒子會不會頭腦一發熱就莽撞行事了,他們司徒家又不是活膩歪了,找死也不是這麽找的啊,蠢死那可就是白死。


    “爹,您說的兒子全都明白,您放心,兒子一定會慎重處理的,不會讓人抓住把柄,爹,兒子感謝您能體諒兒子的用心。”司徒宏萬萬沒想到他爹這次會這麽爽快,不再跟以往一樣聲淚俱下地勸說他放棄對付夜氏的念頭,小夥子一下子就震驚了,好吧,是激動得無以複加,他當即就跪倒在司徒長天麵前對著他如此保證道。


    就這樣司徒家兩代便友好地達成了共識--吃了熊心豹子膽準備鬧革命了,額,好吧,是準備推翻舊政,司徒宏有了司徒老爺的支持,腰杆也直了,內心更加狂野,額,說錯了,是更有底氣了,他便緊鑼密鼓地開始籌備分化夜氏並且將之各個擊破的前期工作。


    離宮沒多久的皇帝陛下此刻還不知道他的皇朝正在風雨飄搖之中顫顫巍巍,他最愛的臣子準備要端了他滴老巢,而他疼愛滴皇弟律王也因為常年缺愛,再加上太皇太後對之的不公很可能一舉成為失足青年。


    離了宮的陛下如今就像幹渴好久的魚兒總算遇到了水,現在早已經樂得屁顛屁顛的,怎麽可能想的到還有樂極生悲這一說咧?


    “夜鷹啊,你說,我們家小二要是看到了我,他會害怕嗎?那傻缺肯定想不到老子會出宮找他算賬。”坐在馬車上的皇帝陛下伸出爪子一把撩開簾子一臉興奮地跟騎馬在側保護自個兒的禁衛軍統領夜鷹小哥嘮起嗑來。


    “公子,二公子看到您應該會很開心。”


    夜鷹憋了半天最後答非所問道。實在是不能怪我們夜小哥,他現在心裏也覺得堵得慌,他真滴是很懷疑這對夜氏兄弟的腦子,一個是做皇帝的,為了幹架國事都不管了,一個是做王爺的,哎,那位更別提了,說多了都是淚啊。


    “嗯,夜鷹你說得沒錯,我們家小二肯定會很開心的,我們也有一些日子沒見了,你還別說老子居然都有些想他了,難怪小二那麽喜歡往外跑,這外麵的世界果然精彩啊,比起我沒日沒夜地關在那個大鐵籠裏,小二倒是過得愜意無比啊。哼,老子這次見到他不把他屁股打開花,老子就跟他姓。這糟心的玩意兒,越想他老子越氣。”


    夜子墨先是感性地說了一番思念辰王夜子逸的話,突然話鋒一轉,表情頗為凶殘地咒罵起他家胞弟來,那變臉的速度看得一旁隨侍的高手們嘴角直抽抽,大家此時已經無力吐槽了,他們早已經知道自己跟的這位尊貴的主子有時候也不是那麽靠譜。


    “咦?誰在背後偷偷罵我?除了我家皇兄應該沒別人了,他搞什麽?老子都跑路這麽久了,離他這麽遠了,他怎麽還跟個長舌婦地碎碎念?”在柳府無所事事的辰王突然連打三個噴嚏,夜子逸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然後皺眉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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