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逸塵瘋狂地想要見到夏默言,可他知道分寸,千萬不能給她帶去困擾的,剛才的那些話雖然很大程度上是表達他的不滿,可更多的是逗那個丫頭玩的。


    他愛她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傷害她,讓她在眾人麵前出醜,難堪呢!


    聽到那頭有人輕叫她的聲音,也不再纏著她,溫逸塵叮囑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


    十點了,該是時候回去了,溫逸塵收了電話後,轉身走向茶幾,拿起車鑰匙和隨意搭在沙發靠背上的西裝外套就走出辦公室。


    “臭小子,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來,又加班了?”半路,溫逸塵接通了溫家老宅打來的電話,奶奶不滿但有心疼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來,讓他心裏柔軟一片。


    真好,被人關心,掛念的感覺真好。


    “在回來的路了,奶奶別擔心,不過我暫且不回老宅了,我要先去一個地方,晚些就回去,奶奶不用擔心我,累了就先去休息。”溫逸塵溫和地說道,臉上帶有柔光。


    “行,你開車注意些,老了,經不起折騰,我要去休息了。”


    “嗯,奶奶晚安。”


    “切,臭小子。”奶奶在電話那頭有些受不了的啐了一聲,然後就是電話被切斷的聲音,單調卻不煩躁。


    溫逸塵車子停在了夏家別墅的院子前,他下了車,身體隨意地靠在車門上,他抬頭望了望一片漆黑的別墅,不悅地皺眉。


    不是叮囑了莫阿姨,要隨時讓別墅的燈亮著的嗎,這樣才有煙火氣息,這樣才不會覺得這棟別墅的主人已經離它而去。


    燈火輝煌,闌珊燈火,那他的默默就沒有離開,還在這裏安安靜靜地等著他。


    轉身彎腰從車座上拿起電話,他撥了莫阿姨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謝謝……”電話裏傳來禮貌而又機械的聲音。


    “該死。”溫逸塵掛了電話,忍不住地低咒,莫阿姨離開了他居然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為什麽他沒有收到她辭職的申請?


    壓下心中的煩悶,他大步流星地踏進別墅,從貼身衣兜裏掏出鑰匙,開門進去,輕車熟路地打開了客廳的燈,他沒在客廳多停留,直接上了二樓,進入夏微默的房間。


    整個房間是他吩咐莫阿姨布置的藍色,看著那些自己喜歡的顏色無孔不入地充斥著夏微默的房間,溫逸塵煩躁的心終於好了點,嘴角也掛上柔和的笑意。


    他在想,自己的老婆要是知道她不在的這三年裏,他霸道地把自己的喜好強加在她的地盤上,她會不會惱他,然後就是不讓他親近她,也不讓兒子理他?


    “阿言,謝謝你回來,這裏,再也不會荒無人煙。”在房間裏走了一圈後,發現房間裏纖塵不染,溫逸塵最後疲憊地躺在了大床上,細細思索起來。


    “溫先生,我有點不舒服,來了趟醫院,不過我保證我不會耽誤工作,別墅我會打擾幹淨的……”


    “溫先生,我看到了劉先生,在醫院裏,他是不是生病了,你來看看吧!”


    “溫先生,我今天想要請半天的假,我想要陪我的女兒過生日,你看……”


    耳邊不時地回蕩著莫阿姨的話,幾個月前,她一大清早打電話給他時,語氣的糾結,慌亂。


    當時他正煩著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夏默言,根本沒注意到她語氣裏的閃爍其詞,現在想想,那時的莫阿姨肯定是看到了夏默言,雖然她不認識夏默言是誰,可她提到了劉思沅,她說劉思沅在醫院裏。


    傍晚等他擔心劉思沅是不是真有什麽情況,趕去醫院時,看到的就是他和夏默言在病房裏的打鬧。


    他們找了整個桐城都沒找到夏默言,偏偏劉思沅在醫院裏出現了,夏默言就在醫院了,而與此事毫不相關的莫阿姨卻在。


    這些事說明了找到夏默言的不是劉思沅,而是一早去別墅打擾的莫阿姨,那也就是說,夏默言那晚離開後去的是別墅,因為那裏是她的家,所以,她有鑰匙。


    莫阿姨是第一個發現她的,而當時夏默言生命垂危,所以,莫阿姨第一個電話是打給他的,他卻沒接到。


    之後她才打給劉思沅的,也就是說,從那天起,劉思沅就知道了夏默言就是夏微默,他卻瞞著他,現在打不通莫阿姨的電話,她們應該是被劉思沅逼迫離開的吧,目的隻是讓他繼續不知道夏默言的真實身份。


    該死,曾今他們離得那麽近,如果他能耐心地聽莫阿姨把事情說清楚,那麽,後來的諸多誤會就不會發生了,他和夏默言也就不會兜了那麽大圈子了,那她也不會對他失望,絕望,傷心,黯然了。


    真可笑,他口口聲聲說他愛夏微默,愛夏默言,可到頭來,誰都看出來夏微默就是夏默言,張阿姨,陸祁深,劉思沅,隻要她用心對待的人,他們都發現了,可獨獨隻有他,身在局中,像個傻瓜一樣被陌桑騙了,差點就失去了他此生唯一的愛戀。


    默默,對不起,對不起……


    “黎陽。”


    “嗯。”電話那頭一如既往的淡漠,無情。


    “我要娶你姐姐了,婚禮就定在元旦節,她希望你們都來,得到你們的祝福,後天我會親自去美國,接爸媽。”溫逸塵平靜的語氣裏裹著安然,不顧那頭夏黎陽的冷漠,疏離,有點自說自話。


    “別,我們高攀不起,他們是我爸媽,不是你的,還有,我勸你最好別去,我爸媽要見到你會忍不住扒了你的皮。”夏黎陽冷漠諷刺的聲音傳來,讓溫逸塵平靜的臉龐控製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他有多恨他,不,他們全家有多恨他,溫逸塵比所有人都清楚,曾今,他帶給夏默言的傷害那麽深,那麽濃,那麽不可饒恕。


    “要打要罵他們盡管來,這是我活該,我受就是了。”


    “溫逸塵,想娶我姐,你做夢,這輩子,都不可能,你給她的傷害,傾你十輩子所有,也無法償還她的痛,她的傷,而你,也永遠不會得到救贖。


    你千萬別天真的以為,你從陌桑手裏救下我,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我姐就會不顧一切地嫁給你,你做夢會比較快些。”一口氣將心裏所有的怨恨發泄出來後,夏黎陽不管溫逸塵聽到他這些話會有什麽反應,直接將電話掛了。


    “嘟嘟,嘟嘟……”手機發出不耐煩的聲音,提醒著此時呆滯住的男人,他該放手了。


    是不是做錯了就不能得到饒恕,得不到原諒,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


    十點半何姨收到阿翔的的短信,說是已經成功地接到了陌森,正在回來的路上,讓他們做好準備。


    十一點的時候,聽到院子裏汽車的鳴笛聲夏默言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借著手機發出的光芒,朝沙發上坐著的緊張不已的何姨,張叔看了一眼,示意他們行動。


    二人接到她的指示,兩個中年老人居然孩子氣的將藏在身下的寶貝給拿出來,大廳一片黑漆漆的,他們小心翼翼地朝大廳門口走去,嚴陣以待。


    “阿翔,他們都睡了嗎?”陌森下車後看到別墅裏黑漆一片,他回頭,問著緊跟而來的阿翔。


    “可能是很晚了,他們等不到我們吧,所以先睡了,小姐今天忙了一天,估計身體受不了。”阿翔忍住內心的喜悅,很是平靜地說著。


    “哦,她今天確實累了,早該休息了。”說不出的失望,才十一點,距生日結束還有一個小時,原來,一切都太遲了。


    “老板,我們進去吧!”阿翔說道。


    “嗯。”陌森抬手推開沉重的門。


    “啪,砰,砰,砰……生日快樂。”陌森推門的那一刹那,大廳裏的燈一下子被打開了,突然的光亮還沒讓陌森緩過神來了,接著就是聖誕噴雪在他的臉上,身上像雪花一樣地散開來,帶著不真實的夢幻。


    “老爺,老板生日快樂。”何姨,老張看著還沒弄清楚這突然而來的驚喜,楞住的陌森,他們上前,祝賀。


    “陌叔叔,生日快樂。”在他驚愕不已的時候,夏默言朝他走來,一步一步,帶著堅定,微笑,祝福。


    “孩子,謝謝你!”陌森回抱著她,啞著嗓子說道,眼眶裏是他極力控製住的水霧。


    他以為,她不在乎他,所以,早早地睡了,盡管他的生日還有一個小時才過去,他失望,落寞,不甘,卻也無能為力。


    殊不知,他的女兒,在他不知不覺中,給了他一個永生難忘的生日……


    “嘻嘻,陌叔叔,生日快樂,永遠像今天一樣,開開心心的。”夏默言被憋得差點死去,好不容易從他的懷裏掏出腦袋,對他燦爛一笑。


    “好,好,好……”經曆失望到滿懷驚喜,任憑陌森大風大浪地過來了,也說不出比這更好的詞語來表達他的歡喜。


    “陌叔叔,走,我們去吃蛋糕,我晚飯都沒吃,餓死了。”受不了他的感激,興奮,夏默言吐吐舌頭,俏皮地拉著他僵住的手臂,朝餐廳走去。


    “好,吃蛋糕,不能餓著孩子。”陌森任由她拉著他朝餐廳走去,臉上的笑意不再抑製,再怎麽樣不能委屈他的寶貝女兒,寶貝孫子。


    “來咯,香檳,蠟燭,蛋糕……”老張第一次像個孩子一樣,變戲法地將已經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放到餐桌上,嘴都笑得合不攏了。


    他看得出來,老板很高興,這笑,是自從夫人去世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的笑容,重新爬上他蒼老的臉龐,還好有小姐,她沒讓老板失望。


    “陌叔叔,這是我和幹媽做的蛋糕,不好看,你不要嫌棄哈。”將盒子拿開,夏默言看著想象中精致無比,做出來卻奇醜無比的蛋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


    明明想好的高大上,小巧玲瓏,為毛最後變成了這一坨陀的東西,我去。


    “不嫌棄,不嫌棄,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吃過最好的蛋糕,很好,很好。”陌森看著麵前插著五根蠟燭,上麵歪歪扭扭寫著“陌叔叔,生日快樂”的蛋糕,淚水就那麽沒有預料的流了下來。


    悅悅,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女兒,她回來了,就在我的身邊,我很高興,快樂,滿足,你看到了嗎?謝謝你,沒有將她帶走,留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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