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省醫科大學西南角有十棟別墅,這十棟歐式小別墅隱於一片小樹林中,池塘、假山、草坪構成了一派世外桃源般的田園風光,簡直就是鬧中取靜的居住佳所。


    隻有功勞卓著者,才夠資格入住。


    楚浩陽楚老顯然條件足夠。


    孫大為站在別墅門前已經整整五分鍾了,右手舉起來又放下,反複多次之後,孫大為一咬牙一跺腳,眼睛一閉,手指頭猛地舉起往門上粘著的無線門鈴上一戳。


    “啊!”


    悅耳的叮咚聲沒響起來,反倒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撞入孫大為的耳中。


    別墅內,沙發上。


    孫大為尷尬而無措的看著坐在對麵沙發上的楚老。


    楚老依然穿著一身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白大褂,頭發依然如同觸電般炸著,隻是左邊的鼻孔中堵著一截白色的紙巾,大褂胸口的位置上能夠清晰的看到血痕。


    “楚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孫大為第三次道歉。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都趴貓眼瞅你半天了,你早不戳晚不戳,非要在我等不及給你開門的時候戳,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楚老的聲音悶悶的。


    孫大為感覺自己比竇娥還要冤,偏偏楚老有間歇性精神病,受不得刺激,他要是解釋幾句,可能就會變成爭辯,要是刺激到楚老犯病,他的責任重大不說,萬一楚老掏出來一把牛角尖刀,孫大為咋辦?二百多斤的重量,天知道能不能跑過這位七十多歲的老頭。


    孫大為眼珠子一轉,目光定格在茶幾上的茶杯上,頓時有了主意。


    孫大為將茶杯拿起,起身繞過茶幾,站在了楚老身邊,俯身雙手捧著茶杯遞到了楚老的麵前。


    “師父喝茶。”


    “拜師的儀式怎麽可能這麽簡單?規矩還要不要了?”楚老就像是置氣的小媳婦一樣,擰著身子斥道。


    孫大為想到曾經在電視劇當中看到過的場景,暗歎一聲,兩條大粗腿一彎跪了下來。


    “師父請喝茶。”


    這次楚老滿意的笑了起來,轉過身來正對著孫大為,雙手接過了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


    “徒弟乖,你等著,為師去給你拿見麵禮。”楚老將茶杯放在了茶幾上,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向一間客房走去。


    孫大為想到昨天楚老給他的傳家寶,頓時對這見麵禮充滿了期待。


    楚老是誰?中醫泰鬥,位高權重啊!這見麵禮怎麽可能差?什麽價值連城的古針啊!房產證啊!存折啊!孫大為不挑,這三樣隨便一樣就成。


    很快,楚老捧著一個超大號的鞋盒走了出來,沒錯,就是鞋盒,盒子上還有某知名品牌的logo呢!


    楚老將鞋盒放在茶幾上,指著鞋盒道:“乖徒弟,這就是為師送你的見麵禮。”


    孫大為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衝到了腦袋上,眩暈中,伸出顫抖的雙手,打開了鞋盒。


    “我靠……”


    孫大為在看到鞋盒當中的東西之後,差點一口血噴出去。


    鞋盒當中雜亂的擺放著一本本破舊的書籍,如果是估計也就罷了,可這書的封麵上寫著的字似乎正在嘲諷的告訴孫大為:你想多了。


    人體穴位學,臨床知識概論,紅樓夢,三國演義……


    “怎麽樣?”楚老得意洋洋的問道。


    孫大為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湧到了喉頭的血,咬牙切齒,從牙縫當中擠出來一個“好”字。


    楚老咧嘴笑了起來,道:“你滿意就好,對了乖徒弟,你在學校是學什麽的啊?”


    “推拿護理專業。”


    “哦?來來來,為師試試你的手法,給你指點指點。”


    楚老眼睛一亮,起身拉著孫大為直奔剛剛拿出見麵禮的客房。


    這客房其實就是一間書房,窗戶緊閉還拉著窗簾,整個屋子顯得非常的陰暗,一走進去就能聞到一股潮氣。


    客房足有二十多平米,在房間正中間擺著一張普通的單人床,在床的一端有一個形狀不規則的大洞,使得這張單人床變成了按摩床。


    隻是,這洞開的也太大了吧!


    按摩床榻上的洞是為了讓接受按摩的人趴著的時候呼吸用的,一般隻有臉那麽大,可這張單人床榻上的洞明顯就是自己挖出來的,直徑足有半米,比臉盆都大。


    楚老走到床邊,將人字拖踢掉,翻身趴在了上麵,整個腦袋都垂在了洞裏,還好現在是大白天,雖然房間當中光線比較暗,好歹能看清楚,這特麽要是大晚上的,估摸著就能看到一個沒有腦袋的身子,就跟凶案現場一樣,絕對能嚇死人。


    “還傻愣著幹嘛?趕緊的。”楚老不耐煩道。


    孫大為連忙應了一聲,快步走到了床邊。


    推拿手法分為擠壓類、擺動類、摩擦類、震動類和運動關節類這幾大類。


    具體詳細一些,則分為抑、壓、揉、點、摩、攝、推、拿、拍、振。


    要說別的孫大為不行,但是這推拿,他可是非常用心的學習,在他們這一屆推拿按摩專業裏,孫大為能排在前三,因為體重擺在那裏,身大力不虧,然後因為他的手很肉乎,所以推拿的時候給人的感覺特別的舒服。


    孫大為活動了一下雙手,俯下了身子,雙手放在了楚老的後背腰部,用力向上一搓。


    楚老慘叫一聲,嗖一下被推進了不規則形狀的大洞裏,半截身子都進去了,剩下倆皮包骨頭的腿在床榻上踢騰著。


    “我暈!”


    孫大為暗呼一聲,手忙腳亂的抱住楚老的兩條腿,如同拔蘿卜一樣,將楚老從大洞當中給拔了出來。


    這事兒還真不能怪孫大為,這張單人床榻上的床單已經有日子沒洗過了,汗漬、油漬、灰塵凝到了一起,使得床單上麵形成了一層蠟一樣的物質,這玩意兒很滑,正常躺在上麵倒沒啥,可給個力,人就滑出去了。


    “謀殺,你這是謀殺。”楚老怒吼道。


    “這真的不能怪我啊!”孫大為都快哭了,他覺著自己就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怪你,就是怪你,你要謀殺我。”


    “師父,是這床單太髒了,真的不能怪我啊!”


    “我不信,你就是要謀殺我……”


    孫大為甭看脾氣挺軟的,但泥人也有三分火,想到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八百塊沒了,還欠了氓哥四百塊,這前前後後一千兩百塊錢他自己一分都沒花到,這一個月還不知道咋過呢!自然就滿肚子氣,麵對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自然不能發脾氣,所以,孫大為氣鼓鼓的往地上一坐,幹脆學甘地一樣,來了個非暴力不合作。


    “嘿!”楚老一看孫大為這架勢,奇跡而笑,一把拉住孫大為道:“你起來,跟我來,你不是說不怪你嗎?你去按別人證明你的清白。”


    “走就走。”孫大為一骨碌從地上站了起來,梗著脖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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