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著江天練歌房的門玻璃被砸碎,趕緊快步過去。


    這時,練歌房門裏麵衝出來一個漢子,我一看,這不是劉猛嗎,劉猛真是一員猛將,隻見他手裏一把消防長柄斧子,掄圓了一圈,幾個手持壘球棒的小子向後退開了。


    羅剛也出來了,衝著幾個小子一抱拳,道:“金哥金哥,咱有話好說,您這是幹哈?你都給我砸了,我還怎麽開門賺錢呀?有事兒說事兒,你不能斷我財路!”


    “賺你麻痹錢!給我打,往死裏打!”那個脖子上帶著一個手指粗金鏈子的禿頭大喊一聲,率先掄圓了壘球棒對著羅剛兜頭就打。


    旁邊的劉猛手中的斧子還沒舉起來,三四個漢子就把他圍住,一頓猛砸,劉猛叫都沒叫一聲就被打趴在地。


    我不能再看了,還好我穿的是運動裝,我一個縱身就撲了過去,直接一腳將羅剛麵前的那個金哥踢翻撞在他身後的陸虎車上!


    我家祖輩習武,傳說我爺爺參加過義和團,我爸爸從我爺爺那裏承接了刀槍不入的神功,他又把強身健體的功夫傳給我,昨晚我被打,是因為我喝大了,如果在清醒的狀態下,十個壯漢也別想占到我的便宜。


    一根壘球棒向我打來,我輕鬆避過,反手抓住棒子一帶,壘球棒到了我的手裏,另一個小子也兜頭向我砸來一棒,可是在我眼中,這棒子就跟電影慢鏡頭一樣,我閃開棒峰,一腳踹中這家夥的腰眼兒,他一個側撲摔出去老遠。


    打架,拚的是速度和對速度的掌控。小時候,老爸教我武術,沒有所謂的力量訓練,也沒有什麽獨門秘籍和一招製敵的神功,老爸隻教了我一樣,那就是速度。


    是不是不高手,在我麵前一出手,我的眼睛能看得清楚他的招數的路徑,能把他的動作分成一格一格的,我就知道,這人不是我的對手了,我可以輕易躲開他的打擊,而我的反擊卻是非常的從容和淡定,我想打他哪裏就是哪裏,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因為我比他快。


    羅剛目瞪口呆的一瞬間,我麵前已經倒下了四個,我將手裏的壘球棒一晃,打倒了圍毆劉猛的一個家夥,剩下的幾個不敢動了,退到陸虎車前看著我。


    那個金哥爬起來,手捂著被我踹到的腰眼兒,用手指著我,劇烈咳嗽,叫道:“你誰呀,你等著!我們走!”


    幾個小子連滾帶爬跑上車,兩輛車呼嘯離去。


    羅剛奪過我手裏的壘球棒,用力向後麵一輛陸虎車扔去。


    我過去將劉猛拉起來,這小子已經滿臉是血,站都站不起來了。


    “快點送醫院!”我喊道。


    羅剛過來,跟兩個服務生把劉猛架起來,說:“去老姚家診所,離得近,就在那邊!”


    可不是,我昨晚去的那家診所就在防洪紀念塔的旁邊,我們四個人抬著劉猛就跑,路旁傍晚乘涼遛彎的人都駐足看我們,我本身就有傷,剛才打鬥過程中頭頂的傷疤掙開了,流血不止,劉猛更是渾身是血,場麵肯定很嚇人。


    老姚大夫已經迎出來了,他看了劉猛一眼就說:“這個不行了,趕緊打120送醫院搶救,這個留下,唉,你昨晚不是來過嗎,這又打架了?”


    羅剛趕緊打電話,不一會兒120就到了,羅剛讓我也去,我笑笑說:“你們趕緊去吧,我就在姚大夫這邊包紮下就好了。”


    120呼嘯而去,羅剛留下個服務生照顧我,我是想見見姚瑤,就跟著姚大夫進去,可是卻沒有見到姚瑤,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小男生。


    我的頭發被全部剃掉了,姚大夫很認真地幫我清理了傷口,上藥,包紮。


    我沒忍住,問道:“昨晚給我處理傷口的姚瑤不在嗎?”


    “姚瑤?哦,今天回學校去了,她在衛校念書,明年畢業。”姚大夫說道。


    “哦,你閨女不錯,將來能接你的班。”我隨口說道。


    姚大夫幫我包紮好了,拍拍我的肩膀,說:“小子,別打姚瑤的主意,她的心比天還大!一百塊處置費,交錢走人,三天後來換藥!”


    我笑笑,掏出來一張百元的鈔票,遞給他,說:“謝謝,我沒打你閨女的主意,走了。”


    我點了根煙,走出了姚氏診所,蹲在馬路牙子上。


    跟在我身邊的小哥怯怯地說:“東哥,我們回去吧?”


    我抬頭看看他,是羅剛讓他叫我東哥的,我掏出煙來遞給他一根,他擺手說不抽煙,我問他叫什麽,他說:“我叫豆角,由豆角,嘿嘿。”說著他自己也不好意思笑。


    “哦,一定是你媽喜歡吃豆角。”我調侃道。


    由豆角也蹲下來,說:“生我的時候,家裏窮,園子裏麵的豆角豐收了,爸爸高興,就叫我豆角,從那以後,我家園子種的都是豆角,可是我家到現在,還是窮……”


    由豆角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我伸手拍拍豆角的肩膀,站起來,說:“豆角,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兄弟,走,麵包會有的!我們都可以有錢!”


    我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底氣都沒有兜裏還剩二百塊錢,本來是來找羅剛想借點錢的,可是麵想到會這樣。


    “豆角,那個金哥,跟剛子咋回事?有過節?”我一邊走一邊問道。


    “東哥,你不知道?我們場子上個月來了幾個小姐,這位金哥非說這幾個小姐是他們場子的,說我們挖他們的人,就來搗亂,來過兩趟了,說今晚來砸場子,真的來了,唉,幹點啥都不容易。”豆角小聲說道。


    我疑惑道:“金哥也有個場子?在哪兒,叫什麽?”


    “在船站東邊,叫航海樂園,都是泳裝風格的,據說有裸陪,生意比我們好。”


    我倆走回到江天練歌房,門前一片狼藉,幾個服務生正在收拾,一個帥氣的小子在指揮,豆角過去,說了聲“衛哥”就業跟著打掃起來門前的殘渣。


    帥小夥叫陳衛,自我介紹了,他是服務生領班,看見了我剛才幫忙打架,對我非常客氣,我沒說什麽,看見門前的那些車都不見了,看來今晚不能營業了。


    我對陳衛說:“你給剛子打個電話,問下劉猛怎麽樣了,我手機剛才打架打壞了,我隨口說道。”


    陳衛把手機遞給我,我撥打了羅剛的電話。


    羅剛說劉猛傷得很重,問我為什麽打我電話總是關機,我說:“你得賠我個手機了,我手機掉江裏了。”


    “行,我有個舊手機,華為的,你拿去對付用,我這段也不咋好,等我馬上回去再說。”


    我跟羅剛通完話,就在道邊坐著,抽煙,看他們忙活,很快幾個服務生就幹完了,都收拾利索了,就是好好的玻璃門都廢了,旁邊的一塊電子廣告牌也被拆掉丟在路旁的垃圾箱。


    “東哥!”有人叫我。


    一輛三輪車停在我麵前,燕燕和毛毛穿得清湯清水露胳膊露腿兒地下來,驚訝地看著門前的樣子。


    這倆小妞兒真是養眼,怎麽看都好看,就是有股風塵味道,不然找個這樣的女朋友也不錯。


    燕燕昨晚就當自己是我的女人了,過來心疼地摸我新包紮的頭,問我這是怎麽了,她們去逛夜市兒來晚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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