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你對別人好的話,是不是隻是因為你喜歡?”


    “廢話!我不喜歡我對他那麽好做什麽,我吃多了嗎?我的好心情不多的,給自己都不夠。”


    梅靜怡沉默了一會兒,從樓下的人那裏收回了視線,緩緩地說,“如果那個人對你有救命之恩呢?”


    “這個嘛……”


    陳姍姍沉思了一會兒,“這個當然要看情況了。如果救我的人是好人,我一定會報答;如果救我的人是壞人,我還是不會幫他做壞事的;但是如果救我的人是帥哥的話……嗯,我不介意以身相許的喲!”


    梅靜怡,“……”


    “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麽?誰救了你?還是你救了誰?”


    “沒事。”


    “我說,梅靜怡!你是不是要氣死我?你再給我說一句‘沒事’試試?你看我不把你行李丟出去,今晚給我睡馬路去!”


    陳姍姍的確是承受不住了,梅靜怡總是在逃避問題,讓她很無奈。


    梅靜怡幹脆不說話了,靜靜地站在窗口看著樓下的車開走,她才慢慢地轉身回了臥室。


    顧爵琛回到住宅,整間宅子空無一人,隻剩下滿院子沒有溫度的假山,還有一陣風吹動樹上的枝葉,沙沙作響。


    以前從未覺得這麽大的住宅空曠,現在隻是在早晨的院子裏站了這麽一會兒,哪怕知道住宅裏那麽多人,還是覺得冷清。


    林然剛好從地下室出來,“顧總?”


    “查到什麽了嗎?”


    “我們可能遇到對手了,我們基本沒有查到相關的消息,就連現場也被清理得很幹淨,沒有找到任何決定性的線索。”


    “完全沒有?”


    “至少……現在一個都沒有發現。我們已經從幾個強勁的對手裏麵開始排除了,還沒有發現具體的線索。”


    “繼續找,盡快找出線索,至少……要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麽……”梅靜怡的態度轉變真的太奇怪了。


    “是。”


    林然點頭回答,卻發現眼前的顧爵琛突然陷入了沉默,不是簡單地沒有說話了,更像是整個空氣都突然凝固了。


    顧爵琛往書房走,整個院子裏都回響著他清晰的腳步聲,像是一步一步敲打在人的心房上,背影竟然有幾分……落寞。


    一個人突然闖進你的生命裏,讓你的心房都溫暖起來了,可她一旦再走出去,你的心房就徹底空了,甚至比原本就冰冷的時候更加煎熬。


    顧爵琛現在就是這種狀況吧。


    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是和梅靜怡一起回到這個宅子又一起出去;有多久,他沒有一個人進出這個大門了。


    ……


    艾茉莉從別人口中知道梅靜怡已經從顧家的住宅裏搬出去了,有些許欣喜,“這麽說來……我們的計劃算是成功了,對吧?”


    “嗯,當然。”


    歐辰陽微微揚起一笑,手裏卻握著手機,短信不斷傳來,屏幕熄了又亮起,他瞥了一眼眸色又沉了幾分。


    艾茉莉也發現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辰,你……是有什麽事要忙嗎?”


    “嗯。”


    歐辰陽敷衍地回答,又看了一眼手機,上麵的字眼讓他忍不住眯眸——顧爵琛似乎已經查到了我們的線索,我們必須趕快回法國。


    顧爵琛……


    你的實力倒是不容小覷嘛,不過,正是因為你實力強到讓我都忌憚了,我們才必須有個結果。


    “那你要不要先去忙?”艾茉莉善解人意地說。


    歐辰陽這段時間完全是陪她從法國回來的,她知道歐辰陽的工作在法國,到中國來勢必會耽誤他的時間和事業。


    歐辰陽快速給助理回了一個“好”字,轉而說,“茉莉,我公司有點兒比較棘手的事情,公司在催我回去了,恐怕……我得回法國一趟。”


    “什麽時候?”


    “馬上。”


    “這麽快?”艾茉莉詫異。


    她知道,歐辰陽也不可能一直在中國待下去。可是,她也沒想到歐辰陽會那麽快就走。


    “嗯,的確是急事。”


    “那……我陪你回酒店收拾東西吧。”


    “東西我助理已經收拾好了。”


    剛要起身的艾茉莉被他的話拉住了,她有些茫然地看著歐辰陽,感覺心理空落落的。


    “我回去處理一點事情還是會過來的,這段時間……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麽問題就給我打電話,我晚上不關機。”


    “好。”


    “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歐辰陽走得很聰明,艾茉莉總覺得有什麽不尋常,又被更複雜的思緒給擾亂了。


    這半個月以來,歐辰陽陪著她度過了一段艱難的時光,而且,歐辰陽對她也的確很好,好到……他離開的這一刻開始,她竟然有些不習慣。


    至於哪裏不習慣,她也說不上來,或許……隻是習慣了一個人對她的好吧。


    艾茉莉看了看時間,已是正午,也不知道顧爵琛現在在做什麽。


    沒有了顧氏,也沒有了梅靜怡,現在的顧爵琛還有什麽?


    她嚐試著給顧爵琛打了個電話,可他的手機像是被遺棄了一般,無論她的鈴聲響了多久,那頭都沒有人回應,直到響起第五次語音,讓她留言。


    “爵琛,感覺……許久沒有見過麵了,我們……能見一見嗎?”


    艾茉莉這才輕聲說,“你和靜怡的事情……我聽說了,你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裏,會憋壞的,如果你有事……可以隨時找我,好不好?”


    她低聲輕訴,想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扮演一個很知心的角色,趁著梅靜怡不在,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出現在顧爵琛的身邊。


    隻要她能打開顧爵琛的心房,她走進去也就容易了。


    可是,電話那頭的人依舊沒有回應。


    顧爵琛隻是聽到手機在辦公桌上顫動,目光卻從未從桌上的那個相框上移開過。然後艾茉莉的語音響起,他的視線這才轉移了片刻,麵無表情地將它按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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