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你就要自由了


    司清郡嗤笑一聲:“我想想有用麽?得這個病是我想想就能好的麽?”


    “可是你這樣隻會讓他們更難受。”


    “我就很好受嗎?”他笑著,滿是嘲諷。


    醫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先去做個檢查再說吧。”


    “不用了,拿藥給我就行了。”他害怕檢查,害怕聽到越發糟糕的檢查結果,哪怕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越發的嚴重了。


    “去做檢查!”醫生有些發怒的吼道,然後對著一旁的助理說:“帶他去檢查。”


    司清郡闔眸半秒,然後站起身跟著助理離開。


    他現在隻希望能撐到孩子出生的時候就行了。


    檢查來來回回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不用看結果,看醫生的表情他就知道很糟糕了。


    從小到大,每個醫院的醫生檢查了他的身體之後幾乎都是這個樣子,說是習慣了,說是不害怕死亡了,但是還是不想知道那糟糕的結果。


    “必須立馬戒煙戒酒,你再這樣下去,藥物已經對你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司清郡自己也知道,現在他服用的藥劑,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醫生規定的計量,但是隻有這樣他才能止住病發時的難受。


    “醫院這邊已經在給你留意合適心髒源了,要是配型成功馬上就可以給你安排手術,還是有機會活下去的,你不能自暴自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接受治療,隻要還活著,什麽沒有希望?”


    “如果不移植,我還能活多久?”


    “難說,你要是再這樣下去,一個月不能再多。”


    他聞言笑了笑,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藥呢?”


    “我建議你住院。”


    “過幾天再說,先開藥。”


    醫生輕歎一聲,開了藥單,然後說:“你的情況我會通知你的父母,到時候再做決定吧,你要是還想活著,就按照我的吩咐做,煙酒決定不能再沾,否則我害怕你等不到心髒源就已經死了。”


    司清郡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拿著他開出來的藥單轉身離開。


    心髒移植?他知道自己能靠這個多活一些時間,十年二十年甚是跟正常人一樣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拋開手術的風險不說,光是器官資源就很難尋,多少人想活,不也都是因為沒有合適的移植條件麽?


    他又怎麽會成為那個幸運兒呢?一直以來他都這麽不幸的。


    一個月的時間……就一個月的,在這一個月裏,好好的珍惜和她還有孩子在一起的時光。


    回到家中的時候,夜已經深了,他推開了白筱月房間的門,裏麵一片漆黑,床上的女人卻在他開啟房門的那一刻睜開了眼睛。


    背對著他的方向,聽到腳步聲的靠近,她立馬又合上了眸子。


    她感覺,機會來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在無數個心裏模擬過的畫麵,真正到來的時候還是緊張得不得了。


    她居然想著殺人了……想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麽給了她這麽大的勇氣,恨?還是絕望?


    他並沒有跟以前一樣在她旁邊的位置躺下,隻是感覺到他在床邊站立著,然後一直帶著薄繭的手落在了她的臉上,輕輕的撫著她的眉眼。


    她沒有動彈,依舊裝睡,整個身子卻在被窩裏繃得緊緊的。


    司清郡借著暗夜的月光看著她熟睡的麵容,大概是心裏對他稍微有了安全感了吧,以前可是他一進屋她就會驚醒,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了過她睡得這麽安穩的樣子了。


    看著她的睡顏,啞著聲音自言自語道:“筱月,要是我明天就死了,你會高興嗎?”


    白筱月神經一繃,還以為他發現她在裝睡了,下一秒他就輕輕的給她掖了一下被子,然後走到了她腳邊,將地上的鐵鏈撿起來,重新扣在了她的腳踝上,自說自話道:“這一個月,我們哪都不去好嗎?”


    “你很快就自由了。”


    聽見房門再一次關上,白筱月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對他剛剛的話非常的不解,甚至都在心裏疑惑,他是不是察覺到什麽才故意對她說這番話的?


    什麽一個月?什麽他明天就死了?


    她的計劃已經暴露了嗎?


    不安的把頭往枕頭上靠了靠,手摸了一下枕頭底下的匕首,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


    不管他知不知道,隻要有機會,她都會搏一搏。


    司清郡回到客廳,拿了一瓶紅酒,坐在陽台上玻璃圓桌旁。


    漆黑之中隻有陽台亮著一盞昏暗的燈,海風在夜裏有些刺骨,他被風吹得半眯著眸子,看著夜色之下被月關照得泛著銀色的海麵。


    將酒瓶打開,沒有倒進酒杯裏,端著酒瓶直接遞到了嘴邊。


    頹然的看著藤椅坐著,從褲子口袋裏摸出煙盒,動作已經很嫻熟了。


    一瓶酒喝完,一包煙過半,天空也泛起了魚肚白,日出的海麵更加的迷人。


    他視線迷離的看著有些刺眼的天空,將手裏的煙頭攆滅在煙灰缸裏,裏麵已經的煙蒂和煙灰已經堆成了小山。


    站起身走上樓,腳步停在了她的房間,最終還是推開。


    她睡得挺沉,他輕聲走過去,單手解開襯衣的紐扣,脫掉衣服隨手丟在了一旁的床榻上,掀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下。


    白筱月在他坐在床上的那一刻就醒了過來,感覺到他靠了過來,然後伸手抱住了她。


    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來了,天都快亮了。


    一雙手被他束縛著,又害怕一動就被他發現什麽。


    想等他睡著,可是天馬上就亮了,榕姨很快就會起床做早餐送過來。


    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在他懷裏僵了一分鍾,然後閉上眼睛,假裝翻身,由背對著改為麵朝著他,一隻手也掙脫了他的臂彎,落到了枕頭上。


    司清郡睜開眼睛,還以為她醒了,卻見她已經閉著眸子,他安心的長舒了一口氣,將下巴抵在她的發心,把她往懷裏收了收。


    白筱月停頓了幾分鍾,另一隻手才緩緩的伸到枕頭底下摸出了匕首。


    刀鞘她早就去掉了,隻要把匕首拔出來,狠狠刺向他就行了……


    心跳不知不覺的加快,手摸到刀柄的時候,一把就將匕首拔了出來,快速的朝著他的胸膛而去。


    匕首在陽光下的反射,一道白光在眼前閃過,司清郡並沒有睡著,立馬就睜開眼睛,當看到匕首朝自己刺啦的那移開,他反應極快又十分準確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敏捷的一個翻身,將她控住在了身下。


    雖然他沒有去軍營生活過,但是這些常識在軍人世家他還是沒少學。


    看著白筱月惶恐的模樣,眼底的乖巧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恨意和不甘。


    司清郡看著她手裏緊緊握著的匕首,笑了笑。


    像是在嘲笑她,又像是在嘲笑自己,低頭看著她問:“準備多久了?”


    白筱月隻是盯著他不說話,一副由他處置的模樣。


    差一點點,她就成功了。


    司清郡眸子深深的看著她,聲音輕柔而沙啞,聽起來異常的溫柔:“有這麽恨我嗎?恨到想要殺我。”


    白筱月一笑,咬牙切齒的說:“每時每刻都在想!”


    司清郡淡淡的笑著,沒有太多的怒意:“沒成功怎麽辦?”


    白筱月將頭扭向一邊,握著匕首的手也慢慢鬆開,匕首落在了枕頭上,她說:“你殺了我吧。”


    司清郡鬆開了扣著她手腕的手,然後將她放下的匕首重新塞回了她的手裏,握住她的手,就像是教孩子寫字一樣。


    “我說過,不會殺你。”


    白筱月知道,自己失敗了麵對的隻會是加倍的折磨吧,她閉上了眼睛,聽天由命,卻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他拽著她的手朝他的方向而去,她急忙睜開了眼睛,刀尖就抵在了他**的胸膛上,他淺淺的笑著,對她說:“再給你一次機會,用力刺下去,你就成功了。”


    那一刻白筱月卻懵了,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他卻繼續慫恿:“這是最後的機會,失敗了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明明是她這些天一直預謀的事情,為什麽這一刻她卻害怕了,甚至想把自己的手縮回來,卻被他緊緊的拽著。


    司清郡隻是看著她,當知道她想殺他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經死了,還以為這段時間她有改變了,原來都是在為取他的命在演戲,匕首也是那天帶她出去的時候拿到的吧?


    是他親手把一個善良的女孩變成了心生殺意的惡魔。


    不對,他才是惡魔,她殺他頂多是為民除害。


    不明白她的手為什麽往回縮,他笑意漸深,看著她惶恐害怕的樣子,握著她的手狠狠的往自己的胸口一刺……


    尖銳的匕首劃破了血肉,鮮血立馬淌了出來,她驚恐的瞪大了眸子,急忙將手縮了回去。


    司清郡笑看著她,倘若親手死在她的手裏,能讓她痛快一點,那麽他選擇現在就離開,反正他的日子也不長了。


    他將匕首拔了出來,沾滿了鮮血,白色的床單上濺開了一朵朵鮮豔的花朵。


    把匕首遞給她,“繼續,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她卻害怕的躲著他,甚至哭了起來,看著那把匕首拚命的搖頭:“……不要,不要……”


    嚇壞了吧?連殺他都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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