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笑了下,說:“好。”


    他熟練的拿起來喝中藥和紗布幫我包紮,不一會兒身邊就擺滿了近十樣工具。男子站在一旁看,不說話。


    不一會兒我的胳膊便被包的嚴嚴實實,而且傷口也不那麽疼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覺得挺好的,不知道這怎麽才能看出手藝是好是壞。


    男子看了會兒,笑笑,問道:“你多大了。”


    楚玉愣了一下,說:“30了。”


    “當醫生多久了?”


    “12年。”


    “嗯,看起來還挺年輕的,醫齡倒不短。”中年男子笑笑,繼續說道:“但到底還是年輕。”說著他顛了顛我的胳膊,問:“這樣疼麽?”


    我倒吸一口涼氣,剛才放著不動的時候還沒那麽疼,這麽稍微一動,便疼的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楚玉的臉色微微一變,沒有說話。


    男子瞥了楚玉一眼,拆開了他包的紗布,重新包。隻見他手指間翻來覆去,不一會兒,便平平整整地包紮完了,而且我的胳膊感覺也沒有了之前的厚重感,反而感覺很輕鬆。他又顛了顛我的胳膊,我居然也沒覺得有太疼的感覺。


    “您真厲害!”我由衷地感歎道。


    他笑笑,轉身為李卓包紮,一瓶藥、一把小剪刀、一捆紗布以及酒精,非常簡單的醫用品,在他手中快速地翻飛。


    他邊動作著,邊說:“其實做醫生,不是看他做了多少驚天動地的大手術,把多少人從死亡裏拯救回來,當然那些也很重要,可若是沒有了現在的儀器,就在這深山老林中,一個醫生要怎麽靠自己的手藝去救人呢?”


    楚玉聽著,點了點頭。男子接著說:“重要的是要著重細節,給病人盡力減少病痛,手藝好了,急救才是真正的急救。”


    “您說的對,其實這些年來,我做的最多的手術就是急救了,在山上也做過,在破船上也做過。”說著看了唐沉一眼,唐沉裝作沒看見他,他繼續說:“但是總覺得力不從心,每次都要帶著我那個碩大的醫藥箱,覺得離開了它們,我像是不會做手術了一樣。”


    “嗯。年輕的時候我也是,不過沒關係,看起來你的經驗還是挺豐富,抓好這些難得的經驗,從中學習,將來會越來越好的。”男子說著,已經將李卓的傷口處理好了。


    “請問怎麽稱呼您?”楚玉恭敬地問道,很難見他這麽正經且謙卑的樣子。


    男子笑了笑,說:“我叫李程故,那是我女兒李木。”


    李程故?這名字略微耳熟。


    “李哥!可以留下您的聯係方式嗎?”楚玉問道。


    李程故擺了擺手,道:“我沒有聯係方式,以後若是想找我,來這裏就行。”


    “沒有聯係方式?怎麽會呢?您不是現在開著農家樂嗎?”李卓抬了抬自己胳膊,問道。


    李程故笑笑:“這農家樂不是我的。這家農家樂地段不好,比較靠近深山了,生意不怎麽樣,所以不做了。我是年後才搬來的,外觀什麽的還沒收拾。”


    這倒是實話,我們從山洞裏出來之後,根本沒看到山中的大路,就轉到了這裏,確實實在深山中,若不是專門來尋這處地方,路過都不一定看得見這裏藏著農家樂。


    周子青在旁邊插嘴:“對,這裏還是我們之前貪玩找到的地方呢。上次來這裏還開著業,有一隊畫畫的人在這裏住著,我和我朋友還偷偷看了看他們寫生,覺得挺羨慕人的。”


    李程故點點頭,道:“這也是我買下這個地方的原因,安靜,讓人能穩下心來去做一些事情。而且這後山有大量的好草藥,我還準備在這好好研究研究。”


    “在世李時珍啊!”我笑著說道。


    李程故一愣,大聲笑了幾下,說:“倒真希望能有李時珍那樣的功績,為這個世界多做一些貢獻。也能……救一些本不該去世的人。”說著,他眼神一暗,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這時他的女兒李木走了過來,輕聲問道:“爸爸,晚飯多做麽?”


    唐沉聽到之後立馬回答道:“不用了李大哥,待會兒會有朋友來接我們。”


    這時老八摸了一下耳朵,裏麵塞著的耳機亮了一下,他歪過頭聽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沉哥,二哥說寧氏那邊聽說他們派來的人全軍覆沒之後,派了更多車來這邊,現在山腳處停滿了他們的人,正一輛接一輛地進山。”


    唐沉沉了下眸子,說道:“嗯,繼續。”


    “二哥說他們一時上不來,人手不夠,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他們正在向謝老增援,讓我們在山中先委屈一下,找個地方藏好,寧氏那邊應該一時找不到我們。”老八說道。


    唐沉看了一眼李程故,走出了門,進了院子裏,老八他們會意,跟著出去了。房間裏霎時間隻剩下了我和周子青兩個人。


    李程故看這種情況,回頭對李木說:“多做一些,再把樓上的床鋪收拾收拾,今晚應該有客人在這裏住下。”


    李木乖乖地“哎”了一聲,轉身走到院子,進了廚房。周子青也起身,對我說:“姐,我去幫李木吧,她一個小姑娘也忙不過來。”說著便往外走。


    “回來。你這會兒倒挺積極。”我叫住他,問道:“你學校怎麽辦?我們在這裏還不知道要困多久呢。”


    周子青笑笑:“我巴不得不去學校呢,哪個學生想上學啊。”


    “你馬上就要二測了!”我說道,有些擔心我耽誤了他的成績,早知道今天就不帶他出來了。


    周子青沒回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李程故:“叔,李木今年幾年級啊。”


    “她啊,今年高二。不過過年來跟著我進了山,現在還沒回學校上學呢。”李程故沏了一壺茶,邊沏邊說。


    “那她要上學的話,去哪裏上啊。”周子青繼續問。


    李程故沏好了茶,遞給周子青一杯,說:“看她,她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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