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猜到你認識他。”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你怎麽沒睡?”


    “你傷口結痂以後晚上睡覺總是愛亂動,我怕你忍不住去撓傷口,等你睡了我再睡,這樣子好攔著你去觸碰傷口。”


    我一下子覺得心裏湧上來一股暖流,將我加速跳動著的心包裹著,清晰可見是晶瑩剔透的蜜糖色,甜甜的。


    “那你怎麽知道我睡沒睡?”


    “聽你的呼吸聲。”


    我呼吸一滯,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每次一說這些話,我都覺得難以招架,我很怕我就此深陷下去,等到要抽身離開的時候心如刀割,難以自拔,所以此時此刻,我隻能選擇逃避。


    我馬上把話題轉移回去:“你怎麽知道我認識他的。”


    “上次李卓從夜鶯送我們回來的時候,你躲著他,而且我知道你們兩是校友。”


    唐沉聲音有些低沉,黑夜裏隻能見到他的雙眼中柔波流轉的模樣,這一周相處,我已經可以自行想象他說這話時候的麵部表情。


    “你們兩個身份、年齡、性格差別這麽大,是怎麽認識的?還這麽熟悉。”


    我實在覺得好奇,怎麽一個警察世家的二十多歲大學生還能夠和三十多歲的黑/道大/佬扯上關係,難道跟我一樣雨夜施救不成?


    “其他兩個差別我都能接受,但是年齡差別大這一點……林安心,你是覺得我很老嗎?”


    他側了個身子,我能夠感受到他直勾勾盯著我的目,會不會我回答說他老,他就立馬撲過來撕了我?


    我忙搖頭:“不老不老,你長得也就二十出頭!”


    其實我也沒有說謊,唐沉長得的確很帥,是很有男人魅力的帥,因為曾經也是道上拚殺上來的,有時候臉上多了些冷漠,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常年健身有了健碩的體格,腹肌胸肌都在線,看著比他的年紀年輕很多。


    身旁傳來了一聲輕笑,隨後他清了清嗓子,目光轉移到了天花板:“李卓我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從十幾歲的小毛頭長到了現在這麽大,時間真快啊。在七年前,那個時候我才二十多歲,道上的事情漸漸開始洗白,慢慢轉戰商場。那個時候接了道上的最後一單生意,做完準備收手了。在碼頭上收貨的時候,發現了對方使詐,貨裏麵摻了一半水貨,我在道上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給耍了,還是交易了很多次的山虎。”


    “他知道我就要收手不幹了,居然給我擺了這麽一道,一怒之下自然兩邊就開始開戰,山虎居然早有逃跑準備,所以最後讓他們帶著錢給溜了。我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執行緝拿毒販任務的特警李廷,他比我大上了一輪,我現在叫他廷哥,是李卓的爸爸。”


    頓了頓,唐沉又說:“李廷在追毒販的時候受了槍傷,我看到他追的毒販就是山虎手下的得力助手,當機立斷就派人追了上去,我就送他去醫治。後來我助他抓了山虎小弟,還一起聯手端了山虎的窩,那個時候我們建立了戰友情誼。事情結束後他升職加功越走越高,我商場上有事需要疏通也經常找他幫忙。因為我們兩個的關係,李卓跟我也就比較熟,小時候還時常粘著我讓我講我的故事,現在長大了倒是一口一個哥叫著了。”


    這就是唐沉和李卓的相識嗎?


    七年前,我還是個丫頭片子,眼前這個男人就槍淋彈雨拿命搏未來了。


    果然,一個人想要站在多高的位置,就要經受多少苦難,在外人看來他的光鮮亮麗呼風喚雨,都是他用命搏出來的,我突然很懊惱,我以前居然看到他開豪車的時候酸他,現在才明白窮有窮的原因,富有富的道理。


    分明他隻是在給我講曾經的一個故事,我聽著卻莫名有一點心酸了。


    我盯著他的側臉,聲音很輕地問:“你累嗎?”


    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他的身體一震,然後偏過頭來,黑夜裏我們看不到對方的臉,但是我們的雙眼一直對視著,他的眸子顯得更為晶亮,我們在對方的雙眼裏都看到黑暗裏自己的眼睛。


    他的腦袋向我靠過來,準確無誤的捕捉到我的唇。


    我緩緩閉上眼睛,感受到他微顫的舌尖在我唇瓣上舔舐著,那顫抖出賣了他不平靜的內心。


    我深呼吸,然後下了決心一般地,我雙手撫上他的雙頰,微微張開雙唇含住他有些輕顫的舌頭,安慰性地吸/吮著,然後笨拙地伸出舌頭去纏住他的,對我的主動他有片刻的失神,然後便是更深的吻/住我,雙手深入我的發絲中揉/捏著。


    我們的呼吸交纏著,這種不分彼此的感覺讓我迷醉,我在他臉上不停撫/摸的雙手不自覺的伸向他的胸膛,從他散落著扣子的絲綢睡衣領口滑入,無意識的在他的胸口摩挲著。


    他感受到我的撫/摸好像更加激動,糾纏著我的舌吻得更深,我情難自禁嚶嚀一聲,突然我聽到他悶哼一聲,然後一把推開了我,喘著粗氣。


    我睜著迷茫的雙眼看著他,眼裏盛滿水霧。


    “你個小妖精,身上的傷還沒好就敢這麽撩我,等你完全好了我讓你下不了床。”


    聽著他帶著調侃的下流話,我從剛才的迷茫中清醒過來,原來他突然停下來,是因為我的傷。


    在這一周以來,他夜夜與我睡同一張床,一開始我其實內心還是有些害怕,畢竟是一個曾經強迫過我的人。


    可是後來一連好幾天我發現,他天天為我塗藥,擦身子,麵對我裸著的身子,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別的,就連吻也最多是在我額頭上印個早安吻或者晚安吻。


    那時候傷口還很猙獰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以為我的傷現在好了一點他就不會收斂,沒想到現在他還是忍住了。


    說不感動是假的。


    在夜鶯工作,看得最多的就是男人醜陋的嘴臉,我一度認為男人就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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