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隻有我知道如何駕馭浮島,所以我對於守夜人員的安排,眾人都沒提什麽意見。毛哥和他的保鏢神情卻頗為尷尬,連出苦力的活都用不上他們,真成隻知吃閑飯的人了。還好二人的自尊心沒那麽強烈,估計等吃頓飯便什麽都忘了。


    由於中午是吃螃蟹,那做起來倒是簡單,就是架上甲魚鍋,煮上一鍋水,將螃蟹扔在裏麵煮就可以了。於是楊小白和王鋼蛋都去幫錢蓉,薑三思、劉言明和李遇求則暫時留下,和我商量如何駕島回家之事。


    錢蓉對她的這個烹飪組長的頭銜很是滿意,因為不僅能聽到很多讚譽,還可以指揮不少人給她幫忙。


    那些人一走,我們四人便馬上直接討論起如果駕馭島前行的問題。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浮島要向哪個方麵走。


    我們當初下海的方向是東海,如果想回大陸按理說隻要向東走便可以了,但本著民*主的精神,我還是先征詢了下劉言是這個前海軍的意見。


    劉言明想了想,便分析道:“我們下海之處是東海,但之後我們便一路向北和向西行駛,在接近浮島時改變了一次航線,轉為向南,但這段行程比較短,可以忽略不計。在登上浮島後,我們的方向便完全錯亂了,隨著風向和海流,不定時的向不同方向飄過。”


    雖然他說的方向隻是個大概,但我相信他的分析不會出大的偏差,可問題馬上就來了。如果我們現在處身在東海或黃海,那比較容易,隻要一路向東,是一定可以到達大陸的。可要是我們現在鯨海,則情況完全不同了,再向東就可能到達俄羅斯,或者是韓國,又或者是朝鮮。


    在這幾天的早晚時段裏,我們都能感覺到天氣在變涼,這便可以判斷我們正處在北方的海域裏。


    幾次衡量,我們都認為最穩妥的方式是先向南,再向東,這樣便萬無一失了。隻要進入到黃海或東海,那東方漫長的海岸線,都可以讓我們回到自己的國家,既然航線有偏差也問題不大。


    定下這個大方針後,便由李遇求用指北針測定方向,我們做了標記後,讓劉言明做好指揮的準備。


    指北針雖然沒有風水上的羅盤測量精確,但我們本來也隻是知道個大方向便可以了,於是此事又很快確定下來。


    最後一件事,則是關鍵所在,我要再把張九嶺叫出來,給他下達命令,讓水鬼們按命令行事。但指揮這麽一座大島在海上航行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很容易島上下達的命令,島下在執行時卻走了樣。


    我和劉言明正在商量如果讓上下執行的誤差減少時,便聽到薑三思在喊話:“婷妹、劉隊,你們快過來看看!”


    我見二人正在一棵大樹下,以樹為圓心在地上畫一個刻度表,每過十五度,便在遠處立一根樹枝。這是為以後航行中測方向時,做輔助用的,可以讓航行準確度更高。本來二人還想在樹頂上掛塊布,以便測風向之用,但這半天過去,二人居然並沒有爬樹。


    我和劉言明走到那二人身邊,卻見李遇求指著大樹不遠的一個地方說:“領導,你看,這裏的岩石已經向下塌了,就是說我們可以從這裏直接潛到島下,這裏就像一口從島上向下打出的井,我們可以直接用布桶從這裏打上來淡水。”


    我一聽馬上來了興趣,不隻是因為這裏取水方便,還因為我如果在這裏直接垂下紅線的話,說不定能直接對張九嶺或水鬼們進行招魂,但便比在海邊等要方便很多。


    於是大家一起動手,將這口井的周邊做出清理,以防別人誤走到這裏,從井裏直接掉下去。


    沒一會兒,王鋼蛋和一個安保人員提著布桶來海邊打水,並給我送來招魂用的紅線,那是從螃蟹上解下來的。我們見他來的正好,馬上讓他用布桶在這水井中試一試。


    見到可以在島上直接打水,王鋼蛋也很高興,他用繩索係好布桶提手,然後把布桶扔到水井之中,但忙了好半天,也沒有把水打上來。原因是布桶太輕,根本不往水下沉,隻是飄在水麵之上,等上半天,也隻能勺上來了個桶底,和之前用礦泉水瓶一瓶瓶地倒也差不了多少。


    李遇求對這事比較有經驗,馬上在布桶底部固定住一塊石頭,再把布桶丟下去,果然布桶直接沉下水麵,打上來滿滿一桶淡水。


    王鋼蛋和安保人員便各挑著兩桶水回營地去了,我則拿起紅線準備開始招魂。


    還是紅線一端繞在中指之上,另一端自然垂到淡水之中。從腰間拿出符來,由薑三思引燃的草杆幫我點火,我又將燃燒的符向紅線上一塗,馬上精神力投入在水中,沒多久便有水鬼和我聯係上了,我卻不與這水鬼多說,隻讓他叫張九嶺前來。


    大龜的遊速也不慢,很快我們便見到一個大龜殼出現在水井之中。隻見它張開大嘴叨住了紅線,我馬上就看到了張九嶺騎在大龜背上的樣子。


    於是我向他說了我們先向南再向東的航行路線,但張九嶺卻反饋了一個問題,由於在水下日久,那些水鬼是不明方向的,隻能它們邊托著島走,邊糾正方向。


    張九嶺向左邊一指,然後對他身邊帶著的一個小跟班水鬼說道:“通知大家,向我說的方向前進!”


    沒過多久,浮島一陣晃動,接著便見島開始緩緩動了起來,隻是前進的方向卻是西方。


    張九嶺笑道:“你們看看,就是這樣,我都指明了方向,這一轉達方向又出偏差了。”於是再叫來一個小跟班,讓他們推動的方向,向右旋轉九十度。


    沒一會兒,不知是水鬼又出錯了,還是因為慣性帶動,海島居然旋轉了一百多度,改向東南航行了。就這樣一來二去,糾正了足有半個多小時,航行的方向才算是大概正確了。不過這些水鬼的方向感,讓我們覺得不用多久就會再次偏差,還得再次校正才行。


    看著浮島越遊越快,我們都不由露出會心的微笑,這回真的離回家不遠了。


    在回營地的途中,劉言明又說道:“我們最好等吃完飯再來那裏一次,校正一下方向,我估計幾個小時以後,水鬼們便能了解航行的竅門了,那以後我們就幾個小時校正一次便可以了。”不由又歎口氣,“我一開始還在心裏謀劃著左舵五度,右舵三度之類的方法來指揮航行呢,現在看來根本不現實,能在一二十度內不偏差便已經很好了。”


    我們就這樣邊說邊笑地進了營地,卻看到毛哥和楊小白等人都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我疑惑道:“你們這是幹嘛呢?”


    毛哥結巴道:“島……島動了……動了,你們快趴下,要爆炸了……”


    我氣道:“有病!”


    上前先把錢蓉給拉了起來,問題:“飯做好了嗎?我們可都餓了。”


    錢蓉看到我一臉鎮定的樣了,頓時心中大定,問道:“妹姐,這島不會是你指揮行駛呢吧?”


    我點了點頭:“不然怎麽回家啊,都快吃飯吧,吃過飯後大家都得忙一陣子呢,晚上守夜的人也要學會校正航行方向,別把我們給送到某島國去了便好!”


    錢蓉興奮地跳起來:“我就說是妹姐讓島走的,你們還不信,非讓我也趴下,看衣服都髒了,這可是剛洗的。”


    楊小白等人也被一一扶了起來,都是一臉困惑地向遠處飛逝的海麵打量,一副尚在夢中的表情。


    我也不管他們,這離奇的事怕他們一時也接受不了,便讓他們先發一個呆吧。便自顧自的從鍋中撈出幾隻螃蟹,掀開殼將滿是蟹黃的蟹肉塞在嘴裏,美味頓時在嘴中擴散,我不由讚道:“以前怎麽都沒發現,螃蟹原來這麽好吃啊。”


    錢蓉笑嘻嘻地遞給我一個盛有綠色液體的貝殼,說道:“妹姐,你蘸著這個醬料嚐嚐,這是我新配出來的。”


    我眉頭馬上皺起來,說道:“你自己研究的配方吧?你確定這個不是毒藥嗎?給小白先試過藥了嗎?”


    錢蓉嗔怒道:“哎呀,我自己都吃過了,真的能吃,這是另一種有點澀的野草汁和海鹽調出來的,做湯不好吃,但當調料卻挺好的。”


    我將信將疑地用螃蟹腿蘸了一點兒像劇毒一樣的調料,慢慢放在嘴裏,不由眼睛便眯了起來,這有點澀澀的鹹味配合蟹肉,真是絕配,不由連連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錢蓉得意地大笑:“我就說我是烹飪天才來著,哈哈。”


    毛哥和楊小白等人還沒心吃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遠方,感受著浮島因為快速航行而帶起來的呼呼大風。


    毛哥有些傻眼,這太突破他的世界觀了,他不由喃喃自語:“我,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楊小白連吹亂的頭發也來不及撥開,目瞪口呆地盯著海麵被劃開的一圈圈的波紋,說道:“天啊,我這輩子都有得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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