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追著藍淩跑的時候,發現曲華依和簡月也找到這裏來了,她們看到我和藍淩在打鬧,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我知道曲華依看到我和藍淩親密的樣子本來就惱火,看到我手上的那捧玫瑰花更是氣憤不已。而她眼中漸漸燃燒的怒火就像紅玫瑰一樣奪目,我看一時半會是熄滅不了。


    這女人的妒忌心夠強的,看樣子她對藍淩勢在必得,確實是不好惹的主。


    我突然興致全無,停住了追趕的腳步,準備打道回府。我並沒有對曲大小姐讓步的意思,而是覺得再呆下去確實沒啥意思。


    藍淩見我沒有追上來,還對他揮手道別,連忙追了上來。


    “你中途就要離場?”藍淩微微蹙眉,有點不高興。


    “對!”我微微一笑,“我來這兒就是玩,現在已經覺得盡興了,沒必要再呆下去。”


    “可是......”


    藍少爺,別可是了,本姑娘不陪你玩了,再說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覺得今晚不虛此行了,是時候告辭了。”我學古人拱了拱手。


    “好吧,那我就不強留你了。”藍淩微微歎了一口氣,“我送送你。”


    “不用,”我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陸誌平,“我有護花使者。”


    見藍淩低眉不語,我展顏一笑:“謝謝大帥哥的花,咱們就此別過!。”


    “我覺得紅玫瑰很適合你,你渾身帶刺,不讓人靠近。”藍淩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既然如此,你就該保持距離,免得刺傷到你!”我頭也不回地回答。


    “我不怕,哪怕被刺得傷痕累累!”藍淩突然衝我的背影大喊一句,生怕我聽不見似的。


    我看到曲華依的臉色一變,心裏一沉,看來藍淩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藍淩,你究竟要將我置於何地?


    在經過曲華依的時候,她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你真的打算與我為敵?”


    “你沒發現他是故意氣你嗎?”我冷笑起來 ,“若是他辜負了你的情意,還特意去傷害你,他才是你的敵人!”


    我看到曲華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似乎大病了一場,也看到陸誌平的身形微微一顫。


    看來我的這一番話已經達到一箭雙雕的效果,真好!


    女人呀,應該多花一些精力去了解自己喜歡上一個什麽樣的人,是否可以托付一生,而不是拚命地往上貼,將所有可疑的人都當成了地雷,隨時準備掃雷行動。


    越卑微的愛情越得不到回應!


    簡月連忙扶住了似乎要倒地的曲華依,對我怒目圓睜:“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對別人指指點點?”


    聽到簡月莫名其妙的一句,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就打算離開。


    “你喜歡他嗎?”曲華依虛弱的聲音響起。


    “這重要嗎?”我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對於我來說很重要!”曲華依有氣沒力的聲音透出一股堅定。


    真是個癡情的女子!


    “我喜不喜歡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不喜歡你!”一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和陸誌平默默無言地走了一路,想了想,問:“陸師兄,我們要不要向閻叔打個招呼再走?”


    “我給他發條信息說一下。”陸誌平的聲音帶著一股慵懶,隨即掏出了手機。


    “好。”我微微歎了一口氣,看了看正在發短信的陸誌平,“陸師兄,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什麽?”陸誌平突然抬起了頭。


    “參加這個晚會。”


    “沒什麽好後悔的。”陸誌平說完又低下了頭,目光卻變得明亮。


    我們又默默無言地走了一會,陸誌平微微咬了一下嘴唇,說:“師妹,說實話,我應該要對你說聲謝謝。”


    “謝我?我可沒做什麽。”我心中隱約知道他為什麽謝我,我卻裝作不知道。


    “你上次說我自欺欺人,其實說中了我的心事,我才突然有了脾氣。”陸誌平臉上一紅,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了下去,“隻是從今晚上來看,她已經變了,變得很陌生,不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了,我發現我並不喜歡現在的她。”


    難道陸師兄真的想開了?


    陸誌平見我微微點了點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表情也嚴肅起來,像是要做一個重大的決定:“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活在過去的回憶中,也不會再去奢求什麽!”


    我壓抑住內心的喜悅,微微點了點頭,說:“相見不如懷念,雖然道出了無盡的心酸和無奈,但是生活本身還是要繼續往前走。”


    “嗯。我也該告別過去,重新開始了。”


    “那......”我眨了眨眼,臉上盡是狡黠。


    “什麽?”陸誌平倒是警惕起來。


    “既然要重生,是不是應該要慶祝一下?”我笑了笑,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重生?嗬嗬,這兩個字怎麽聽起來怪怪的。”陸誌平這才輕鬆一笑,問道,“師妹想怎麽慶祝?”


    “找個地方喝上一杯吧。”


    “我能改為吃飯嗎?”


    “哦?為什麽?”


    “誰讓我現在沒有任性的資本。”陸誌平苦笑起來,“若是我喝醉了,誰來保護你?”


    我心中一暖,說:“咱們先去吃飯,吃完後再買幾瓶酒去家裏的石階上喝。”


    見陸誌平點點頭,我又說:“咱們到時一邊看星星一邊喝酒,我還可以給陸師兄跳舞助興。”


    “哦?聽起來不錯。”陸誌平想了想,問,“那你準備跳什麽舞?”


    “肚皮舞。”我調皮地對他眨了眨眼睛。


    陸誌平一聽,忍俊不禁:“估計我會一邊喝一邊笑起來。”


    “嫌我跳得很滑稽,是吧?”我不滿地揚了揚眉頭。


    “不是嫌,是事實。”陸誌平一臉地挑釁。


    “事實就是你嫌棄。”我不滿地撅起了嘴巴。


    “你會不會跳交誼舞?”


    “我才不學。”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是一個人跳自由自在。”


    “意思是你不會了?”陸誌平一臉壞笑,“怪不得你提前溜了。”


    見我偏過臉不予以理會,陸誌平故意調侃:“也是,全場都在跳交誼舞,就你一個人跳肚皮舞,確實是鶴立雞群,格格不入,讓人目瞪口呆。說到這,也難怪你會逃之夭夭。”


    “有我的地方,肯定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成為全場的亮點。”我笑了笑,故作一臉的謙虛,“不過我可是低調的人,才不喜歡萬人矚目,備受關注。”


    “哈哈,師妹,你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毛病還是改不了。”


    “陸師兄,你無中生有的毛病才是改不了。”


    我們這時已經走到大門口了,四位保安一看到我手中捧著的那束玫瑰花,立刻畢恭畢敬地對我們敬了一個禮,我和陸誌平微微點了點頭。


    沒走多遠,我不由得感慨道:“我今天總算見識到醜小鴨和白天鵝的待遇和區別了。”


    “難道你覺得你由醜小鴨變成白天鵝了?”陸誌平一臉的揶揄。


    “沒,我隻是覺得當隻醜小鴨挺好的,想縮脖就縮脖,沒那麽多規矩。”我突然想起了曲華依高貴的頭顱,微微歎了一口氣,“雖然白天鵝很美,但是卻不得不一直仰著脖子,保持她的儀態,看起來就很累。”


    “雖然我看不出來白天鵝有多累。”陸誌平對我擠了擠眼,才繼續說下去,“但是我看得出來醜小鴨極不願意遵守那麽多規矩。”


    “我隻是覺得隻要不越過基本的道德底線,沒必要用那麽多條條框框去束縛自己。”我的聲音透露出一種灑脫。


    “很多人都想活得瀟瀟灑灑,隻是未必都能灑脫地放棄一些擁有和追逐的東西。”陸誌平似乎有感而發。


    “有得必有失吧。”我回頭看了一眼高樓大院,“反正今後這樣的門檻,我看我還是少進為妙了。”


    “你又不害怕,幹嘛不想進了?”陸誌平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是害怕的問題,是覺得渾身不自在。”我還聳了聳肩膀,表示不舒服。


    “藍淩大帥哥特意邀請你來見識一下大場麵,你居然還一副委屈的樣子。若是被大帥哥看到了,肯定欲哭無淚!”陸誌平笑出了聲。


    我突然停了下來,拍了拍腦袋,帶些懊惱地說:“我還有鞋子放在耳釘男的車子上。”


    “耳釘男是誰?”


    我見陸誌平的眼珠子轉了轉,知道他已經猜到了,沒好氣的說:“別明知故問。”


    “是大帥哥吧?”陸誌平一臉的肯定。


    見我白了他一眼,陸誌平又問:“你怎麽給他起了這麽一個外號?”


    “好記。”


    “好吧。”陸誌平想了想,問,“那你沒給我起什麽外號吧?”


    “有。”


    “什麽?”


    “八卦男。”


    “......”


    我故意忽略陸誌平一臉的無語 ,喃喃自語起來:“今晚他是主角,看來得下次找個時間再要回來了。”


    陸誌平突然問:“他為什麽要送花給你?”


    “他拿我當擋箭牌咯。”我一臉的不以為然。


    陸誌平一臉不敢置信:“那你幹嘛接受?”


    “氣氣某人,誰讓她這麽嘚瑟。”我說得毫不在意,眼光卻偷偷瞄著陸誌平,看他有何表情。


    “師妹,謝謝你。”陸誌平的眼圈突然紅了。


    我連忙別過了臉,裝作看不到,淡淡地說:“謝我幹嘛,我又不是為你出氣,我是為我自己。有仇不服,非女子也。”


    “我總算沒有白疼你。”陸誌平像是認定我是為了他才這麽做的,再一次對我表示感謝。


    你是我師兄,我不幫你幫誰?


    我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一笑。走了一段路後,我看到路邊有個垃圾筒,就將懷裏的花毫不猶豫地扔了進去。


    “幹嘛將花扔了?”陸誌平一臉的心疼,似乎我扔了他送我的花。


    “別人醉翁不在酒,何必當作心頭肉。”我表情也是淡淡的。


    “看來你沒醉,頭腦依然保持清醒。”陸誌平想了想,問:“師妹,你有沒有後悔來?”


    “正如你說的,有什麽好後悔的。”我微微一笑,“我們都認清楚了一些人的麵目,這是一件好事。”


    “在我看來,藍淩他沒有那麽壞。”


    “不管他壞不壞,反正他想利用我。”


    “這樣呀。”陸誌平沉吟了一會,問,“那你下次還和他來往嗎?”


    我賊賊一笑:“他利用我的同時,我也可以利用他呀,這叫做將計就計。”


    “師妹,我看我還是不要去惹你,你肚子裏的計謀太多了。”陸誌平甚至還故意和我拉開了一點距離。


    “對,最好不要惹我。”我想了想,一臉壞笑,“不然我草船借箭,燒得你片甲不留。”


    “我沒別的本事,就喜歡趁火打劫。” 陸誌平也用了三十六計中的一計。


    “正好我喜歡關門捉賊。”我賊賊地笑著。


    “我隻好賊喊捉賊了。”


    “你的意思是你承認你是賊了?”我笑得眼淚水都快出來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陸誌平搔了搔頭,立馬又開始為自己辯解,“我的意思是你抓不到我,反而被我抓住。”


    “抓我有什麽用,我又沒有四條腿可以載你回家。”我微微一笑,“走了這麽久,總算可以抓一輛的士回家了。”


    我們坐上了一輛靠在路邊上的的士,車子正要啟動的時候,我發現前方不遠處的花圃中站著一位一身黑衣,戴著鴨舌帽和白口罩的男子在路邊低著頭。


    我什麽都沒說,直接推門而出,留下了愣在原地的陸誌平和一臉懵逼的司機。


    難道是他?我的心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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