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皺著眉頭,麵露不滿,語氣冰冷地說:“秦半夏,你這次辦事太讓我失望了!”


    秦半夏低著頭,並沒有解釋什麽,直接承認:“少爺,對不起!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


    我連忙看著小鬼,替秦半夏求情道:“半夏之前沒有看過我這個小木盒,所以不知道鎖被動了手腳。她是因為不想去窺看我的隱私才讓別人有機可乘,所以這事也不能怪她。”


    小鬼對我點了點頭,然後將臉轉向了秦半夏,不留情麵地繼續說:“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錯了就是錯了,不能以任何的借口!”


    我頓時覺得在看老板教訓員工,我看了看陸誌平,他對我聳了聳肩膀,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秦半夏認真地點了點頭,口氣堅定地說:“少爺批評的是,我接受任何的處罰。”


    我看著繼續低著頭的秦半夏,頓時有股愧疚感油然而生,我也堅定地說:“這件事因我而起,若是要罰也得算上我!”


    “行,那我就連你一起罰。”小鬼前半句說得很嚴肅,後半句突然語帶調皮地說:“那就罰你每天至少想我一次好了。”


    我看到小鬼露出的笑容,心下頓時一寬,笑嘻嘻地問:“那你打算怎麽處罰半夏?”


    小鬼突然板起了臉,一臉嚴肅地說:“她呀,要重罰!”


    “啊?”我輕呼了一下,又急急地問:“重罰什麽?”


    小鬼看了看我,一臉認真地說:“重罰她每天至少想你一次。”


    我見小鬼說完後又我調皮地眨了眨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卻見秦半夏仍然低著頭,像是虛心接受領導的批評和教育。


    看到如此誠惶誠恐的秦半夏,我突然笑不出來了,笑容僵在了臉上。


    半夏,你知道嗎?你這個樣子真的讓我很心疼,我真想上前抱抱你,給你一個安慰。


    小鬼對秦半夏的表現並未有絲毫的滿意,他依舊嚴厲地說:“秦半夏,我再強調一次,下次做事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這次幸好隻是放了跟蹤器,若是放了炸彈,我們都會沒命的!”


    秦半夏的臉色又變得蒼白起來,她語帶自責:“是!我一定多加注意,不讓任何人有機可乘。”


    看著一直在挨罵的秦半夏,我真的於心不忍,便說:“經一事,吃一墊,就是最大的......”


    我還沒有將收獲二字說完,就看到了一個人,他緩緩地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我此刻已經看清了他的容貌,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毫無血色。


    他像沒有看到其他人一樣,直直地走向我,並直直地看著我。


    我不知為何,突然心虛般地低下了頭。


    真是的,我有啥好心虛的,我又沒有對不起他!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他對視,而且我此刻即使低著頭,也能感受他目光之處傳來的熱度。


    這時他們三個也沒有說話,王宇新走過來的腳步聽起來才會那麽清晰。


    我不由自主地抱緊了小木盒,這才發現手心全是熱汗。


    小鬼這時像護花使者一樣馬上跑了過去,試圖攔住王宇新的去路。


    小鬼抱著胸,冷冷地看著王宇新說:“王先生,這麽偏僻的地方也能遇到,這個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王宇新故意裝作聽不懂小鬼的話中有話,直接說:“我是專門來找陳秋月小姐的。”


    小鬼冷笑著說:“可是秋月姐並沒有打算和你有任何的聯係。”


    王宇新用誠懇地語氣說:“我隻是想和她說幾句話,說完了我就走。”


    小鬼依然冷冷地說:“你大費周章的安排了跟蹤器,就為了說幾句話就走?”


    王宇新爽快地回答:“對。”


    小鬼一臉不信,說:“你不覺得你的所作所為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嗎?”


    王宇新苦笑了一下,說:“我隻能請求和她說幾句話,並沒有權力帶她走,不是嗎?”


    “說得也是。”小鬼輕蔑地笑了笑,又說:“隻是你的請求未必能如願!”


    王宇新突然衝我大喊:“我希望陳秋月小姐看在我這麽真誠的份上,能給個機會單獨聊幾句。”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看到不遠處的他變得又黑又瘦。他這時偏著頭衝我笑了笑,笑得和那晚說再見一樣,並不那麽討厭。


    可是他明明那麽討厭,明明知道我並不願意再看到他。


    他能耐著性子去逮住今天的機會,若是我不和他講清楚,他肯定會纏著我不放的。既然如此,不如在此做個了斷吧。


    我想通後就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禮貌地問:“我想和王先生在這裏聊會,可以嗎?”


    秦半夏和陸誌平隻是點了點頭,分別往不同的方向往前走。


    小鬼這時回過了頭,語帶擔心地說:“秋月姐,你真的打算......”


    我衝小鬼點了點頭,說:“我和王先生就聊個五分鍾,五分鍾一到,你們就過來吧。”


    王宇新突然懇求地說:“十分鍾,好嗎?就聊十分鍾。”


    我見王宇新眼中帶些渴望,不忍拒絕,但又不是很情願地回答:“好吧。”


    小鬼他們已經和我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我隻顧著低著頭,並沒有打算先開口說話。


    王宇新輕輕歎了一口氣,試探地問:“秋月,你在生我的氣嗎?”


    我抬起了頭,直接說:“很明顯吧。”


    王宇新又試探地問:“是怪我那晚保護不周嗎?”


    我突然語帶生氣地說:“你知道不是的。”


    王宇新突然緊張起來,他看了看表,說:“你給我的時間不多,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我直接開口問:“你先講講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吧。”


    王宇新誠懇地說:“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我故意說:“我說過我並沒有怪你保護不周。”


    王宇新愣了一會,說:“我覺得你應該有問題想問吧,隻要你想知道的,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既然他不肯自己承認,那我就得讓他自己承認。


    我抬起了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那好,我問你,你是不是故意讓我去租那個房子的?”


    王宇新眼中帶些痛苦,卻直接承認:“對。”


    我生氣地問:“你為什麽要拿我當棋子?”


    王宇新看了看我,麵露尷尬,說:“我當時查到你和秦半夏是好朋友的關係,然後我又查了你的資料,發現你也在心陽孤兒院,而那家孤兒院早就被我們盯上了。而且你的心髒病史也被人掩蓋了,因為你被成功地移植了心髒。一個心髒手術少說也要十幾萬,你當時完全沒有能力支付這筆費用,所以我就認為你也是我們的潛在目標。”


    是呀,若是說我和他們沒有關係,任誰也不會輕易相信,畢竟這樣的好事就像天 上掉了餡餅一樣被我撿到了。


    我又問:“那現在呢?還這麽認為嗎?”


    “當然不會!不然我也不會親自找上門道歉。”王宇新說完後突然帶些自責:“我知道我利用了你,傷害了你,所以我才一直努力地找你,想親口和你說這一聲對不起。”


    我不忍看到王宇新眼中那抹自責,脫口而出:“你的道歉我收到了,我選擇原諒。”


    說完後我愣住了,我一直在怪他利用我,如今卻如此輕易地選擇原諒他?


    可能是因為他這麽真誠地千方百計地向我道歉吧?也可能是我現在日子的也過得那麽好吧?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小鬼昨晚也說他還特意給我做過一頓飯吃,我也沒有必要一直斤斤計較吧?


    算了,既然都說出口了,無論何種可能,有些往事也該翻篇了。


    王宇新也愣在那兒,不敢置信地問:“你真的會原諒我?”


    我輕鬆地笑了笑,說:“當然,以我的性子,若是不肯原諒,絕對不會說出這種違心的話。”


    王宇新的緊張和自責之色也沒了,高興地說:“秋月,真的謝謝你!我隻有親口聽到你的這一句原諒,我才能真正地原諒自己!”


    王先生,這真的是你一直找我的原因嗎?希望是!


    我淡淡地說:“你其實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的,我隻是個小人物,被利用一下也很正常。”


    王宇新突然急急地說:“我真的不想刻意去利用一個無辜的人,不然這輩子我也不會覺得心安的。”


    我一臉誠懇地說:“其實在我心裏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好人,就是為人挺正直的那種。”


    王宇新一臉受寵若驚地看著我,高興地說:“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這麽認為,謝謝。”


    “不用謝,我也是在講心裏話。”我趕緊結束了這個話題,說:“其實我還想知道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實情。”


    王宇新點了點頭,說:“可以,你問吧。”


    “我上次聽到的女聲是王玉曼的嗎?”


    “是的。”


    “你是故意讓我聽到的嗎?”


    “是的。”


    “你想讓我帶人來解救她,然後一網打盡?”


    “是的。”王宇新連說了三個是的,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不過我真沒有想到你會選擇報警,而且還認為我在家暴。”“那你是什麽時候將她轉移出去的呢?”


    “陳曉葉給你送水果的那晚。”


    “所以那晚她才披著頭發,穿著一件那麽顯眼的衣服。”


    “是的,這就叫障眼法,讓他們以為出去的是陳曉月。”


    “那你為什麽要抓王玉曼呢?”


    “她是重犯。”


    “她犯了什麽法?”


    “她是走私槍支的大頭目。”


    “那你們怎麽抓住她的呢?”


    “我們為此犧牲了一名優秀的特工。”


    “那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所以我們更不能掉以輕心。”


    “你們還打算拿她做誘餌嗎?”


    “她已經被執行了死刑。她隻要多活一天,我就覺得對不起我那位死去的同誌。”


    死了?那簡鈺他們幹嘛還對我窮追不放?


    “嗯,這樣逝者也會安息。”


    “謝謝。另外我想說的是在那天晚上我突然有臨時的緊急任務,所以沒能親自保護你。我派了其他兩位同事去保護你,可是沒有想到他們都被人打昏了。我查到了是樓穀家族因為誤會你和我有關係,才想挾持你,去換他們的王夫人。這場誤會都是因我而起,讓你受到了驚嚇,並受到了牽連,我真的得再次向你表達我真誠的歉意。”


    “我已經逢凶化吉了,你真的不用再道歉了。我替半夏相親,你為什麽也去了?”


    “我通過你的微信知道了秦半夏有在相親,我於是安排了我的同事和秦半夏去相親,想了解更多的情況,也想看看能不能接近秦半夏。可是她沒去,我於是代替了這個同事去相親。”


    “你為什麽要代替他?是想引起秦半夏的關注嗎?”


    “對,我想會一會她,而且我也在試探她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明明下了那麽大的力氣,也成功地將誘餌轉移,為什麽又放棄這個計劃了呢?”


    “因為我發現你是無辜的,我不想讓你卷入到這場紛爭當中。我也怕和他們火拚的時候會連累到你,所以我才轉移目標和目地的。可是我沒想法,你終究還是被卷了進來。當我發現那張紙條的時候,我是不想讓你看到,可是你已經被人盯上了。我不想你蒙在鼓裏,所以我決定讓你看到,並做好心理準備。我沒有想到你會去赴約,我也沒有想到我們保護不了你,所以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


    “很多事態的發展,確實難以預料,所以才會有人算不如天算這一說。既然你已經做了你認為該做的事情,我覺得你不要再有什麽內疚感了。”


    “我今天能親眼看到你平平安安的,並快快樂樂的生活,我真的感到很欣慰。你放心,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了,我希望這次是真的和你說一聲再見了。若是不出什麽意外,我們真的不會再相見了。”


    我以前並不想見到王先生,是因為我討厭他利用我,可是現在覺得他並沒有那麽討厭後,覺得沒有必要老死不相往來。


    這些話我並沒有打算說出口,有些人若是上天安排相見,總會相見的,不是嗎?


    王宇新見我沒說話,又看到小鬼他們走了過來,就說:“和我道個別,好嗎?我記得你之前和秦半夏發過微信說:既然如此,我隻能祝你一生幸福了。你能跟我說這一句話嗎?”


    我心想不會吧,我一年多前講的一句話他居然還記得,難道他真的......?


    無論如何,這也是他最後的一個請求了,我就成全他吧。


    我於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我隻能祝你一生幸福了。”


    “謝謝,我同祝你一生幸福了。”王宇新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說:“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和去年一樣不能陪你過,我隻能提前祝你中秋節快樂!”


    原來他還記得我當時的自我介紹,那麽去年中秋時他是不是想起了我?


    我壓住了心中的疑問,輕輕地說:“謝謝,也提前祝你中秋節快樂!”


    王宇新再次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我看到他手中攤開的是我之前的那把舊鎖。


    王宇新懇求地對我說:“這把舊鎖能留給我作個紀念嗎?”


    紀念?有啥好紀念的?


    我愣了一下,不敢再看王宇新一眼,隻是機械般地點了點頭。


    王宇新說了聲謝謝後突然小聲地對我說了一句話,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猛地一下抬起了頭,盯著王宇新的後背,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很快我的身子變得僵硬起來。


    王先生,你可知道,我這次再見到你,內心將會受到怎樣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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