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早晚認真地練習了爺爺教給我的調息心法,倒是收獲了不少。


    我現在走山不但不會喘大氣了,而且還健步如飛,這一點倒讓我很驚喜。


    今天早上,天還沒有亮,我就睡不著了,我於是躡手躡腳地起來了。


    我悄悄地開了後門,小心翼翼地關緊房門後就一口氣跑到了山頂。


    這時天邊微微露白了,山間的鳥兒也在歡快地鳴叫著,我張開了雙臂,迎接帶著新鮮空氣的徐徐清風。


    等吹得舒坦了,汗也慢慢地蒸發了,我才開始練功。


    自從我的水桶訓練通過後,陸遠師父就教了我一些拳腳功夫,我於是從頭到尾練習了幾次。


    這時天邊已經完全露白了,我看到了山間邊漸漸升起的日出,我的內心突然寧靜下來。


    這樣的空氣,這樣的日出,再這樣的風景,我就這樣的傻站著。


    站了十分鍾左右,後背的熱汗再次被風吹散了,我的困意突然席卷上來,我四處望了望,找了一棵不易讓人發覺的參天大樹,利索地爬上去後就打算好好地在這個晨光中補個懶覺。


    樹上的鳥兒飛走了又飛回來了,我睜開了眼又閉上了眼。


    雖然聽著鳥叫聲挺好的,但不知為何就是睡不著!不過我還是打定主意閉眼休息。


    沒過多久,樹底下傳來了一些動靜,我極不情願地睜了一隻眼往樹下看去。


    天邊這時明晃晃的,太陽也已經成功地衝破了厚厚的雲層,金色的陽光已經透過葉隙鑽了進來,打在了樹底下那個人的臉上。


    是他!陸誌平!他此刻正在那兒刻苦地練功。


    我看到他的麵前放著一個又粗又壯的木頭,木頭上還有很多個枝幹,他的手來回地在這些枝幹上遊走,是那麽的嫻熟。主要是他的速度很快,快得我不得不睜開了雙眼,但還覺得眼花繚亂。


    我咬了咬嘴唇,緊皺著眉頭,原來這才是我和他真實的差距!這麽看來他之前一直在隱藏實力!


    不過我想了想後就釋然了,我才練習了不到兩年的功夫,就妄想和人家相提並論或者超越,這確實有些自不量力。


    而且我現在已經進步很大了,爺爺他們一家人都對我很好,不將我當外人看,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想通了之後,我就輕輕牽了一下嘴唇,安心地閉著雙眼了。


    估摸半個小時左右,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我好奇地睜開了眼,看到陸誌平的麵前立起了一張圖。


    是一張人體穴位圖,圖上的經脈錯綜複雜,看得我都些發暈。


    他想幹嘛?我好奇地睜著雙眼,一眨也不眨。


    陸誌平這時目光堅定地後退了十米左右的距離,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盒子,盒子裏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細針。


    陸誌平蹲了下來,將盒子放在了地上,然後抽出了十根又細又白的長針,直到他將他的十個手指縫裏都夾了一根細針,這才站了起來。


    這是要射飛針?可是這麽遠的距離,這麽小的穴位,他能做得到嗎?


    就在我翹首以盼又心存疑問的時候,陸誌平靜靜地注視著目前,從容地將雙手向前一拋,那張穴位圖上立即有十個穴位被準確無誤地插上了細針。


    我差點驚呼起來,他射針的手法居然這麽準!而且還那麽帥!


    他的臉上並沒有一絲的驕傲,而是認真地拔出了十根細針,又繼續反複地練習著。


    我就這樣冷眼旁觀地看著這張穴位圖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針,但每一根細針對應的必是一個穴位。


    雖然我看不懂都是什麽穴位,有什麽作用,但是他精準的手法讓我歎為觀止。


    真的太棒了!我真想為他拍手叫好。


    隻是一想到我現在屬於在偷看,不能輕易地暴露自己。所以我隻是輕輕地將我的十個手指頭扣在了一起,算是給他無聲地鼓掌了。


    “下來吧,別以為我發現不了你!”


    他難道在和我說話?不,不到最後關頭,我絕不露麵!


    陸誌平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眼睛隻盯著人體穴位圖,就像在看一幅傑作一樣,我更加堅定他肯定發覺不了我的存在,我就決定不要輕舉妄動。


    陸誌平突然冷笑了一下,他雖然沒有回頭,但他抬手的方向已經朝向了我這邊。我暗叫一聲不好,這時一根細針突然悄無聲息的紮在我腦後的樹葉上,我震驚之餘才發現我是徹底地暴露了。


    那他是什麽時候發現的?若是早就發現了,為何允許我偷看?


    我想了一會後,決定裝傻:“陸師兄,你這是幹嘛呀?人家在睡覺,這樣打擾人家可不好。”


    陸誌平抱著胸,淡淡地說:“行,你繼續睡吧,那我就不教你玩飛針了。”


    “什麽?你要教我?”我不敢置信地說出來了,很快又溜到了樹底下,討好般地說:“陸師兄,我醒了,絕對醒了。”


    我這時的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一個成語,叫暗箭傷人,看來我得改為暗針傷人才行。


    陸誌平一副老師的口吻,說:“不過教你飛針之前,你要先認識這些穴位,要知道這些穴位都有什麽用。”


    我馬上點頭哈腰,一臉討好地說:“是,是,勞煩陸師兄了。”


    陸誌平用下巴指了指人體穴位圖,說:“你先將這些針給拔了,收進這個盒子裏。”


    我笑著說:“好,我馬上去做。”


    等我收拾好了,陸誌平又命令我將人體穴位圖拿過來,並找一根又長又細的柴枝。


    我好不容易折到一根他滿意的柴枝,陸誌平又說:“我剛剛練習了這麽久,感覺肩膀好酸哦。”


    我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心想他是在耍我嗎?但我一門心思想學到那門功夫,我決定忍了。


    我皮笑肉不笑,還帶些咬牙切齒:“那我給陸師兄按按肩膀吧,陸師兄您辛苦了。”


    陸誌平似是沒察覺我的百般忍讓一樣點了點頭,說:“行,那就有勞師妹了。起得太早,我正好可以閉目養神。”


    我再次咬了咬牙,心想到底誰才是起得最早的,不過還是輕聲地說:“嗯,陸師兄多休息休息會。”


    陸誌平很不客氣地找了一處比較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並閉上了眼,一副很享受我為他服務的表情。


    我在他的後麵蹲了下來,真想用手掐緊他的脖子,讓他清醒一下,別以為自己是老大爺。


    不過我還是乖乖地給他按著肩膀,心裏依舊氣得牙癢癢的。


    想教就教咯,還要討價還價,無恥,太無恥了。而且看他的樣子真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不行 ,堅決不行,若是讓他得逞,以後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我心念及此,趕緊柔聲地問道:“陸師兄,您覺得怎麽樣了?”


    陸誌平還是很享受地說:“嗯,舒服,太舒服了,這得記師妹一功。”


    記功有什麽用,直接教我武功才實用。


    我再次輕輕地尋問:“沒睡著吧?”


    陸誌平居然厚顏無恥地說:“打算睡會。”


    我討好般地說:“陸師兄,我去找一片大葉子給你扇扇風,怎麽樣?這樣會更舒服,而且也不會有蚊子叮咬。”


    陸誌平見我這麽懂事,激動地連連點頭,說:“好,辛苦了。還是師妹想得周到。”


    我這回真心地笑著說:“陸師兄就等會哦。”


    陸誌平說:“好,師妹快去快回。”


    我左找右找,終於找到我想找到的東西了,而且也找了一片看似很大的荷葉,足以讓他放鬆警惕。


    我一靠近,就見陸誌平就睜開了,我笑嘻嘻地說:“陸師兄,你看這片荷葉不錯吧,風力十足哦。”


    陸誌平這才滿意地閉上眼,誇獎道:“確實很好,師妹有心了。”


    我輕輕地笑著說:“陸師兄對我那麽好,我當然得盡心盡力啦。”


    陸誌平見我這麽乖巧,滿意地說:“師妹說這話我愛聽。”


    愛聽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了!


    我心懷鬼胎地一邊想一邊扇,陸誌平突然飛彈了起來,嘴裏在哇哇大叫。


    我忍住了笑,故作關懷地問:“陸師兄,怎麽啦?”


    陸誌平的麵部開始扭曲,他痛苦地說:“師妹,我的後背好疼。啊!我總感覺有什麽東西一直在咬我。”


    我裝作一臉著急地說:“不會吧,剛剛還好好的。是不是有什麽蟲子呀?”


    陸誌平痛得頓時手舞足蹈起來,對我討好般地說:“不知道,我的手也伸不過去,師妹您要不幫我看看吧?”我一臉為難,遲疑地說:“可是......”


    陸誌平趕緊說:“師妹,你行行好吧,別可是了,我可是痛死了。”


    可是痛死了就對了,誰讓你這麽對我,我可是故意拖延時間讓你多受點罪。


    我還是為難地說:“陸師兄,我膽子小,我怕我見到不該見的東西!”


    陸誌平咬著牙,求饒地說:“師妹,你行行好,幫師兄看看是什麽東西吧。”


    “好吧,那我試試。”我故作為難地撿起了地上那根又長又細的柴枝,然後用柴枝撐開了陸誌平的後衣,故意大聲地誇張地尖叫起來:“啊?不會吧?是吸血蟲!”


    陸誌平也吃了一驚:“什麽?”


    我故意皺著眉頭,說:“它們吃得好飽的樣子,裏麵應該有不少陸師兄的血了。”


    陸誌平咬著牙問我:“你說的吸血蟲是不是水蛭?”


    我原本就沒打算隱瞞,便幹脆點頭承認了。


    陸誌平瞪著我說:“水蛭是生活在水中的,怎麽會無緣無故跑到了我的身上。師妹呀,我待你不薄,你幹嘛要幹這樣的好事?”


    我笑嗬嗬地說:“陸師兄,你不知道比起吸血蟲,我其實最討厭得寸進尺的吸血鬼了。”


    陸誌平聽懂了我的話中有話,後背也傳來陣陣的刺痛,於是隻好賠笑著說:“我的好師妹,你就幫我弄掉吧,這種東西最惡心了。”


    我將柴枝輕輕地拍打著手背,笑著問:“陸師兄,你的肩膀還酸不酸呀?”


    陸誌平連連搖頭,說:“不酸了,不酸了。”


    我又笑著問:“那你還想不想睡覺呀?”


    陸誌平見我一副滿在不乎的表情,皺著眉頭,喘著粗氣,說:“都不想了,行了吧。師妹呀,你別讓它們吸我太多的血呀。”


    我繼續不矛理會,問:“陸師兄呀,你還會不會好好地教我飛針呀?”


    陸誌平隻好歎了一口氣,說:“我的好師妹,你幫我弄掉,我什麽要求都答應你。”


    我這回滿意了,說:“行,我的好師兄都發話了,作為師妹的我當然要聽話啦。”


    我就用手中的柴枝將三隻吸血蟲都刮了下來,不過我都放在了一邊,一臉幸災樂禍地說:“陸師兄,快看,它們的肚子可是鼓鼓的。你說我們不去動它,它們是不是就會繁殖下來。然後帶著陸師兄的血脈一代又一代地相傳,照這樣推算的話,陸師兄豈不是祖師爺或者更記的級別了。”


    陸誌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無聲地抬起了手,三隻吸血蟲就被細針毫不留情地給刺死了。


    我站在一旁很惋惜地樣子,連連咂嘴,故意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真是太狠心了,自己的種怎麽能下得了毒手?哎!現在可是血流成河的場麵,不忍心看呀,真的不忍心。可憐的小乖乖,願你們能擦亮眼睛投胎,不要投到仇人那裏去了哦。”


    陸誌平一臉黑線,生氣地說:“你再那麽多廢話,我就下山了,飛針就得自己去學了。”


    我故意將手中的柴枝遞給了陸誌平,說:“我現在心裏舒坦了,也該好好學習了。”


    陸誌平看了一眼,卻沒接,而是找了另一根不太順手的柴枝,皺著眉頭說:“師妹,你下次可不能再這樣捉弄師兄了。”


    我一臉無辜地說:“陸師兄,我好像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錯了嗎?哪裏錯了?為何錯了呢?錯了又能怎麽樣呢?”


    陸誌平一臉頭大,向上翻了一個白眼後才說:“行,我的小魔王,都是我的錯,我認錯了,這總行了吧。”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一臉得意地說:“陸師兄,你說的我都照單全收,不過若是有認錯的樣子就更好了。”


    陸誌平臉色一下子變了,恨恨地說:“你......”


    我笑著打斷了他的話,說:“我現在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還望陸師兄不要忘記答應我的事情,正所謂君子一言,什麽馬難追。”


    陸誌平這會沒心思再糾正我的成語,隻是動作略顯僵硬地拿起了人體穴位圖,語氣生硬地給我講解了一些結構、方法和技巧等,讓我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雖然陸誌平被我氣得不行,但我覺得他實在自作自受,所以我小小的捉弄一下他並沒讓我有啥好內疚的,隻是我沒有想到他會去告我的黑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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