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天就要過年,我打算把這個年過完,再賣掉手裏的房產,把錢全部捐出去,置辦年貨時,我沒敢像往常那樣奢侈,盡量挑便宜實惠的買,父母對我沒太多要求,並沒說什麽。


    我似乎回到了幾年前剛畢業的時候,那時候我身無分文,沒有手藝,現在我也沒有手藝,馬上要身無分文,如今錢來錢去,真不如在當時及時行樂。


    吃年夜飯時,我感覺能和家人待在一起,比什麽都強,那年的晚會依然有郭冬臨,蔡明這些老演員,我爸爸指著郭冬臨大笑:“看了二十多年了,這人光長年齡不長皺紋,真讓人羨慕。”


    我媽媽拍了下他,說你要化化妝上電視,指不定比劉德華還帥,我和爸爸哈哈大笑,媽媽說:“小傑,你也老大不小了,前段時間我和你爸去老家時,幫你說了門親事,人家姑娘長的可水靈啦,過幾天咱們去老家拜年,你去看看她吧。”


    我木訥的點點頭,也算是對父母的一個交代吧。


    到了去老家那天,我媽媽特別幫我打扮了一番,正要出門,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後對方問:“你好,是楊老板嗎?”


    我連忙說沒錯,問他是誰?此人自稱姓林,是某開發商老板,前些年政府管的鬆,他拿到土地規劃證等四個證件後,便開工蓋樓,現在雖然交房,但沒有預售證,他多次去給有關部門的領導塞煙,但習大大上台後,貪官汙吏收斂不少,並不敢去接,他的預售證拿不到,房子便沒人買,更無法貸款,現在大過年的,他也沒錢去給工人開錢,想問問我能不能賣個邪術,讓他渡過難關,回頭還有重謝。


    我苦笑一聲,告訴楊小傑已經死了,讓他找別人去吧,林先生很奇怪:“怎麽死了?你不是活的好好嗎?”


    我沒有再理,把電話掛斷,林先生又打過來,我直接拉黑,回老家的途中,我翻看著自己的通訊錄,有很多人都已經不再,我把蔣先生,高人火,趙曼,娜娜等等這些人電話又挨個打了個遍,全部都無人接聽,我歎了口氣,在通訊錄裏找到批量刪除,把手機裏的號碼一次性全部刪掉了。


    我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卡摳出來掰斷,從車窗扔了出去。


    至此,我和那個邪術世界僅有的一點聯係也徹底斬斷,以前的楊小傑,已經成了個死人。


    我和父母在親戚家拜年吃飯,親戚們問我現在幹什麽工作?我父母並沒把我販賣邪術的事情講給他們,而是說我在市裏某個大公司跑營銷,每年賺幾十萬呢,親戚們都很羨慕,問哪家公司?我隨便報了個名字,反正那些大老板我都認識,親戚真去問也會幫我打圓場。


    吃完了飯,父母把我帶到鄰居家,這家有個女兒,叫玉婷,今年有二十五歲,挺俊美的一個姑娘,聽說在城裏讀的大學,本科畢業,和玉婷父母坐在一起聊天,他問我在市裏哪個公司上班,年收入多少?有沒有房子,車子,存款之類的?


    沒等我開口,我媽媽便提前說道:“小傑在xx公司跑銷售,一年好幾十萬呢,在市裏買了十幾套房子,車子還沒買,但能買得起,存款也好百八十萬。”


    玉婷父母眼睛都直了,連忙問在平原路上有沒有房子?平原路在我們那裏屬於繁華地段,全都是我們比較出名的商城,在那裏買房子特別的貴和吃香,這誰都知道,我媽媽連忙說有,玉婷父母笑著說:“是全款吧?”


    我媽媽點點頭,玉婷父親說:“等過了年,讓玉婷和你去市裏待兩天,我們家玉婷本科畢業,長的又漂亮,在村裏好多人追,不愁嫁,但小傑比較善良,把玉婷交給他呢,我也放心,回頭讓玉婷和你去趟房管局,把名字加到房產證上,我們老兩口也能過去,照顧你們日常起居,以後也能幫襯著照顧孩子。”


    他又看了下我媽媽:“是不是親家?”


    我媽媽一個勁兒點頭,他又說道:“咱們都住在一起,也不方便,小傑啊,去房管局要不帶上我和你嶽母,給我們倆也弄套小房子,彩禮按照咱們這裏的習俗吧,萬紫千紅一片綠。”


    我感到他有些過分,但媽媽可能是為了虛榮心,拍著胸脯說沒問題,我把媽媽拉開,問玉婷嫁過來陪送什麽?玉婷父親回答:“一套家具吧。”


    我哼了聲:“兩套房產,萬紫千紅一片綠,我還負責裝修,你女兒隻配送一套破家具,你感覺合適嗎?”


    玉婷父親很生氣,瞪著我說怎麽講話呢?讓一個大學生為你生孩子,還委屈了呢,玉婷也指責我:“對啊,男人就該有房有車有存款,如果你們男人生了孩子,還跟著我姓,我就買房給你。”


    我心想你這都是屁話,就你家這爛條件,十平米都難買,可嘴上卻很客氣:“對不起,你們誤會了,來這裏是我媽媽的意思,我沒打算結婚。”


    我起身就走,我媽媽把我拉住,嚴厲的斥責我,玉婷和她父親也在背後議論:“真是的,明明沒錢,老楊家的非吹牛,切,看他這樣子,連一套房都難有。”


    玉婷說可不是嗎?這種男人見多了,越窮越裝,我媽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我沒理玉婷他們,把我媽媽帶了出去。


    其實像玉婷這樣的女人,並不少見,很多網上的假數據,讓這種女人感覺自己很稀缺,擇偶時特別挑剔,其實他們不知道男方更加挑剔,我有個朋友,家裏很有錢,談的女朋友特別漂亮,但三年過去了,仍然沒有結婚,我問為什麽?那個朋友哼了聲:“讓女方家嫁妝拿五萬,她都得去借,你感覺我父母會同意嗎?早知道她家這麽窮,我都不該和她談。”


    那個朋友的家人幫他介紹了一個結婚的女人,他毫不猶豫踹開這個窮女人,因此這個社會,真的是分三六九等的。


    我想到張愛玲筆下的一段話,一個女人,最幸福的年紀,莫過於結婚以前,一旦結了婚,就要為顧及丈夫麵子忍氣吞聲,她會想著忍忍過去了罷,可沒想到這一忍,就忍出了孩子,為孩子要更加的忍著,想著孩子長大後,結婚了,我便離開這個家,用出閣前的手藝,過幸福生活,可這一忍,又忍出了孩子的孩子,那一刻,女人終於明白,原來結婚是一個大大的謊言,從此再看到有新婚的人,大家都在高興的笑,女人也跟著笑,但她不知道為什麽要笑,也許隻是大家都在笑,她也跟下風吧。


    因此女人一定要在青春找一個對的人,否則年華逝去,知道愛錯了人,這輩子,也就隻能如此啦,而這個人可以沒錢,但一定要是愛你的,隻要有房子住,有口飯吃,足矣。


    回去的路上,媽媽一直責備我,讓她在老家人麵前丟了臉,我默默承受著,心裏卻在盤算,找誰把房子賣掉。


    過了小年,我找到在房子中介上班的朋友,讓他幫我把自己的十幾套房子掛上去,那個朋友很驚訝:“楊老板,最近是缺錢還是怎麽的?這些房子可都是好地段啊,以後升值空間很大。”


    我撒謊說在香港欠了巨債,需要立刻償還,反正錢還能再賺,可命隻有一條,朋友點頭說是,稱會幫我賣給好的價錢。


    把房子掛出去後,我在網上和趙不為聯係,讓他趕緊把淘寶店鋪關掉,並且刪除一切和我有關的信息,那些邪術他可以拿走自己悄悄賣掉,但從此我不會再給他供貨,趙不為問怎麽啦?我同樣撒謊:“東南亞那邊有仇人盯上我了,不能讓他發現任何線索,否則會出大事。”


    趙不為慌忙把淘寶店鋪下架,關電腦前,我猶豫了下,把好友列表全部清空,然後又申請了一個新的qq號,微信號,而這些舊的賬號,我也沒再用過。


    幾天後,房子中介的朋友聯係我,說房子已經賣出去了三套,讓我抽時間和客戶見個麵,來買房子的有準備結婚的夫婦,有投資用的老板,也有好不容易湊齊首付,為孩子買房的老人,我直接按照最低價出售,他們還以為房子有問題,當聽到我在東南亞欠了巨債,需要盡快償還時,這才相信。


    剩下的幾套房子也陸續賣掉,拿到了這筆錢後,我找了幾家慈善機構,匿名捐獻出去,至於慈善機構,大家不必打聽,我也沒必要說,反正是捐出去了,非但房子賣的錢,還有我的存款,也一並捐掉,至此,我真正成了身無分文。


    做完這些,就是去香港找高人盛,我實在沒錢,隻好找父母借了訂飛機票的錢,坐上去香港的飛機後,我看著窗外的藍天,這次回來後,我是否會有一個新的生活呢?我是否得到了重生?


    而這個重生的背後,有多少的鮮血為我而流,有多少人用命,換來了我的生命,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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