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驚醒,渾身都被汗浸透,這個人太熟悉了,她是誰呢?我正在思考,電話響了,接通後聽到李蕊的聲音:“他很傷心,他在哭,可惡的父母,他們把張方圓氣哭了。”


    我拿起來桌子上的水喝了口,問怎麽回事?李蕊回答,她晚上找張方圓聊天,結果他一個勁兒的哭,李蕊問是不是父母要把他扔掉,所以才哭?張方圓哭的更厲害了,李蕊抱著他:“不用怕,有我在呢,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我告訴她父母也是為你好,整天守著個蠟像也不是長久之計,要不就趁早把他送走吧。


    李蕊堅決反對,還罵了我幾句,我心想你愛怎麽著怎麽著吧,掛斷電話後蒙頭大睡。


    從那以後,李蕊又開始在空間更新些奇奇怪怪的動態,內容是些‘父母提意見了,圓圓不哭,你保護我那麽久,這次我保護你。’‘哼,我朋友說我神經病,那是他羨慕咱們倆’‘我是發現了,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呢’


    搭配的圖片千篇一律,都是她和蠟像的合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發現蠟像的臉和以前不同了,我解開對她的聊天屏蔽,把那張圖放大後發給她:“怎麽回事?你把蠟像給換了嗎?”


    李蕊說還是原來那個,但我卻總感覺不對,因為以前為了讓李蕊滿意,趙曼特意讓師傅把蠟像表情製作成高興的模樣,可現在我發現這蠟像的臉,似乎很痛苦,難道是心理作用?


    李蕊依舊在秀她和蠟像的恩愛,但我發現她再也不是那個陽光活潑女孩子了,而是變的眼圈發黑,頭發淩亂,穿衣邋遢,最後幾張看起來,嘴唇幹裂落魄的像是個乞丐,我動了惻隱,勸她現在已經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快把蠟像送走,李蕊並沒回複,打電話也不接,因為我那陣子要處理的生意比較多,也就把她的事情擱下了。


    幾天後,我正在外邊和一個客戶談生意,接到了李蕊父親的電話,他生氣的問:“是不是你把那個蠟像賣給我女兒的?”


    我說沒錯,他憤懣的講:“你還我女兒!否則我和老伴去香港找你。”


    為了不讓客戶感覺我賣的邪術會出事,我特意來到門外,問他女兒怎麽了?李父哭著講起這段時間的經曆,聽完後,我愣了。


    自從李蕊請走蠟像後,每天晚上都會在那個屋子待到半夜,對著蠟像講話,她父母剛開始感覺女兒真的喜歡張方圓,又因為女人是感性動物,所以沒管,但李蕊和那個蠟像待的時間越來越久,有次李母早上起床,發現放蠟像的側臥門大開著,李蕊正抱著蠟像,哭的嘻哩哇啦,李母奇怪的問怎麽了?李蕊回答張方圓想自己,她也想張方圓。


    這話把李母嚇到了,她擔心女兒哪天想見張方圓自殺,就和李父商量把蠟像搬走,結果被女兒撞到,差點用菜刀自殺。


    從那以後,李蕊的情況變的更糟了,她幹脆把蠟像搬到自己屋裏,整日整夜的對著蠟像自言自語,這種舉動在李蕊父母眼裏,已經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李蕊父母很著急,後來,女兒從隻晚上自言自語,發展成了白天也對著蠟像自言自語,非但沒再上班而丟失工作,還不洗臉吃飯,整天就知道坐在蠟像前麵。


    李父歎了口氣:“我和她媽想去勸,又怕她喊著自殺,可不去管吧,她又瘋的更厲害了。”


    我問什麽情況?李父說今天早上,李母去女兒房間送飯,結果發現女兒把蠟像倒放在床上,抱著她說說笑笑,李母當時就哭了,要把蠟像搬起來,可女兒不讓,還生氣的說:“都是你們,張方圓才會難過的哭,你們不要碰我的張方圓!他想和我睡覺,我要滿足他。”


    李母氣的打了她一巴掌:“看看你成什麽樣子了?一個大姑娘家,這種輕浮的話可以亂講嗎?”


    李蕊用手捂著臉,瞪著她媽媽說不許你評論我和張方圓,然後把媽媽推出屋子,反鎖住門。


    李父說:“都怪你!都是你賣給她的蠟像,才讓她成了現在這模樣。”


    我回答:“是你女兒喊著要買,又不怪我,總不能因為菜刀能把人砍死,就全國禁止銷售吧?”


    李父還在大喊大叫,我理解他的心情,要是自己女兒變成這樣,我興許比他還急,說:“你女兒很明顯是被陰靈給影響了,可以把她和蠟像帶到香港,找高人施法,但要收取費用,起碼二十萬。”


    李父說這都是我惹得,必須免費負責,我哈哈大笑:“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倘若沒錢,那就別說了,大家都挺忙的。”


    李父還要說什麽,我直接掛斷,然後把手機靜音,談完生意回去後,我發現李父打來了好幾十個未接來電,最後是他的短信:“楊老板,二十萬就二十萬吧,求你救救我女兒。”


    我讓他按照我說的去做,這邊隨時可以施法,第二天上午,李父打來電話:“不行啊,我和妻子去動女兒房間的蠟像,她差點和我倆拚命,這根本就帶不到香港。”


    我想了下:“那隻能讓高人去了,但這樣做需要支付車馬費和辛苦費,前後要二十五萬啦。”


    本來我打算要三十萬,但李父確實可憐,我也就沒開太高,李父說隻要能救女兒,房子都可以賣,這就沒什麽問題了,我把情況告訴了趙曼,她說早就知道會這樣,但咱們去還不能強行施法,否則李蕊打擾,非但不能成功,高人還會被反噬。


    我說那怎麽辦?以前早就勸過她了,說陰靈也要輪回,可她根本聽不進去,趙曼哼了聲:“小鮮肉你還是這麽天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既然她那麽在乎蠟像,咱們就從這方麵下手啊。”


    趙曼告訴我了方法,我感覺可行,叫上王鬼師父,三個人立刻飛往大陸,來到李蕊家裏,我們見到了李蕊父母,兩人都一把年紀,十分著急,我安慰他們倆別急,老兩口搖頭歎氣:“希望高人能救救我家女兒。”


    在李蕊父母帶領下,我們在側臥見到了李蕊,那個張方圓的蠟像被她放在床上,李蕊抱著蠟像,正在自言自語,屋子裏有股很難聞的氣味,趙曼忍不住捂著鼻子,李父很尷尬:“女兒自從供奉蠟像到現在也沒洗過澡。”


    李蕊對於我們大家進來,似乎毫不知情,還在專心致誌和蠟像講話:“哈哈哈,你說那次啊,那次你真搞笑,我都拒絕了你還那樣做。”


    我走到李蕊身邊,拍了下她,但沒反應,我用力推了下她,李蕊慢慢轉過頭,懶洋洋的望著我:“怎麽了?別打擾我和張方圓講話。”


    我說:“你想害死張方圓嗎?”


    李蕊很著急:“這話什麽意思?”


    我心想果然上鉤了,告訴她:“張方圓的陰靈被高人強行禁錮,受到很大的傷害,如果每個月不讓高人施法平息這股戾氣,就會痛苦的流淚,最後連鬼都沒得做,早在製作的時候就和你講了,你怎麽沒記在心裏?”


    李蕊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怎麽有這事?我咋不知道?”


    我說反正講了,你也沒聽,我計算著時間再不進行施法,張方圓就會徹底離開,李蕊點點頭:“這陣子他確實一直在哭,還很痛苦,我以為是被父母嫌棄,導致他傷心難過,沒想到這麽回事,快,那快施法吧。”


    我偷偷看了下趙曼,她得意的對我笑笑,李蕊很積極的把蠟像搬起來,但她可能是很久沒有運動,身體很虛弱,我過去幫忙,王鬼師父說現在施法效果不行,要等到午夜才最佳。


    午夜時分,王鬼師父盤腿坐在蠟像前,和李蕊麵對著麵坐下,然後把骷髏頭放在兩人中間,兩手壓著,開始念誦咒語。


    李蕊父母很緊張:“這…不會出事吧楊老板?”


    我讓他們放心,爬在他們耳朵邊悄悄說:“等下張方圓會上你女兒的身,高人再讓他離開,禁錮在靈盤中,帶回去製作成新的邪術。”


    李蕊父母點點頭,再看李蕊,忽然開始哭泣,喉嚨裏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喃喃自語:“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我剛打算問什麽為什麽,李蕊的聲音喊道:“因為我發現,這個世界上,隻有你對我是最好的,張方圓,我發現自己愛你,可你已經不在了,我該怎麽辦?沒有你,我怎麽活下去?”


    李蕊開始大哭,那個男人的聲音再次說道:“我也愛你蕊蕊,第一次見麵,我就喜歡上了你,這些年來,我為你做那麽多事,不為了邀功,也不為了你感激我,隻是我喜歡你,我愛你,你高興,我比誰都開心,可我保護不了你了,以後你要自己保護自己啊。”


    李蕊大喊著:“不,我要你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張方圓,別離開我好嗎?”


    男人的聲音哭著說:“咱們已經不可能了,這段時間,你因為我成這樣,我特別難受,我每天都在哭,不是叔叔阿姨嫌棄我,而是因為你,你是我心底的人,你高興,我就高興,你過成現在這樣,比讓我徹底消失還痛苦!”


    男人頓了下:“我愛你蕊蕊,愛一個人,是要她幸福,而不是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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