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這筆買賣,我非但沒賺錢,還倒貼了不少,在邪術店閑聊,桃桃開口:“楊哥,那個小杜也真可憐,好不容易想到孝敬母親,卻沒了機會。”


    小蘭說:“他有什麽好可憐的,早幹什麽去了,親人終究會離開我們,平時不珍惜,失去了感慨,還有什麽用?”


    我很讚成這種說法:“千萬不要等失去了才知道寶貴,當父母離開後,就永遠不會回來,到那時候,你就是喊破嗓子,他們也聽不到,還不趕緊去給父母打電話報個平安?”


    她們三個連忙拿出手機,我在微信給父母轉了幾千塊錢,讓他們務必收下,多買些營養品。


    這天上午,一個戴著棒球帽,墨鏡口罩的男人來到邪術店,我詫異的望著他,難道不熱嗎?


    小蘭迎上去介紹,男人用粵語講了句什麽,小蘭點點頭,帶到我麵前:“楊哥,他想找你。”


    把他帶到會客廳,我微笑著問他有什麽要求?男人說他姓盧,妻子是小學教師,假期纏著盧先生去東南亞旅遊,回來後發生了怪事。


    我感興趣的問什麽怪事?盧先生用很快的動作摘下口罩和墨鏡,我差點沒嚇暈過去,他臉上長滿了紅色疙瘩,像是爛蛤蟆,十分惡心,另外他的眼珠子紅通通的,和大哭過一樣。


    盧先生戴上口罩和墨鏡,歎了口氣:“前幾天夜裏,我感覺臉上很癢,妻子說我被蟲子叮咬,給抹了些花露水,但第二天夜裏,癢的更加劇烈,醒來照鏡子時,發現臉上長滿紅疙瘩,妻子又給我抹了些花露水,後來發展到用力掐就能破,裏麵能流出很多白色的小蟲子!然後我的眼睛也開始變紅,為了不讓同事們把我當怪物,請假去很多家醫院,開了不少藥,非但沒好轉,還越來越嚴重,上網查了下,知道降頭這個詞語,然後…”


    盧先生再次把墨鏡摘下,翻看眼皮讓我去看,上方有一道很顯眼的橫線,我確定的告訴他:“你真的中了降頭。”


    盧先生很驚訝:“連楊老板都這麽講?那…那我該怎麽辦…聽說這東西能把人給折騰死。”


    我指了指門口:“蔣先生之所以肯投錢幫我開店,是因為我認識很多高人,降頭術雖然可怕,但也不是沾著就死,放心吧,我會找人幫你解開。”


    盧先生十分感激,我好奇的問他在東南亞有沒有發生特殊的事情?盧先生神色疑惑,我連忙解釋:“降頭術可不像電影裏那樣,說下就能下,需要配合降頭粉,或則你的照片,頭發之類的東西,你好好想想,是誰給下的降頭。”


    盧先生思考片刻,說妻子帶自己到東南亞後,稱當地有個叫雷歐東的人,臉上長了很多麻子,猙獰可怖,但卻娶了十三個妻子,各個都對他愛不釋手,妻子讓盧先生陪自己去看看,隨便讓他向雷歐東學習,如何哄女人開心。


    盧先生本不想去,但拗不過妻子,兩人在東南亞北部的一個村子裏,見到了雷歐東,此人三十多歲,又矮又胖,眼珠子像是剝了皮的葡萄,在他家外,還有很多人在采訪,其中就有香港記者,盧先生妻子興奮的跟上去問這問那,雷歐東說女人們需要的是安全感,責任感,盧先生感覺他純屬放屁,拉著妻子說:“這人臉跟懶蛤蟆似的,滿嘴屁話,有什麽好聽的,趕緊跟我走吧。”


    盧先生妻子不肯,雷歐東拿著兩杯酒走過來,微笑著對盧先生講:“我之所以夫妻和睦,全憑這交杯酒,你們要不要來一杯?很多情侶都喝。”


    盧先生看著他的臉就喝不下去,立刻搖頭,可妻子非要他喝,那麽多人看著,盧先生無奈的和妻子交杯喝下,然後雷歐東給了他妻子一顆糖果似的東西,說是吃下去效果會更好,盧先生妻子吃下了。


    我指著他說:“你也真是膽大,東南亞的東西能隨便吃嗎?那個雷歐東有十三個老婆,肯定是用了歪門左道,現在看來,你就是那時候中降頭的。”


    盧先生很後悔:“早就告訴她不能喝,她偏不聽。”我感覺此事可疑,女人的心狠細,盧先生都知道東南亞東西不能亂吃,更何況他妻子呢?但沒有證據,我也不好懷疑,讓他留下聯係電話,找到高人會盡快通知。


    等盧先生走後,我把這事和趙曼說了下,她說王鬼師父最近有空,能安排施法,收費要十五萬港幣,我把這些告訴盧先生,他說沒問題,時間安排在明天。


    晚上閑著沒事,無聊的翻看手機通訊錄,滑到高人火後,突發奇想,問這小子東南亞雷歐東到底何方神聖,怎麽會有那麽多老婆?


    高人火估計在瀟灑,也沒回複,我看時間不早了,放棄等待,蒙頭大睡。


    大半夜被盧先生電話吵醒,他語氣有些驚慌:“我的臉…我的臉爛掉了,和稀泥一樣,稍微摸摸,就會出現個手印!”


    怎麽會這樣?盧先生說他半夜臉癢的厲害,想給我打電話,但妻子卻說抹點藥就會好,不停往他臉上抹,盧先生感覺涼絲絲的,舒服了些,沒多久又會癢,妻子會再抹,到後來盧先生感覺越來越離不開那些止癢藥,幹脆一瓶全抹在了臉上,舒舒服服的睡覺。


    撕心裂肺的疼讓盧先生徹底醒來,伸手摸了把臉,竟然像是稀泥似的帶下塊肉!他很害怕,喊了幾聲妻子,卻沒回應,伸手去拍,結果床邊是空的!他把屋子找了個遍,都沒有妻子的蹤影!


    問題果然在他妻子身上,我連忙問:“你家在哪?或則來xx賓館找我,現在就聯係高人,對你施救。”


    盧先生剛要講什麽,忽然‘嗯?’了聲,我問怎麽回事,他沒回答,幾分鍾後,盧先生對我喊道:“她去了東南亞!”


    盧先生說,他無意中發現臥室的電腦處於待機狀態,有個網頁沒有關閉,是網上買機票的記錄,有張十分鍾後的航班票,應該是妻子訂的,他不知道妻子為什麽要訂,但必須去追,讓我也一起去,到時候好幫忙,來回車馬費報銷外,還會給五千多塊錢辛苦費。


    有錢能使鬼推磨,但這筆買賣我提前和趙曼講過,現在不聲不響跑了,回來她還不得罵死我?於是告訴盧先生:“你先訂最早的航班去追,我這邊需要聯係高人,到了後咱們再碰頭。”


    盧先生還是想讓我一起去,我說到了照樣可以解降救你妻子,盧先生無奈答應,並且掛斷電話。


    我聯係趙曼,卻提示關機,越急越出亂子,給她發了好幾條短信,讓開機立刻打過來。


    早上六點多終於接到趙曼電話,聽我反應完情況後,讓我趕緊訂最早機票,七點多鍾我們登上飛機。


    途中趙曼不停抱怨:“小鮮肉,大清早你不讓人睡個好覺,這筆買賣我得多拿三千塊精神彌補費!”


    我十分無語:“曼姐,上次忙穀先生生意時,你也打擾我睡覺了吧?我可沒有向你要什麽費用對不對?”


    趙曼瞪了我一眼:“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說男人,趙曼哼了聲:“分明是個女人!否則能為三千塊錢計較那麽多嗎?”我徹底無語,難道男人就要拿著錢不當錢嗎?但知道和她講理基本沒用,也就放棄了。


    快中午下了飛機,我和盧先生取得聯係,他有氣無力:“楊老板,救命…救命!”


    我問他在哪裏?盧先生劇烈咳嗽起來,然後說道:“xx酒店,xx房間,救命,快點,我…我不該來…不該來啊!”


    趙曼問怎麽回事?我把手機塞進口袋:“盧先生出事了,應該是被她妻子給害的,快,不能讓他死了,否則這筆買賣一毛也沒得賺。”


    在機場外攔了輛出租車後,三個人來到盧先生提到的那家酒店,敲了幾下房門,一個女人打開門,她穿著性感的連衣裙,疑惑的望著我們幾個。


    我問她盧先生在這間房子裏嗎?女人開口:“在,你們幾個就是他說的高人吧?我是他老婆,姓張。”


    原來是盧先生妻子,張女士讓我們進去,我怕她使詐,悄悄給高人火發了條短信,把賓館名字和號碼告知。


    屋裏有張大床,一個臉部血肉模糊,和懶蛤蟆似的男人躺在上麵,痛苦呻1吟,嘴裏喃喃自語:“救我…救我…”


    王鬼師父來到盧先生身旁,伸開手掌,壓在他額頭要念誦咒語,張女士緊張的問:“他有事情嗎?”


    我搖搖頭:“情況可能有點糟糕。”


    張女士走到王鬼師父身後,似乎是想看下老公病情,我始終感覺這個女人不對勁,忽然,我發現張女士從腰間拔出匕首,朝著王鬼師父刺去!我大喊:“小心!”


    王鬼師父連忙閃身,趙曼大罵一句撲過去,張女士匕首刺偏,劃破了王鬼師父的作弊,又朝著趙曼亂捅,趙曼身形敏捷,但也被傷到胳膊,張女士掙脫開後朝門口跑去,趙曼讓我攔住,我剛站在門邊,就被她劃破胳膊,然後把匕首朝著盧先生丟去,似乎想要紮死他,好在隻是插在盧先生腦袋旁。


    盧先生伸手摸著匕首,哭著說為什麽,這又是為什麽…


    我追出房門,已經不見了張女士的身影,趙曼捂著傷口:“先別管她,救盧先生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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