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上衣口袋,還好,身份證帶上了,這東西是最關鍵的!


    自從在太白縣發現自己的銀行卡被凍結,我是再也不敢把錢存卡上了。重慶警方獎勵我的三萬塊錢,還有我每個月的工資都鎖在自己的鐵櫃子裏,平時身上一分錢也不帶。


    要說就這麽不吭不聲兒的走了,那些錢都不要了的話,我心裏還真是有點兒舍不得。


    師太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衝我微微一笑:“徒兒,你放心,你的錢,我會讓人轉過來的,轉到為師的卡上,一分錢也少不了。”


    一聽師太這話,我算是徹底放心了,師太的身份好神秘,從年紀上看,應該並不是劉梓陽的師伯,而且劉梓陽還喊她小靜,另一方麵,師太根本就不屌劉梓陽,可見在道觀中的身份也不低。


    “師尊,您在道觀裏是?”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師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華山道觀分為兩宗,五行劍氣和道法符籙,為師是道法符籙宗的掌門人,而你是道法符籙宗的大弟子。”


    我一聽這話,著實吃驚不小,之前在道觀裏打掃衛生的時候,偶爾也能見到幾個道姑,她們年紀不等,有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也有二十來歲的姑娘,師太算是我見過年紀最小的,居然是道法符籙宗的掌門人?這有點兒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又想起她之前那些出神入化的手段,確實不是等閑之輩能做出來的。


    “師尊,我們這是要去東北哪兒啊?”


    這東北地方大了,也不知道師太具體要去什麽地方?


    師太沉思了一下後說道:“呃,我們先去遼西,踩踩點兒,然後再去黑龍江看看。”


    她說的很含糊,我也搞不清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徒兒你餓不餓,餓的話,車後麵兒有吃的,我們不停了,今天晚上一定要開到太原!”師太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詢問我。


    “呃,師尊,我全聽您的,您說怎樣就怎樣.....”


    “真乖!”


    師太笑了笑,用手捏了一下我的臉。


    我愈發的感到無語了,之前她化妝成老太太模樣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副長輩的姿態,現在說話什麽的,則又是一副大小姐的口吻。


    師太對劉梓陽的孤冷高傲和對我的俏皮熱情簡直就是天壤之別,看來華山兩宗之間還有著很深的矛盾。


    車子開的很快,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龍門,抬眼可以看到山西人民歡迎您的大牌子。


    當初我離開山西來陝西時,可以說落魄到了極點,而此時,坐在老師的車上,又回到了故鄉,心中別有一番感慨,看來真是樹挪死,人挪活!


    看著浩瀚翻滾的黃河,我輕歎一口氣道:“師尊,我當時就碰到了黃河裏的鯉魚精,還是劉大哥救的我。”


    我一提劉梓陽,師太的眉頭馬上就皺起來了,臉上閃過了一絲輕蔑的不屑:“龍門那個孽障,我爹早就讓他去除了,一直托著,還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我一聽師太說她爹,心頭一驚,她爹是誰啊?怎麽還她爹讓劉梓陽去除妖。


    師太見我一臉的驚詫,也意識到自己話多了,輕咳了一下,小臉兒繃了起來。


    我們沿著大運高速一直往北走,路過平遙介休路段兒的時候,高速公路邊兒上突然猛的鑽出來一個人,直直的朝我們的車子撲了過來。


    師太車子開的很快,驟然一驚,猛踩刹車,我沒係安全帶,腦袋“咣”的一聲兒撞到了擋風玻璃上,差點兒沒把我磕死!


    而那個撲過來的人,也撞到了師太的車上,發出了巨響,身子一下子被彈飛了好幾米!


    災禍隻在一瞬之間,師太見撞人了也是花容失色,手足無措,渾身哆嗦的發起呆來。


    我捂住腦袋氣得簡直要爆炸,這狗日的碰瓷兒跑到高速路上碰,真他媽的賺錢不要命啊!


    “徒兒怎麽辦?他是不是被撞死了?”師太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皺眉仔細盯著那個家夥,發現他在地上吭哧了兩下,晃晃悠悠的重新站了起來,好像並沒有受多大的傷。


    那家夥膽怯的瞅了我們一眼,然後一瘸一拐的沿著高速路繼續往前走。


    我倒抽一口涼氣,這孫子不像是碰瓷兒的啊,如果是碰瓷兒的應該躺在地上不動嗞哇亂叫的訛人才對!


    師太見那人沒死,這才手不停的撫著胸口兒驚魂未定的長籲短歎:“我的天啊,嚇死我了!”


    而我則是心中火起,心說操他媽的,這個賤逼,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推開車門兒握緊拳頭衝了下去。


    師太的保險杠明顯有碰撞的痕跡,我三步兩步跑到那人近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子。


    “操.你媽的!找死啊你!”我破口大罵道。


    身後傳來師太的聲音:“徒兒!不要惹禍!”


    那是個中年男人,樣子老實巴交的,倒不像那種操.蛋的賴賴,他一臉死灰,眼圈兒通紅掛著淚,腦門子上被蹭破的傷口還流著血。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給你們惹麻煩了,”他哭喪著臉哽咽道。


    我見他印堂發黑,明顯是惹了髒東西了,然而三魂之火又燃燒的很均勻,既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之輩,也不是命中將死之人,他的天魂之火還挺旺,應該心地還很善良。


    師太此時也趕到了,見那人腦袋上流著血,也是有些發怵,躲在我身後拽住我胳膊怕我打他。


    “小兄弟,對不起,對不起......”他一個勁兒賠禮道歉,那意思是想讓我放他走。


    我一琢磨自己也有點衝動了,幸虧這人兒不是個無賴,自己還上趕子追過來,還嫌麻煩不夠多,於是把手也鬆開了。


    那人兒擦了把鼻涕,踉蹌的轉身兒就要離開。


    “等等!這位大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師太湊到前麵兒張口問道。


    那男人不理我們,繼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時而眼睛失神的瞟一瞟高速路上飛馳而過的汽車。


    我這下全明白了,原來這個人是想自殺!


    師太也早就看出了問題,衝我說道:“徒兒,把他拽到路邊兒的暫停帶上,我去開車!”說罷就轉身往回跑。


    我衝過去一把揪住男人的胳膊,使勁的往暫停帶上拽。


    男人見我拉他,情緒失控的哭叫了起來:“你們要幹什麽?你們不要多管閑事!”


    我心說你這人兒也真操.蛋,死的辦法有一萬種,吃安眠藥,跳樓,都行,幹嘛選擇撞車,娘的,人家司機容易嗎?


    那家夥力氣挺大,我拽了半天拽不動,氣的我破口大罵:“你要想死,別在高速公路上死,誰沒老婆孩子,你幹嘛要毀掉人家一家人!”


    一聽老婆孩子這四個字,男人愣住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我一看周圍的車呼呼的擦肩而過,心說別他媽在這兒玩洋的了,一會兒再把我給撞著。


    “這位大哥,我也不跟你廢話,你被髒東西纏住了,我們都是先生可以幫你,你趕緊跟我到暫停帶上去,”我使勁的拽著他的胳膊叫道。


    男人一聽我這話,身子震了一下,不再執拗,迅速跟我來到了暫停帶上。


    師太已經把車給開了過來,下了車,衝男人問道:“這位大哥,你跟我們說說,你到底咋了?為啥想不開尋短見?”


    男人驚愕的看著我們兩個,嘴唇顫抖的問道:“你們真的是先生?”


    師太點點頭:“不錯!你被髒東西纏上了!身上一股子邪氣!”


    師太此言一出,男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放聲大哭,情緒已經完全失控,用腦袋不停的杵著地。


    “我跟警察說,警察們不相信,我全家都死光了,我也不想活了!”男人不停的用拳頭砸著地麵。


    師太走到近前蹲在了他身旁,耐心的說道:“這位大哥,你把情況跟我說說,我能幫你。”


    男人鼻涕眼淚糊得滿臉都是,抬頭一種懷疑的眼神看向師太,估計他也不太相信,師太這麽年輕的小姑娘,會是先生。


    “喂,把你的情況跟我們說說吧,我們真的能幫你,”我在一旁搭腔道,心想難怪之前她要裝扮成老太太的模樣,這流光水滑的萌妹子模樣,誰會信你!


    男人擤了把鼻涕甩在地上,擦了擦嘴,抽泣著打開了話匣子:“俺討了個媳婦兒,結果,全家都被啃了,就我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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