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臉驚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再言語,而我則是順手抄起了一個板凳盯著門口,心說,你他媽的敢進來?進來老子砸死你!


    雖然我表麵上很冷靜,但心裏也是慌了起來,倒不是怕外麵兒的瘋狗,而是師太剛才說的白甲大凶,這東西比垂眉還要高一個等級,跟紫甲差不多。


    師太不為所動,繼續用蠟在那個老頭的臉上滴著,眼睛,口鼻,耳朵,全都被師太用蠟給層層封住,此時那老頭的腦袋上白嘩嘩的一片,全都師太滴的蠟!


    “徒兒啊,過來!”師太輕聲招呼我道。


    “師尊有何吩咐!”一聽師太在叫我,我趕緊湊了過去。


    “拿著蠟,給這個老頭兒的肚臍眼兒,下身還有肛.門處也用蠟封住!”師太吩咐道。


    我一聽這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倒不是害怕,而是覺得到好惡心!


    不過事關緊急,講不了許多,最起碼比那滿身是屎的堵怨強,而且我發現此時這個老頭兒的指甲已經開始變長,尖端呈現出鷹鉤兒狀,看來屍變已經開始了,時間再耽擱不得!


    拽下了死屍的褲頭兒,我心裏咯噔了一下,老漢的那個地方已經全部都是白毛兒,而且長度足足有一掌多長,沿著大腿兩側向肚臍方向延伸。


    更令人驚愕的是,在白毛兒的間隙中,還隱藏著一個個銅錢兒般大小的痂片兒,像是老繭,又像是鎖子甲,爺爺書中有白甲大凶的配圖,但遠非這般近距離觀察令人震撼!


    “動作快點兒!我們時間不多了!”師太厭惡的瞥了一眼後,皺起眉催促道。


    我不敢怠慢,連忙將蠟對準目標滴了下去,再翻過那個老頭兒的身子,對準他的肛.門,一滴滴的往下滴……


    前前後後忙活了二十來分鍾,這老頭身上帶窟窿的地方已經全部都被我給封死了,師太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她轉過頭對那個女子說道:“你爹爹就在這個炕頭上安葬吧,把炕裏的磚給挖出來,埋進去,棺材不棺材的不重要了,大概就是那麽個意思,總比曝屍荒野強!”


    女子一看眼下的情況也隻能如此,雙手捂麵又是一陣痛哭。


    這種挖炕頭兒,埋死人的活兒自然非我莫屬,隻是我不明白,師太為什麽不趁著現在日上三竿,架起柴火燒了狗日的豈不痛快!


    “師尊,這僵屍太過凶猛,不如我們拖到院子裏燒了它!”我皺眉請示道。


    “徒兒莫要聒噪,抓緊時間幹活!”師太並沒有解釋原因,隻是讓我動作快點兒。


    ……


    埋好了老頭子,已經是中午的光景,我提議說要不現在就走,趁著白天,趕緊離開這裏。


    師太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徒兒啊,你說的自然有理,可是你看看外麵!”


    我把臉湊到窗戶外一看,隻見滿街上到處都是瘋狗,它們轉悠來轉悠去,然而就在我們待的這間屋子的門框外麵,還有兩隻惡狗趴在地上伸著舌頭不停的喘著氣。


    “師尊,那怎麽辦?總不能一直守在這個屋子裏吧,實在不行,我拿菜刀劈死它們!殺出一條血路!”我發狠的說道。


    “你劈死的了一個,能劈死的了一群嗎?我們現在沒有辦法隻能等到晚上,這些村漢雖然變成了狗,但好吃懶做的習性一時改不了,晚上還是要回去睡覺的!我們等到夜晚時分再逃離吧!”師太無奈的搖了搖頭。


    “師尊,那有沒有什麽道法可以驅散這些惡狗的?”我好奇的問道。


    “道法?你當道法是用來打狗的嗎?他們現在變成了狗,又不是變成髒東西,師尊拿他們也沒辦法啊!孩兒啊!別說了,等吧!”師太說罷,就在屋內的地上,閉目養神打起坐來。


    那女子早就亂了方寸,她對我和師太徹底的信服,把我們當成了救命稻草,她拾掇拾掇衣物之類打好包裹,又給我和師太熬了一大鍋玉米粥。


    吃完過了午飯,我們就在屋子裏發呆的等著,等這群王八蛋瘋狗一個個離開,其實我心裏是沒譜的,我擔心別他媽晚上這群畜生會更來勁!到時候前後夾擊,我們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


    到了傍晚,師太猜的果然沒錯!這些街上的惡狗一個個全都伸著懶腰,搖頭晃腦的離開了,想必是回自己家睡覺去了。變成了狗,這麻將也不能再打了。


    到了晚上七點左右,師太微微的睜開了眼,站起身,瞅了眼那炕頭上用磚頭胡亂堆起的小墳包,又低頭掐指算了算,沉吟道:“我們該走了!”


    說罷,就揮動拂塵推開了屋門。


    我和那女子趕緊拎好行李也跟了出去。


    夜晚的山村有點兒涼,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臭味兒,有點像狗窩裏的腥臊味兒,間或還夾雜著陣陣的血腥。


    師太走的很快,頭也不回,我們兩個在後麵步步緊跟,生怕把自己跟丟了。


    師太通曉天星奇門之術,帶的路是往公家大路的方向走的,我們足足走了2個多小時,終於看見了寬闊的柏油馬路,離近之後,瞅見馬路上麵有一個藍色的大牌子,上麵寫著:西安185公裏。


    到了路邊兒,師太拉住那女子的手說道:“姑娘啊,你就沿著這個大路往西安方向走,一直往前走,靠邊兒點兒,記住,無論誰叫你,你都不要回頭!聽見了沒!”


    “恩!”女子驚恐的看著師太,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徒兒,取些錢來給這女子,”師太突然轉頭衝我吩咐道。


    我一看這女人可憐,索性把自己所有的現錢都給了她,心裏想的是,反正我身上有卡,隻要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再取錢就行了。


    女子一個勁兒說不要,師太則是擺手告訴她別廢話了,一番推讓後總算讓她上了路。


    ……


    辭別了這個女子,師太長長的出一口氣,這次她聽從了我的意見,沿著公路往南走,畢竟現在天已經全黑了,再走山間小道兒,指不定會遇到啥危險。


    正當我們準備動身時候,我心裏突然覺得有一股說不出來的不對勁兒,扭回頭又看了看那個離去的女子。


    然而,令我驚愕的是,我發現那個女人並沒有按照師太的吩咐一路向北,而是跨過高速公路的護欄往回走,在路邊兒不遠處的樹蔭下,竟然還隱約的站著個人影兒。


    “師尊你看!”我指著那個方向小聲說道。


    妙靜師太扭回頭看著那個人影兒一臉驚愕,垂頭頓足道:“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這下可操.蛋咯!”


    我一聽師太這口吻,就知道情況麻煩了,這個女的死不聽話,那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兒難不成是......


    “徒兒,隨我來!”


    妙靜師太貓著腰,小心翼翼的向那高速護欄走去。我則也學著師太的樣子,緊緊的跟在了後麵。


    我們兩個緩緩的向那個人影兒靠近,借著月色,我看的清楚,那人影兒……那人影兒正是我白天親手埋掉的小老頭兒!


    他穿的破衣襤褸,站在樹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擦著臉,看不出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而剛才和我們在一起的女子此時正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腿嚶嚶的哭。


    “妮兒啊,你咋不要爹了呢?你咋把爹一個人給埋炕裏了呢?”那老頭聲淚俱下,神情極為傷感。


    “爹啊!爹啊!我錯了,我錯了,爹你沒死啊!爹啊!”那女子摟住那老頭兒的腿嚎啕大哭。


    然而這個時候,我看見那個老頭的原本光禿禿的後腦勺上開始長出白毛兒來,而且越長越長,越長越長!


    “師尊!你看那老頭……”


    “噓!”


    師太讓我不要發出聲音來,繼續往下看。


    但見那老頭後腦勺的白毛越長越長越長越密,有點兒像是清朝的大辮子散開了一樣.......


    “師尊!我們要救她啊!”


    我還是忍不住小聲的提醒道。


    “來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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