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最後直接推開門進去。


    是這間沒錯。雖然裏麵很暗,等沒有開,窗簾都拉起來了,可是禾粒能隱約看見床上隆起的身影。


    禾粒慢慢走過去,然後打開床頭的燈。床上的人像是真的睡著了一樣。唯一能看出不正常的是緊皺的眉頭和一直蜷縮起來的睡姿。


    “宋總?宋佚?醒醒。”


    禾粒叫了兩聲,希望他能醒過來。


    禾粒離近了才發現,他身上穿著的白t恤已經都被汗水浸透了。


    “宋佚,醒。”


    不對勁,他的體溫好高。


    禾粒找了體溫計來測量一下。然後出去燒點水。


    再進來的時候,拿體溫計一看,39度8,真的挺高的。


    “宋佚,宋佚,醒醒,你發燒了,起來去醫院,宋佚。”


    無論禾粒怎麽叫,床上的人就是聽不見。


    禾粒沒有辦法,出去拿水和藥。


    可問題來了,這個藥要怎麽吃?這昏迷不醒的。


    “宋佚,起來吃藥了。你發燒了。”禾粒試著推他讓他醒來,沒有用。


    男人緊緊的皺著眉頭,像是很難受的樣子。


    “禾。。。”


    突然宋佚說話了。禾粒驚喜的看著他,但願他已經醒了。


    “宋佚,醒醒。”


    “禾。。。”


    和?和什麽?


    “什麽。你說什麽?我聽不清?”禾粒耳朵貼了過去。


    “禾。。。粒。”


    禾粒一怔。沒有想到他叫的是她的名字。


    幸好此刻宋佚是不清醒的,要是清醒的話,就會清楚的發現,禾粒耳根一片紅。


    好在最後宋佚迷迷糊糊之間,禾粒趁機喂了他吃了胃藥,還有退燒藥。


    然後又用毛巾給他捂了額頭。


    這麽一會兒,已經十二點了。


    禾粒沒有離開,畢竟她不能確定半夜的時候,他會不會又反複,要是嚴重的話,真的要去醫院了。


    宋佚夜裏也沒有再發燒,而禾粒也睡著了。


    等宋佚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六點多了。


    一睜眼,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等他看到趴在床邊睡著的禾粒時,他有那麽一刻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麽些年,這樣的夢做過太多。他已經沒有抱任何希望了。


    可是這一次,他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是,他能清楚的聽見正在睡覺的人的呼吸聲。


    “禾粒?”說完才發現他的嗓子幹澀又沙啞。


    禾粒並沒有醒過來,昨晚照顧他睡那麽晚,而且現在六點多,太早了。


    宋佚沒有碰她,也沒有再叫她。


    隻是起來站在她邊上看了一會兒。


    **


    禾粒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她是被餓醒的。


    一睜眼,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兒。畢竟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醒過來有些不知所措的。


    昨晚的記憶慢慢的在她的眼前浮現。


    想起來了。


    她在宋佚家。


    一下子又不對勁。


    誰能告訴她,睡在床上的不是應該是宋佚嗎?怎麽變成是她睡在床上了?


    她坐起來才發現,臥室裏已經空無一人了。隻有她一個。


    宋佚人呢?


    禾粒起床後去客廳轉了圈也沒有人,可是桌子上放著早餐,還熱著。


    她看了眼,是她喜歡的生煎還有豆漿。


    突然身後開門的聲音。


    她立刻轉身過去。


    然後呆住。


    眼前是一個半luo體,浴巾勉強遮住下半身。頭發還濕漉漉的滴著水。水滴沿著健碩的胸膛一路向下,直到進入純白色的浴巾裏,引人遐想。


    禾粒整個臉一陣悶紅。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麽,一時也沒有移開視線。


    “看夠了沒有?”


    宋佚瞥了她一眼,然後像被看的人不是他一樣很鎮定的走進了臥室。


    留下禾粒一個人在客廳裏淩亂。


    她,剛剛是看到了什麽?


    一具luo體!  等禾粒反應過來想要落荒而逃的時候,宋佚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


    一出來就看見神情呆滯愣愣的站著的禾粒,眉頭又下意識的皺起。


    “站著做什麽?洗手間裏有幹淨的牙刷和毛巾,自己進去洗漱,洗好過來吃飯。”


    在宋佚清冽的聲音中,禾粒終於清醒了過來。


    然後逃似般的離開現場,想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得到赦免一樣。


    洗漱好之後,禾粒出來看見宋佚已經坐在餐桌前了,早飯的香氣,聞的她肚子咕嚕嚕的叫。


    禾粒猶猶豫豫的低著頭走到餐桌的另一邊:“宋總,那個昨晚是你的助理打電話給我告訴我,說你可能胃病犯了,打電話給你你不接,他在加班沒有空,所以讓我過來的。”


    禾粒試圖解釋。雖然這個前因後果一點都不協調。


    宋佚抬頭看著她。


    “嗯。”


    沒有了?難道他就不好奇一下這個之間那麽曲折的過程嗎?


    禾粒以為他會說些什麽的,比如問為什麽會是你來,和你有什麽關係等等。


    任務已經完成了,她也可以退下了:“既然宋總已經好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了。”


    宋佚指著桌上這些早餐:“既然禾小姐照顧了我一個晚上,自然要吃完早飯再走,以表達我的感謝。坐吧。”


    禾粒:“。。。。”


    她想說她並不是很願意和他一起吃飯嗎?她怕自己在他麵前丟人。


    最後禾粒還是坐了下來,畢竟餓著肚子,現在出去已經應該沒有早飯賣了。


    整個吃飯的過程,宋佚沒有說話。而禾粒是知道他沒有吃飯說話的習慣,也就沒有說話,更何況,她並沒有什麽能夠和他說的。


    十點的時候,兩人都吃好了。


    禾粒想自己白吃了早餐,然後就主動包攬了清理殘局的工作。


    宋佚也沒有說話什麽,就坐在那邊看著。


    等禾粒收拾好之後,出來的時候看還坐在餐桌邊上的宋佚時,有些納悶,他今天不用上班嗎?畢竟是做老板的人了。


    剛想問,對上他的視線後就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眼神有些犀利,像是在審視她。


    禾粒有些不自在。


    “當初為什麽一聲不吭離開我?”語氣不鹹不淡,聲線沒有一絲的欺負。


    禾粒心一跳。


    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像是又想到些什麽,臉色一下子難看了。


    思緒慌亂之際,“宋總,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再見。”


    說著拿起沙發上的包就要往門口衝。


    卻在宋佚幾步之下,追了上來。


    “放開。”


    禾粒在宋佚追上來並將她壓在牆上的時候就已經冷靜下來了。


    宋佚眯著眼睛,看著她。想從她的臉看出些什麽。


    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當初為什麽一聲不吭離開我?”


    宋佚得不到回答的又問了一遍。語氣比剛剛還要低上幾分。


    禾粒臉上鎮定,其實暗自的咬緊了壓根。這句話問的太突然,突然到她還沒有準備好怎麽回複他,至少也要先演習個幾遍,不然她離開這五年她要怎麽和他算清?


    兩人這麽僵持一會。公寓裏安靜的能清楚的聽見牆壁上的壁鍾指針滴滴走動的聲音。


    慢慢的,宋佚沒有給禾粒反應時間,禾粒就感受到對方情緒的波動。還有身下蠢蠢欲動的一股力量正在慢慢蘇醒。


    她有些不可置信,耳根熱了起來。


    “放開我。”


    但宋佚並沒有放開她。


    “宋總真想要知道?”


    回應她的是要吃了她的眼神。


    禾粒看著心顫了顫。


    然後宋佚就聽見她說:“因為不愛了。”


    不愛了?


    嗬。


    宋佚長這麽大第一次想要罵人。


    去他媽的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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