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在寂靜的夜色中發出了輕微的嗚咽，路燈在破爛的小巷子裏留下了一團團灰黃的光暈，要不是地上那些被打倒的大漢，整個街道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年代美國黑白老片所描繪的場景，充滿著複古的氣質。
穿著漆黑光亮的皮衣，燙著五顏六色的朋克頭，短短半分鍾左右的交手，這些不知道從哪裏跑來的嬉皮士已經被胖子他們聯手放翻了六個。**著的男子們捂著流血的傷口，退向了遠處，在地上留下了一連串閃亮的血珠。
在六七個身穿綴滿銀釘的黑皮衣、神情頹廢的男子簇擁下，拉尼娜挺著稚嫩的胸脯，嘟起了粉嫩的小嘴，氣鼓鼓的看著那些帶傷敗退的手下，不停用黑色絹扇拍打著戴著黑蕾絲手套的小手。
“巴特茲，這就是用來保護我的精銳日爾曼勇士？”
用絹扇頂住了光潔完美的下頜，拉尼娜斜睨著身邊的一名披散著卷曲長發的男子，聲音中充滿了不快的味道。
“由四名九到十一階高手領隊，二十二個貴族的偷襲卻相反被人打得滿地找牙，甚至連對手的汗毛都沒碰到。就這種成績，你竟然還敢說就算在美洲的腹地，照樣可以保護我的一舉一動!!”
被點到名字的男人立刻抓著頭皮，訥訥地陪出了笑容。梵卓大公主身邊所有的保鏢，都是由他和另一人負責選擇，拉尼娜要求起碼給胖子一個下馬威，所以讓他精選這次伏擊的人手，結果卻得到了這麽一個結果。
“抱歉殿下，隻是一時小小的失算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多出一個可以掣肘不少人手的同伴。”
不遠處那個月白色身影，幾個起落間已經重新回到了陳燁身邊，巴特茲長發遮蓋下的兩眼不由露出了憤恨的神情。原本準備充足的一次聯手襲擊，就這麽毀在了她的手裏，他根本沒想到胖子身邊竟然會多出一個擁有10階以上的力量的幫手。
“再說，也並不是一根汗毛都沒……”
“很好笑嗎？”冷眼相對的拉尼娜突然抬起了手腕，黑色絹扇立刻狠狠抽出，幾乎打碎了巴特茲的整個下巴，“再小的失誤也會變成失敗的起因，隻有勝利者才有餘地去說這種冷笑話。”
“抱歉，殿下，下次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強忍住劇烈的痛楚，巴特茲根本不敢用手探試傷處，單腿默默地跪在了地上，將滿嘴的鮮血和碎齒一起硬咽到了肚裏。
除了命令手下必須穿這種飛車黨、嬉皮士的打扮的這個壞習慣以外，拉尼娜可以說是整個歐洲血族社會中最開明的一位統治者。血統家世從來不是她選拔人材的標準，無論是門閥貴族的公子、因為功績而被提拔的普通成員、平時默默無聞的血族小官員，隻要有實力有頭腦，哪怕是賤民都有可能加入這個時刻陪伴在她身邊的團隊。
這個成份極其複雜的團隊可謂是歐洲最為誘人的職位，這位金發小女孩平時的行為雖然癲狂，卻擁有著極高的政治手腕和能力，以及平易近人唯才是用而得到的極高人望。憑借著13氏族中首屈一指的梵卓作為後盾，梵卓大公主拉尼娜，才是整個歐洲真正的統治者。
任何能夠有機會成為幕僚的血族，都不願意讓這位公主失望，而跟隨她的唯一條件，就是盡心盡力地替她完成每一個指令。半邊臉頰青紫的巴特茲隻能低頭跪在地上，對血族平民出身的他來說，比起那種因為錯誤而被處死的恐懼，更害怕聽見那句被逐出拉尼娜身邊的命令。
“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將絹肩放在了巴特茲的肩膀上，血族一時間有了種錯覺，就像是一柄鋒利的長劍擱在了自己頸上，頓時打了一個冷戰。藍寶石般清澈的瞳孔中帶著少許的怒氣，拉尼娜轉頭望著站在胖子身邊的夜蓮，女孩已經重新退進了街角的陰影中，用黑暗隱藏起了美麗的容貌。
“使用兩枝‘惡魔的鏈鋸’，又戴著天使之禦禮，13張代表猶大邪惡數字的王牌，你應該是四女王之一的伍夜蓮吧？”
打量著夜蓮手中的那兩枝銀色毛瑟，拉尼娜仔細欣賞著那美麗精致的槍身和法陣。由鬼匠一族精心打造的這兩枝武器全部用秘銀製作，哪怕是發射火藥份量加倍的高威力子彈，也不會對槍膛有絲毫的影響。槍身內精心雕刻的法陣，可以成倍地提升銀彈的威力，比普通子彈更容易讓銀元素進入異民的全身血管之中。
加倍藥量產生的極強穿透力，雙重頂級法陣增幅的威力，再配上20發連射的恐怖彈雨，瞬間就能撕開異民被甲胄所保護的強健身體。正是因為這樣，夜蓮手中的雙槍甚至被評入B級上位的神器，擁有了“惡魔鏈鋸”稱號。
“沒想到這麽年輕美麗，卻擁有如此高超的身手，真不愧是被人稱為‘午夜睡蓮’的第一流惡魔獵人。”
“能夠得到梵卓大公主的讚美，真是我最大的榮幸。”將雙槍指向了地麵，陰影中的夜蓮似乎對著拉尼娜露出了微笑，“我隻是盡職而已。”
“我當然記得，是你在羅馬尼亞替我幹掉了煩人的特裏林?賽特。”
小女孩邁著一種極為富有韻律的步伐，慢慢走向了胖子，長久練習後才具有的優雅動作就像是一曲慢舞，卻透著頤使氣指的感覺。半縷月光透過建築縫隙，投在那張洋娃娃似的麵孔上，映出了一種與天真可愛完全相反的陰鬱與冷酷。
“那個老家夥竟然敢無視我的警告，擅自插手亞洲事務，歐洲議會裏這種蠢貨實在是太多了。”
“難道是你下的單……”
“既然有人願意出錢，搭順風車才是最好的。”
“我對你的身手很滿意，如何，要不要向我宣誓效忠？成為我的貼身親隨之一？”盯著夜蓮的拉尼娜，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戴著寶石手鏈的小手輕按著自己的胸口，“作為一個強者，你有資格享受比現在更好更奢華的生活，你又是一個Dhampir，完全可以回到血族的沙龍裏，一邊品嚐美酒，一邊接受年輕貴族們的殷勤。”
“路邊的野草不會適合暖房的生活，如果你想開些什麽條件的話，我身邊應該有一個更好的人選。”
一攤手掌指著身邊的胖子，夜蓮立刻後退了一步，麵對拉尼娜這種明目張膽挖牆角的作風，目瞪口呆的陳燁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哪有人這麽**裸地就隨便拉人入會，以梵卓大公主的性格來看，去搞點傳銷什麽的也許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胖子，該輪到我們來好好談談了。”
篷篷裙的蕾絲花邊輕擺中，拉尼娜輕盈地踱到了陳燁身邊，抿嘴一笑。
朦朧的燈光中，嬌小的女孩踮起了腳尖，戴著黑手套的小手朝上伸出，輕輕托住了胖子的下巴，絲毫不介意汗水弄髒了精美昂貴的手套。她的動作看上去如此溫柔，但在旁人眼裏，就像是一個小女孩輕輕撫摸著自己鍾愛的拉布拉多犬。
“不介意的話，陪我走走吧？我這個可愛柔弱的小女孩，正需要一個強壯有力的人來保護啊。否則，這種夜晚說不定哪裏就會跑出一隻大野狼啊!”
可愛柔弱個屁!!!就算跑出一群大野狼，也會在5秒內立刻變成火鍋菜底!!!
在心底比出了中指的胖子髒話幾乎脫口而出，帶著這麽大堆貴族當保鏢，這個丫頭如果說想趁機幹掉整個美洲評議會都有可能，更別提那極有可能正隱藏在雲層中的血族空中巡洋艦“血眼”了。當初在那場倒黴的宴會上，是誰叫囂著要扔幾個末日之蕊下來的!!!
“是我的榮幸，美麗可愛的殿下。”
在周圍那幫像地痞流氓更甚於血族高手的保鏢圍視下，胖子臉上的笑容甜美得直讓人發膩，撲哧一笑的拉尼娜用小手挽起了胖子粗壯的手臂，臉上所表現的溫馨幾乎讓人錯以為是一位貴族小姐，在情人麵前有些羞澀卻又有些不舍。
看著身材極不般配的兩人走向遠處，西瑪緩緩收劍，護手卻與鞘口發出了粗暴的撞擊聲。發覺了女騎士的反常，夜蓮的肩膀似乎微微聳動了一下，然後合上了眼簾。緊緊圍在四周的護衛們立刻讓到了兩邊，一行人隻能遠遠地跟隨著越走越遠的兩人。
“那些死使是你搞的小把戲？”
身邊靠著一具柔若無骨的嬌小身體，胖子隻能選擇老老實實地看著天空，隻要他一低頭，順著那件可愛的半透明蕾絲抹胸，可以直接看見一段微微隆起的雪白軟玉。
這種青澀的美麗有著更要人命的誘惑力，穿著露肩黑絲晚禮服的拉尼娜，總讓人有一種扯下這件宮廷式長裙，露出那具被包裹在裏麵的精致身體，然後狠狠折磨的欲望。
眼前這個絕對不是什麽人畜無害的小蘿莉，而是統治歐洲的女魔頭!!!稍微有點越線的舉動，那可是會被十幾條血眼同時用末日之蕊轟殺至渣的下場!!!
在心裏拚命警告著自己，胖子的心思卻轉向了另一處，既然控製著歐洲T.O.的拉尼娜出現在了自己身邊，事情就不用再思考了。陳燁唯一需要的，就是等待一個明確的回答，帶了這麽多人手趕來的大公主絕對不會隻是為了和自己散步，生死也許就在不久的一瞬間。
“沒錯，是我幹的。”朝胖子貼得更緊了一些，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胸部已經頂在胖子手臂上，拉尼娜露出了極其純真的笑容，“是我通知了美洲議會，亞洲會在這邊做出一些小小的舉動，因為上次康金被襲擊而找不到出氣桶的美洲，更害怕被卷進越來越麻煩的亞洲局勢中。”
“康金啊，哈哈，哈哈，哈。”
聽到康金兩字的胖子隻能不停打著哈哈，心裏已經罵開了鍋，明明是你個小丫頭私下摻了一腳，現在卻全部堆在了我頭上。
“再親熱一點。”
“什麽？”被拉尼娜這句話搞得莫名其妙，胖子頓時楞在了原地。
“和我再親熱一點。”努力用短短的小手抱緊了胖子的手，拉尼娜甚至把小小的腦袋也靠在了他的臂上，“在不知道哪裏的遠處，應該還有兩三組死使在記錄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說不定很多人會對這盤片子感興趣。”
“殿下，你到底想說什麽？”看來，輕鬆的喜劇已經結束了，胖子依舊保持著笑容，聲音卻漸漸冷了下來，“神通廣大的你，能不能直接給我這個小人物一個答案。”
“小人物？哼哼，被那個老太婆看中的人，從來沒有過小人物。”略微放鬆了雙手，拉尼娜小小的酥胸不住起伏著，用小手替自己扇著涼風，“隻要我一句話，嚴守孤立主義宗旨的美洲，絕對不會讓你再活過五分鍾。”
“這當中應該有你保鏢的功勞吧。”
“沒錯，接受了我的好意，卻又和狼人緋族糾纏不清，光是這個理由……”輕輕一把推開了胖子，站在胖子身前拉尼娜用手指在胖子胸腹間畫著圈，留下了一種金屬切割般的刺痛，“我就可以殺你一萬次，然後碾碎你那座可憐的小城。”
“偉大的歐洲大公主，你究竟想要什麽呢？”雙手插在褲兜裏的陳燁低下了頭，和那張精致美麗的麵孔彼此對視著，聲音雖然顯得格外開朗灑脫，卻掩不住那種淡淡的仇恨，“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走在這片黑暗中，單純的金錢美女，就不用提了。”
“在這之前，我先來替你解答一些小問題。”就像是讚許似地用小手拍了拍胖子的肚子，拉尼娜收住腳步，漠然地抬起了頭，“龍若琳是一位太古的君王，真正的上古耄耋，太古時代整個東方的主人。她所拜托你的事情，將會影響到整個世界的格局，無論光明還是黑暗，將在災難中無一幸存。”
“殿下，她是一位不容我抗拒的對象，而且的確，她所展示的力量，讓我所期望的東西，看到了實現的希望。”
“的確，被稱為死亡之後、亡者公主的龍若琳，是個讓人不敢反叛的主人。”
拉尼娜理解似地拍了拍胖子，似乎是在安撫著胖子的情緒，對異民來說死亡並不是絕對的恐懼，更恐懼的是在死後都不得安寧。龍若琳擁有的天賦是君王中最接近於諸神領域的，任何人招惹上這麽一個對手，總會感覺有些膽寒。
“但是，她對你允諾的東西，我也可以做到。”
“她就像是幽靈般可以任意出現在我的腦海，討論這個問題，有可能會立刻毀掉我所有的努力。”一想到每次龍若琳都可以像鬼魅似地出現，而自己卻根本發現不了半點征兆，胖子本能地縮了下脖子，“與其失去複仇的機會，我寧可現在連滾帶爬地從你手裏逃走。”
“不用害怕，我沒有察覺到任何靈魂的波動，沒有肉體的生魂無法在人世長久停留，操辦完源氏的一切，她應該已經在死者國度長眠了。”發現了胖子口氣的鬆動，拉尼娜不由嬌笑了起來，她的話語看來已經切入了胖子心底，“我理解你，對一個如此強勢的投靠對象，我想你這樣擁有特殊氣息的人，應該不會習慣吧？
“我討厭再次被人玩弄，但她卻似乎從十幾年前，就全盤掌握了我的命運。”
惡狠狠的地抬起了頭，胖子眼中閃動著猙獰，他的一切命運就像是很久就被規劃好了，不得不生活在別人規定好的未來中。這種無力感就像是被幽禁在漆黑無光的牢中，哪怕是讓胖子無法忘記的那段仇恨，都成為了她控製自己的因素。
陳燁麵前好像浮起了甘農的教導，在多角利益存在的時候，雖然風險會增加，利潤卻會變得更多。
“說吧，想讓我做什麽。”
“什麽都不做，你一切按照她的指令去做，隻需要你在關鍵時刻，可以選擇投向我這一邊。”
“什麽？”聽到了拉尼娜的要求，陳燁皺起了雙眉，實在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究竟想幹什麽。
“我並不清楚她的最終目的，但這種動向對我的梵卓有利，我所要做的，隻是靜靜把握住事態的發展。”輕輕用扇子拍打著手掌，拉尼娜雪白的貝齒緊咬住了鮮紅的嘴唇，在漆黑盛裝的映襯下，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卻露出了強烈的魅力，“真正的麻煩，是在她蘇醒之後，關鍵的時候，我希望你可以立刻投向我這一邊。”
“我的報酬？”
“也就是說，願意和我談咯？”得到了陳燁肯定的回答，拉尼娜露出了獲勝的笑容，眯起了碧藍的大眼睛，“那我也該適當展示一下誠意了。”
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胖子的雙耳卻隱約抓住了幾絲不祥的輕響，不多時，幾個朋克打扮的身影已經在黑暗中顯現，手裏提著幾個血紅的頭顱。
“最高評議會的死使已經全部意外身故了，你在這裏的安全將得到保證，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拉尼娜用黑色絹扇指著那一顆顆被薄霜包裹的人頭，並沒有像身體其他部位一樣化成灰燼的麵孔上，滿是不能置信般的驚愕。接受最高評議會命令的死使們完全不能相信，前一刻還是合作同伴的歐洲客人，瞬間就將他們殺戮得幹幹淨淨。
“可憐的家夥，就和我們當時一樣，整整一隊都他媽的成了犧牲品。”緊緊握著拳頭，粗壯的骨節發出了脆響，像是被揭起舊傷的胖子，瞪著那一連串的人頭，“毫無價值的死亡，弱者對強者來說隻是一文不值的野狗，令人惡心的事實。但這就是黑暗的規則，不是嗎？想要保護自己和同伴，不至於像這樣任人宰割，那就得先去有能力宰割別人。”
“沒錯，了不起的認識。”
清脆的笑聲在夜風中回蕩，拉尼娜雙眼中帶著成人般的嫵媚，給她小女孩似的外表帶來了幾許詭異的氣息。
“他們夠強或是夠聰明，就不會用人頭來當作我們之間談判的砝碼了。”
“我的酬勞。”
“龍若琳給你什麽，我就給你什麽，親王的位置，我可以隨意地給你，甚至讓你披著紫袍踩進高貴的元老院都沒關係，反正那裏就是一個裝飾漂亮點的菜市場而已。為了家族間的利益，彼此獻媚似地討價還價，純血女兒或是英俊的兒子，男寵女寵，**醜聞都是鋒利的刀鋒，真是令人作嘔的現實。”
傾訴著這些的拉尼娜，第一次在胖子麵前表現出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氣息，那種憤怒，那種厭惡，還有那種因為扭曲而產生的瘋狂。小女孩就像是一枝原本雪白的雛菊，被長久地浸泡在毒液中，而變得黑暗與殘敗。
“我給你更高的地位，所謂梵卓的純正血統就是個玩笑，讓你成為一文不值的梵卓直係成員都行，你有足夠的陰毒和資格。反正哪怕是背地裏流毒都無所謂，隻要梵卓表麵欣欣向榮，越來越多家族換成梵卓的六翼飛龍旗，我那在天國的父親應該也會滿足的。”
“有意思的言論，我原來以為你隻是個討厭的小丫頭，現在才發覺你真的挺酷。”胖子嬉笑著從懷裏摸出了銀色的煙盒，小心地在手中把玩著，剛剛在嘴裏叼起一枝，拉尼娜卻意外地伸出了小手。略一遲疑的胖子立刻遞上了一枝，欣賞地看著小女孩將深褐色的煙卷含在了紅潤誘人的小嘴中。
“你應該知道，我做夢也想複仇，為我那些變成殘渣的兄弟複仇。”
“隻要是有人可殺，我不會介意給出點小小的幫助。”
“那我是不是可以有個更誇張的要求？”
“說來聽聽。”
“黑暗世界是由力量來說話，如果我真像你說的那麽有潛質的話，請告訴我這個是不是美夢。在未來的不遠，我會不會有可能會以梵卓公主丈夫的身份，去接掌歐洲黑暗的王杖。”
“上次說這句話的人，現在已經被削成了一條肉蟲，在滿是淡硝酸水的地牢裏**呢。”挑起眼梢的小女孩，用眼神搜尋著胖子別有他意的目光，閃過了一絲令人心悸的殘忍。
“那就當我沒說。”
“嘿嘿，我從一開始就很欣賞你，黑暗世界隻適合有野心的人生存，你身上有著讓我興奮的黑暗味道。”露出迷人微笑的拉尼娜，嘴裏輕輕含著煙卷，柔軟的五指順著陳燁的麵孔，一直撫到了他的衣內，“隻要毅力和努力，命運女神總會微笑的，否則，我也不會被稱為歐洲最讓人頭大的瘋公主。”
“那就是說，有機會咯？”
兩指一搓，用燃起的黑炎點著了煙，胖子微微地俯下身子。拉尼娜慢慢湊上來，令人無法形容的嬌美容顏幾乎貼上了他的麵孔，然後借著胖子的煙頭替自己點著了火。
“看來我們有不少共通點。”
“你這個該死的戀童癖，真是個危險的家夥。”
帶著濃烈甜香的白煙從唇間吐出，拉尼娜粉色的小舌頭輕輕舔了下嘴唇，微笑著端詳起麵前那張看似愚鈍，卻隱藏著無限未知的麵孔。
享受起帶著拉尼娜氣息的大麻甜味，胖子麵孔下卻是陰冷與現實，看來與他所預料的完全一致，拉尼娜的確是一個全歐洲最讓人恐懼的梵卓大公主。不過，也許這是一個比龍若琳更佳的選擇……
“這全托了日本漫畫的福。”
“你沒有顯赫的身世，也沒有英俊的外表，但我喜歡你，隻有這種邪惡的味道，才能在黑暗中行走。”兩指夾著大麻煙，拉尼娜接下來的神情卻又開始讓陳燁無法捉摸，“我想學學那個女人，送你一個小小的額外禮物。”
“什麽禮物？”
“妥芮朵擁有棘祕魑族當作副族，可以隨意用秘術操縱人的血肉，甚至是大腦。假設你表示出令我滿意的忠誠，梵卓並不是沒有能力清除掉某些令人厭惡的洗腦。”
“你是說……”
“沒錯。”用扇子頂端輕輕頂住了陳燁的下顎，拉尼娜嘴角上露出了完美的笑容，“我說的是一個女孩，叫月色，月色?絲德林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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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尼娜。。。完美的小女孩啊。。。。
穿著漆黑光亮的皮衣，燙著五顏六色的朋克頭，短短半分鍾左右的交手，這些不知道從哪裏跑來的嬉皮士已經被胖子他們聯手放翻了六個。**著的男子們捂著流血的傷口，退向了遠處，在地上留下了一連串閃亮的血珠。
在六七個身穿綴滿銀釘的黑皮衣、神情頹廢的男子簇擁下，拉尼娜挺著稚嫩的胸脯，嘟起了粉嫩的小嘴，氣鼓鼓的看著那些帶傷敗退的手下，不停用黑色絹扇拍打著戴著黑蕾絲手套的小手。
“巴特茲，這就是用來保護我的精銳日爾曼勇士？”
用絹扇頂住了光潔完美的下頜，拉尼娜斜睨著身邊的一名披散著卷曲長發的男子，聲音中充滿了不快的味道。
“由四名九到十一階高手領隊，二十二個貴族的偷襲卻相反被人打得滿地找牙，甚至連對手的汗毛都沒碰到。就這種成績，你竟然還敢說就算在美洲的腹地，照樣可以保護我的一舉一動!!”
被點到名字的男人立刻抓著頭皮，訥訥地陪出了笑容。梵卓大公主身邊所有的保鏢，都是由他和另一人負責選擇，拉尼娜要求起碼給胖子一個下馬威，所以讓他精選這次伏擊的人手，結果卻得到了這麽一個結果。
“抱歉殿下，隻是一時小小的失算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多出一個可以掣肘不少人手的同伴。”
不遠處那個月白色身影，幾個起落間已經重新回到了陳燁身邊，巴特茲長發遮蓋下的兩眼不由露出了憤恨的神情。原本準備充足的一次聯手襲擊，就這麽毀在了她的手裏，他根本沒想到胖子身邊竟然會多出一個擁有10階以上的力量的幫手。
“再說，也並不是一根汗毛都沒……”
“很好笑嗎？”冷眼相對的拉尼娜突然抬起了手腕，黑色絹扇立刻狠狠抽出，幾乎打碎了巴特茲的整個下巴，“再小的失誤也會變成失敗的起因，隻有勝利者才有餘地去說這種冷笑話。”
“抱歉，殿下，下次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強忍住劇烈的痛楚，巴特茲根本不敢用手探試傷處，單腿默默地跪在了地上，將滿嘴的鮮血和碎齒一起硬咽到了肚裏。
除了命令手下必須穿這種飛車黨、嬉皮士的打扮的這個壞習慣以外，拉尼娜可以說是整個歐洲血族社會中最開明的一位統治者。血統家世從來不是她選拔人材的標準，無論是門閥貴族的公子、因為功績而被提拔的普通成員、平時默默無聞的血族小官員，隻要有實力有頭腦，哪怕是賤民都有可能加入這個時刻陪伴在她身邊的團隊。
這個成份極其複雜的團隊可謂是歐洲最為誘人的職位，這位金發小女孩平時的行為雖然癲狂，卻擁有著極高的政治手腕和能力，以及平易近人唯才是用而得到的極高人望。憑借著13氏族中首屈一指的梵卓作為後盾，梵卓大公主拉尼娜，才是整個歐洲真正的統治者。
任何能夠有機會成為幕僚的血族，都不願意讓這位公主失望，而跟隨她的唯一條件，就是盡心盡力地替她完成每一個指令。半邊臉頰青紫的巴特茲隻能低頭跪在地上，對血族平民出身的他來說，比起那種因為錯誤而被處死的恐懼，更害怕聽見那句被逐出拉尼娜身邊的命令。
“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將絹肩放在了巴特茲的肩膀上，血族一時間有了種錯覺，就像是一柄鋒利的長劍擱在了自己頸上，頓時打了一個冷戰。藍寶石般清澈的瞳孔中帶著少許的怒氣，拉尼娜轉頭望著站在胖子身邊的夜蓮，女孩已經重新退進了街角的陰影中，用黑暗隱藏起了美麗的容貌。
“使用兩枝‘惡魔的鏈鋸’，又戴著天使之禦禮，13張代表猶大邪惡數字的王牌，你應該是四女王之一的伍夜蓮吧？”
打量著夜蓮手中的那兩枝銀色毛瑟，拉尼娜仔細欣賞著那美麗精致的槍身和法陣。由鬼匠一族精心打造的這兩枝武器全部用秘銀製作，哪怕是發射火藥份量加倍的高威力子彈，也不會對槍膛有絲毫的影響。槍身內精心雕刻的法陣，可以成倍地提升銀彈的威力，比普通子彈更容易讓銀元素進入異民的全身血管之中。
加倍藥量產生的極強穿透力，雙重頂級法陣增幅的威力，再配上20發連射的恐怖彈雨，瞬間就能撕開異民被甲胄所保護的強健身體。正是因為這樣，夜蓮手中的雙槍甚至被評入B級上位的神器，擁有了“惡魔鏈鋸”稱號。
“沒想到這麽年輕美麗，卻擁有如此高超的身手，真不愧是被人稱為‘午夜睡蓮’的第一流惡魔獵人。”
“能夠得到梵卓大公主的讚美，真是我最大的榮幸。”將雙槍指向了地麵，陰影中的夜蓮似乎對著拉尼娜露出了微笑，“我隻是盡職而已。”
“我當然記得，是你在羅馬尼亞替我幹掉了煩人的特裏林?賽特。”
小女孩邁著一種極為富有韻律的步伐，慢慢走向了胖子，長久練習後才具有的優雅動作就像是一曲慢舞，卻透著頤使氣指的感覺。半縷月光透過建築縫隙，投在那張洋娃娃似的麵孔上，映出了一種與天真可愛完全相反的陰鬱與冷酷。
“那個老家夥竟然敢無視我的警告，擅自插手亞洲事務，歐洲議會裏這種蠢貨實在是太多了。”
“難道是你下的單……”
“既然有人願意出錢，搭順風車才是最好的。”
“我對你的身手很滿意，如何，要不要向我宣誓效忠？成為我的貼身親隨之一？”盯著夜蓮的拉尼娜，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戴著寶石手鏈的小手輕按著自己的胸口，“作為一個強者，你有資格享受比現在更好更奢華的生活，你又是一個Dhampir，完全可以回到血族的沙龍裏，一邊品嚐美酒，一邊接受年輕貴族們的殷勤。”
“路邊的野草不會適合暖房的生活，如果你想開些什麽條件的話，我身邊應該有一個更好的人選。”
一攤手掌指著身邊的胖子，夜蓮立刻後退了一步，麵對拉尼娜這種明目張膽挖牆角的作風，目瞪口呆的陳燁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哪有人這麽**裸地就隨便拉人入會，以梵卓大公主的性格來看，去搞點傳銷什麽的也許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胖子，該輪到我們來好好談談了。”
篷篷裙的蕾絲花邊輕擺中，拉尼娜輕盈地踱到了陳燁身邊，抿嘴一笑。
朦朧的燈光中，嬌小的女孩踮起了腳尖，戴著黑手套的小手朝上伸出，輕輕托住了胖子的下巴，絲毫不介意汗水弄髒了精美昂貴的手套。她的動作看上去如此溫柔，但在旁人眼裏，就像是一個小女孩輕輕撫摸著自己鍾愛的拉布拉多犬。
“不介意的話，陪我走走吧？我這個可愛柔弱的小女孩，正需要一個強壯有力的人來保護啊。否則，這種夜晚說不定哪裏就會跑出一隻大野狼啊!”
可愛柔弱個屁!!!就算跑出一群大野狼，也會在5秒內立刻變成火鍋菜底!!!
在心底比出了中指的胖子髒話幾乎脫口而出，帶著這麽大堆貴族當保鏢，這個丫頭如果說想趁機幹掉整個美洲評議會都有可能，更別提那極有可能正隱藏在雲層中的血族空中巡洋艦“血眼”了。當初在那場倒黴的宴會上，是誰叫囂著要扔幾個末日之蕊下來的!!!
“是我的榮幸，美麗可愛的殿下。”
在周圍那幫像地痞流氓更甚於血族高手的保鏢圍視下，胖子臉上的笑容甜美得直讓人發膩，撲哧一笑的拉尼娜用小手挽起了胖子粗壯的手臂，臉上所表現的溫馨幾乎讓人錯以為是一位貴族小姐，在情人麵前有些羞澀卻又有些不舍。
看著身材極不般配的兩人走向遠處，西瑪緩緩收劍，護手卻與鞘口發出了粗暴的撞擊聲。發覺了女騎士的反常，夜蓮的肩膀似乎微微聳動了一下，然後合上了眼簾。緊緊圍在四周的護衛們立刻讓到了兩邊，一行人隻能遠遠地跟隨著越走越遠的兩人。
“那些死使是你搞的小把戲？”
身邊靠著一具柔若無骨的嬌小身體，胖子隻能選擇老老實實地看著天空，隻要他一低頭，順著那件可愛的半透明蕾絲抹胸，可以直接看見一段微微隆起的雪白軟玉。
這種青澀的美麗有著更要人命的誘惑力，穿著露肩黑絲晚禮服的拉尼娜，總讓人有一種扯下這件宮廷式長裙，露出那具被包裹在裏麵的精致身體，然後狠狠折磨的欲望。
眼前這個絕對不是什麽人畜無害的小蘿莉，而是統治歐洲的女魔頭!!!稍微有點越線的舉動，那可是會被十幾條血眼同時用末日之蕊轟殺至渣的下場!!!
在心裏拚命警告著自己，胖子的心思卻轉向了另一處，既然控製著歐洲T.O.的拉尼娜出現在了自己身邊，事情就不用再思考了。陳燁唯一需要的，就是等待一個明確的回答，帶了這麽多人手趕來的大公主絕對不會隻是為了和自己散步，生死也許就在不久的一瞬間。
“沒錯，是我幹的。”朝胖子貼得更緊了一些，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胸部已經頂在胖子手臂上，拉尼娜露出了極其純真的笑容，“是我通知了美洲議會，亞洲會在這邊做出一些小小的舉動，因為上次康金被襲擊而找不到出氣桶的美洲，更害怕被卷進越來越麻煩的亞洲局勢中。”
“康金啊，哈哈，哈哈，哈。”
聽到康金兩字的胖子隻能不停打著哈哈，心裏已經罵開了鍋，明明是你個小丫頭私下摻了一腳，現在卻全部堆在了我頭上。
“再親熱一點。”
“什麽？”被拉尼娜這句話搞得莫名其妙，胖子頓時楞在了原地。
“和我再親熱一點。”努力用短短的小手抱緊了胖子的手，拉尼娜甚至把小小的腦袋也靠在了他的臂上，“在不知道哪裏的遠處，應該還有兩三組死使在記錄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說不定很多人會對這盤片子感興趣。”
“殿下，你到底想說什麽？”看來，輕鬆的喜劇已經結束了，胖子依舊保持著笑容，聲音卻漸漸冷了下來，“神通廣大的你，能不能直接給我這個小人物一個答案。”
“小人物？哼哼，被那個老太婆看中的人，從來沒有過小人物。”略微放鬆了雙手，拉尼娜小小的酥胸不住起伏著，用小手替自己扇著涼風，“隻要我一句話，嚴守孤立主義宗旨的美洲，絕對不會讓你再活過五分鍾。”
“這當中應該有你保鏢的功勞吧。”
“沒錯，接受了我的好意，卻又和狼人緋族糾纏不清，光是這個理由……”輕輕一把推開了胖子，站在胖子身前拉尼娜用手指在胖子胸腹間畫著圈，留下了一種金屬切割般的刺痛，“我就可以殺你一萬次，然後碾碎你那座可憐的小城。”
“偉大的歐洲大公主，你究竟想要什麽呢？”雙手插在褲兜裏的陳燁低下了頭，和那張精致美麗的麵孔彼此對視著，聲音雖然顯得格外開朗灑脫，卻掩不住那種淡淡的仇恨，“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走在這片黑暗中，單純的金錢美女，就不用提了。”
“在這之前，我先來替你解答一些小問題。”就像是讚許似地用小手拍了拍胖子的肚子，拉尼娜收住腳步，漠然地抬起了頭，“龍若琳是一位太古的君王，真正的上古耄耋，太古時代整個東方的主人。她所拜托你的事情，將會影響到整個世界的格局，無論光明還是黑暗，將在災難中無一幸存。”
“殿下，她是一位不容我抗拒的對象，而且的確，她所展示的力量，讓我所期望的東西，看到了實現的希望。”
“的確，被稱為死亡之後、亡者公主的龍若琳，是個讓人不敢反叛的主人。”
拉尼娜理解似地拍了拍胖子，似乎是在安撫著胖子的情緒，對異民來說死亡並不是絕對的恐懼，更恐懼的是在死後都不得安寧。龍若琳擁有的天賦是君王中最接近於諸神領域的，任何人招惹上這麽一個對手，總會感覺有些膽寒。
“但是，她對你允諾的東西，我也可以做到。”
“她就像是幽靈般可以任意出現在我的腦海，討論這個問題，有可能會立刻毀掉我所有的努力。”一想到每次龍若琳都可以像鬼魅似地出現，而自己卻根本發現不了半點征兆，胖子本能地縮了下脖子，“與其失去複仇的機會，我寧可現在連滾帶爬地從你手裏逃走。”
“不用害怕，我沒有察覺到任何靈魂的波動，沒有肉體的生魂無法在人世長久停留，操辦完源氏的一切，她應該已經在死者國度長眠了。”發現了胖子口氣的鬆動，拉尼娜不由嬌笑了起來，她的話語看來已經切入了胖子心底，“我理解你，對一個如此強勢的投靠對象，我想你這樣擁有特殊氣息的人，應該不會習慣吧？
“我討厭再次被人玩弄，但她卻似乎從十幾年前，就全盤掌握了我的命運。”
惡狠狠的地抬起了頭，胖子眼中閃動著猙獰，他的一切命運就像是很久就被規劃好了，不得不生活在別人規定好的未來中。這種無力感就像是被幽禁在漆黑無光的牢中，哪怕是讓胖子無法忘記的那段仇恨，都成為了她控製自己的因素。
陳燁麵前好像浮起了甘農的教導，在多角利益存在的時候，雖然風險會增加，利潤卻會變得更多。
“說吧，想讓我做什麽。”
“什麽都不做，你一切按照她的指令去做，隻需要你在關鍵時刻，可以選擇投向我這一邊。”
“什麽？”聽到了拉尼娜的要求，陳燁皺起了雙眉，實在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究竟想幹什麽。
“我並不清楚她的最終目的，但這種動向對我的梵卓有利，我所要做的，隻是靜靜把握住事態的發展。”輕輕用扇子拍打著手掌，拉尼娜雪白的貝齒緊咬住了鮮紅的嘴唇，在漆黑盛裝的映襯下，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卻露出了強烈的魅力，“真正的麻煩，是在她蘇醒之後，關鍵的時候，我希望你可以立刻投向我這一邊。”
“我的報酬？”
“也就是說，願意和我談咯？”得到了陳燁肯定的回答，拉尼娜露出了獲勝的笑容，眯起了碧藍的大眼睛，“那我也該適當展示一下誠意了。”
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胖子的雙耳卻隱約抓住了幾絲不祥的輕響，不多時，幾個朋克打扮的身影已經在黑暗中顯現，手裏提著幾個血紅的頭顱。
“最高評議會的死使已經全部意外身故了，你在這裏的安全將得到保證，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拉尼娜用黑色絹扇指著那一顆顆被薄霜包裹的人頭，並沒有像身體其他部位一樣化成灰燼的麵孔上，滿是不能置信般的驚愕。接受最高評議會命令的死使們完全不能相信，前一刻還是合作同伴的歐洲客人，瞬間就將他們殺戮得幹幹淨淨。
“可憐的家夥，就和我們當時一樣，整整一隊都他媽的成了犧牲品。”緊緊握著拳頭，粗壯的骨節發出了脆響，像是被揭起舊傷的胖子，瞪著那一連串的人頭，“毫無價值的死亡，弱者對強者來說隻是一文不值的野狗，令人惡心的事實。但這就是黑暗的規則，不是嗎？想要保護自己和同伴，不至於像這樣任人宰割，那就得先去有能力宰割別人。”
“沒錯，了不起的認識。”
清脆的笑聲在夜風中回蕩，拉尼娜雙眼中帶著成人般的嫵媚，給她小女孩似的外表帶來了幾許詭異的氣息。
“他們夠強或是夠聰明，就不會用人頭來當作我們之間談判的砝碼了。”
“我的酬勞。”
“龍若琳給你什麽，我就給你什麽，親王的位置，我可以隨意地給你，甚至讓你披著紫袍踩進高貴的元老院都沒關係，反正那裏就是一個裝飾漂亮點的菜市場而已。為了家族間的利益，彼此獻媚似地討價還價，純血女兒或是英俊的兒子，男寵女寵，**醜聞都是鋒利的刀鋒，真是令人作嘔的現實。”
傾訴著這些的拉尼娜，第一次在胖子麵前表現出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氣息，那種憤怒，那種厭惡，還有那種因為扭曲而產生的瘋狂。小女孩就像是一枝原本雪白的雛菊，被長久地浸泡在毒液中，而變得黑暗與殘敗。
“我給你更高的地位，所謂梵卓的純正血統就是個玩笑，讓你成為一文不值的梵卓直係成員都行，你有足夠的陰毒和資格。反正哪怕是背地裏流毒都無所謂，隻要梵卓表麵欣欣向榮，越來越多家族換成梵卓的六翼飛龍旗，我那在天國的父親應該也會滿足的。”
“有意思的言論，我原來以為你隻是個討厭的小丫頭，現在才發覺你真的挺酷。”胖子嬉笑著從懷裏摸出了銀色的煙盒，小心地在手中把玩著，剛剛在嘴裏叼起一枝，拉尼娜卻意外地伸出了小手。略一遲疑的胖子立刻遞上了一枝，欣賞地看著小女孩將深褐色的煙卷含在了紅潤誘人的小嘴中。
“你應該知道，我做夢也想複仇，為我那些變成殘渣的兄弟複仇。”
“隻要是有人可殺，我不會介意給出點小小的幫助。”
“那我是不是可以有個更誇張的要求？”
“說來聽聽。”
“黑暗世界是由力量來說話，如果我真像你說的那麽有潛質的話，請告訴我這個是不是美夢。在未來的不遠，我會不會有可能會以梵卓公主丈夫的身份，去接掌歐洲黑暗的王杖。”
“上次說這句話的人，現在已經被削成了一條肉蟲，在滿是淡硝酸水的地牢裏**呢。”挑起眼梢的小女孩，用眼神搜尋著胖子別有他意的目光，閃過了一絲令人心悸的殘忍。
“那就當我沒說。”
“嘿嘿，我從一開始就很欣賞你，黑暗世界隻適合有野心的人生存，你身上有著讓我興奮的黑暗味道。”露出迷人微笑的拉尼娜，嘴裏輕輕含著煙卷，柔軟的五指順著陳燁的麵孔，一直撫到了他的衣內，“隻要毅力和努力，命運女神總會微笑的，否則，我也不會被稱為歐洲最讓人頭大的瘋公主。”
“那就是說，有機會咯？”
兩指一搓，用燃起的黑炎點著了煙，胖子微微地俯下身子。拉尼娜慢慢湊上來，令人無法形容的嬌美容顏幾乎貼上了他的麵孔，然後借著胖子的煙頭替自己點著了火。
“看來我們有不少共通點。”
“你這個該死的戀童癖，真是個危險的家夥。”
帶著濃烈甜香的白煙從唇間吐出，拉尼娜粉色的小舌頭輕輕舔了下嘴唇，微笑著端詳起麵前那張看似愚鈍，卻隱藏著無限未知的麵孔。
享受起帶著拉尼娜氣息的大麻甜味，胖子麵孔下卻是陰冷與現實，看來與他所預料的完全一致，拉尼娜的確是一個全歐洲最讓人恐懼的梵卓大公主。不過，也許這是一個比龍若琳更佳的選擇……
“這全托了日本漫畫的福。”
“你沒有顯赫的身世，也沒有英俊的外表，但我喜歡你，隻有這種邪惡的味道，才能在黑暗中行走。”兩指夾著大麻煙，拉尼娜接下來的神情卻又開始讓陳燁無法捉摸，“我想學學那個女人，送你一個小小的額外禮物。”
“什麽禮物？”
“妥芮朵擁有棘祕魑族當作副族，可以隨意用秘術操縱人的血肉，甚至是大腦。假設你表示出令我滿意的忠誠，梵卓並不是沒有能力清除掉某些令人厭惡的洗腦。”
“你是說……”
“沒錯。”用扇子頂端輕輕頂住了陳燁的下顎，拉尼娜嘴角上露出了完美的笑容，“我說的是一個女孩，叫月色，月色?絲德林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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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尼娜。。。完美的小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