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讓我身邊這個不成氣的地痞流氓小混混陳燁,和妥芮朵的公主訂立婚約?!!!”


    “沒錯。”


    “你知道不知道什麽是婚約?當然您有可能不知道,畢竟你出身後所有的一切都是母親與管家包辦的,但婚約就是指讓星彩公主當這個小混蛋的妻子,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


    “結婚也就是代表那無比高貴的公主,必須嫁給這個連領地都是從我這裏騙去的家夥,然後和這個沒家世沒財富沒地位的胖子生活在一起。”


    “我很清楚。”


    “兩人結婚了也必定代表會直接上床,抱歉,我應該用個文雅的說法,**。他們會**,然後看這個小混蛋的體格應該會有一大串的孩子,妥芮朵的直係血液就會和這個血統低賤卑下的小家夥永遠混在一起,你確認過這個結果?”


    “夠了,甘農,你給我閉嘴!!!”


    給大胖子那連珠炮似的,不知是嘲諷還是被嚇昏的胡言亂語攻擊,就算是雷納克涵養再好,也照樣經受不住。


    “你隻需要給我一個答案,是,或者不是。”


    “大人,可不可以提個問題?!”


    靜坐於一邊的胖子到是在甘農的提問中已經恢複了平靜,看了一眼依舊麵無表情的星彩之後,他才轉而望向了雷納克。


    在芬裏爾狼之後,自己與賽特提納爾兄弟發生的那場血戰結束之後,陳燁就一直等著妥芮朵家族打出下一張牌。雖然知曉一切原由的玉夜,什麽東西都沒有告訴他,但胖子清楚的知道,妥芮朵不會就止罷休。


    但在久等之後,卻沒想到“藍公子”會打出這麽一張怪牌,照實讓陳燁大吃了一驚。


    為了保證血統與力量的完整延續,哪怕是妥芮朵旁係貴族的女兒,都隻有純血的血族親王或是男爵以上,擁有顯赫家世的貴族才能迎娶,更不用說是族長的女兒,妥芮朵家族的直係公主。


    如果有人想要迎娶星彩,那恐怕隻有其他13氏族的族長長子,才能擁有這個資格。現在,妥芮朵家族卻做出了這麽一個令人瞪目結舌的決定,讓星彩與自己這個來路不明,血統不明,甚至連未來都不能明確的雜牌血族。


    以妥芮朵的情報能力來說,這些東西都不可能不清楚,卻還是做出了這個奇怪的決定……陳燁似笑非笑的看著雷納克,還有那張總是為觸動到靈魂深處的熟悉麵容,等待雷納克的回應。


    “不需要問題。”


    果然,如陳燁所猜測的那樣,白發的老者斬釘截鐵似的截斷了他的話頭,更是印證了背後擁有的深深陰謀。老者端坐於精致的座椅上,雙眼漸漸透出了無比沉重的壓力,周身開始閃爍著純銀色的光澤。


    那明顯聚集而起的凝重感覺,就像是無形的潮水般衝擊著室內每一件物品,散發著數千年殺戮之後,所凝結的血腥殺意。


    隨著叮的一聲,茶幾上那些精致的中國瓷器經過不起這種越來越強大的壓力,炸裂成了紛飛的碎片。桌上的擺設不停顫動著,甘農緊緊抓住了椅子的扶手,似乎在拚盡全身氣力,來對抗著身體上所承受的沉重。


    這就是太古血族所特有的血威!!!


    麵對著那狂嵐般的氣勢,咬緊咬關的陳燁身上也散出了銀黑相間的光芒,他從沒想到眼前這個妥芮朵的貴族竟然也具有君王的實力。雖然還搞不清楚雷納克究竟是星座還是月座,但他的那種淩厲氣勢就像是一柄鋒利的長劍般,深深紮入了胖子的腦底。


    兩人每一次的視線交差,陳燁就會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痛楚,那如長劍般的氣勢在他腦中來回翻攪,就像不斷切割著他的**。


    身上銀黑相間的光焰越來越強,胖子額頭上不由布滿了冷汗,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明明在氣勢與力量上要更勝雷納克一籌,那已經如同飛舞火舌般的光焰,就是頂不住雷納克眼中那細小卻又刺眼的銀芒。


    麵對雷納克這個老道的對手,隻是“擁有”星座力量的陳燁不由的使出了全身的招數,死命硬扛著。現在這種氣焰拚搏的戰爭看似隻是氣勢交鋒,但是如果有任何一方疏失,那轉眼就會被對方的氣勢侵入體內。


    然後那侵體而入的光芒,會點燃失敗者血液靈魂中所有的力量,然後將他化為焦黑的粉塵。胖子在一個不察間就被人引入了這種單憑意誌與氣勢,被血族稱為靈魂點燃的爭鬥,處於無比危險的境地。


    難道對方是想再次鏟除自己?!!!


    對方那銀芒中所蘊含的力量,已經順著陳燁的雙眼筆直侵入靈魂深處。麵對死亡威脅的陳燁已經顧不上任何隱藏自己實力的念頭,猛然呼喚出了體內所有的力量,銀黑各異的光焰頓時在他身後凝結出了兩對燦爛的光翼,向空中播撒星星點點的光痕。在他那強烈的力量衝擊下,雷納克卻甚至連絲毫驚訝的表現都沒有,隻是那原本極具侵略性的銀芒,瞬間轉化成了保護他身體的屏障。


    正在操控這種新出現在體內的力量,陳燁突然感到喉頭一甜,嘴角上出現了兩條殷紅的細線。


    原本在身體各處順當遊走的力量就像是被某種東西在無形之中截斷,而驟然停泄的結果,隻能是停留在全身各處的力量,如同炸彈一般同時爆裂。悶哼一聲陳燁一下從椅中撲倒,摔倒在厚厚的地毯中,全身上下傳來了撕裂般的劇痛。


    意外的是,雷納克並沒有趁機一舉點燃陳燁的靈魂,相反緩緩的收回了全身的力量與氣勢。隨著沉重壓力的減弱,麵色鐵青的甘農才長出了一口氣,頓時癱軟在了座位中。


    “果然不錯,雖然靈魂還被鎖鏈所束縛,但龍家血脈所特有的黑炎特征,卻相當的明顯。”


    雖然對這位弟弟抱著強烈的敬佩與忠誠,但這位身經百戰的妥芮朵公爵,卻不讚同他將星彩以及妥芮朵的名譽來作為工具的手段。直到現在,雷納克才勉強同意了賽特的建議,眼前這個胖子的確和賽特報告中所描述的一樣危險,一樣的誘人。


    強忍著現在就將陳燁毀滅的念頭,雷納克知道那黑色光翼的作用,某人留下這個標誌正是最好的辦法,這對翅膀在保護著陳燁的同時,也束縛著他的靈魂。如果被這對翅膀力量所消滅的人,絕對不懂這對翅膀的含義,而能夠擊敗擁有這對翅膀的陳燁,那也絕對會懂得這對翅膀所代表著的含意與威脅。


    這個男子是“她”所看中的目標,如果有任何敢與這對翅膀主人為敵,那就必須準備接受毀滅與折磨的報複。


    “知道為什麽你會輸給我?”


    麵對著這種威脅,賽特所采取的手法絕對沒有任何失誤與錯誤,與“她”正麵對抗絕對是最愚蠢的辦法,隻有懷柔與計謀,才是最好的選擇。雷納克不由讚歎著賽特的頭腦,在品嚐到了玉夜提供的失敗後,立刻就準備出了這個更為精密的計劃。隻要完成了這場婚約,然後慢慢將“星彩”的一切向這個小家夥仔細解釋,一定會讓他不得不成為妥芮朵的附屬。


    用手指緊緊抓住陳燁經脈斷裂的手臂,顧不得他發出了一連串的慘叫,雷納克將他從地上硬生生提到了麵前,對淩厲的眼神直視著胖子的雙眸。


    “雖然你有極強的過去,也有寬廣的未來,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別人賜予的,你根本不配與我這個月之王座的君王交手。”


    “你,到底想說什麽!!!”根本聽不懂雷納克的話,盡管眼中滿是痛楚,陳燁卻是倔強的抬起頭。自從離開了血族社會,他就絕對不會向任何一個人低頭,更不會向任何一個血族低頭,“如果想殺的話,就動作快點,別讓老子久等。”


    “我不會殺你,殺了你太過於浪費了。”


    從座位中站直了身體,雷納克緊緊挾著虛弱的胖子,大步走向了包間的房門。星彩默不作聲的站起了身體,理順了裙擺之後,跟在了伯父的身後。


    “我隻會在宴會的所有客人麵前,宣布你與星彩的婚約,然後作為你們的見證人!!!”


    原本會聚與大廳中的客人們,突然停下了彼此的交談,用驚訝的眼睛望著大廳旁突然被打開的房門。


    在眾人的視線中,雷納克就這樣挾持著陳燁,大踏步的走到了大廳的旁邊。在他身邊,緊緊圍著那六名“碧空之歌”騎士,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尾隨而出的赤蛇家族武士。


    雙方的眼神看上去都有些不善,手指輕輕扶著腰間長劍銀刀,彼此對持著。麵色灰暗的甘農手扶著大廳內的一根柱子,就像是大病初愈般,沒有絲毫的血色。


    在黑暗中生活,哪個不是見慣了各種陰謀陽謀,光是從這種奇怪的局麵,這些黑暗中有頭有臉的客人們,也大約能猜出些原委。他們依舊握著手中的酒杯,神情鎮定的看著妥芮朵的公爵,卻在有意無意間縮到了護衛的後麵。


    “抱歉打擾了各位的興致。”


    清了清喉嚨的雷納克,習慣性的抬起了下巴,聲音顯的緩和而又沉穩。


    “但請原諒我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喜悅,想向大家宣布一個喜訊,這條消息恐怕會讓在場的每一位吃驚。”


    實在搞不清雷納克想搞什麽鬼,台下諸人不由彼此低聲交換著意見,這場相當於慶祝甘農收服東京的慶祝晚宴又和歐洲13氏族有什麽關係,但看公爵那付神情,又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眾人的心情不由陰沉了下去,雖然無論從遁世條約還是黑暗中的傳統,一旦獨立的原罪之城就必須視之為自由的領地,成為了與血族狼人對等的勢力存在。


    如今甘農還沒從黑暗議會得到正式的盟書,雷納克就像是半劫持似的將他手下最得力的幹將,很有可能成為副城主的陳燁拉在了身邊。心中充滿疑問的眾人隻能等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少數幾個戒心極強的客人,已經悄悄的溜到了門邊。


    聽著雷納克那簡單的開場白,陳燁卻連一個字都反駁不出,雷納克抓住他鎖骨的那雙大手看起來沒有發力,每個指尖卻滲出了一股陰冷的力量,直透胖心肺。這股力量就像是鋼絲般在胖子的血脈髒器間打了幾個死結,隻要陳燁敢於稍一掙紮,那鋒利的鋼絲就會帶來徹骨的劇痛。無可奈何的胖子突然發現了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原本應該跟著湖邊的黑騎士瓦修,正捧著雙手靠在牆上,用陰冷的目光打量著所發生的一切。


    發現了胖子那求救的目光,瓦修臉上卻滿是複雜的表情,兩個“她”幾乎提出了近乎矛盾的要求,但他又不想違背任何一方的意誌。滿心矛盾的他隻能呆在了原地保持中立,雖然眼前雷納克那囂張的氣焰讓他覺的極其不爽。


    “我的侄女,也是我妥芮朵的第一公主星彩?絲德林克,將在這裏……”


    台上的雷納克,在瓦修眼中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被拆開分解的電影底片,每一個破綻都是如此的顯眼。要不是礙於“她”的要求,瓦修用手撫摸著下巴上新長出的胡渣,在救出陳燁的同時砍掉他一隻手臂,應該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


    看著一個西方氏族的君王,在東方的土地上如此張狂,瓦修心底的殺念越來越濃,左手不由自主的垂到了腰間,撫上冰冷的刀柄。而且畢竟他現在是黑騎士,就必須維護黑騎士這個名字,在雇主有難時,必須要盡到自己的職責。


    正當他忍不住強烈的殺意,想要踏前一步時,一陣極其輕微的低鳴突然傳入了他的耳中。瓦修不由得停下了動作,立刻露出了無奈的笑容,看來還不用等到自己出手,意外的客人已經來臨。


    “與同樣擁有吾族高貴血脈的……”


    說到這裏,雷納克刻意的停下了聲音,被他控製的陳燁已經露出了極為怨毒的光澤,那眼神就像是想要拚出性命,也不願意任由他來擺布。


    “我隻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星彩這位從不露麵的公主,其實早在出生3個月時,已經死於先天的疾病。”


    果然不出所料的倔強,雖然陳燁已經完全落入了雷納克的掌握,但畢竟他體內除了已經解開兩道鎖的本源力量外,還被第三方輸入了將近星之王座的力量。不想再生什麽事端的雷納克,決定還是使用最後的辦法,輕輕在胖子耳邊逐字逐語的低聲說道。


    “而在大約在半年前,亞洲內亂之際,妥芮朵家族的騎士在賽特的指派下,曾經到東方來接走過一位落入江水中的小姐。然後這個不光彩,卻被賽特所疼愛的私生子,如今已經正是星彩這個名字的擁有者。”


    星彩,就是月色?!!


    聽著雷納克的這個結論,瞬間,陳燁眼前的世界粉碎了。隱藏於心底的所有痛楚與過去,同時湧上了他的心頭,胖子已經瞪裂的眼角處,滿是殷紅的血跡。


    也許是這位妥芮朵大公爵想讓自己順從而編出的謊言,但從玉夜口裏就曾經聽到過此許的蛛絲馬跡,就算那是一個騙局,陳燁也絕對不想放棄。難道是妥芮朵使用了什麽控製靈魂的辦法,才讓月色變成了現在這個星彩?腦海中到處都是雜亂的記憶碎片,陳燁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靈活與奸詐,眼神閃動著驚愕的光芒。


    滿意的看著胖子的反應,雷納克立時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正當他想繼續宣布星彩與陳燁的婚約時,一股極其淩亂的氣勢就像是一根利箭般,直射入大廳。


    “歐洲血族三塔氏族、黑夜中的王冠、13氏族之一‘梵卓’氏族執政大公主、‘Blut Prinzessin’,拉尼娜?馮?弗裏德裏希殿下駕……”


    盡管典禮官強烈克製著自己心底的顫栗,用最優雅的聲音念誦著來賓的身份,但還沒等他那發抖的聲音結束,大廳兩扇沉重的大門就像是被人一腳踢開似的,發出了慘痛的哀叫。


    一隊打扮的令人驚訝的男子,滿臉凶相的衝入了大廳,他們雖然擁有無比英俊的麵孔,卻梳著搖滾歌星似的朋克頭,染的就像山雞般豔麗。身上披著黑色的皮衣,裝飾著銀製的釘子,還有手指粗細的鐵鏈,這群街頭痞子似的人物直衝入了大廳。在開辟出一條寬闊的通道後,才歪歪斜斜的站成了兩排。


    滿頭金線似的頭發在燭光下散發著奪目的光芒,戴著一頂如同薔薇似的發冠,拉尼娜滿臉微笑的走進了大廳。


    這個像瓷娃娃般可愛的女孩,穿著一件簡約中透著高貴的黑皮長裙,裙子高高的開叉中鑲嵌著黑蕾絲,從那半透明的花邊中,隱約可以看見羊脂白玉般的大腿肌膚。


    六片打著美麗花結的黑紗,拖於她的裙後,就像是垂下的翅膀。


    在她的戴著寶石戒指的右手中,緊緊捏著一根黃金權杖,在權杖的頂端的王冠上,盤踞著一條展開6翼的惡龍。正是這根權杖象征著殺戮,象征著統治,象征著整個梵卓的最高威嚴。


    自從與這個女孩合作以來,胖子從來沒能在歐洲T.O.的任何中查到過她的資料,拉尼娜對整個歐洲來說就像是一個不存在的身影。但在今天,卻在一瞬間,就讓陳燁才知道了拉尼娜真正恐怖的身份。


    梵卓的執政大公主!!!


    也就是緊握著整個梵卓最高權利的存在,由666個大小氏族聯合而成的梵卓家族,10萬精銳的家族私兵,近千位伯爵以上的貴族,幾乎可以說完全服從於她一個人的命令。


    在10位公爵大長老的輔佐下,隻要拉尼娜輕輕擺動一個手指,就可以將任何一個異民部落從地球上徹底抹去。以梵卓家族對歐洲血族的影響力,以及深深埋植的根基來說,她甚至可以稱的上是全歐洲最高貴的女性。哪怕是歐洲最高評議會議長,單純在身份上也略輸她一籌,在見麵之時必須向她表達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看著周圍已經僵硬石化的人群,拉尼娜捏起小拳頭清了清喉嚨,發出了最清脆悅耳的聲音。


    “聽到了我如此長的頭銜,各位難道不想表達一下自己的驚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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