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表,換衣服,交班,一氣嗬成。


    柳醫生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撤離。


    他被顧北幾次三番的高情商發言給整怕了,更別說今天臥龍還帶著鳳雛一起。


    楚子航:???


    兩人坐在值班室裏,楚子航掏出那本從顧北家裏帶出來的醫經細細研讀,顧北行炁內視,研究著怎麽優化行炁路線,整一點新花樣。


    兩個人各行其是,都沒有提卡塞爾的事情。


    兩人都清楚,除非卡塞爾不在乎學生,除非陳家放棄自己那不為人知的目的,不然他們就一定會來。


    現在兩個人要做的,就是等。


    果不其然,天還沒黑,一個護士走了進來:“顧醫生,有患者掛了你的專家號。”


    顧北看了小護士一眼,問道:“叫什麽名字。”


    小護士臉一紅:“我、我叫王藍莓。”


    顧北:???你這名字挺別致啊。


    小護士給顧北整樂了:“我沒問你,我問患者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臉漲得通紅,就差原地找個縫鑽進去了,趕緊看了一下登記冊。


    “患者叫酒德亞紀,是個日本人。”


    顧北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你讓他們去會診室等著。”


    小姑娘半秒都不想多留,一溜煙就走了。


    顧北搖搖頭,平息了一下體內運轉的炁,看向楚子航:“師兄,一起?”


    “嗯。”


    兩人來到會診室。


    此時會診室的門口,已經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那等著了。


    女的看起來和顧楚二人差不多大,穿著一身幹練勁裝,紮著幹淨利落的高馬尾,正好奇的打量著顧楚二人。


    男人麵相看起來老成很多,臭著一張臉,尤其是在看顧北的時候,像是顧北欠他錢一樣。


    酒德亞紀的記憶裏有關於兩個人的信息。


    女的叫做蘇茜,應該就是打遊戲的時候那個susie,是代表蘇家來協助陳家進行這次行動的角色,屬於被利用的工具人。


    男人是陳家的陳旭,好像是陳家從秘黨和董事會方麵得知了顧北的消息之後,特意派來監督任務進度的。


    顧北沒理會二人,直接推門走進會診室,倒是楚子航,為了答謝某位小姐慷慨贈送的情報,衝蘇茜點了點頭。


    蘇茜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痛失網名,還在困惑這個施耐德教授看好的小師弟為什麽衝自己點頭?


    難不成這位楚子航師弟喜歡自己?


    不會吧?兩個人才第一次見麵而已,雖然楚師弟長的是很帥了,身材看上去也不錯,冷冷的也很有味道,要是結了婚那應該要幾個孩子呢?要兩個吧,一兒一女就不錯,等一下……


    蘇茜突然想起來,打遊戲的時候,楚子航說自己有喜歡的人。


    “畢竟才高中生,那應該是借口……吧?”


    蘇茜有些不確定。


    楚子航也不知道,自己好心好意打個招呼,待定的師姐已經快把未來孩子的名字想好了。


    楚子航守在門口,顧北推門進入會診室,看向裏麵的三位。


    坐輪椅的應該就是施耐德教授,隻比自己帥一點的小哥就是葉勝了,和記憶裏分毫不差,就是差個情人濾鏡。


    剩下的這位女士,應該就是昨晚那位身手了得的黑影,酒德亞紀。


    嗨害嗨,又見麵了啊。


    顧北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熱情的笑容,他發誓,自己這輩子沒這麽熱情過。


    看看這三位:重視學生又護短的殘廢教授;喜歡一個人卻不知道怎麽表達,隻會一味對她好的公子哥;既是前者學生又是後者女友,還是一個受傷失憶的傳統日本大和撫子。


    這哪裏是三個半夜襲擊人的恐怖分子?


    這分明是趕著湊上來送錢送情報送傳說任務和神器的散財童子啊。


    現在就差葉勝穿著盔甲扛著大砍刀說一聲:「是兄弟就來砍我」了。


    顧北覺得自己應該讓他們感受到家的溫暖,但是看著顧北的笑容,三人確實是溫暖了,暖得冷汗直冒。


    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施耐德控製著輪椅來到顧北麵前,學著顧北的樣子擠出來一個笑容。


    顧北笑不出來了。


    顧北也算是在酒德亞紀的記憶裏了解過施耐德教授了。


    這位教授平時不苟言笑,冷著一張臉就像是西伯利亞大冰川,這猛一下子有了表情,一半遍布著疤痕的臉和另一半金屬的麵罩擠在一起,差點沒把顧北心髒病笑出來。


    顧北臉色僵硬的把笑容收了起來:“笑的很好,下次不要笑了。”


    顧北坐到辦公桌裏,開始例行公事:“姓名?”


    雖然他知道三人相當一部分底細,但雙全手可以窺探他人記憶的能力,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這是保命的東西,不是拿出來炫耀的資本,顧北深知這一點,並始終踐行。


    目前除了顧北最信任的楚子航以外,沒有人知道雙全手的全部特性,就算路明非也一樣。


    三人沒有察覺異樣,酒德亞紀回答了顧北的問題。


    施耐德被顧北成功誤導,推測顧北的言靈作用是抹除一定時間內的記憶,並不是奪取記憶的效果。


    至於能否恢複,是否會被使用者察覺等其他特性,還需要更多數據支撐。


    顧北明知故問:“有哪裏不舒服嗎?”


    酒德亞紀缺失了三年的經驗閱曆,一下子回到了大一時期,完全沒有了成熟穩重的樣子,顯得有些青澀。


    她下意識地瞥了葉勝一眼,葉勝不動聲色地朝她點了點頭。


    酒德亞紀緊張的心情才有所放鬆,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話術:“醫生,我失憶了。”


    “失憶?詳細說說。”


    顧北的演技可不差,去演藝圈說不定還能混個天才童星的名頭。


    女人可都是天生的演員,酒德亞紀雖然一開始有些緊張,但是迅速進入狀態。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早上醒過來,就發現時間從2006年跳到了2007年,周圍的人都說我這一年是正常度過的,但我自己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之所以不是三年而是一年,是幾人討論的結果。


    陳旭認為,如果直接說三年,那顧北很可能根據自己使用的言靈程度,反推出酒德亞紀的身份,所以要求酒德亞紀做一定程度的隱瞞。


    施耐德教授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就同意了。


    沒人能想到,他們做的這些都是無用功。


    在他們的認知裏,言靈能夠抹除記憶就是足夠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更不用說進一步切除靈魂窺探記憶,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類的思維永遠無法跳出自己的認知範圍。


    就像是蒸汽機發明以前,沒人能想到機器會替代人力,網絡發明以前,沒人能想到現在社會的便捷。


    在沒有見識過雙全手之前,沒有人能猜出它有窺伺靈魂,褫奪記憶的力量。


    顧北朝著施耐德和葉勝笑了笑,問酒德亞紀:“酒德女士,接下來我們之間可能會有一些肢體上的觸碰,請不要介意。”


    這個觸碰當然是方便顧北施展雙全手,想歪的都去麵壁!


    很明顯,受到本國文化熏陶的酒德亞紀也有點想歪了,轉頭看向葉勝。


    葉勝顯然不明白,顧北這句話在有心人耳朵裏代表著什麽,轉頭看向施耐德。


    施耐德教授也不明白,德國老男人一生純潔無暇,但他不能表現出自己不懂,於是他點了點頭。


    於是葉勝也茫然的點了點頭。


    顧北可是一個正直的人,當然是不會做什麽屑事的啦。


    隻是單純的用雙全手,把撕下來的小酒德亞紀粘貼回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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