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悄然邁步,蹲在她眼前,語調極輕,像是哄幼時的孩子:“還有誰欺負過你?同我講講,我去替你報仇?”</p>


    徐晚晚迷惘的眼神退去,再次被熊熊燃燒的恨意擠滿,她站起身:“我的阿哥,我的情郎,為了跟他在一處,我不惜私奔,傷了父母的心,可他得到我後卻為了十兩銀子將我賣給這個老鰥夫,自己去當了糧店老板的上門女婿!!憑什麽,他毀了我,卻可以自在地過日子?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p>


    灰衣男子脫下自己的外衫為她披上,將破爛的衣裳和她都包住,眼裏藏著極深的幽光,麵上卻一派貼心:“是,這種男人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負了你的人,都該去死!你這麽好,誰能忍下心來傷害你?禽獸才下得去手,既是禽獸,死了便罷!”</p>


    徐晚晚在灰衣男子的慫恿下,再忍耐不住,裹挾著滔天的怒火連夜衝到糧店,找了好幾間屋子,才到他們的臥房,徐晚晚推窗而入,站在床邊,望著睡得香甜的阿哥,心潮翻湧愈發厲害,阿哥似是感受到了什麽,忽地睜開眼,就在這時!</p>


    徐晚晚高舉起手中的匕首,衝著他的咽喉拚命刺去!男人連悶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去見了閻王。</p>


    拔出匕首,血四下濺去,他的妻子背對著外麵,無知無覺在睡夢中聽到響動,一下子被驚醒。</p>


    徐晚晚看了一眼匕首,她要記住,用這個東西,殺了睡夢中的阿哥,她曾經的情郎!</p>


    他的妻子嚇得暈了過去,灰衣男子湊到近前,問:“這個女人同你搶男人,不如一道了結了吧!”</p>


    徐晚晚搖搖頭:“不是她的錯,她隻是以為常來店中買米的俊哥哥,對她衷情而已,從頭到尾,她根本不知道有我這個人。”</p>


    灰衣男子不讚成,勸道“斬草不除根,禍患永無窮,既下了手,就不是動慈悲心腸的時候。”</p>


    徐晚晚仍舊不動,灰衣男子握住她持匕首的手,慢慢舉起來,要衝著暈倒的妻子下手,徐晚晚像是突然驚醒,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和匕首,像是不解氣,朝著男人的胸膛又刺了幾下,衣袖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她才停下了手。</p>


    灰衣男子皺眉盯著她,徐晚晚卻毫無知覺,握緊匕首,僵硬地朝外走去,剛到門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p>


    再次睜開眼,周身又浮在半空中,低啞的部分男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我選了你,就是你的主子,你我互為依靠,日後招子放亮點,別再被男人哄騙。”</p>


    徐晚晚似是仍舊不能從一夜的殺戮中回神,癡癡地沒有回話。</p>


    隱魂香交待道:“日後,若是有輕生的女子,你都要成全,無論何法子,讓她們趕緊地上黃泉路,我現在力弱已經無法助你,一切都要你自己想辦法。”</p>


    徐晚晚聽這話,身子動了動,但還是沒張嘴。</p>


    過了會兒,隱魂香再道:“罷了罷了,我現在也不是挑人的時候,無論男女,你大可放心去了結他們,記住了麽?”</p>


    徐晚晚問:“我是不是得變成一個殺人狂魔?”</p>


    隱魂香否認:“今夜的事算在你頭上,是你的恩怨,我並未要你濫殺無辜,我隻告訴你,若是有人想不開想尋短見,你皆可成全。”</p>


    徐晚晚反問:“若我不同意呢?”</p>


    隱魂香冷笑連連:“那我賜予你的武功內力都會收回,你就又會變成從前的懦弱膽小的樣子!”</p>


    徐晚晚猛地搖頭:“不!我不要再變回去任人欺淩的懦弱樣子!我不要!”</p>


    隱魂香知道拿住她的七寸,繼續允她好處:“我現在雖不能隨意操控人心,但卻可助你下蠱,若是你看上了哪個男人,便種上我的印記,他便會對你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像今日的慘劇,再不會有,怎麽樣?心動了嗎?”</p>


    徐晚晚此時身心俱傷,哪裏再願意同男子打交道,隻冷笑道:“男人有什麽好,我才不稀罕!”</p>


    隱魂香耐著性子引導她:“男人是不好,可是卻能做許多事?他們能折磨你,你為何不能玩弄他們?”</p>


    徐晚晚心中一動,隱魂香立馬大笑:“如此,成了,日後你好生著些!”</p>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話呢!你去哪裏了?”徐晚晚大聲喚,卻無人回應。</p>


    她一急,睜開了眼睛,一骨碌坐起來,環看四周,身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方才竟是一場夢。</p>


    從腰封裏掏出那塊黑色的石塊,徐晚晚意識到,就是這塊隱魂石的作用,門開了,灰衣男子走進來,她急忙捏緊隱魂石,藏在身後。</p>


    “醒了?”灰衣男子和氣問道。</p>


    一見他的麵,關於昨夜的種種記憶都閃入腦海,徐晚晚記起他的所有,但她現在對男子滿是戒心,不自覺往後挪了下,防備問道:“你要做什麽?”</p>


    灰衣男子瞧出她的意思,笑道:“我來喂你喝藥啊。”</p>


    徐晚晚望著他,似是要透過他溫善的笑意間看透他的目的。</p>


    灰衣男子見她一臉不信,先是自己喝了一口藥,才又遞了過去,勸道:“身子是自己的,喝下藥好得快。”</p>


    徐晚晚沒有伸手去接,自己的身子狀況自己最清楚,她並未感覺身體有何不適,似乎昨夜的傷害都沒發生在她身上,灰衣男子堅持地端著藥,徐晚晚扭開頭:“我用不著喝。”</p>


    灰衣男子也不勉強,將藥碗放下,指了指旁邊的桌子道:“這是給你買的新衣裳。”</p>


    說完走出了屋子,留她一個人。</p>


    徐晚晚稍後冷靜了些,洗了個幹淨的熱水澡,換上整潔的新衣裳,梳好頭,便離開了客棧。</p>


    </p>


    走出宥城的城門,站在路口心頭萬分迷茫,她想要回家,卻不認得路,不知該選哪一條,那時同情郎私奔,一路上徐晚晚滿心都放在對方身上,別說認路,就連吃穿都不在意,當時隻覺是甜蜜,現在卻寸步難行。</p>


    遲疑片刻,她憑著僅存的幾縷記憶,選了靠近東側的一條路,剛走沒幾步,察覺到身後有人,徐晚晚站住,到現在為止,她還是不太能適應自己耳力目力體力功力的增強,。</p>


    “是誰?”徐晚晚回頭去看,灰衣男子站在她身後,戲謔道:“你要去哪裏?”</p>


    徐晚晚不願答話,男子指明道:“你這條路是去山上的,你要去求仙問路嗎?”</p>


    徐晚晚疑惑地看著路上稀稀疏疏的人,垂頭喪氣道:“我想回家去看看父親母親,卻不知走哪條路。”</p>


    灰衣男子上前問:“你家在哪裏?”</p>


    徐晚晚本來不願說,後來一想,怕什麽,她現在可是有功夫傍身的人,再不必怕這些男人,便膽子大了些,答道:“永寧縣,你知道怎麽走?”</p>


    灰衣男子點頭:“知道,要我帶路嗎?”</p>


    徐晚晚想了想,答應道:“你為何要幫我?我什麽都沒的給你,在我身上撈不到任何好處,即便你辛苦帶路,我也沒銀錢可以酬謝你。”</p>


    灰衣男子不在意笑道:“我用不著你的銀錢。”</p>


    “那是為何?我雖蠢笨,卻不糊塗,你我素不相識,你為何要幫我?”徐晚晚盯著他。</p>


    灰衣男子笑笑:“我當然有我的所求,隻是不傷你性命,不欺侮你,若是你願意,咱們慢慢說。”</p>


    徐晚晚擺擺手:“我現在沒有心情說這些。”</p>


    灰衣男子衝她招招手:“那你總有心情趕路吧?咱們得快些走,不然天黑之前就要在荒山野嶺過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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