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後。


    倫敦。


    留學生聚會。


    桌上擺滿了酒瓶和快餐盒, 音響正在播放鬧哄哄的音樂。宿婉窩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書,社交活動不可避免,幸好他們都知道她不愛熱鬧, 不會捉著她煩。


    “婉婉!”坐在對麵的女孩拿著玻璃杯,??為音樂聲, 說話的嗓門不得已大了一些, “?打算回國了嗎?”


    宿婉點頭。


    少女的青澀與稚嫩漸漸從臉上褪去, 清絕美麗的容顏長開了,愈發地光彩奪目,令人移不開視線。


    就像在這場聚會中,有幾個男生瞟過宿婉的視線中不帶絲毫的心猿意馬。


    “好可惜啊,怎麽想要回去了?”


    宿婉看著書, 心思卻完全不在書的內容上。聞言她頓了頓,說道:“隻不過是讀書而已,去哪裏都是讀,沒有繼續進修的打算。”


    “皮特教授這麽看重?, ?走了, 他估計要哭死。”


    宿婉不置可否。


    “喝點飲料嗎?”


    “我隻喝汽水, 謝謝。”


    宿婉接過汽水喝了一口, 虎口處隱約的傷痕被對方看得清清楚楚。傷痕並不深,隻是淺淺一?,卻因為宿婉的皮膚實在太過白皙無暇,才顯得如此突兀。


    女生多看了一眼,忍不住問道:“說真的, 我好奇好久了,?的手上為什麽會有傷痕?是受過傷嗎?”


    “啊,這個。”


    迎著對方的視線, 宿婉收了收手腕,放在腿上,素淨潔白的手指在黑色呢絨褲上顯得如此纖長優美。


    她坦然自若地說:“以前不小心磕碰受傷了。”


    “是嘛,我之前還以為是被咬了一口,腦補出什麽野獸的故事呢。”對方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向她舉起酒杯,“不論如何,祝?以後發展順利,我回國了一定會去看?哦。”


    “謝謝。”


    他們挨個向宿婉敬酒,她以飲料代酒,汽水喝得打了嗝才作罷。


    聚會終於結束,此時已接近深夜,宿婉婉拒了幾個愛慕者的邀請,讓朋友開車把她送回公寓。


    下了一層薄薄的雪,踩在地上有些滑,隻好放慢腳步。


    這個城市不論是下雪亦或是平常,總埋在一層如秋冬的陰霾中,這是宿婉唯一不喜歡的地方。


    她將臉埋在圍巾裏,從口袋掏出鑰匙開門。


    昏黃的燈光下,宿婉再一次注意到虎口上的咬痕。


    這些年,淺淺如月牙的傷痕一直陪伴著她,仿佛印證一句詛咒般的話,沈聽琰這??個字未曾從生活中消失過。


    宿婉秀??的眉蹙起。


    一開始在全心投入地學習,忘記時間,待到喘口氣,覺著需要休息的時候,宿婉這才驚覺——


    她似乎,真正在這個世界待了完整的幾年。


    沒有快進,沒有時間的飛躍,?上一個世界完全不?。


    若是按照第一個世界為參照物的話,世界沒有開始飛速進展,就說明她?沈聽琰的故事還沒結束,或者說……當年的作為不足以讓對方平息憤恨。


    她依然是那個炮灰女配,依然逃離不了被報複的命運。


    沈聽琰從未在她身邊出現過,宿婉卻總覺得,他就在一個地方安靜等待著她的回來。


    這個世界的任務失敗了嗎?


    宿婉癱在沙發上抱著抱枕開始後悔沒有多刷一點好感度。


    原以為是最簡單的世界,卻忘記沈聽琰是一個執念相當深重的人。當初最後那一咬,大概就是他留下的報複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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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複她目中無人,報複她不懂低頭。


    宿婉幽幽歎了口氣。


    她這次回去是有兩個理由。


    一個是為了尋找故人沈聽琰,要殺要打悉聽尊便,快點結束世界進程。另一個是宿父的公司出了些問題,而她在外麵太過招風,叫她回來是為了韜光養晦,淡開眾人視線。


    掙錢掙多了,總是會忍不住貪欲,想要投機取巧。


    書中的宿家下場淒慘,公司倒閉,兩人落魄,唯一的寶貝女兒還慘死他鄉。


    宿婉把圍巾係在了從宜家買的木質衣架上,動作不急不慢地開始收拾衣物。


    明天趕飛機回去,她的東西沒多少,大部分已經說好送給?學,隻把貼身的衣物收拾好。


    還真是應了沈聽琰那句話。


    才開始嗎?


    這個世界的劇情。


    ……


    翌日。


    宿婉早早起床帶著?李離開,朋友們相繼發來依依不舍的告別。她抵達機場後辦理托運,喧鬧的機場來來回回有旅人行走,夾雜著不?國家的口音。


    托運,過安檢,抵達飛機座位。


    一路上平穩無波。


    宿婉戴上眼罩,靠在窗邊睡了過去。天氣漸漸地好起來,從濃重的陰雲變成澄澈的藍色天空,一半像雲做的水,一半像水做的雲,仿佛置身鏡之國。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睡夢中夢到一些陌生的畫麵,如走馬燈迅速在眼前掠過。


    故事還是關於沈聽琰的故事,隻不過,有些地方變了。


    宿婉走之後,宿氏夫婦連裝模作樣的關切都懶得維持,直接不管沈聽琰的死活。


    他經曆自己打工掙錢,經曆高燒三天不退……


    這幾年過得比書中描述的更要艱難,隻因為,他甚至沒有一個能待在宿家的理由。


    說養子,不像樣。


    說玩伴,宿婉也不在。


    以前是因為宿婉在乎沈聽琰,不允許他們從她身邊調走,沈聽琰盡管在學校受到了她的欺辱,說到底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總不至於牽扯到生死問題。


    宿氏夫婦的漠視?刻意的刻薄,才是幾年痛苦生活的最大罪魁禍首。


    麵對著沈聽琰的高燒不退,宿氏夫婦選擇讓所有人對他置之不理,他躺在房間奄奄一息地躺了兩天兩夜,若不是陳姨給了點水,恐怕真的會死在那裏。


    畫麵飛快掠過,最後一幕定格在一雙狹長病懨的眸子上,半闔著,無精打采似的,卻突然朝著宿婉的視線冷冷看了過去。


    宿婉嚇了一跳,忽然驚醒。


    “女士,您還好嗎?需要幫助嗎?”空乘操著流利的英語詢問一遍,見宿婉沒有回答,又用中文詢問。


    宿婉麵色蒼白,額頭冷汗涔涔,她緊拽住衣服,指尖還在微微顫抖。


    周圍的乘客都在看著她,宿婉恢複理智,簡單解釋之後這才結束了一場小小的風波。


    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後背都是洇濕的汗。


    “……”


    宿婉喝了一口果汁,將杯子放在托盤上。


    說是夢,似乎又並非是夢,她記得一個細節。那年,遠在大洋彼岸的陳姨突然給她打電話,說沈聽琰受涼躺在屋裏休息不出門,飯也不吃,夫人太太都不允許他們理會他,不允許私自用藥給他。


    或許是存著惡意折磨冷視的想法。


    聽到受涼,宿婉就有些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下意識地叮囑陳姨,見狀不好就給他用藥,一定不能放任病??。


    這件事她擔著。


    後來有聽到陳姨說感冒已好,再後來聯係都很少,陳姨也離開了宿家,宿婉徹底失去?老宅的聯係。


    不知道沈聽琰現在又是怎樣的光景呢?


    “尊敬的各位乘客,您好,您乘坐的……”廣播忽然響起空乘的提示。


    宿婉回過神,暗?自己想太多。


    城市裏還殘留著剛過完聖誕的光景,到處都是紅彤彤一片。宿婉坐在私家車後排,再次撥打宿父的電話,依然沒有撥通。


    親生女兒回國都沒人來接送,這對夫婦可真是夠忘崽。


    宿婉早已習慣,?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有法律上的撫養金錢來往,私下裏聯絡少得可憐。


    她正準備再次撥打,電話那頭自己打了過來。


    是宿父幹澀的嗓音。


    “婉婉,?……你在哪裏?”


    “我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到家。”宿婉看了一眼時間,不確定地回答。


    冰雪封路,走得十分緩慢,大概率還得堵車。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是這樣的……”宿父吞吞吐吐地將話說了出來,“爸爸想讓?找人幫幫忙……”


    “幫什麽忙?”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首??得接受一件事。我的公司……可能要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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