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夕給她行了個禮,走出門前不忘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她話裏有話。


    當她跟師父回到天界時她才想明白,或許是上神心軟了吧,她終究是她的母妃。


    慕凡夕嘴角一揚,仿佛嚐到一份蜜,裏麵有著許久的等待和期待。


    “一回來就見你如此開心,上神跟你說什麽了?”滄元柏聿問道。


    “沒什麽,就是感覺她跟之前不一樣了。我覺得雪緋上神這座冰山,要化!”


    滄元柏聿笑了笑,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修煉不急於一時,雪緋上神說的那個破脈之法既然會令人有些痛苦,你不妨明日再練,我陪你,若有什麽事還有個照應。”


    “師父這是要準備出去了?”


    “嗯,所以我不在身邊,你先不要嚐試了。”


    “好吧,不過,師父你說的驚喜到底是什麽啊?都準備這麽久了,真是令人好奇,透漏一點也不行嗎?”


    滄元柏聿莞爾一笑,輕輕搖了搖頭:“不行,很快你就知道了。”


    “行行行,那我就忍著好奇心等著嘍!你快去吧!”


    -


    虎族。


    歸回盤已經將韶光的軀體完美的塑造出來,他身上的衣服正是王後給他焚燒的那件。


    看著韶光躺在這裏,王後泣不成聲。


    “神君說的是真的,我的韶光……”


    韶滿也紅了眼眶,他安慰道:“現在就差元神了,母後莫要哭了。”


    “我知道,我就是抑製不住心裏的喜悅,等韶光活過來,你再去求求神君讓你父王見見他,若神君能不計前嫌將他放出,我們虎族上下願意歸順神君!”


    韶滿點點頭:“好,我會去求他。眼下最重要的是讓韶光成功複活,我們且耐心等等神君。”


    話音剛落,屋內虹光一現,滄元柏聿出現在床邊。


    “神君!”王後趕緊抹去眼淚跪下,“求神君就韶光一命!”


    韶滿也跟著跪下:“神君,就差元神了,懇請神君歸還!”


    “放心,本君說過救他就不會反悔,你們起來吧。”


    他看了一眼韶光的軀殼,確認沒有問題後,抬手化出利劍,施法將附在上麵的一縷元神剝離。


    片刻之後,一團光亮出現在滄元柏聿的掌心之中。


    他緩緩地將其融進韶光的軀體,隨後源源不斷的輸送著靈氣。


    王後緊握著雙手,緊張地看著韶光。


    許久之後,滄元柏聿停手,消耗眾多的靈力讓他有些頭暈,不過好在支撐住了,身子隻是微微一顫。


    “本君已用靈氣加固,至於他能不能醒就看他的命了。你們好生照料,若他醒來第一時間通知本君,本君有事相告。”


    “多謝神君!多謝神君!”


    -


    翌日。


    慕凡夕在滄元柏聿的陪伴下開始準備試試破脈之法。


    她按照古籍上的方法開始結印,閉目之際,周身的寒氣順著靈脈用至全身各處。


    片刻之後,它們找到了閉合的靈脈處。


    這裏麵湧著大量的靈氣,但似乎被結界一樣的東西封閉起來。


    慕凡夕感受到了這些東西,她轉著手勢,屏氣凝神,奮力用寒氣將其衝破。


    可每一次的破脈都讓她直冒冷汗。


    那種鑽心的痛無以言表,這種痛苦從靈脈處散至四肢百骸。


    時而像針紮一樣,時而像萬千隻螞蟻再爬,時而又像坐身於火爐之中,經受著燒灼的刺痛。


    滄元柏聿看到她有些不對勁,抬手輸送靈力試探。


    他察覺到了她的痛楚,但沒有任何辦法。


    這些痛苦暫時不會危及她的性命,但會讓她經受常人無法忍受的折磨。


    滄元柏聿有些心疼,但他又不能打斷她,若是突然打斷損傷到她的靈脈,令她體內的氣息紊亂,可能會直接害了她。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在她周身結一層法印,試圖幫她減緩身上的痛苦。


    半個時辰過去。


    慕凡夕的嘴巴已經開始泛白,額間的汗珠已經打濕她的秀發。


    她結印的手微微顫抖,指尖冰涼。


    “夕兒,堅持住。”滄元柏聿隻能擔憂的看著她。


    一個時辰過去。


    慕凡夕終於落下雙手,她沒有睜開眼,反而像是昏了過去。


    滄元柏聿剛想去扶住她時,隻見她的寒氣和靈氣從體內湧出,圍繞在她身側盤旋,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滄元柏聿彈開,屋內頓時狂風大作。


    “這股力量……”


    滄元柏聿看著慕凡夕,他倒是有些驚喜。


    沒想到,他的小徒弟體內竟然蘊藏著如此強盛的氣力。


    如今靈脈全部通開,若日後練成朔寒術高階,或許她會成為最年輕的上神,甚至比自己還要厲害。


    他感到欣慰,一時間,他想到了以後。如此一來,若他不在,也無人敢欺負她了。


    寒氣和靈氣在湧動之後又退回到慕凡夕體內,它們像是從未見過這世間的孩童,不顧一切的衝出來,嚐到新鮮之後又回到了家裏。


    沒有靈力的支撐,慕凡夕瞬間倒地,不過還好有滄元柏聿扶住她。


    他將慕凡夕抱回床上,替她擦去額間的汗珠。


    “好好休息。”


    話音剛落,虎族那邊傳來了消息。


    他施法展開傳音術,上麵寫道:韶光已醒。


    滄元柏聿看到這四個字,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他給慕凡夕蓋好被子,起身趕去虎族。


    -


    韶光醒來時嘴裏還喊著慕凡夕的名字。


    王後也是聞聲才知道他活過來了,趕忙叫來了韶滿。


    “快!快去通知神君!”王後吩咐著,韶滿連忙去寫了一封傳音書。


    韶光睜開眼時,覺得光亮很刺眼,意識逐漸清醒後還覺得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他像是曆經千百次碾壓,感覺骨頭仿佛碎了之後又長出來的那種難受。


    尤其是心口處,中劍的地方,非常的痛!


    他捂著胸口坐起身。


    這時,母後聲音傳入耳膜,他這才發覺,原來自己的聽力是最後恢複的。


    先是視力,再是知覺,最後是聽覺。


    原來死而複生是這樣的感覺。


    “光兒!我的韶光!”王後一把抱住他,眼淚止不住的掉落。即便抱著他,她也仿佛覺得這是夢一樣,“你真的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韶光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我回來了,母後,莫要哭了,哭傷了身子怎麽辦?”


    王後鬆開他,撫上他的臉,眼中盡是喜悅:“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韶滿傳完信進屋,連忙跑到床邊詢問:“身子可有其他的不適?”


    看到兄長滿眼的關切,韶光一時有些沒適應:“啊?沒、沒有。”


    他隻記得兄長自小就對他很嚴厲,從他記事起就沒記得兄長對他笑過,每次見麵就是聽兄長的責備。又是字寫不好,又是書沒背過,又是術法學不會。各種指責,哪怕自己摔傷了也隻會聽到一句:“哭什麽哭!是男子漢就站起來!”


    他從未見過韶滿如此關懷的眼神,一時覺得兄長突然陌生起來。


    看到韶光略有尷尬,韶滿自是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他歎了口氣,用盡平生最溫和的口氣說道:“以前是為兄對你太過嚴厲,忽略了你的感受。從前在外抵禦魔族,與你相處的時日並不多,一見麵就是對你嚴加管教,一心想把你培養好,結果就連你出事,為兄都沒替你擋上一刀,實在慚愧,對不起。”


    韶光被突如其來的道歉嚇了一跳,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好,趕緊客客氣氣的回應了兩句:“兄長言重了,不必道歉。”


    “以後為兄會好好對你,不再罵你,我們好好相處可以嗎?”韶滿抬起手,眼神真摯。


    韶光握了上去,笑了笑:“當然。”


    王後看著兩兄弟關係變好自然也是欣慰的很。


    “對了,父王呢?”韶光詢問。


    王後落下笑容,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本君來跟他說吧。”滄元柏聿倒是來得及時。


    王後和韶滿退出房間,留下韶光和神君二人單獨在屋內。


    韶光看到他,警惕的問道:“凡夕呢?”


    “她很好。”


    韶光鬆了口氣:“那就好,你殺了我為何還要救我?”


    “本君那日沒想殺你,是雲舒用靈氣改變了劍的方向,本君沒來得及阻止。如今救你有三個原因,一是不想讓你枉死,二是你的死讓夕兒很擔心,三是本君需要你的幫助。”


    “要我幫什麽?”


    滄元柏聿垂眸:“這件事要從你死去那日說起,你的身體消散後,夕兒誤以為是我殺了你,她把心魔打入我的體內後逃走了。我壓製欲念的靈力被心魔打破,他控製了心神,一些怨念和怒氣瞬間在我體內瘋狂滋長,我把天帝和一些仙家關起來,讓仙族易了主。”


    韶光聽得一臉懵,沒想到他死後竟然發生了如此荒謬的事。


    滄元柏聿繼續講道:“好在我與夕兒解開了誤會,也讓雲舒受到了懲罰,隻不過中途出了點兒意外,她逃走了,是死是活我不清楚。後來,我開始在天界的凝氣池用靈氣和陣法壓製心魔,但這隻是暫時的,有的時候還是會控製不住體內的魔氣。”


    “夕兒不想用祭人的法陣消滅心魔,於是找到了一個她認為可行的辦法,但本君覺得不一定能成功,而且我也撐不到那個時候。心魔的魔氣肆無忌憚的在我的心境中擴張,很快我便會被魔氣吞噬,即便我不死,我也會成為心魔釋放魔氣的行屍走肉。”


    韶光一愣,突然問道:“之前心魔在凡夕體內,你不是能鎮壓住嗎?為何到你體內就控製不住了?”


    “之前心魔並未完全占據她的心境,加上給她消除了記憶才使得法陣管用。但本君不同,心魔破了壓製我欲念的靈力時,我的心境已經被他的魔氣掌控,一直以來我都是在清醒和不清晰之間遊蕩。”


    韶光點了點頭:“所以,你要我做什麽?”


    “殺了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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