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


    “又怎麽了?”


    “你這麽忙,你讓誰去聯係醫院找儒霖?”蔓蔓多了個心眼,可不要把杜家的事兒給耽擱了,需要落實一下。


    君爺差點兒想捅她一句,你先關心下自己女兒再關心他人的兒子。


    “放心吧,怎麽做,我知道的。”君爺說。


    “哥,你真的沒有事瞞我?”


    “沒有。”君爺說到這裏加上一句,“我掛了。”


    沒有君爺後麵那句話,蔓蔓或許還真沒有什麽太大的疑心。據她知道的這個哥,可從來不會一句話重複兩三遍的人。


    “哥,阿衍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他沒有和我在一起。”


    蔓蔓歎氣:“行了,你去忙吧。”


    把電話掛了。


    君爺突然腦子當機了下,感覺是,自己好像剛才哪裏說的話漏了風兒。趕緊走回到屋裏,推了趙文生一把:“讓你媳婦今晚辛苦一點,到囡囡家裏陪陪她。”


    趙文生給愣了下,說:“可我還沒有把這事告訴阿梅呢。”


    陸南可是蔣梅的親侄女,同樣蔣梅從小到大都疼弟弟這個女兒。陸南出事的話,蔣梅難道能不緊張?


    “告訴她。”君爺說這話幹淨利落,不是偏占自己妹妹,是這事兒一看,都知道主角是誰。侄女而已,怎能比得上親女兒。


    這個時候,蔣梅是該站出來了。本來,君爺是想讓自己老婆去陪妹妹的,可自己老婆一樣有事忙著。


    趙文生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二話不說,走去一邊給蔣梅打電話。


    蔣梅在家裏當然是完全不知情況的,老公有時候單位加班徹夜不回是常有的事,更何況,老公之前已經打過電話回家交代過。


    夜晚,兩點鍾,蔣梅剛入睡不久,睡死了。


    趙文生的電話響了整整兩遍,才把她吵醒。


    伸手一摸,見是丈夫打來的,蔣梅心思莫非他要突然回家沒有帶鑰匙,於是從床上爬了起來,找著眼鏡,邊問:“你要回來了嗎?”


    “沒。”趙文生說,“有件事,要給你交代一下。你去刷個牙洗把臉,然後準備出門。”


    蔣梅一驚:“啥?”


    “出門,有事給你做。”


    “怎麽?你忘帶什麽東西了?要我送過去?”


    “不是,比這些小事嚴重多了的事。”趙文生道,“實不相瞞,現在,我和陸君他們在一起。”


    蔣梅撓撓頭發,聽見老公說是很重大的事,好像腦子睡的迷迷糊糊的,並沒有反應過來。腳套拖鞋的時候,都磨蹭了一陣子。


    反倒是隔壁的大小兒子,聽見了動靜,從各自的房間裏都探出個腦袋,看著她走出房間。


    蔣梅對兩個兒子擺一下手:都回去睡覺,一個明天要上班,一個明天要上課。


    “沒有什麽。你們爸忘帶東西了,叫我送一下。”蔣梅說。


    東子一聽老媽這話,立馬說:“晚上黑不溜秋的,媽,你呆家裏吧,爸缺什麽,我給爸帶過去。”


    “哎。你懂什麽?你爸那些都是機密文件,我不送,你送?你能承擔起這個責任嗎?再說他家領導能同意嗎?”蔣梅兩三句話打發了兒子。


    東子撇撇眉頭,很儼然,不太信她這話。


    小兒子趙學林關注地聽母親和哥哥說話,比起東子比較率直的性格,趙學林偏像趙文生的性子,更喜歡把什麽話都藏在肚子裏。


    蔣梅見他們兩個死活都不願意回自己房間的樣子,隻好進了廁所,把廁所門給反鎖上了,才和老公說話。


    東子對弟弟溫柔地說:“你回屋裏睡吧。”


    “哥,我覺得媽——”趙學林吞吞吐吐,但是咬字清晰,“好像是不太好的事。”


    不太好的事,這幾乎是不用想的。你想想半夜三更打電話,突然叫人出門,能有好事嗎?


    送文件也不至於這樣。再說他們那爸,從來不會說半夜三更打電話來叫家裏人送文件的。有,有時候是落了東西在家裏,但是,君爺做他們爸的單位領導,怎麽可能叫下屬老婆送東西過去,肯定是派人過來拿,蔣梅在家裏準備好就行了。隻能說,蔣梅這個借口找的不合適,有點爛,一眼被人識穿,反而讓人心裏都惶惶的了。


    趙學林抿著嘴巴,站在門口,看著廁所的門,皺著學生眉頭。


    東子隻好走過去,摸了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中學生弟弟腦袋,說:“肯定不是爸出事,否則,怎麽是爸怎麽給媽打電話?”


    “那會是誰出事了?”趙學林問。


    他們家親戚也不少的,親朋好友,都是從小挺尊重的長輩,或是玩到大的同伴,哪個出了什麽意外,趙學林都覺得受不了。


    知道弟弟心腸軟些,畢竟年紀掛在那,中學生,沒有出社會呢。而且不像他,小時候都經曆過家變那麽大的事兒。總之,弟弟是溫室裏的花朵。東子隻得使勁兒安慰,把弟弟推進房間裏,說:“出什麽事都好,天能塌下來嗎?再說天真要塌下來的話,不有很多人撐著嗎?”


    趙學林知道哥哥的話裏指的是誰,要說除了他們爸,像爸爸的領導,都是很能幹的人,什麽事兒都能解決的人,很可靠的人,尤其君爺坐鎮,基本沒有不可以解決的難題。


    外麵兩個兒子怎麽互相安慰,蔣梅都聽不見,隻知道,當老公的聲音,從電話對麵傳過來,把事情一說,她腦袋轟的成空白了。


    趙文生真生怕她突然暈了,說:“你可不能暈。我告訴你,現在最怕她媽媽和她姥姥暈。”


    “我爸媽都不知道呢!他們要是知道了,該怎麽辦!”蔣梅吼著這句話,淚珠兒嘩地一下,爆發了出來。


    “你爸有心髒病,我們肯定不敢告訴他,除非事情到了不得不告訴他的地步。”在這個情況下,趙文生也來不及安慰她了,說,“現在,阿衍在這邊,回不了家,能挑起這個擔子的人,隻剩下你了。你不挑起來,怎麽辦?”


    蔣梅吸下淚珠兒,臉也不用洗了,說:“行,我現在就去蔓蔓家裏。你們意思是說,她有可能知道了是不是?讓我陪她,怕她想不開是不是?”


    “是。”


    “我過去,你們說,還要我做什麽?”


    “家裏,你讓東子陪著學林。他們兩兄弟,和南南感情都好——”


    老公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蔣梅簡直是淚流成河。


    是,陸丫頭是從小到大,人見人愛,哪個長輩,哪個同代的孩子,都得把陸丫頭當成心尖兒寶貝一樣,不是寵著捧著就是仰慕著,喜歡的不得了。


    最主要的是,這孩子從出生起,長得既漂亮,又聰明伶俐,簡直是所有人對下一代的夢想。


    蔣梅一邊啜淚調整情緒,一邊說:“那個時候,東子被他奶奶帶走,我以為他被人綁架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麽傷心,你知道嗎?”


    “我知道——”趙文生低聲說,“那時候,東子還不確定被人綁架。現在,南南是確信落入到一群亡命歹徒手裏了。”


    蔣梅嘩的一下,又想大哭。


    他們這幫子親朋好友的圈子,孩子遭綁架的,有,曾經有過。但是,真的沒有一次像陸南這樣讓人心驚膽寒的。


    主要原因當然是,像陸丫頭這種一出生金光萬丈與眾不同的孩子,不像能遭人綁架的人。因此,真被綁架的時候,隻能說明對方是多麽可怕的人。


    “快去吧。”趙文生說完這句,一樣艱難地掛了電話。能感覺到蔣梅在對麵還在哭。


    很不好的預感。實際上,現在每個人,都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隻是,沒有人敢說破。怕說破的瞬間,變成了現實。那真不是這裏所有人能承受得起的。


    會議廳裏,坐在上麵的葉老,本來精神氣爽看起來年輕好幾十歲的老人,現在一下子憔悴到原形畢露。


    葉老隻知道,他那曾孫子,追了陸丫頭多少年,簡直是沒有什麽比陸丫頭在葉思臣心裏占的份兒重要。要是陸丫頭有個三長兩短,葉思臣八成也完了。


    心裏哪處兒,疼得要死。


    正由於這個原因,葉思泉哪兒都不去,隻守在葉老身旁,生怕葉老出事。


    蔣梅終究是刷了個臉,再急匆匆出門。


    東子在房間裏陪著弟弟,聽見開門聲,讓弟弟坐在椅子裏,走到門口,道:“媽,你真要出門?”


    蔣梅不敢抬起頭和兒子對視,怕被兒子看見她一雙紅腫的眼睛,說:“你爸交代了,今晚上你陪學林,哪兒都不能去。什麽事你就不要問了。”


    “好。”東子回答的也挺爽快的,但是對她說,“媽,你要出門可以,但是化個妝吧。”


    蔣梅於是抬起了臉,問他:“眼很腫嗎?”


    “嗯。”


    房間裏,趙學林終究是忍不住,走了出來,拿著母親用的化妝袋,道:“媽,拿著。家裏有我和哥在,沒事,你和爸忙你們的事去。”


    “明天去上課,知道嗎?”在這個時候,蔣梅沒有拒絕兒子的幫手,接過了化妝袋。


    “我知道。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這樣對任何人都最好。”趙學林聰明地答應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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