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誰打來的電話?”陸夫人多個心眼,問。


    “沒什麽,下麵送快遞的,我下去簽收,姥姥不用擔心。”陸丫頭先捂著話筒,對陸夫人說。


    陸夫人想,自己和陸爸是不網購的,莫非是那些年輕人自己在網上買了東西。既然陸丫頭說要自己搞定,陸夫人對網購這事兒一竅不通,也就讓陸丫頭自己搞定吧。


    見姥姥沒有疑心縮回了腦袋,陸丫頭嘴角的那絲詭笑再次浮現了出來。


    門哨說了,有人送東西到陸家。什麽東西?對方說是保溫瓶?畫?不正好是杜玉心昨晚和她說過的,她哥要送來陸家的東西。來的真早啊。


    好家夥,以為她起這麽早上奶奶家幹嗎呢,當然是來守株待兔了。沒有想到這隻兔子這麽快自己進到她手掌心裏來了。


    杜家的小子是不是,她現在要親眼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敢在那晚上衝她陸丫頭一頓破罵。她陸丫頭還是第一次無緣無故地吃這個虧。


    有仇必報,以牙還牙。這是陸丫頭做人做事的準則。


    “好,同誌,麻煩您讓他在下麵等著,我馬上下去拿東西。對了,你叫他別走,送什麽東西都好,必須當麵點清楚了,否則怎麽接收。”陸丫頭一五一十交代門哨大哥。


    等門哨把陸丫頭的話傳給杜儒霖,杜儒霖一聽胸頭的火氣差點燒到了頭頂:對方這不是把他當快遞員了嗎?


    陸家人行啊,總是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的,把其他人都看成土塵差不多,真讓人憋氣跳腳。


    杜儒霖拿襯衫的袖口抹了下額頭,陸丫頭下樓來了。


    遠遠的,隻見一個美麗的身影,沐浴在晨光之下,一張豔麗的五官,大眼睛,小鼻子,嘴角堆積著萬種風情的俏嘴,像是一塊完全不用任何修飾的天然寶石,發出璀璨的光亮,令人眼光放到那兒以後就再也走不開了。


    杜儒霖是看傻眼了。知道這個丫頭漂亮,畢竟小時候自己早聽說這個丫頭長得特漂亮,想著原本這丫頭還是自己的老婆,於是屁顛屁顛地跑到人家小學門口守株待兔,偷窺自己原本訂了婚的未婚妻。


    那時候,才十歲不到的陸丫頭,已經顯現出美人胎子的本事。再說了,陸丫頭從小就是個大美人,人見人愛的,人家說女大十八變,可對陸丫頭來說,隻能是越長越漂亮,漂亮到如今,男人隻要見著都難免有不流口水的。


    感覺嘴角好像有什麽東西要流下來的樣子,杜儒霖心頭一駭,馬上轉過頭,拿手用力擦嘴巴,在心裏罵著自己夠惡心的。這女人長得再漂亮有什麽用,不就是個溫室裏的花朵,花瓶!能和他那個賢淑的,雖然外貌不怎樣,但是性格好會做事的妹妹相比嗎?


    陸家的大小姐,品行有多毒,他早就聽說了。說是大院子裏,從來隻有陸丫頭欺負他人的份,沒有過他人敢欺負陸大小姐的份兒。


    這種毒物,他杜儒霖瞎了狗眼才會喜歡。


    “同誌,辛苦你們了。”陸南走到了保安處,對門哨低聲說。


    兩個門哨,一個年紀比較年輕的,看著陸丫頭的臉都紅臉。年紀大的,像個仁慈的長輩,對陸丫頭這句感謝詞,隻是嗬嗬笑著,明顯對陸丫頭是很了解的一個長輩,指著躲在角落裏杜儒霖:“人在那兒。有什麽事兒,你和他說吧。我看,不用我們插手了。”


    這意思是,人家陸丫頭早就是什麽等級的身手了,據說在隊裏練的那個拳術,一招都能放倒兩個特種的。杜儒霖這種一看,根本沒有什麽本事的普通人,哪怕是個男人,在身手了得的陸丫頭麵前等於小螞蟻。


    杜儒霖沒有聽明白對方的話,但是,隱隱約約覺得這話好像是針對他。什麽?是覺得他心懷不軌嗎?不會吧。他這樣一幅老實相。


    抬起頭,見陸南倒是人大方直率地一條線直線走到了他麵前。


    杜儒霖不由自主把身體一縮,身背貼在了牆上,後來一想不對,他這幹嗎呢?他怕這丫頭幹嘛?他是男的,她是女的。怎樣都應該是她怕他,而不是他怕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自尊在起效果,杜儒霖胸膛一挺,結果,發現,眼前站的丫頭身高居然不比他低多少!


    他一米八的個兒呢!


    女的,本來就比男的顯高。加上陸丫頭身材苗條,一米七堪比國際模特兒的身高,早前發育的時候,因為營養跟不上身高,還常被人起另外一個外號叫竹竿。陸丫頭是不穿高跟鞋,可是舅媽喜歡她穿高跟鞋,每次她回來,白露總要給她買鞋。舅媽是她最喜歡的人之一,所以,回家的話,她就穿上高跟鞋討舅媽喜歡。


    一米七的個兒,加上五公分的高跟,還能不把一米八的男的比下去嗎?


    杜儒霖算是見識到陸丫頭的厲害了!這個高度,讓他向來可以傲視所有女人的高度,一下子都化為了烏有。


    天!這個丫頭,要是他杜儒霖不是後來長身子突破了父親的高度,豈不是,現在要變成在下麵仰視自己娃娃親的對象了?


    太窩囊了。


    哪怕現在身高差不多,他都覺得是自己在仰視眼前這個女人。


    “怎麽說?你是什麽人,送什麽東西給我們陸家,我姓陸,說吧。”


    陸丫頭這口吻,說吧,相當於審判室裏寫著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杜儒霖連吞兩聲口水,想著,這丫頭怎麽手腳末枝都像極了領導同誌。


    “我姓杜。”杜儒霖發現自己不知覺中把自己都招了,心頭再罵一聲,所謂破罐子摔了不怕,都摔了唄,於是脖子一橫,對視眼前的陸南,口氣也足了,說,“之前,我妹妹和你們家借了點東西,我妹妹不方便,所以,我拿來幫我妹妹還你們家,還有我妹妹畫的一幅畫,是答謝禮。感謝你們家的長輩照顧我妹妹。”


    陸南嘴角淡淡彎了彎:“現在聽起來,你說話還挺有禮貌的,和那晚上簡直是判若兩人。”


    杜儒霖聽見她居然開口就提起那晚上那通電話了,沒想到他打的這通電話陸家大小姐居然惦記在心裏了,搞得他心頭瞬間都變得五味雜全。


    “那晚上——”杜儒霖想了想,還是裝著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說完這話,他轉身就要走。留下來沒有任何用處,一個女神般的女人,和他這樣一個沒有正式工作隻在家幫著父母做事的,幾乎一事無成的小青年,根本不搭邊。


    娃娃親,和君爺說的一樣,完全是個笑話。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不知道他媽怎麽想的,怎麽當年能想到以他們家那條件,能和陸家攀這樣的親?


    女的娶窮點沒有關係,好人家的女兒,怎麽可能嫁個他這樣的男人。


    “喂——”陸南看見他居然這樣就走,完全沒了上回在電話裏對著她的那種一發不可收拾的氣勢,有些愣,皺起了眉頭,問,“你還沒有解釋,你那晚上那通電話裏,說的都是什麽意思?說什麽我害得你們一家都抬不起頭。我承認我知道你爸媽是誰,可我不知道你。而且,你爸媽是我媽的好朋友,我怎麽害得你們家?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緣故。”


    陸南這番話,沒有興師問罪,單純的,似乎是想從他口裏挖出疑點。


    杜儒霖想,她要是張口對他一頓破罵倒好,能顯得陸家大小姐多沒有素質,張口就罵人。人品也就那樣子而已。讓他心裏可以更為舒坦自己上回沒有責怪錯人。可是,事實截然相反。


    陸丫頭脾氣是衝,性格是強,做事風格是威風凜凜宛如女將,但是,陸家家風嚴格,陸丫頭出自陸家,從小接受最好的家庭教育與修養,絕對不是那種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做事說話,絕對不會說是沒根沒據,沒厘頭的。


    杜儒霖這顆心反而一下子軟了,聽她這個口氣,她壓根不知道那門娃娃親。他肯定不會說的了,既然她家裏人,都沒有一個願意告訴她。可見,陸家根本不把這門娃娃親當事兒,根本就是杜家人一廂情願做白日夢。


    “你不要問了。這個事,最好當作沒有發生過。我說過的話,我承認那晚上,我因為我妹妹的事,腦袋有點抽風,胡言亂語了。你當我的話,都是耳邊風吧。反正,我們以後也不會見麵的了。”杜儒霖說著,邊邁出自己的腳。


    “你認為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麵?”陸丫頭像是好笑地勾起嘴角,“難道你忘了,你妹妹和我表弟在交往,他們遲早要結婚,我們遲早兩家人做親家。你認為我們兩個以後不會見麵?恐怕以後見麵的次數多著了。”


    “那也是,見了麵,不一定說話。”杜儒霖賭氣道。


    “我說句實話吧。說真的,如果那晚上如果不是你那副好像我欠了你一百萬的口氣,我還真不當一回事兒。你要是真無理取鬧,我也不會斤斤計較。我這人就是這樣,隻做有理的事兒。等我問了下其他人,發現,對於你這人,好像,大家都有秘密瞞著似的。”陸南咂巴下嘴巴,像是在思考。


    杜儒霖聽她這話,心口狂跳,嘴裏卻一哼:“你當你自己是福爾摩斯嗎?一點小破事兒,都能讓你陸大小姐日思夜想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陸大小姐對於一個陌生男人突然起了興趣了?”


    這話一出嘴巴,杜儒霖自己都愣了:他這話,豈不是明明白白地挑釁陸大小姐勾引陸大小姐嗎?


    陸南果然是,很奇怪地瞅了他一下,接著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你真行,為了隱瞞什麽事兒,竟然連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是什麽真相,真讓我好奇了。”


    “什麽手段?”杜儒霖猛地掉回頭看她。


    “你說呢?”輕佻的嘴唇張開,薄薄的美麗充滿誘惑的兩片唇瓣兒,好像櫻花一樣的美景,讓人為之死而不需後悔。


    杜儒霖感覺心髒跳的太厲害,猛退一步,把手放在心窩口上。可眼前的陸女神,並沒有走開,而是一路向他走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瞬間變小,變得狹隘的空間裏擠爆了擁擠的空氣,溫度驟然猛升。杜儒霖的臉色刹那紅得像番茄,嘴巴磕磕巴巴地說:“你,你想怎樣?退,退後一點——”


    “怎麽,這樣就臉紅了?”陸丫頭勾起的嘴角有多邪惡不言而喻。


    杜儒霖兩隻手猛然在空中劈了兩下:“你走不走?你不走,你信不信我打你!”


    “你打我?”陸丫頭再挑下嘴角。


    好家夥,看這家夥,雖然身材魁梧,好像能打籃球後衛的本事,可是,其實手臂一看都沒有什麽肌肉,儼然是虛胖型,怕是一交手,要被她陸丫頭直接甩到西伯利亞去。


    “我真的——”杜儒霖努力瞪圓雙眼,讓自己顯得很有氣勢。


    可這是很顯然的虛張聲勢。


    陸丫頭哎呦一聲,想這男人怎麽這麽可愛,倒是她平生第一次見這麽好玩可愛的男人,比她的小包子都可愛。她的包子,就是長大了越來越像她大舅,反而不可愛了。男人,還是眼前這種單單純純的,好像無害的——不知覺中,陸丫頭發現自己的思緒都飄遠了,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麽。


    杜儒霖一樣發現,眼前的女神明顯眼睛看著他這裏,心裏卻不是在想著這裏,一瞬間,一種奇怪的感情抓住了他,讓他瞬間真的怒了,兩隻手猛然在她肩頭推過去。


    結果,他的手還沒有碰上她身子,她迅速反應的手已經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腕,接著,杜儒霖猶如天翻地覆一樣眼前一黑,在渾然不知道是什麽回事的情況下,身體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媽呀,他這是死了嗎?


    陸南這也不過是,訓練過後身體養成的基本反應,等著把對麵的大塊頭甩了出去以後,驟然發現,這隻虛胖的虛張聲勢的青年果然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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