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史慕青麵對麵說了一番話,他已經知道對方是什麽態度了,沒有任何話可以說的了。隻能說,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他君爺做人做事的態度。


    史慕青想要他的一句道歉,那絕對是不可能的。當然,這和兩個年輕人決定之間彼此的關係,並沒有任何牽連。兒子想追也好,不想追也好,他這個當父親的,都是秉持公立的態度。


    姚爺冷冷地打量下他:“如果你直接反對,陸征肯定是同情她去了。你這樣一來,你兒子倒是隻能同情你了。”


    “我兒子要這樣想我也行,我什麽人,我兒子從小跟到我大,能不清楚?”君爺的底氣十足,從來不畏懼任何事情。


    隻是,今夜發生的事,出乎了他的意料。


    坐了下來,君爺終於沉心靜氣說出了今晚最實在的一句話:“要不是幸運,死的絕對不是老張而已,等我們過去時,兩個女孩一樣沒命了。”


    姚爺意識到了這事的嚴重性,沒有聽他說之前,他隻以為是高大帥的人幹活時疏忽了所致,結果不是。眯緊了危險的眼瞳,姚爺問:“老張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嗎?”


    “哪裏需要屍檢?那一刀,直接割斷了老張的喉嚨氣管,但是,沒有直接傷及頸動脈。作案的手法堪稱殘忍至極。是讓老張慢慢咽氣的。”


    “你說,他有意讓老張看清自己是誰?”


    “你不如說,他很享受殺人的感覺。”


    姚爺猛的吃了口氣。


    他們這遇上的,莫非是一群變——


    “究竟有幾個人?”姚爺問。


    “現在手頭上我們可以掌握到的資料。第一個,是在醫院裏殺了個教授的那個人,後來確定和縱火案裏出現的那個人,從相貌上看是不一樣的,但是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比較難說,因為,兩個人的身高比例,都差不多。這次的第三次襲擊案,暫時,貌似沒有目擊者。”


    “不,有一個目擊者,當然,她隻看見對方的身高,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臉。”姚爺突然打斷他的話,搖頭說。


    “誰?”君爺問的時候,眸光裏一閃,像是抓住了目標。


    “還能是誰,你說呢?我聽說彤彤都被老張先一步推進門裏麵了。”姚爺說這話一方麵肯定了他的推斷,另一方麵細聲問,“你難道不覺得,這裏麵更有玄機嗎?”


    史慕青能逃過三劫,那絕對是狗運,運氣好到爆。因為對方是衝著史慕青來的,是很想把她殺掉的。可是那個人不是,那個人,本已經落到凶手的手裏,是肯定要死的了,結果,突然間,凶手莫名其妙地把她放走了。


    “是很奇怪,否則,我不會把你叫過來。現在她醒來,和你承認的那些話,說明,凶手真的是主動放了她一馬的。”君爺思索著手指頭摸了下下巴,“以我們知道的杜家,貌似沒有這個可能與苗家以前的案子發生什麽聯係。”


    “杜家雖然說出了杜宇那件事,但是,肯定和苗家沒有什麽關係。”姚爺讚成他這話。杜家的圈子,和苗爸的圈子離的太遠了,十萬八千裏,壓根不可能有牽扯。而且,以他們現有的資料來看,杜家與苗家是沒有過任何瓜葛。


    唯一,他們能想到的可能性隻剩下一個。


    “你看到了她胸口的傷疤了,是不是?”姚爺問。


    君爺在現場給傷者做的初步檢查,怎能不知道,點頭。


    “我感到奇怪的是,囡囡知道這事嗎?”


    對於姚爺這句問題,君爺的臉頓然沉了沉,嘴角上揚起一絲對妹妹的嘲諷:“她能不知道?當年,不是她把人送過來的嗎?連名字,出身,全部都換了一個。”


    姚爺攤了攤手:“我真沒有想到,囡囡她是連偽造證件文書這種事兒都做的出來了。”


    “你不如把這話直接和她說。”君爺道,口氣不僅冰冷,是直接與妹妹慪氣的心思都出來了。


    姚爺哪敢,連忙伸手拒絕:“你自己和她說,你們兄妹倆的事,我不插手。”


    “如果我和她說話,我肯定和她直接吵架了。”君爺對這句話想都不用想。


    姚爺隻好好心勸他:“你這和她慪氣做什麽?你們兩個脾氣那樣像,你慪氣,她不高興,有用嗎?”


    “所以我不準備和她說話,況且,這件事說起來,她也就是個中介人,最根本的問題出在那對父母。”


    “聽說杜宇下午來找過你——”


    “嗯,他肯定是在醫院,發現自己的女兒哪兒不對了,在電話裏問了思泉,結果,思泉反問他,他什麽都不知道。思泉不說,他知道思泉是我這裏的人,直接找我來了。當年,他可是留著我的電話。要不是後來我和囡囡一直慪氣,可能他老婆管著他不找我,否則,不可能這麽久沒有聯係。”君爺長話短說,解釋著。


    姚爺豎起指頭說他了:“瞧,那樣簡單的事,就因為你喜歡和囡囡慪氣,什麽事都搞的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到最後所有人都蒙在鼓裏,吃悶虧。”


    “我有什麽所謂?有所謂的是杜宇吧。我感覺他蠻可憐的。其實對他本人,我沒有什麽太大意見。男人會出問題,女人要負不少責任。如果不是他老婆出了什麽問題,他至於在外麵爛賭嗎?”


    姚爺差點兒站起來要拿手捂住他嘴:“你真是不怕死,這話倘若被囡囡知道了,不把你給罵死。”


    “她是女人,看法肯定和我不一樣。不過可難為她了,一個是閨蜜,一個是師兄,兩個人剛好是公婆,鬧矛盾,她兩邊都不討好。”君爺對妹妹的難處是很容易理解的,要說的話,他會說他妹妹是個爛好人。因為是爛好人,所以才會想著兩邊的恩人都不想得罪,想著一個圓滿的結局。這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樣樣圓滿?


    他君爺都從來不敢奢望這樣美好的事兒。人,為了得到一件東西,總得失去另一樣東西。


    姚爺肯定不會說他這句話有錯,兩個人,都是自小苦到大的,經曆的大風大浪不知道多少,像他姚子業,差點兒都變殘疾了。


    “囡囡是不太好做。所以,你這個哥體諒她的話,別太為難她了。”姚爺說。


    “我哪裏是想為難她?我根本沒有打算告訴她,讓她自鳴得意,繼續。”


    姚爺額了一聲:這分明還是慪氣,哥哥慪氣妹妹。


    不過,君爺這樣生氣肯定是有原因的。因為,連姚爺都認為,蔓蔓這事兒是做的不厚道。當初把真相告訴他們不就好了,為毛子遮遮掩掩的?怎麽?幫自己閨蜜捂著這個事兒,相當於遮羞布是不是?是不是怕被人知道以後,自己閨蜜感覺自己在他們麵前丟大臉了,所以,求蔓蔓不說。蔓蔓也不想想,他們能是這樣的人嗎?


    “怎樣都好,現在真相拆穿在我們麵前了,或許初夏知道,或許囡囡也知道了,瞧杜宇都找你這兒來了。你打算怎麽辦?”姚爺問君爺打算。


    君爺剛想開口,桌上的電話機響了,電話上的顯示號碼是來自家裏。


    姚爺見到,在轉移上翹起了二郎腿,一副等待看好戲的樣子。


    家裏的來電,白露打來的?


    白露姐姐,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給君爺打電話。不要說無緣無故,是有事,一般也不會輕易給君爺打電話。不用說,肯定是某人覺得不好意思打這個電話,去求白露姐姐了。誰讓白露姐姐是人見人愛的大好人。


    君爺沒接電話前,先冷了臉。最討厭有人利用他老婆打人情牌,哪怕是他妹妹,也是讓他深深痛惡的行為。


    “怎麽,不接電話嗎?”姚爺挑起兩道眉毛,看著他。


    君爺狠刮了他一下,拿起話筒。


    “陸君。”對麵白露姐姐的聲音,努力維持一種鎮定,雖然,她覺得自己老公肯定知道她為什麽打這個電話了。


    “囡囡在你那邊嗎?”君爺果然是,開門見山,開口發炮。


    白露無奈的,幹笑兩聲:“囡囡哪有在我這。”


    “不在你那,你幫她打電話?”


    白露汗死了,老公這個聲音,讓人簡直是無地自容,早知道不幫小姑這個忙了,可是,小姑又很可憐的樣子。其實有什麽可憐的,小姑和她老公見麵再可憐,不過也就和她老公麵對麵直接吼了,當場拍桌子瞪眼睛,反正,對這對兄妹來說,吵架是家常便飯,哪天真的不為件事爭執上的話,不叫做陸家兄妹了。


    “咳咳。”白露清兩聲嗓子,“陸君,媽說了,看她份上。”


    “媽?”君爺挑起的眉頭,驚訝這事怎麽扯上母親了,怎麽,難道他爸媽在這件事上都有一份。


    “爸好像不知情,媽好像是知道的。”白露向老公匯報最新得到的消息,不如說,那些案犯在東窗事發以後,主動招供的信息。


    君爺一聽,早已不止是黑臉了,這簡直是越來越過分了。


    “你告訴囡囡,這事兒,和她,和媽都沒有關係,有關係的,隻有杜家那對父母。有什麽事,直接讓初夏來找我。不想來找我,也沒有關係。反正我知道她看我不順眼。”


    “陸君。”聽見他這句話,白露也急了,說,“你這不是直接讓囡囡難堪嗎?”


    “她有什麽好難堪的?她要是覺得難堪,當初不會做這件事,到今天,也不會讓你打這個電話,而不敢直接打給我這個哥。你不如說她的心,從來沒有我這個哥,情願擔心她朋友難堪,也從來沒有想過我這個哥會不會難堪。”


    白露在對麵霎時停住了聲音。


    小姑偏袒自己的閨蜜,那是顯而易見的。不過,其實也可以理解,一個是女人,一個是男人,當然是讓男人難堪好過讓女人難堪。


    白露歎口氣,沒話可說,隻道:“今晚回家嗎?”


    “征征在這裏,應該和我一起回家。”君爺說,“如果你等得太晚,先睡。”


    白露掛了電話。


    姚爺隻認為他這番通話是沒有錯的,在情理之中,而且在意料之中。同時可想而知的是,對麵某個人,要因他這番話徹底難堪了。


    “同情她嗎?”君爺話語裏一番譏諷的意味,對著自己麵前坐的青梅竹馬。


    姚爺趕緊搖頭:“沒有,她是該接受點教訓的。有些事,不是可以任其妄為。”


    “每次我說話,一個個,都全部站她那邊,不知死活。”君爺今晚的口氣明顯有些衝。


    再說陸征出了自己父親辦公室之後,是走到了杜玉心的病房去探望。


    敲了敲門進去以後,他發現,杜玉心睜開眼睛看著他,這讓他突然間感覺有些狼狽,不知道為何的狼狽。


    “陸先生你也在?”杜玉心問。


    陸征點了點頭,關上門,走到她床前:“感覺怎樣?”


    “說是要留在這裏做全身檢查,我要回了我的手機,可是發現打不通到外麵。”


    “你是想通知你家裏人嗎?我想,會有人通知的,你不用擔心。”


    “不是。”


    杜玉心兩個字,突然讓他生了疑問:“怎麽?你不想通知你家人?”


    “不想。”


    “可是,他們肯定知道的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所以,如果你能幫我告訴他們,我隻不過是皮毛的輕傷,很快回去,而且這件事和我根本沒有關係。”


    陸征隻確信一件事,直覺裏告訴他,她和他父親,都在瞞著他什麽。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不太好和你家裏人說?”陸征問的時候,突然想起看她床頭掛著的病名卡。他掃過那個專業人士才能看懂的病名卡時,杜玉心坐了起來,但是,沒有能阻止他。


    其實,那張病名卡上沒有具體寫了什麽,隻說了外傷待查。卻是她這個動作,令他心裏再次起了疑問。


    杜玉心為此掩飾地撫了撫落下來的劉海。


    “我聽說小青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杜玉心找到話題,先開口。


    “是的。”陸征順道接著她這句話說。


    杜玉心望著他:“你不去看她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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