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以前唱過歌,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唱,老師誇過她嗓子不錯,但是再好的嗓子,再喜歡跳舞,她都不可能去成為一個歌唱家或是一個舞蹈演員,靠音樂吃飯是不實際的。


    白露的媽媽直接否決了女兒的興趣。白露這些都明白,到了選擇專業的時候,她毅然放棄了自己的愛好。


    君爺沒有聽過她唱歌,不,或許在她哪個學校的舞台表演上聽過,但是,君爺不喜歡看表演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之前已經提過君爺對這個有過敏症,一聽要睡覺。


    現在聽白露姐姐清唱的嗓子,有種純天然的質樸,像塊不需修飾的玉,圓潤而美好。君爺佇立在門口,腳下一動也動不了。


    白露姐姐唱著歌,唱的民謠是他幾乎沒有聽過的。


    君爺和小包子都聽得如癡如醉。


    小包子眨愣玻璃般的小眼珠子:以前媽媽都沒有唱過歌,怎麽今兒給包子唱了呢?以前包子都不知道媽媽有唱歌天賦,有美麗的歌喉,像童話書裏的黃鶯。


    白露姐姐今晚是愧疚,對兒子第一次愧疚。以前,兒子都是放在她心頭第一。今晚上,她卻是突然忘記了兒子,隻顧著其他人,雖然說那些人對她來說和親人一樣珍貴。


    歌唱到半路,音有些高,今晚白露姐姐忙得要死,連口水都沒喝過,嗓子啞炮了。


    白露姐姐羞赧地收起歌聲,摸摸兒子的頭道歉:“媽媽唱的不好。”


    小包子拍拍小手:媽媽唱的好。


    白露姐姐知道兒子是拍自己馬屁,笑而不語,給兒子拉拉被頭,說:“我讓你爸爸來看看你,媽媽去外麵洗把臉,再回來陪你睡。”


    君爺在白露姐姐起身走向門口時,才驚慌失措,急忙退了幾步,裝作剛從廚房走過來的樣子。


    白露拉開門,見君爺走來,沒有發覺異樣,說:“你看看征征,我去洗個澡,把衣服收了。”


    君爺回答的聲音很輕。


    白露姐姐擦過他身邊直接往前走了。


    君爺調節下呼吸,才走進兒子的小房間裏。坐到床邊,扶兒子起來,喂兒子喝水。


    小包子喝一口,吐出:“冷了。”


    剛才在房門外聽白露姐姐唱歌,君爺變成木頭疙瘩,不舍得破壞唱歌的仙女,同時,將要給兒子喝的糖鹽水晾到冷了。


    君爺慚愧,這本不該是他一絲不苟的君爺會做出來的事,對兒子說:“爸爸給你去熱一熱。”


    “不用了。”小包子大方地捧過爸爸手裏的杯子,一口一口地喝完它,解釋說,“不是很冷,隻是,爸爸以前給我弄的水,要比這杯熱些。”


    君爺做事都是講求精確度的,水的溫度能掌控到那個刻度剛剛好,不會上不會下。兒子遺傳了他優秀的基因,舌頭的敏感度了不起,能知道老爸衝水的溫度是那個刻度,一點浮動都明察秋毫。


    小包子還知道,以君爺老爸的個性,如果出了一點紕漏,肯定是情緒有了非同尋常的起伏。


    “爸爸,今晚發生什麽事了嗎?爺爺奶奶都不說,但是西西偷聽了他們說話,對我說,不要聽。”小包子不敢說自己竊聽,把小西西供了出來。


    君爺的手拍在兒子腦袋上:“有時間,多逗逗你媽媽笑。”


    “媽媽心情不好。”小包子明白了。可是,小包子記得,媽媽後來不是和爸爸和好了嗎。


    君爺對兒子一言難盡。那般複雜的事情,連他們這群大人涉及其中,都不知道如何解開這一團麻繩,小孩子更是聽不懂的了。


    長長呼出口氣,君爺讓兒子躺下去睡,給兒子蓋好肚子,以防再著涼再拉肚子。


    “爸爸,我今晚可以睡你和媽媽中間。”小包子說,打算以病再賴一次上回的福利。


    君爺哪裏不知道兒子的小算盤,哼了哼:“好好睡你的覺。爸爸不讓你睡大床,是因為你長大了,該獨立的。而且,三個人睡,對你空氣最不好。”


    小包子悻悻地聽著老爸的教育,拉起被頭,蓋到小下巴底下。君爺爸爸在這裏,他想蒙頭睡都不可以。


    白露要去洗澡的時候,聽見門鈴叮咚響。原來知道他們小兩口回來了,沈佳音才敢帶了洛洛來串門。


    為鄰居打開門,沈佳音帶了洛洛進來,說:“聽說征征病了?怎麽樣?”


    洛洛小手拽著媽媽的手,要趕緊跑去看生病的包子哥。


    姚爺站在他們母子後麵,見兒子那個著急樣,有了包子哥哥是父母都不要了,欣然而歎。


    白露道:“沒事。陸君看過,說沒有問題。可能是吃的東西剛好征征沒法消化。隻拉了一次肚子。隻是接下來兩天可能隻能先喝粥了。”


    沈佳音聽見她這麽說心裏踏實了,抱住要往前跑的兒子:“洛洛,你沒聽見嗎?征征哥哥要睡覺,要休息了,不能去打擾他。你也該睡覺了。”


    “我隻看一眼。”洛洛始終不放心。


    幾個大人:囧。


    這孩子不放心啥!


    小洛洛是想,包子哥哥好像太老實了,會經常被人算計的。


    姚爺一眼都能看穿兒子那肚子想法,哧一聲,從沈佳音手裏抱過兒子,拍下屁股:“走,回家去,不丟臉嗎?你征征哥有他爸爸媽媽照顧呢,輪得到你操心嗎?”


    姚爺口氣頗有兒子你不臊,我都臊了。


    小包子要是知道自己都被小洛洛那小哭包看低了,不病都得被氣病。


    就這樣,姚爺他們一家三口,在白露姐姐家的門口處隻兜了一圈,返身回家。


    白露關上門,回身笑笑,走去洗澡間。兒子以後有個好兄弟,不會像她一樣孤單,她這當媽的,比誰都高興。


    君爺對姚爺一家來的動靜充耳不聞,拿起本童話書,給兒子念皮皮的故事。


    小包子邊聽邊眼皮打架。


    到白露姐姐來接班時,小包子睡著了。


    君爺給他們母子拎了台燈,再走出去,拉上門。走去書房的路上,一路在想她唱的那歌,多美,雖然他聽不懂歌詞。


    她究竟隱藏了多少麵不讓他看,他不知道。隻知道,每一次新的發現,都讓他心裏某處隱隱地發酸。


    到了書房,打開電腦。現在都習慣用電腦來處理事情了。畢竟發短信或是打電話都不太合適,一下子說不清楚或表達有誤。隻能是長長地寫上一篇長稿子,再做文字雕琢,讓每一處都顯得無處挑剔之後,發給了那不在京城的人。


    在南方,季節正是夏秋交際,比起北方,還較為炎熱些。


    周玉離開京城隨溫世軒在溫家老家落戶,北方的人,一時要適應南方的氣候,不是那麽的容易。住了這麽多年,南方的潮濕,她算是見識到了厲害。舉例來說,每當氣候不對時,她的皮膚要起皰疹。


    南方,她本來認識的人不多,溫世軒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朋友,一開始到醫院掛個號看個病都難。直到她業務慢慢展開,現在沒有在北方類似君爺這樣的人脈,在南方她照樣能找個不錯的醫生,不用掛號,直接上醫生朋友家裏看病。


    溫世軒去當地的畫餅充饑飯館幫女兒蔓蔓巡查業務去了。周玉一個人,帶上兒子晨晨,來到朋友家。


    這位姓餘的女教授,不是皮膚專家,但是,都是醫生,又是在南方,知道這點平常病怎麽治,照常給周玉開了兩瓶常用的藥,直接從自己醫院藥房裏拿了給她。


    溫晨跟媽媽到餘教授家不是一次兩次了,都把親切可愛的餘教授當成自己親人了,問:“淳哥哥呢?”


    餘教授的老公姓吳,兒子叫吳正淳,比溫晨要大上九歲,平常溫晨來餘家,與這位大哥哥經常玩,所以惦記。


    聽到溫晨這麽問,餘教授笑著噓一聲:“你淳哥在房間裏複習功課。”


    周玉記了起來:“他明年要高考了吧?”


    “是,若不是要高考了,我讓他出來和晨晨玩。”


    周玉拿出手機,見是郵箱來信了。


    “很忙嗎?”餘教授給她倒了杯茶,“你工作也不要太拚了,你現在都這個年紀了。”


    周玉年紀是大了,隨著兒子開始上小學,再過幾年上初中高中大學,她和溫世軒是要到七八十歲了,想想這個年紀都很嚇人。年老了再生孩子是麻煩。


    周玉捉起茶杯,瞎應一聲:“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和他爸撐到他結婚生孩子。”


    “怎麽不能?現在的人活到八九十,一百歲的比比皆是。隻要平常注意保養好身體。像你,真的不要太拚了。”


    周玉點點頭,但是,又低頭看起了郵件。


    郵件是君爺發來的,昨晚就發來了,可她那時候睡覺了,所以沒注意。打開一看,不意外,君爺來找她,隻可能是法律方麵的問題要請她出馬。


    “怎麽?”餘教授看她表情有些怪異。


    “你是不是下周要出差到京城開學術會議?”周玉抬起頭說。


    “是。”


    “機票訂了沒有?”


    “你也要去京城嗎?”


    “可能要去一趟。”周玉說,“順道帶我兒子回去給親戚們認識。”


    溫晨離開京城時才幾歲,這麽多年,因為一些顧忌,她都一直不敢回京。現在君爺發了邀請函過來,怎麽說都是個機會。


    聽說要去北方了,溫晨捏住鼻子:“那裏霧靄。淳哥哥說了,會得肺癌的。”


    餘教授尷尬了:“不要聽你淳哥胡說。人家大人物都敢住在那,都沒有這個病。”


    周玉誘導兒子:“還記得南南和西西嗎?”


    “記得。”溫晨點頭,“他們變樣了嗎?”


    這三個孩子,可能變樣變最大的,反倒是她兒子。溫晨是從內向,逐漸變得有些開朗了。而據說蔓蔓那兩個小惡魔,依舊我行我素,到處闖禍。周玉都替蔓蔓頭疼。


    “去到那兒你可能是年紀最大的大哥哥了。”周玉告訴兒子。


    溫晨想了想:“隻有我和媽媽去嗎?”


    “我們是去辦公,見親戚。你爸爸,在這邊有工作,可能走不開。”周玉知道,君爺永遠不會接受溫世軒的。當年君爺救了她老公這條命,等於是該做的都做了。


    溫晨聽到她這話,不假思索:“我不去了,我留在這裏陪爸。反正我要上學。淳哥哥說了,小時候不該貪玩,要多想想學習。到了未來有了本事,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兒子這話倒沒有錯,周玉點頭:“行,你留在這裏陪你爸爸吧。”


    就此和餘教授商量好,一塊訂了去京城的機票。


    周玉回家隻和溫世軒提說是要去出差,不敢說是去京城,怕溫世軒因此想念起了蔓蔓。溫世軒知道她常出差,沒有在意。


    溫晨到房間裏幫媽媽收拾行李,他的媽媽比較特殊,年紀要比一般小朋友年紀都要大,所以,他小時候起已經特別牢記,他要照顧父母的責任。


    和溫世軒說完話,走進臥室,看著兒子幫她疊整齊衣服放進行李箱裏,周玉興歎老來得子,人家都說無福消受,但她兒子不一樣。


    “媽,你為什麽對爸爸說謊?”溫晨問她話時,並沒有抬起頭。


    周玉心虛地說:“我沒有和你爸爸說謊,我這是去出差。”


    “可你沒有告訴爸爸你是去哪裏。”


    “去哪裏都是出差不是一樣嗎?”周玉用律師的鐵嘴和兒子辯論。


    溫晨悶聲不發,除了衣服,再在她箱子裏塞了其它東西,特別沒有忘記餘教授給她開的藥要帶上。


    這一周來,鄭大嫂和鄭姑婆都在住院。一切像是風平浪靜,像是鄭大伯打人的那件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鄭家人都覺吃驚。想鄭沅潔母女真能忍。但是,打人的畢竟是鄭大伯,她們不忍又能怎麽辦。


    鄭姑婆心裏癢癢了,對女兒兒子說:“你們大嫂住院了是一回事,可沅潔怎麽沒有來看我呢?”


    那天在場的鄭二姑對母親這話都徹底無語了。


    鄭姑婆不管:“讓沅潔來看我。”


    發這句命令的鄭姑婆是有底氣的。鄭沅潔要來看她媽,怎麽能不來看她這個奶奶,不是住同一座樓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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