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聞,那晚上清剿行動,共抓獲涉案人員二十多人,繳獲贓物兩百多件,其餘約六百多件在追尋中,價值那就是很難估量的了。收繳的贓物,大都是動亂時代由專業的販子以各種渠道獲得之後,統一挪到了這裏進行窩藏。組織者不止是太子一個,幾個村都有部分村民甚至村幹部參與。政府考慮種種因素之後,並沒有把全部消息對外公布。


    沈家莊的人隻知道,沈毛安的老公不知犯什麽事被抓了,接著沈毛安本人以及公婆,沒過兩天,又都被抓去傳訊。除了沈毛安家,村裏包括村幹部李全德之內,共有將近十三家人被公安機關拘留審查。


    一時間,沈家莊像是突然從睡夢中醒來。一共僅一百多戶人家的村子,有百分之十的人瞞著父老鄉親幹自己發財的事。尤其像沈毛安這種,嫁了出去,夥同夫家連自己娘家都坑。


    這算什麽親戚?


    劉老支書後來在從上層領導談話那裏得知,李福友涉及買凶殺人,是那天其實造成沈奶奶和葉老意外的幕後指使者,心頭陣陣寒戰。如果他沒有記錯,當初一接到沈奶奶在山上失蹤的時候,李家父子最為仗義,說要放下以前恩怨,全力救助自家人,組織了一大批村民上山找人,李家父子在行動中衝在了最前麵。


    他,這都是被這些人,騙了多少年了。


    之後的信息更令沈家莊人毛骨悚然的是,據說沈家人的另外兩個女兒的夫家,一樣被證實涉及這個案子中。有些老人就此回想起來,當初是誰誰誰給沈奶奶三個女兒當媒人的。可為什麽那些人要針對沈家一家呢。


    根據相關的審訊結果得知,說起這個案子,當年最先發現可疑跡象的人是沈大哥。本來,那些人是想拉沈大哥入夥的,可是沈大哥為人正直不願意。但是沈大哥沒有說出來或是報案,全都是由於當時國內形勢不像今日,沒有人能接受沈大哥的報案。這也是為什麽後來太子連同李全德等人,一塊將沈大哥弄死的原因。


    對這個真相,據說葉老在要回京之前,瘸著條未好的傷腿,讓人把自己背到了山上,在沈奶奶的老公和沈大哥的墳墓之前,又灑了三杯酒。


    張成江親眼看著自家老首長在墳前哭了有兩三個鍾頭。


    葉老這哭既是傷心,又是特別的感恩,尤其感謝自己的老戰友,給自己教育了個好兒子。而他的兒子,雖然打出生起他從來沒有見過,但是,兒子的所作所為讓他這個爸深深地感到自豪。


    沈奶奶在家裏,每每想起葉老那晚上對她說的那話,心頭揪成團,又酸又澀。


    他千錯萬錯都好,可是,那畢竟是他親兒子,是不是她太過分了呢,讓他到自始至終,連自己親兒子都不能見上一麵。


    後來,又過了幾個月,經各方努力之下,各條大魚如數被抓入網。


    時光如梭,轉眼到了冬季,沈佳音預產期鄰近了。


    冬秋交際時,氣候多變,姚爺某天出差時,突然天降大雨,逞強淋了半天,淋出了個感冒。


    姚夫人極少罵大兒子的,這回卻是劈頭蓋臉地狂訓了一頓。原因倒不是疼惜兒子的身體,隻是個小感冒死不了人的道理姚夫人是懂的,而是,這兒子要當爸的人了,半年多來,還是沒有要當爸的覺悟。


    “你老婆要生孩子了,你感冒的話,你還怎麽照顧你老婆?敢說你自己寵老婆?隻會幹出這種事!”


    什麽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姚爺因這個小感冒終於深刻體會到了這點。


    別人念念他算了,可是不讓他陪在他老婆身邊,那真是踩到了他痛腳。


    為了再三保證自己絕對有資格留在老婆身邊,姚爺在家裏戴起了大口罩,把自己能勾引老婆的風流麵孔遮掉了三分之二,隻能剩下一雙明媚的眼睛偶爾對老婆放放電。


    就這個動作,姚夫人又念他了:“你把臉對著我兒媳幹嘛?不知道你感冒會傳染病毒嗎?打個噴嚏,對著你老婆孩子,你不怕你老婆孩子傳染?”說完,將他的頭扭到了另一邊。


    姚爺在麵罩後的牙齒嘎吱咬著,氣得鼻涕流了滿口,隻能衝進衛生間摘掉口罩,吸掉鼻涕再和他媽繼續辯論賽。


    其他兄弟見他這個樣,都以為,這是他人生最狼狽的一次,於是沒有一個同情他的,隻有都對他幸災樂禍看熱鬧的。


    偏偏這小感冒,要痊愈,至少要一周以上的時間。打個吊針並不意味會快點好,再從兄弟身體和抗生素防止濫用各方麵考慮,君爺不會讚成或簽署允許讓他打吊針。


    姚爺隻好每天拚命多喝水,喝到每個鍾頭要上一次衛生間。君爺最後體恤他,見他這樣是沒法帶病上班的了,給了他假期留在家,直到他老婆生了為止。


    沈佳音是在預產期前半個月請了產假,在家待產。雖然說已經決定好在自家單位生,可以先到單位裏住院待產。但是,單位必定沒有家裏舒服。剛好,姚爺得了感冒,陪她在家,不讓她一個人寂寞。


    說寂寞肯定不會,即使老公出差,擔心她一個人在家會出問題,畢竟產期近了,什麽事都有可能提早發生,早前,姚夫人和她媽都已是天天過來,給她弄湯,幫她處理家務,把她像供奉老爺一樣供養著。什麽活都幾乎不讓她沾。


    有家務癖的沈佳音,到現在是不敢堅持著幹家務了。肚子大,腰間帶了個球,明顯的,連彎腰擦桌子的動作都不大方便。


    姚夫人去菜市場買菜去了,因為聽說親家要過來,想好了中午留親家吃飯,這不得加菜,冰箱裏的菜不夠。


    姚爺在客廳裏,和老婆一塊挨著坐,把電視台轉到了兒童頻道,在播動畫片喜洋洋和灰太狼。


    “你覺不覺得那灰太狼像我?”沒人在的時候,姚爺習以為常調侃起老婆和自己了。


    都說嫁人要嫁灰太狼。他應該和灰太狼的標準一致。對此姚爺顯得很自信。


    沈佳音隨手抽了兩條麵巾紙,遞給由於流鼻涕嗓子沙啞的老公:“嗯,灰太狼感冒也戴口罩。”


    姚爺聽到這話,接過麵巾紙,扭過頭,心裏快嗚嗚嗚流淚了:這該死的感冒。


    沈佳音給老公倒了杯開水,一手扶著肚子。


    姚爺回頭,見狀,問:“孩子踢你了嗎?”


    “沒有。”沈佳音摸了摸肚子,搖頭。


    她這寶貝,出乎意料的乖,除了讓她胃口不好以外,幾乎不鬧的。曾經一度,她還怕寶貝出了什麽毛病,因為胎動很少,比其他家的小孩少很多。胡教授都說從醫這麽多年前所未見。可是,這孩子真沒有什麽毛病,一切檢查都很健康。


    寶寶的乖,姚爺都知道的,因此早就有了這樣一個結論:“應該是女兒。”


    是女兒,還是兒子,他們是遵守國家相關規定的好爸媽,從沒有問過胡教授。另一方麵是,胡教授將這個秘密守口如瓶,就是君爺都不讓知道。


    為此,當白露偷偷向君爺問起的時候,君爺都發了頓牢騷:“她以為我們是葉長問他爸媽那種沒教育沒文化搞封建迷信的嗎?”


    胡教授死守是男是女的秘密,可想,應是莊如玉的安排。莊如玉這樣安排,無非就是怕她妹妹像她那樣,由於夫家重男輕女的思想在懷孕期間便深受其害。


    就此推論的話,沈佳音懷著的這孩子,八成是閨女沒錯了。


    姚夫人這下可樂開了花,她早就盼著有個女娃抱了。要不然,不會在兒子小時候給兒子穿女孩子的衣服。生個女兒有什麽不好?好著呢。他們姚家的思想,可絕對不像葉長問父母那樣封建。誰說女人不能當兵的。現在,女人在部隊當將軍的都有。想想陸家的小女王多威風,把男孩子都踩在了腳底下。


    姚家家裏,男人太多了,再來一個不會顯得金貴,如果有個女娃,像陸南小女王一樣,等於創造了姚家曆史,翻開嶄新一頁。今後姚家可以出個女高官,女將軍,名垂千古。


    所以,在姚爺家裏的嬰兒房,早被全部刷成了粉色係。


    沈佳音見姚家上上下下,對她肚子裏孩子的性別期望值這般高,都不免起了擔憂。


    若生出來不是女娃呢?


    姚夫人對此早有妙招:“沒事,我生子業之前,一樣買了好多女孩子穿的衣服,照樣給子業穿過了。”


    沈佳音這才知道婆婆留了一大堆當年自己老公穿女孩子衣服的美照。為這事兒,姚爺可嚴重警告過自己媽:我在我老婆麵前是個男人,你不要拿這些照片誤導我老婆,要是到時候連個孫子孫女都生不出來,責任你自己負。


    姚夫人聽到兒子後麵放出這狠話,隻得作罷。


    姚爺抽吸完鼻涕,重新戴上口罩。沈佳音聽到門鈴聲,走去開門,見到是華妙冰和馮四海一塊拎著保溫瓶過來了。


    “我婆婆說,要留媽和叔叔中午在這裏吃飯。”沈佳音對他們兩人說。


    孩子都快出世了,對華妙冰再有意見都好,姚夫人是個識大局的,在這個時候,當然是要先和華妙冰他們打好關係。今後有關孩子的話題,兩家人要協商的還有很多。


    華妙冰和馮四海並不拒絕姚家的主動示好。華妙冰拎著保溫瓶到廚房裏給女兒倒煲好的湯,一邊說;“我煲了兩種湯,你吃滋補的,姚科吃清補的。”


    馮四海坐在姚爺身邊慰問姚爺:“身體好點沒有?如果需要休息的話,進去房裏休息吧,佳音和孩子都有我們看著。”


    姚爺擺姿態說不用,等到喝完華妙冰送的清補湯,順道含了兩粒藥片,頭往沙發上一靠,打起了盹兒。馮四海連忙幫著把他腳抬到了沙發上,讓他睡的更舒服些。沈佳音從房裏拿出了被子,給打盹的老公輕輕蓋上身體,搬了張椅子坐在老公身邊,手指小心地拂過老公額前落下的劉海。


    見這一幕,華妙冰心頭極為欣慰。想前幾個月,不知他們小兩口突然鬧了什麽別扭,說又說不出原因,讓人無法從旁幫助,讓她和馮四海見著都十分擔心。


    現在,沈佳音不僅和姚爺關係和好了,和她這個媽的關係也逐漸走近,讓她打從心裏感到高興。


    姚夫人從外頭買菜回來,見兒子不像樣子當著親家的麵打盹,正要吼上兩句。華妙冰連忙走過去,攔住她說:“姚科多累,要上班,要照顧老婆孩子,現在他是病了,吃了感冒藥,才犯困。”


    親家母分明是一片袒護她兒子的心,姚夫人不看僧麵要看佛麵,拎著買好的菜進廚房,華妙冰隨她進去幫忙。


    姚爺那體質,是吃了藥容易犯困,現在吃了感冒藥,睡得迷迷糊糊的,隻能聽見四周來來去去的聲音,他老婆溫柔的手又一直撫摸他額頭。


    這是一個完整的家的感覺。有他爸媽,也有她爸媽。兩個家庭,即將聯手孕育出未來。他心頭,莫名地生出一股感動。


    他真的是要當爸爸了。


    一架國內航班,降落在了首都機場。高大帥在機場大廳的出機口等著,踮腳,翹首,伸長脖子。


    過了不久,在一群剛下飛機的乘客中,望到了兩抹熟悉的身影。高大帥立馬走了上去迎接。


    “寶兒,歡兒。”


    聽到叫聲,拉著行李箱的兩個小夥子仰起了頭,看到了高大帥在人群裏頭向他們揮舉著軍帽。


    “高大哥。”陸歡把手圍在嘴邊,應道。


    姚子寶扶了下眼鏡,唇角露出個微笑的淺酒窩。


    “你們兩個,怎麽樣了?”高大帥衝過來後,一手把他們一人肩膀一摟,齊齊將他們兩個人摟入了懷裏,笑問。這裏頭,既有久別重逢的欣喜,又有埋存心頭已久的擔憂。


    陸歡儼然是曬黑了一些,除了皮膚黑了點,這個向來以陽光著稱的小夥子,眼窩不知是不是膚色改變的緣故,深了些,使得一雙眼睛顯得在晶亮之餘,宛如又深沉了些。


    “嘿嘿嘿。”陸歡笑著擺開自己兩隻手,“這段日子學習刻苦勤勞的精神,手心都變成這樣了。”


    兩隻手手心裏,見是長滿了一層厚繭。


    “老實話說,比我哥他們當兵苦。”陸歡貼到高大帥耳邊透露。


    高大帥拍回他長得壯實了的肩膀:“進山裏哪有不苦的。觀光旅遊爬個山都要累著,何況你們不是去旅遊。”


    “沒錯。”陸歡挽起袖口,露出結實的小臂肌肉,“都長結實了,比我以前練習跆拳道更結實。”


    高大帥看回姚子寶。姚子寶是作為病人療養過去的。記得去的時候,姚子寶的麵色有點像紙,皮膚蒼白蒼白的,羸弱,弱不禁風。現在似乎是好了不少。臉上,浮現出些許桃花的嫣紅,是麵潤如花,說明其氣血好了許多。


    相對於陸歡的曬肌肉,姚子寶不甘落後,握緊了拳頭給高大帥看:“我現在一拳打掉個沙包沒有問題。”


    高大帥親眼見證他身體變好了,之前懸吊的心終於可以落地,把他的肩頭親熱地一摟,與他們兩個有說有笑走出機場:“你們再曬下去,讓我這個特種兵的麵子往哪裏擱,我要喝西北風了。”


    車子靠在路邊,接了他們三個,開往君爺的單位。


    “不先回家嗎?”陸歡問。


    “你哥擔心你們兩個,讓你們兩個先給他瞧瞧。”高大帥答。


    陸歡聽了這話,臉色微微地別扭。


    高大帥感覺,這一趟回來,他好像話沒有以前多了。照以前,姚子寶不愛說話,可誰不知道陸歡則是個話匣子。期間發生什麽事了嗎?


    按理陸歡隻是陪姚子寶去療養,主角是姚子寶,和陸歡無關。還有他們去的那地方,說句實在的,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也就是說,幾乎沒有外人能找到或進去到那個地方。陪他們兩個的,也就那麽固定的幾個人。


    他們去那裏,做的事,隻有學習,鍛煉,療養,不涉及其它,這樣的條件下,實在想不出能發生什麽意外的事。若有意外的話,那邊負責任的人,理應會通知君爺的。君爺沒有接到相關信息,等於沒有。


    不知道陸家二少鬧了什麽別扭,高大帥隻負責把他們兩個帶到君爺那。


    君爺一早叫了高大帥去接機,保證兩個小弟弟一路平安到達這,自己則是騰出了時間,第一時間要和姚子寶會麵。


    知道了自己哥主要是見姚子寶,陸歡坐在大哥辦公室外麵的椅子上,長長地出氣,臉上表現出了一絲輕鬆。


    姚子寶一個人推開門,走進了君爺的辦公室。


    君爺讓他坐著,仔仔細細打量了三遍他全身之後,冰冷的深眸破了絲寒意,露出了些滿意的笑意,說:“你在那邊最近一次抽血送來的血液標本,化驗結果出來了,都達到了正常的指標。看來是接近了痊愈。治療方案有效。但是,你這個病有複發的可能性,不能掉以輕心。”


    “我知道。”姚子寶說,“他們都說,我這個病根源,應該還是環境問題。”


    “這裏的環境不好,要治理好轉沒有個七八年不可能。如果可以按照自然的治療方法,少用藥物讓你的身體好轉,並且保持在一個健康的狀況。我相信你家裏人,會更支持你繼續在那地方呆著。因為他們最希望看到的是你健健康康。”君爺說著這些話,盡可能婉轉,為的是避免打擊這個本來有著宏偉抱負的弟弟。


    出乎他意外,姚子寶顯得從容又淡定,似乎已不是以前他們認識的那個姚子寶了,又發生了他們意想不到的改變:“在那邊學習了很多以後,我發現,不是說,非要當高管,當幹部,才能為家裏人,為國家做出些什麽。有些東西,哪怕是小事,隻要能做好,其實已經是造福於自己與家人,讓四周的人乃至國家都能獲益。我不認為,我離開我原來的工作崗位,離開我本想全心全意投進的工作,就會失去所有的夢想和前途。相反,我覺得我的視野更開闊了,看的問題更深入更全麵了,我發現,我能做的東西,比我原先想到的要更多。”


    聽完對方這番話,君爺眸光微亮,手掌,差點為之激動地要拍手叫好。姚子寶這不僅是想得開,是更進了一步。在這裏,他要佩服他妹婿的舅老爺。黃濟儒是個能人高人,固然他以前和黃濟儒的那次碰麵並不顯得那麽愉快,仍從心底不得不欽佩這個人。


    “想好了要做什麽,隻要不讓你父母爺爺奶奶擔心並且傷心的事,你都可以去做。當然,陸大哥作為大夫,希望你身體能健健康康,是第一重要的事。”


    感受到君爺目光裏那抹語重心長,姚子寶用力地點下頭:“我會的。”


    “那麽,你這次回來有什麽打算,下一步又有什麽計劃?”君爺以平等的口吻與姚子寶商量,可以見得,君爺在心裏已經不是把姚子寶單純地看成是個不懂事的弟弟。


    姚子寶說:“我這次回來是因為聽說我嫂子要生了。”


    “是。我們本來讓你回來,是以防你身體變差了,或許需要移植。但是,現在你的情況看來,暫時沒有這個需要。即使如此,我們會做好後備工作,防止你病情突然惡化急需移植。”


    姚子寶仔細聽完君爺給出的解說,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在這裏,守到我嫂子把孩子平安生下來。然後,我會回到那個地方繼續療養,直到身體完全好為止。在這個期間,我不會放棄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行。”君爺尊重他這計劃,做出以下安排,“這裏空氣差你知道的,到了冬天會更差一些。你回家並不合適,因為你媽要照顧你嫂子沒有時間照顧你。所以,我會讓你先住住這裏,會通知你爸媽來看你。而且你嫂子也是要在這裏生產的,你都可以看到。”


    姚子寶對此沒有反對的意見,最後,姚子寶猶豫地問起了姚爺的情況:“我哥在這嗎?”


    說到感冒的姚爺,君爺不客氣地笑了笑:“你哥他感冒了,在家休息。”


    “感冒?”姚子寶被嚇一跳。他哥多健壯的身體,一年病不到一回的人,不像他。


    “放心,隻是小感冒。對大夫來說,偶爾小感冒,有利於身體調節。”君爺道。


    君爺都這麽說了,姚子寶不會有懷疑。


    當他準備走出去時,君爺問:“歡兒在那邊有惹禍嗎?”


    陸歡在外頭打了個噴嚏,好像能感覺到大哥在質疑自己。


    “沒有。”姚子寶怎麽可能揭兄弟的短,馬上搖頭否認,又說,“陸大哥,你回去不是就見到他了嗎?你可以親自問他。”


    對此君爺的解釋是:“我要是真和他談話,一般都是他幹出什麽事來,讓我吼他。”


    怪不得陸歡小朋友沒有與自己大哥久別重逢的欣喜,反而在聽說君爺不召見自己時,高興到像中了彩票似的。


    陸歡沒有急著回家,在這裏陪姚子寶坐了大半天,再由高大帥送自己回陸家。路上,高大帥能聽見他一聲長氣一聲短氣,好像個老頭子。


    “歡兒,你幹出啥事了?”連高大帥都懷疑他幹壞事了,怕回家遭家長批。


    陸歡忙搖頭擺手:“我哪敢。要被我哥抽掉層皮。”


    高大帥聳聳肩,以君爺的風格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等陸歡回到家裏,就是平常不愛管閑事的陸夫人,都感覺到了小兒子的低氣壓,想這孩子怎麽回事,回家居然不高興。說陸歡不高興倒不是,回家怎麽可能不高興。他這是心煩,因為心裏裝了個秘密而心煩。


    君爺在單位裏,特意給姚子寶安排了個各方麵條件均最優的房間。姚子寶從隨身書包拿出本筆記本,咬開筆套,在上頭記錄著這一天的經曆。


    寫日誌,成為了他近來的愛好。姚書記姚夫人曾擔心他寫遺言。姚子寶不知道什麽叫做遺言,每一個人,都希望有自己的私密空間,寫日記,可以吐露自己的心聲。這算不算遺言,他不清楚。


    寫了會兒,電話響了。這是他回來後,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因為在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連手機信號都不會有。


    見到是自己大哥家的號碼,姚子寶深吸口氣再把它接起。


    “寶兒。”電話對麵,姚爺那把因為感冒鼻音濃重的聲音傳過來。


    姚子寶鼻子裏一股酸:“哥。”


    “我感冒了,不好去見你。媽在等爸的車過來,他們兩個一塊去見你。你嫂子現在大著肚子,要生了,等我病好,再帶你嫂子去見你。”姚爺絮絮叨叨說了一堆。


    姚子寶心情在這時候,逐漸地調整了過來,沉穩地應道:“哥,我現在身體好很多了,你不用擔心。”


    姚爺就此戲侃了一句:“是,我聽你陸大哥說了,你現在身體都好過我了。”


    姚子寶站了起來,拉開窗簾,眯眼望了望上麵斜射下來的陽光:“哥,你沒有和她說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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