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沈佳音折返回來時,見到門口亂哄哄的,熙熙攘攘,明顯是出了什麽事。接著,是見和唐向東一塊吃飯的生意人衝進了病房。


    “嫂子,嫂子,你快停手。”


    有了病人朋友主動出手,其他人才敢一塊上前,去製止錢月秀。


    錢月秀怒氣未平,指著在地上蜷縮到像條蟲的段藝娜:“她是誰?!”


    “嫂子,她是我和唐老板在飯店吃飯的時候,唐老板突發疾病,她剛好在我們飯館吃飯,說是個大夫,所以過來幫忙。”


    “她說她是大夫她就是大夫!”錢月秀一口唾沫噴到段藝娜臉上。


    “不管怎麽說,她和她同伴救了唐老板,這沒有錯的。”人家救了唐向東,說話要厚道。那生意人沒有一句謊言。


    錢月秀反正是不信,她隻相信進來時自己眼睛看到的。這女的,剛嘴巴都快湊到她未婚夫臉上去了,像個女色狼似的,敢說對她未婚夫沒有半點企圖。


    沈佳音見到這情況,不進去不行,進去了,恐怕又要和錢月秀麵對麵生事。


    被錢月秀甩了巴掌踹了兩腳的段藝娜,喘著氣,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結果站不穩,又坐在了地上。儼然是哪個地方被錢月秀給踹到了。


    是自己的兵總不能不管。沈佳音推開門口的人,走了進去。


    錢月秀轉頭看到了她,一雙眼睛瞪到像牛鈴那麽大。


    “這就是剛在飯館救了唐老板的大夫。”目擊證人說。


    沈佳音隻走過去,蹲在地上,查看段藝娜的情況。


    “首長。”段藝娜欲言又止。


    沈佳音問她能不能站起來,說部隊派了車過來接她們了。


    段藝娜聽說這樣,努力爬了起來,額頭冒著汗。


    錢月秀見她們兩個就此要走,卻是不依了,一隻手伸出去,突然又猛拽住了段藝娜的頭發。


    頭發根都快被扯斷了,段藝娜痛到眼淚要流下來。


    錢月秀的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說!你剛在這裏對我未婚夫做了什麽了?是不是她指使你做的?”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段藝娜道。


    沈佳音見是忍無可忍了,手指伸出去往錢月秀抓段藝娜頭發的那隻手腕上一抓,力道剛剛好。


    錢月秀尖叫一聲,感覺手腕瞬間是要斷了,倏地縮回了手。急退兩步,用吃人的眼神看著沈佳音:“你,你——”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問嗎?她是我的人,若是她真做錯了事,我會按有關紀律處置的。但是你若不分青紅皂白對她動手,那就是你犯了罪。”沈佳音話聲雖平淡,表情卻不是一回事。


    錢月秀與她目光相接,繼而冷笑:“她是你的人,那正好。讓她告訴你,她剛對我未婚夫做了什麽了?把嘴唇都快湊到我未婚夫嘴唇上了。”


    沈佳音回頭看段藝娜。


    段藝娜搖頭:“我沒有!”


    “沒有?!要不要把醫院裏的監控視頻調出來看,看是真是假。”錢月秀咄咄逼人。


    段藝娜臉色一片白,直對沈佳音搖頭:“我隻是想聽清楚他說什麽話。以為他哪裏不舒服。”


    沈佳音回眸,望向床上躺著的人。


    唐向東沒有醒的樣子,眼皮緊閉,鼻腔插著胃管,如此蒼白而可憐的臉孔,帥哥是帥哥,但哪個生病了會好看。說段藝娜突然圖美色想親吻帥哥?也不該瞅著一個病帥哥。


    沈佳音就此說了一句:“他連接那吸引袋裏都是嘔吐物,臭的。其實他剛嘔過,嘴巴也是有臭氣的。別說她,我看,連你,都不會想湊到他嘴巴上。”


    眾人聽了她這話,再看到唐向東那樣子,不約而同,捏了下鼻子。


    錢月秀氣得咬緊了嘴巴,高跟鞋在地上連跺好幾次腳。


    趁錢月秀沒來糾纏這會兒,沈佳音扶著段藝娜走了出去,走到醫院門口。


    部隊裏聽說後,馬上派車過來接她們了。開車來的人是馮永卓。


    打開車門,跳下來,馮永卓看她還扶著段藝娜,問:“怎麽回事?”


    與錢月秀起爭端的事兒說出去,流言蜚語肯定隨之而來。沈佳音找了個借口:“走路不小心撞到,可能是撞到腰腹。”


    “她撞到你撞到沒有?”馮永卓擔心地掃著她上上下下。


    段藝娜什麽事都不關他事。他隻關心她。再說段藝娜這人,風評早就不好,一看就是個容易惹禍的。


    “沒有。”沈佳音搖搖頭。


    段藝娜垂著腦袋。


    馮永卓給她們拉開後麵的車門:“上車吧。”


    沈佳音扶了段藝娜上車,一塊坐在後座。


    馮永卓跳上副駕駛位,督促司機開車。


    車子上了路,在山路上顛簸,往山地裏麵的部隊訓練基地行走。


    半路上,可能車輪子顛簸的緣故,坐在車上的人上上下下,不大舒服,本是有傷的人就更不舒服了。


    沈佳音看段藝娜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大汗,對前麵坐著的馮永卓說:“馮上校,停車,你給她看一下。我怕她真是被撞到哪裏了。”


    馮永卓是那種,看的順眼的,對其極好。看不順眼的,對其極差。典型的愛憎分明的男人。


    沈佳音剛進單位的時候,沒有少過挨他的白眼,所以特別清楚他這性情。眼看他對她的話像充耳不聞似的,沈佳音眉頭一皺,說了句狠話:“馮上校,你這樣可不行。”


    “怎麽不行了?”


    “她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幾個人吃不了兜著走。”


    “她能出什麽事?!”馮永卓抱兩隻手,是連碰都不想碰段藝娜。


    哪裏知道碰了這家夥,會不會再生出些什麽事來。


    碰瓷碰瓷,現在什麽事都能變成碰瓷。


    沈佳音拍拍司機的位置:“停車!”


    司機和沈佳音一樣擔心,把車暫時停在了路邊,一塊對馮永卓哀求:“馮上校!”


    同個部隊的,總不能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馮永卓一股氣著看她想怎麽裝,下了車繞到後車座。


    “哪裏傷了?”冷冰冰地問段藝娜。


    段藝娜眼皮子眨了眨。


    沈佳音幫著把她衣服拉高一截,露出她手心捂著的地方。


    見在其腹部有些淤青,馮永卓再有不滿的情緒,都感到事兒大了。連忙跳上車,拉上車門,同時對前頭開車的司機說:“趕緊開,趕緊開,電話聯係人。”


    “怎麽?”那司機一聽都緊張了。


    “內出血了。”馮永卓和沈佳音現在都隻恨,這車上連一個急救箱都沒有。


    錢月秀腳上穿的高跟鞋,有七寸高,釘子似的,一腳剛好踹到了段藝娜的腹部脆弱的位置,一下給踹出了內出血。


    車子剛開進營地,馬上有人出來接。好在營地裏有小型手術室,可以麻醉。大夫是不缺的。段藝娜被送進急救室時,血壓已經很低了。


    一個兵,莫名其妙在外麵弄出了個內出血回來。管理層有失責的責任追究。沈佳音首當其衝。


    由於姚爺未回來,君爺接到消息,連夜坐車趕到訓練基地來處理事故了。


    事情一下子變得很複雜。段藝娜的傷不輕的情況下,一切謊言都無處可遁。訓練基地的高官追查之後,直追到了踹人的錢月秀身上。報了警。當地公安機關派人,到醫院裏對錢月秀進行了拘捕調查。


    錢月秀於是在派出所裏當著警察和部隊領導的麵,將所有事情都抖了出來。


    有關沈佳音在外勾結人家未婚夫的流言在營地裏滿天飛。大多都是同情段藝娜被無辜牽連。


    沈佳音進部隊以後還是第一次,被關了禁閉。


    馮永卓這不急到部隊領導麵前抗議。可很多人早看著他對沈佳音的過於殷勤不對勁,質疑起了他和沈佳音之間的關係。眼看沈佳音的情況更不妙了,馮永卓心急起來,急於澄清,說出了兩人其實算是兄妹的秘密。


    問題遠遠不止這些。華妙冰當年丟棄自己的女兒,一個人遠走高飛,其實已經涉及到了遺棄罪的範疇。即使當年沈佳音有沈奶奶撫養,不算完全無依無靠,可是華妙冰現在是公職人員,曾經做出如此行為可以說影響惡劣。所以,大家不敢把這事張揚開的緣故,真正原因在於此。華妙冰這事兒一旦被上頭發現,引起社會關注的話,華妙冰這工作的飯碗肯定沒了,一輩子聲譽都毀了。


    君爺抵達的時候,太著急的馮永卓已經被人套出了這個底細。


    某部隊領導,與君爺麵對麵坐著,說:“你和姚科都不知道這個事?”


    “不知道。”君爺至此隻能說不知道,要是說了知道的話,等於包庇隱瞞,他和姚爺一塊要被罰。


    “不知道就對的。”那領導意味深長地說,“這事隻有馮上校知道。你們其他人一律都不知曉。”


    君爺的手在大腿褲腿上揪起了一撮。


    可以說,他們這回是被人暗算了。可能早是盯著他們這塊軟肋了,隻等著瞄到機會動手。現在正是個動手的好時機,因此一觸即發。沈佳音和馮永卓兩個人都危險了。


    馮永卓同樣被關了禁閉,為此,他在小小的禁閉室裏敲著牆壁,往隔壁的人喊話:“沈佳音,你還好嗎?”


    “好。”沈佳音答。


    從聲音聽,倒是聽不出她有異常,可馮永卓心裏一股悶氣要發,繼續發著牢騷:“他們抓我就算了,抓你做什麽?你又是孕婦,又是受害者!這算是什麽啊!”


    四麵都是牆,隔壁的怨氣發到她這裏,她似乎可以理解到馮永卓心頭那種苦悶。部隊,在她的印象裏,在她心靈裏頭,從來是個神聖的純潔的地方。所以,從沒有想到過沒有做錯事的自己和他人,有一天會被部隊關進這樣一個地方。


    是他們太大意太天真,還是說,是對方技高一籌。


    君爺在領導麵前周旋:“他們兩個都是我的人,一個還是孕婦,能不能把其中一個先放出來。”


    “不能的。陸隊。現在這兩人都關係到案件的調查,不能隨意放出來,不然怎麽對付公眾的輿論?你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對方說到這,頗有深意地又提醒君爺一聲,“那個受傷的兵,不也是你單位裏的,你不是該先去看看她嗎?”


    對於這個愚蠢至極搞到自己受傷,並且拖累了他兩個幹部的兵,君爺真是一腳想把段藝娜踢死。


    段藝娜動完緊急手術後,已經脫離危險了,躺在病床上,不停有人過來噓寒問暖,關心她,同情她。輿論本來都是反對她的,現在突然一反,變成都支持她了。


    經曆突然的變化,大起大落之後,段藝娜感覺很吃驚,難道自己時來運轉了。


    幾乎全班的人都來看過她了。隻有一個人,沒有來。說起沒來的那個人,大家也一樣匪夷所思:“呂副班不知道怎麽了?我們問他一塊來不?他說他要看書。”


    “他要來就來,不來就不來。人家是高材生,和我不一樣。”段藝娜氣道。


    呂憲標的人情味立馬受到了班上人質疑。相反,受了傷依然秉持有話直說勇氣的段藝娜,受到了班上的吹捧。


    部隊考察,可不止考察人的能力,還考察人的素質。


    段藝娜這樣一趟烏龍以後,據說上麵領導內定要把她留下了。


    君爺則說什麽肯定都不要她這個人的。不怕神一樣的對手,隻怕豬一般的隊友。


    禁閉室裏,晚上一個人清清冷冷,空氣又不大好。看守的士兵給沈佳音抱來床厚被子,對她轉達君爺的話說:“陸隊說要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肯定能把你接出來的。”


    沈佳音眯了下眼,接過被子,點頭。


    過了一晚上風平浪靜,看守人員在早上給沈佳音送早餐時,發現沈佳音沒有起床,叫了幾聲,沈佳音沒有回應,立馬報到了值班領導那裏。


    領導那頭當然是怕沈佳音是裝病,於是組織了一群專家過來檢查。


    君爺站在後頭,由於自己是沈佳音的上司,不能直接插入調查,冷冷的聲線在後頭協助調查說:“我早說了,她身體條件不是很好。你們非要讓她在這裏空氣不好的地方過夜,也不怕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什麽事來。她要是普通的兵倒也算了,你們不要忘了,她是誰的老婆誰的兒媳婦。”


    一群人聽了他這話,心裏頭哪有不恐懼姚家勢力的。


    隻是沈佳音也罷了,沈佳音這肚子裏懷的,可是姚家長房的孩子。若孩子出了點什麽事,姚家肯定能理直氣壯找他們一大批人算賬。


    大夫都是喜歡明哲保身的。病不重,但是如果家屬是容易找麻煩的人,當然是把病情說的越重越好。況且現在沈佳音的情況都一時說不出是什麽問題。


    因此,專家組建議說馬上轉移到有條件的地方繼續進行精密檢查,確定情況。


    沈佳音從禁閉室裏出來,移動到救護車上,送往京城大醫院,這主動權回到了君爺手裏。


    畢竟,訓練基地是人家的地盤,土霸王最凶。君爺不能和人家硬碰硬,唯有智取。


    沈佳音在路上就醒過來了,實際上她是昨晚上服了君爺讓人從被子裏塞給她的一顆藥。


    敢於在這種情況下對她下藥的人,恐怕沒人相信會有。因為她是孕婦,隨便什麽藥,都可能導致胎兒或是她母體出現問題。按理說,君爺和姚家關係密切,更不敢隨意踏這條警戒線。弄不好,君爺若無意中弄死了她肚子裏的孩子,陸家和姚家關係就危險了。因此,專家調查組想都沒想到這方麵來。


    君爺的可怕,沈佳音這時候仿佛才能體會到其冰山一角。


    這個男人,不應該說是膽大包天,而是能力真的很強。


    車子呼呼往京城裏趕,君爺坐在她邊上,見她醒了,冷冷的眉頭擰了擰:“感覺怎樣?”


    “沒有事。”


    “藥效過了,等會兒你應該腦子全清楚了。”完全機械性的話語。


    沈佳音感覺他這麽近,卻不能感受到有人的溫度一樣。


    君爺好像方是想起她身份,唇再擠出一句話:“子業知道你消息了。不過,他今天剛休會,能不能趕回來不清楚。”


    沈佳音並不想給老公添煩惱。可近來,三天兩頭總是在她這裏出茬兒。


    “這一次倒不是你的錯。”君爺濃眉又一挑,“是我疏忽大意了些。”


    “陸隊?”


    “那些人看來是一直盯著你沒有放手。”


    “什麽人?”


    “如果能知道是什麽人,我們不至於這麽狼狽了。”


    李思思那頭始終問不出個所以然。李思思自己都不清楚對方算是什麽人,隻是信了對方能把她弄出監獄的事。在監獄裏的人,隻要得到幫助能把自己弄出監獄,一般也不會計較到對方是什麽來曆的問題上。


    君爺的手指冷冷地捏住了下巴頜,眼睛冷冷地在她臉上掃了掃,有些若有所思的目光。


    沈佳音不知道自己臉上哪裏錯,拿手抹了下臉。


    車上有君爺在的地方真的很冷,沈佳音隻好找話問:“馮上校呢?”


    眸子掃了她一下,似有一絲疑慮:“他可能要在那地方呆上幾天。”冰冷的聲音對於馮永卓沒有一點憐香惜玉。應該說,君爺覺得馮永卓這張大嘴巴和糊塗腦袋,也活該被關上幾天緊閉。


    馮永卓會被扯進這件事裏頭,都是因為馮永卓自己大嘴巴說出來的。


    “他們,會不會對馮上校下手?”


    擔心馮永卓,更多是考慮到馮永卓的爸媽。


    君爺搖頭:“他們真想下殺手,也不想想這是誰的人。”


    不止是他君爺的人,馮永卓背後有一個馮家。


    不像華妙冰,華妙冰就真的是,後台娘家沒人。再加上被人拿到鐵的證據。這事兒曝光後,華妙冰所在單位已經立馬召開緊急會議。華妙冰被會議當場表決結果為停職調查。可能被免職隻就這兩天的事了。為此,馮四海直飛沈家老家,擔心老婆在當地扛不住,被人報複。


    車子開到某高速路口,突然前麵遭到人攔車,被迫停在了路邊上。幾輛車,一群人,圍住了沈佳音的車。


    “陸隊。”開車的司機與對方進行第一次接觸後,向車裏的君爺匯報,“說是檢察院的,要我們移交犯人。”


    君爺這次來的急,身邊什麽人都沒有帶,隻有這樣一個司機能靠得住。可謂勢單力薄。不然不會急著往京城裏趕。


    半路截人,可見對方心裏急了,不想讓到手的魚兒溜了。


    可關檢察院什麽事。這是部隊。部隊的人犯錯,部隊裏受審,部隊裏判決。除非部隊裏的人犯罪時關係到外麵的人。沈佳音犯了什麽罪關係到部隊外?沈佳音實際上連罪過都算不上。不就是幾個流言蜚語,關禁閉都說不過去了。


    不過到了哪裏拳頭最大這個道理,君爺不是不懂。不然不會在當地他不得不用其它辦法來逃脫。


    “你在這裏不要動。沒我出聲什麽事都不準做。”君爺一雙厲目掃過沈佳音的臉後,轉身,準備下車。


    這是他兄弟的老婆,他君爺護定了。


    沈佳音自然是一聲大氣都不敢吭。君爺的話可不是在開玩笑,說明事態真的很嚴峻。她不能給君爺拖後腿,因此藏在車內不做聲,隻聽外麵較量的聲音。


    君爺站在車尾,身體剛好攔在車廂開合的門縫前麵,誰也不能越過他拉開車門接觸到沈佳音。


    對方穿了製服真像檢察院的人,拿出文件給君爺瞧。


    君爺像是很認真地在看文件,手指一頁一頁慢條斯理地翻,翻完這短短兩頁紙,可能用了有十分鍾長久,接著對對方說:“你這個印章,我看著不是那麽回事。”


    “陸隊,你不會說我這個章是假的吧?這個章誰敢假?假了我們自己都要把自己抓進監獄裏頭了。”


    “章假不假我不知道。但我確實沒有接到此類通知。”


    “通知來不及下,因為你們走了嘛。”


    “不管怎樣,我需要打個電話問問。”君爺說。


    對於君爺這個兜圈子的要求,對方顯得有些不耐煩了:“陸隊,你想打給誰求證?這可是官方文件,做不了假的。”


    “你說真它就是真的,難道我不能說它是假的就是假的。”君爺不慌不亂,沉著應對。


    “陸隊,你這話是不是強詞奪理了。”對方益發不耐,“一句話,陸隊,你交不交人,你不交人,我們今兒執法,肯定是要把人帶走的。”


    君爺冷哼,兩隻手當著對方的麵,將所謂的官方文件撕拉成兩半,扔上了半空:“強詞奪理,像強盜一樣打算搶人的是誰?這文件裏麵,連句移交的理由都沒有說清楚。我為什麽要把人交給你們。你們敢搶,不要怪我報警。”


    “報警?!”對方冷笑,本身穿著警務製服的人,會怕報警?


    隻聽,大路上忽然傳來警鳴呼嘯,一串警車由遠及近,閃爍的霓虹燈陣勢一列排開,頗為壯觀。


    圍著的人,反而一瞬間被圍了。


    兩方對峙,有人訝,有人愣,有人傻。有人臉色一沉,有人麵色一肅。


    中間駛進來一輛非公務警車,停到了君爺的車旁邊。車門打開,從裏頭走出來的男子,一襲灰色風衣風塵仆仆,與站在車尾人群中間的君爺對上一目,神情馬上再濃了三分顏色,很是厲害地對身邊跟來的人厲聲一道:“還不把這些假冒公務的,抓起來。”


    外層的人立馬對裏頭的人進行圍堵,抓拿。


    被抓住的人憤怒叫罵:“你們才是假冒的!”


    姚爺冷聲一擰,兩手插進風衣口袋:“你們檢察院的領導在這裏,還敢說我們才是假冒的。”


    在這世上,哪裏都是有拳頭的人說話才有力量。以勢壓人,不是說非要,而是,在這世界上,有時候對付一些壞人隻有這個辦法。


    姚爺唰一下,帶來一批人,人數為對方兩倍,再加上弄了個相關領導在場。那群自稱檢察院部門的人逐漸扛不住了。


    怕事情鬧大,有人圍觀。姚爺帶來的人,很是聰明,抓了人往警車上押,帶了先走。要調查,要詢問,到了地方上關上門慢慢問。


    總之先把這群人圍了抓了。可憐那些家夥,可能都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兩個厲害角色。都以為君爺姚爺不過是機關單位的某個小領導,以為自己完全能嚇唬應付。沒想這兩個爺是狠的,手段是辣的。


    見一個磨磨蹭蹭不肯上車,叫得一路引人注目,姚爺的人幹脆將一個給犯人戴的頭套往那人頭上一套,捂了對方的聲息,再押上車。


    一場較量下來,七八個來圍堵君爺車的,自稱公務幹部的,包括那開來的三輛車,全被姚爺的人押走拉走。全程用時不到五分鍾。速度快得像飛機。


    風聲呼呼地在路麵上吹。


    餘下姚爺的車和君爺的車。


    在午後日曬的陽光底下,兩個男人的麵孔反耀著一層光,像鍍了層鋼鐵似的,均麵無表情。


    兩爺身邊的人,看著他們這幅表情,都覺詫異:危機不是都過去了嗎?


    君爺向姚爺含了頭:“她在裏麵。”


    姚爺擦過他身邊,拉開車廂後麵的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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