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朋長出了一口氣,機槍步槍子彈不時擊打在鬼子車廂上丁當作響。


    偽軍逃跑,似乎並沒有影響鬼子士氣。


    他們不能跑,必須保護公路上的這些汽車,中斷有鬼子中槍倒下。


    倒在爛泥地裏麵,喉嚨中咕嚕咕嚕著的慘叫。


    沒有人在乎提蹬著腿的他們,衛生兵來回奔跑,用止血塊壓住傷口,大片大片的液體從止血塊往外滲。


    排除故障重新恢複射擊的輕機槍組開始瘋狂還擊。


    機槍手總是在一個彈鬥沒打完之前歪倒。


    黑暗中有人專門對付機槍手,歪把子機槍淪落到成為擺設。


    反而是黑暗中的機槍打一梭子後立即換位置,彈道不間歇性在車隊中拉扯。


    汽車停下,公路邊的溝裏,以及汽車兩組輪胎後邊是最好的掩蔽位置。


    著實擊殺了不少黑暗中埋伏他們的卑鄙抗日分子。


    三八步槍持續響,耐不住對方人多槍多子彈多。


    接替指揮的鬼子少尉均發現試圖努力弄清楚戰場情況。


    沒有以前常曾經聽到過的繳槍不殺,眼睜睜看著少下的勇士們不斷減少,觀察員不時匯報兵力情況。


    一個中隊加上駕駛員二百餘人,到目前為止仍然能夠戰鬥的不到百餘。


    對方的火似乎從來沒有減弱,而且在黑暗中有持續向車隊匍匐靠近的跡象,看著越來越少的手下,少尉再次下達命令:“立即將前邊的汽車推到溝裏,集中手雷給傷兵作阻擊掩護,組織敢死隊向北敢死衝鋒,車隊立即繼續向北撤退,與鐵甲車隊匯合!”


    汽車畢竟是鐵家夥,哪怕就是子彈擊中發動機,也不一定能對發動機造成損傷。


    受傷的偽軍心裏趴在地上,心裏全是恐懼,還能活動的咬著牙慢慢往公路邊的溝裏爬,希望能躲過襲擊者打掃戰場。


    地上能動彈的鬼子簡單包紮後,繼續舉槍,不斷尋找有槍口閃光的位置,不時還擊。


    可惜,忙中出錯,少尉根本不知道公路已被挖斷.


    九營炮彈不多。


    第一輪襲擊,萬把細僅打了五發炮彈,四發炮彈落在汽車附近。


    並沒有出現什麽炮彈一炸汽車跟著爆炸的理想場麵。


    觀察員匯報炮擊結果,隻有一輛汽車被偽軍推下公路,說明跟對東麵李響連各發五枚炮彈,僅僅讓一輛汽車趴窩。


    換句話說,迫擊炮彈對汽車造成的損傷有限!


    炮擊停止,炮彈對於九營來說,著實太寶貴。


    胡義對戰場進度很是滿意,原本的擔憂消失不見。


    心裏不再頹廢,抑鬱。


    隻是有一點他心裏總有些忐忑,打這一仗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原本隻是想冒充偽軍進縣城搶電台,現在不僅拿下縣城,而且湊上王朋,順利完成圍點打援第一步。


    雖然隊伍中有電台兵,卻並沒有密碼本,無法與上級取得聯係。


    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掛在公路邊電線杆子上的探照燈被鬼子打滅三隻,剩下一個。


    望遠鏡視野中。


    探照燈明亮發散的光柱,仍然照亮公路遠方。


    第一輛汽車仍然熊熊燃燒,白晃晃的火焰不斷搖晃,引紅一小片黑色夜幕。


    鬼車隊跑了,留下一地鬼子偽軍傷兵。


    北麵抄鬼子車隊後路的王朋二連,沒有按時發動進攻,才給了鬼子車隊掉頭逃跑的機會。


    好在,鬼子車隊並沒跑多遠,密集槍響後,逃跑的鬼子車隊再次停下。


    論逃跑,撒開腳丫子的偽軍們跑得比誰都快。


    可惜,九營的作戰計劃看似簡單,胡義的安排可能有漏洞,偏偏九營中戰場經常當逃兵的老油條多如牛毛。


    會上一場簡單的沙盤模擬,將絕大部漏洞全部堵死。


    等待逃跑的偽軍們的仍然是子彈。


    王朋應北方槍響,王朋肯定已經按計劃挖斷公路。


    鬼子剩下的步兵一旦衝鋒將勢不可擋,王朋一個連不可能攔得住。


    鬼子有能力突出去,但是挖斷公路肯定能將鬼子汽車留下.


    以鬼子脾氣,一般不會炸掉汽車.


    伏擊陣地上留下的鬼子偽軍傷兵沒來及上車,看到往北跑的車隊停下,心裏再次充滿希望。


    在地上往北爬。


    周圍仍然是幾乎沒有任何顏色的感覺,不時有子彈飛過來。


    爬行的鬼子偽軍們的數量慢慢變少。


    天空沒有顏色,夜幕沒有顏色,大地也沒有顏色,目光似乎能穿透黑夜。


    沒有時間去思考誰對誰錯,老天爺也根本沒有理會渺小生命的消失,時間照常流逝。


    胡義仍然半蹲在小河南岸黑暗中,種種跡象表明,小鬼子往河道裏邊放細菌的可能性確實太大。


    細菌跟比毒藥厲害,因為毒藥倒進河裏會被稀釋,幾乎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但是楊瘋子說細菌這個東西不大一樣,能夠在全流域裏麵繼續的擴散。


    而且細菌它會成長,隻要有合適的寄主,能夠長時間的存在,非常麻煩的事情。


    得弄清楚鬼子是在河流哪些地方施放細菌。


    地圖河流上標注並不全麵。


    發源於太行山的河流大部分向東流,大部分匯入衛河,最終流到天津入海。


    心裏暗暗希望發出去的電報隻是虛驚一場。


    想了想,掏出筆小本子,在探照燈下繼續寫了一段自己的分析,跟著將文件交給縱隊補充給九營的兩個民兵,交待他們務必忙將情報送到第三縱隊首長那邊去。


    胡義旁邊不遠處,藏在溝裏的羅富貴終於探出頭。


    看著鬼子車隊跑了,營長似乎根本沒有讓大夥乘勝追擊的意思。


    “連長,我們要不要追上去?”不長眼的五排長半隻耳瞪著眼問羅富貴。


    “閉嘴.”羅富貴立即黑臉。


    “可是,王朋他們好像上來得太晚,很多偽軍從空檔中往兩邊跑了。”


    “跑?你以為外圍的民兵預備隊是吃素的?”


    “好像.確實不需要,既然不追公路上鬼子車隊,也不追偽軍,那我們什麽時候撤退?”


    “撤退幹什麽?南邊的自治軍要過來,咱們總得演場戲給鬼子看.”


    “演戲?你是說自治軍過來的人跟咱們是一丘之‘禾’?”


    “你哪學的亂七八糟成語,等咱們打掃完戰場,自治軍就會來收複縣城,順便給這些小鬼子收屍,留在成安縣城裏的那老百姓才有機會逃脫鬼子的毒手,還能順便將郭清的地盤給搶了。”先前開會,羅富貴給胡老大出的主意,解決了胡義的後顧之憂。


    “那些偽軍俘虜給我補充幾個唄?”


    “你管得住?”羅富貴轉頭看著半隻耳。


    “本排長要是連.哎呀”半隻耳腿上挨了一腳。


    “什麽不學,學會吹牛了?”


    “我絕對不比那些抗大學員差!”半隻耳趴在溝裏嘀咕。


    旁邊重機槍陣地。


    滿倉早已停止射擊,帶著重機槍組一幹人探頭張望。


    不時跟觀察員嚷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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