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奸頭子黃隊長站在村外遠望。


    一幫手下散出去了很久,卻一直沒有人回來報告,他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大好的感覺。


    天差不多快黑盡,再等下去沒什麽意思,抬手看了看身上最貴重的手表。


    直到槍聲傳來時,黃隊長才終於笑了。


    “哎,隊長,有槍聲。”說話的是黃隊長身邊的一個漢奸小隊長。


    黃隊長已經轉身:“有槍聲就對了,走吧,咱們現在回城!”


    小隊長跟在黃隊長身後建議:“隊長.這.要不要派人增援?”


    “就響了一槍,如果連對付遊擊隊都要派增援,咱們的這些兄弟跟皇軍訓練了這麽久,那不是白忙活了?”


    “好象是王麻子他們那個方向,要不還是我帶人去看看吧?”王麻子是黃隊長的小舅子,可不敢大意。


    “那行吧,我帶幾個兄弟先回城去,你盯著點兄弟們就成,大過年抓那些遊擊隊也弄不到有價值的情報。”黃隊長說完,忽然又麵色古怪的警告:“你記住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將這些遊擊隊看緊別弄丟了就行!”


    小隊長趕緊答應:“你放心吧,等過完年再動手這道理我懂。”


    山溝裏。


    三個偵輯隊趴在冰冷的石頭後邊,眼看著接近漆黑的夜色中,兩個模糊的人影往山裏跑了。


    領頭的王麻子猶豫了一下:“這遊擊隊難道還真的打算下山?”


    王麻子左邊的漢奸嘀咕:“肯定是這樣,剛才那槍聲多半是前邊探路的遊擊隊發現了我們。”


    落在後邊的漢奸問:“咱們要不要追上去?”


    左邊的漢奸立即反對:“王麻子,這黑燈瞎火的,追上去很容易被遊擊隊下黑手,反正他們在山裏又跑不掉,我看咱們還是回村裏維持會王會長家去喝酒算了。”


    後邊的漢奸立即追問:“哎,王麻子,你咋不說話?”


    王麻子在黑暗中終於再次開口:“我說個屁的話,老子下午明明看到的那三十多遊擊隊好象都背著大刀扛著梭標,沒想到這破遊擊隊竟然有步槍!這事有古怪。”


    “剛才那槍聲聽著像是水連珠,我說,你下午看到的興許不是這兩人?”


    左邊的漢奸再次建議:“我覺得是不是都不重要,什麽都沒有咱們的小命重要,留個人盯著出山的路就行了。”


    後邊的漢奸覺得這主意不錯:“哎,可先說好了,這半夜守道的活老子不幹。”


    王麻子也不敢大意:“你倆慫貨膽真小.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回吧。”


    “王哥,咱們回頭讓王會長安排兩個護院把守山道,要是有人從山裏出來,報告給咱,咱哥仨喝酒去,你看咋樣?”


    王麻子立即從地上爬起來:“你小子這辦法不錯,趕緊往回走。”


    “王麻子,要不要回去跟黃隊長說一聲?”


    “你當隊長聽不到槍聲?這報信來回得好幾裏路呢。”


    “就是,聽到槍聲他們肯定會過來問情況,咱們等著就是了。”


    進了縣城門口,兩偵輯隊漢奸直接轉了個彎上了城樓,得將今天收的入城費上繳!


    幾個治安軍還在忙著收吊橋,關城門。


    小紅纓緊緊跟在胡義旁邊。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遠處的黑暗,低聲問走在前麵的胡義:“狐狸,這回就咱倆進城,今晚住哪裏?”


    “我說,你能不能先離我遠點兒?”胡義緊走幾步往前,到街口再次開口:“那個賣餛飩的是自己人。”


    胡義沒幹過接頭那一套,不過,到不同的部隊報道的事幹得不少,扯著丫頭來到冒著熱氣的小攤前:“哎,你這餛飩味道怎麽樣?”


    “大兄弟,聽你這話說的,咱這打鹵麵在全城我認第二,沒人敢說自己第一!”


    “那你幫忙煮兩大碗打鹵麵。”


    “好哩,要不要多加醋?”


    “不用,多放點鹽。”


    中年人抬手抹把頭上的汗:“剛才看見治安軍在關城門,還以為你們今天進不了城呢,哎,怎麽就你們倆位?別的人呢?”


    胡義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先給我們在附近找個住宿的地方。”


    “早安排好了,一會兒你們吃過麵後,沿這條街向西,在第二個街口轉向南,找到門口左邊掛燈籠,右邊貼了春聯那家,敲門四長一短。”中年人一邊說,一邊抓起兩小把麵條,揭開鍋蓋後直接丟進正冒著熱氣翻滾的開水裏。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再次將十多個餛飩也倒了進去才蓋上鍋蓋:“你們小心一點,這會兒正是皇協軍換崗的時間。”


    拐過路口,路上終於看到幾個人還在匆匆行走。


    胡義跟丫頭不緊不慢的邊走邊打量。


    城裏不比城外,穿著偵輯隊的黑衣服也不一定能充大神,兩繼續行走在街上。


    “哎,狐狸,我剛才看見你額頭上冒汗了。”


    吃麵熱的。


    嘿嘿,吃麵前你就冒了汗。


    “”


    看到燈籠跟春聯,丫頭警惕的望風,胡義很謹慎的上前敲響了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一個手上掌著油燈的年輕女人麵孔出現:“你找誰?”


    “不找誰,討口水喝!”


    “要水沒有,你到隔壁去要吧。”


    “我從老娘舅家大老遠過來,大半年沒吃過飽飯了,能不能行行好?”胡義小心將劉縣長教給他的接頭暗號再次一字一字的給說完。


    女人沒有再問話,將門拉開,等兩人進門後,伸出頭向外邊大街上左右看了看,然後縮回頭關上大門,帶著兩人往後院走。


    胡義借著女人手上掌著的油燈仔細打量環境。


    簡陋簡樸三合土地麵,糊了泥的木板加上籬笆牆,正對大門一張木桌子,上邊掛了一副畫,上邊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天地君親師。


    胡義跟小紅纓對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不徐不疾地跟著往一間黑屋裏走。


    女人打開門後,炕上一盞油燈借著女人手上的油燈,胡義看清楚了屋裏的情況。


    斑駁的牆壁,炕上或坐或躺休息著十幾個,地上鋪了草,見胡義進來,十多雙眼神帶著驚喜,因為他們都看到胡義掛在肩膀上的駁殼槍。


    終於,一個身影開口:“胡兄弟,沒想到你們真的混了進來!”


    胡義認識他,他是一個排長,並沒有回答他明知故問的打招呼,淡淡的問:“劉參謀他們呢?”


    排長猶豫了一下:“參謀跟縣政府的同誌,去酒樓打探消息去了。


    帶胡義進來的女人終於開口說話:“劉參謀上次進城,在城裏隻呆了一天,對城裏地形並不十分熟悉,我們安排了人帶他去熟悉飯莊周邊的環境。”


    胡義猶豫了一下:“那,能不能帶我也去看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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