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樓處最高指揮官,是一個大尉大隊長,直到半夜,才終於接到線報,讓他沒想到的是,保安團竟然學會了封鎖消息!


    可是,那保安團明明被郭清的皇協軍給打散了,他們竟然散而不亂!


    “報告太君,郭旅長在天黑裏就帶人跑了...”匯報的一個偵輯隊小隊長彎著腰喘著粗氣。


    鬼子大尉能坐到現在位置上,自然不是傻子,形勢他早就看明白了。


    保安團跟皇協軍狗咬狗他沒什麽興趣,他隻是想確認,往北去的那夥假冒治安軍的隊伍是不是在夏天伏擊了皇軍一個中隊的土八路。


    他一直壓在封鎖溝沒有西進,一是不知道那些土八路確切位置,二是想看看土八路有沒有跟保安團勾結,呆在封鎖溝外陪著等了一天,卻等來了這麽個結果,實在讓他有些意外。


    “他們那場戰鬥如何?”


    “雙方死傷慘重,村裏那些人隻有老套筒駁殼槍,最強的火力也隻有一挺機槍,不像太君你交待的那些土八路!”


    大尉心裏憋悶到極點,那夥土八路伏擊了梅縣出來的大半個中隊,然後消失不見,自己準備的提前掃蕩又失去了目標,看樣子,這次出來,又是無果而終。


    轉頭看著旁邊坐著的許金生,操著並不熟練的:“許桑,你的提供的情報好象的並不怎麽...準確!”


    看著皇軍淩厲的眼神,許金生心裏一顫,趕緊起立:“報告大尉,這事我也不知道,隻是我們一收到消息就趕緊向你匯報,至於你說的那戰鬥力強的八路軍,我也確實沒見過...”


    許金生能混到如此地位,並不怎麽害怕,但表麵的功夫得做足,他身兼二職,偵輯隊長兼了治安軍司令,城裏的皇軍少佐都會給自己幾分麵子,這什麽鳥大尉算個球?


    大尉忍住怒火,跟他們發火,不值得。


    守著一夥烏合之眾的土匪們相互打了一天,傷亡才幾十,浪費了他一整天的時間,直接對此事失去了興趣,轉頭對旁邊的一個少尉吩咐:“接下來的事交給你處理。”


    說完,直接起身,走出炮樓,他準備連夜回城,這野外吃不好,還蚊子多,睡覺估計都難受,還是回城裏喝點清酒找個花姑娘舒暢。


    皇軍走了。


    許金生卻沒法走,留下的那個少尉在黑夜裏看著西邊,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老子不信你就一個小隊,還敢在大晚上進準治安區?


    原本想借皇軍之手,滅了保安團,看樣子計劃又落空了。


    西邊的結果不理想,不過,對他來說影響並不大,他隻是想能占了那塊地方,直接與山裏做生意!現在麽,少搛點錢而已,影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既然姓郭的跟孫有尚達成了協議,那這事暫時就沒法子動手,不是他打不過孫有尚,實在是周圍那麽多土匪司令都虎視眈眈的盯著這裏,自己要是直接上手,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要想在這片地上混,不講道義可不成!


    自己至少比那些大字不識幾個字的土匪要強,自己那幾年書沒白讀,所以還能兼著偵輯隊長這個讓人眼紅的職務,拿不下西邊那塊地,少搛點錢而已,反正這次衝突有郭清那蠢貨背黑鍋,管自己屁事。


    “太君,要不,這裏的任務分派給我,我讓人帶你去找點樂子?”許金生走到少尉身旁建議。


    少尉滿意的點頭:“你的,開路!”


    許金生滿意的對旁邊手下點頭,手下立即明白,附近村裏有幾個暗娼,可惜人數不夠,看樣子還得再去找幾個,趕緊給旁邊的幾個兄弟耳語了幾句。


    沒多久,許金生跟炮樓的治安軍們交待了幾句,也帶著人跟著撤了。


    ......


    “報告,郭清那幫土匪撤退了!”一個戰士跌跌撞撞的跑到還亮著燈的孫有尚門口。


    坐在上首的是蘇青,抬著頭平靜的看著通訊員沒說話。


    旁邊與孫有尚對坐的樸不煥不以為意:“這遲早的事,山下沒糧食,他們當然呆不長!”


    “嘿嘿,不是那麽回事,郭清派人跟陳排長談判,賠了咱們五十條槍,兩千大洋,一千發子彈,還說要跟司令你結為異性兄弟...”通訊員趕緊將情況大致說了。“你說什麽?陳衝要幾千斤煤,那個韓步雲答應給一百噸?”蘇青眼前一亮。


    “就是,那些個土匪真小氣!陳排長還在為這事鬧心!”


    “你知道一噸是多少斤?”旁邊的樸不煥搖了搖頭,這家夥真可愛。


    “一噸?不是一斤麽?”


    “一噸是兩千斤!”


    “啊?那那得有多少?”戰士開始扳指頭。


    樸不煥一頭黑線,你還不好扯頭發!“那是二十萬斤,嘿嘿,這些土匪還真大方!送槍送子彈,還送錢送煤,這即將到來的冬天...看樣子也沒那麽難過了!”


    “既然這樣,大家都早點休息,明天天亮就下山!”上首的蘇青放下手中的筆,眉頭稍舒展。


    通訊員還沒接到連長到來的消息。


    郭清也沒通報駐地南邊有鬼子過來的消息!他沒那麽好心...再說,保安團本就是皇軍麾下隊伍,說與不說有什麽區別?


    夜深了。


    政委丁得一跟陸團長對坐在破子桌邊,雙手握著茶缸發呆。


    對麵的陸團長盯著下得一眼不眨。


    好半天後,丁得一抬頭,看著一直盯著他的陸團長,奇怪地問:“你看了這我這麽長時間,我臉上有花?”


    “嘖嘖...”


    “哎...你腦子有問題麽?你不去看你的宣傳西施,看我幹啥?”


    陸團長換了個姿勢,單手撐頭不說話,看得丁得一心裏發毛。


    “你這什麽意思?”


    “嘿嘿,沒意思。”終於憋了句話出來。


    “我說老陸你得了失心瘋麽,要不要叫衛生隊來看看?”


    “叫,當然得叫!”


    “呃,我發現你今天不對勁。”


    “嘿嘿,我也覺得不對勁!”


    “你是說老秦他們又發現挺進隊的蹤跡?”


    陸團長繼續看著丁政委不說話。


    “你這人什麽時候變得婆婆媽媽的了?”


    陸團長還是不說話。


    丁得一有些上火,直接站起來,在屋裏轉。


    陸團長眼跟著丁得一轉。


    “老陸,我說...你這什麽意思?”


    陸團長眼跟著丁得一轉,忽然笑了,仍然是不說話。


    政委踱著的腳步回到桌子連停下,拿起暫新的茶缸子往桌子上一拍,力使大了,直接一拍兩半,水濺了陸團長一身,陸團長連眼都不眨。


    “你真的瘋了。”丁政委搖了搖頭。


    “...”團長繼續沉默。


    丁得一忽然有些理解:“有事說事,你是不是結婚的報告師裏沒批?這個事情啊...要區別看待,你想啊,總部才剛遭鬼子掃蕩,現在情況特殊,你身為指揮員當然得接受組織的安排!”


    砰...陸團長終於動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哈哈,你終於說到點子上了!”


    “哎,我說你條件全都符合規定,但組織上有組織上的考慮,你就不能等等?”


    “你繼續說!”


    “你知道輪訓隊劉政委打報告,師長怎麽說?”


    “怎麽說?”陸團長表情不變。


    “師長說了,要是連褲襠裏的家夥都管不住,還怎麽幹革命?”


    “有意思...你說完了?”


    “說完了,我想問問你,對宋小瓷你打算怎麽處理?”政委疑惑,口中說說完了,還在繼續。


    “這事不忙說!”撐在手上的頭搖了搖。


    丁得一愣,再次到桌子邊坐了,抬頭:“老陸,跟你說句實話,小宋是個好姑娘,咱全師有名,嘿嘿,你要是鬧這一出,肯定會成為全師的名人!”


    “哎,你老往我身上扯幹什麽?”陸團長撐著頭語調平靜。


    政委語重心長:“我知道你對她的好感,她也接受了你,但是...這件事…你還真得管住你褲襠裏的東西!”


    “你說什麽呢!”陸團長有些不悅。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你沒忍住,這後果可是很嚴重,我得警告你...算了...我還是得派人天天盯死你!”


    “你說完了?哈哈...”陸團長臉帶戲謔笑。


    “哎,說完了。”丁得一鬧不清他這到底是鬧的哪一出!


    “那...咱們就來說說老秦帶回來的那姓劉的遊擊隊長的事!”某人難得露出擠眉弄眼的神情。


    “啊?#¥”政委提著的暖水壺沒拿穩,一哆嗦,直接呆了。


    砰,暖水壺跌在地上,摔了個稀爛。


    不怎麽保溫的水壺中的水溫度不底。


    好半天,團部帳蓬裏,傳出政委一聲怪嚎:“哎喲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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