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請支持晉/江/正版  可是,再單純她也知道一旦像螞蟻示警那樣所說, 旱災來臨,饑荒橫行,會是怎樣的場景。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顧建業率先開口, 他的眉頭微微隆起,他現在也是一家之主了,爸媽、媳婦、還有三個孩子,都是他要照顧好的,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害死了至親的家人。


    剛剛那事也太邪性了, 往日裏從來沒有見過, 他剛剛不放心, 在灶房的地上看看, 也沒有什麽糖水之類的東西招來螞蟻, 可以排除惡作劇的可能性, 而且螞蟻來了又走, 中間持續的時間不超過五分鍾, 似乎就是等著他們去灶房的時候給他們看的。


    顧建業好歹也是初中文化, 並不信那些神仙鬼怪的東西,可是此時, 他也不得不信了。


    “那咋辦啊。”


    顧雅琴看著在炕上睡得香甜的閨女,還有睡在隔壁間的兒子,這饑荒要是來了, 大人還好點兒,小孩子可不頂餓,一旦饑荒,最早餓死的,往往都是老人和孩子。


    顧雅琴沒了主心骨,看著公公婆婆和丈夫,滿是擔憂。


    顧保田拿著煙槍,點燃火柴,正準備抽幾口,意識到孫女還在他們那屋呢,把煙槍放下,眉頭擰得幾乎能夾死蒼蠅。


    “這饑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建業,你等會到你媽那裏拿錢,每次出車的時候,去外頭看看有沒有私底下賣糧的,城裏工人那麽多,總有那些吃不完糧食願意賣的,你小心點,每次買的糧別太多,一點點往家裏屯。”


    黑市買糧是犯法的,顧保田除了這個主意,也實在想不到其他屯糧的方法。


    “從今天起,咱們一家全去隊上食堂吃飯,我和建業的那些補貼全都藏好了,將來都是保命的糧食。”說罷,舉起手上的煙槍,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幾口。


    顧保田這心裏煩,就想抽口煙,現在隻能可憐巴巴的聞著那煙草的嗆味兒過過癮。


    “嗯,我知道哪裏有賣糧的。”


    顧建業點了點頭,他們這樣常年開著車縣裏市裏省裏走的,有時候還跑外省去的,對這些東西再熟不過了,和顧建業同個車隊的好兄弟餘坤城就是黑市的常客。


    餘坤城沒爸沒媽,隻有一個爺爺是老紅軍,臨死的時候用自己半輩子的人情幫他找了這份工作,沒結婚的時候,餘坤城就喜歡拿粗糧去黑市換細糧,反正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娶了個媳婦,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嬌小姐,非新米和精白/麵不吃,生了個兒子後就更加嬌慣了,偏偏餘坤城也縱著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天天都上班,私底下還偷偷倒賣點東西貼補,饒是這樣,也才勉強維持開支。


    顧建業勸了他好幾次,可餘坤城就像是豬油蒙了心一樣,樂的為媳婦當牛做馬,即便是好兄弟,他也不好意思再勸。


    以往他都是看著餘坤城去黑市買糧的,偶爾還幫他打掩護。


    餘坤城那人膽大心細,每次都是去省城或是外省的時候,找沒人認識的地方買糧,減少遇到熟人的機會,顧建業和餘坤城是一組的,通常這樣開長途車都是兩人輪流換班。


    顧建業想著,自己現在屯糧,和餘坤城在一塊反而方便點。


    如果真像螞蟻預警的那樣,依著餘家現在的模樣,恐怕很難撐下去,顧建業想著自己的好兄弟,如果可以,他還是想要幫他一把。


    “媽,你和爸明天還是得去和舅舅說一聲,咱們隊這麽多人,一旦饑荒來了,咱們家有糧估計也保不住。”


    這人快死了,哪還會管什麽往日的情意,當然是活著最重要了。


    而且現在分了家,顧建軍和顧建黨也還是他親哥,他怎麽也不能看著他們活生生餓死吧,就是他行,他爸媽也沒偏心眼到那個地步。


    一想到自己冒著危險搞來的糧食,反倒要進那兩家人的嘴裏,他就覺得有些憋屈,既然這樣,還不如想個別的辦法讓他們撐下去呢。


    苗翠花點點頭,這件事她本來也打算瞞著她大哥,她大哥是生產隊的大隊長,他們隊的糧食都是苗鐵牛管著的,苗翠花和這個親大哥感情好,這樣的大事,一定是要找苗鐵牛商量的。


    現在再愁也沒什麽用,養足精神才是最主要的。


    顧保田讓兒子出門在外的時候多注意注意外頭的動靜,尤其是那幾個產糧大省,如果那幾個省都出了問題,那世道一定會亂了。而且螞蟻示警也沒說旱災什麽時候來,他們隻能平日裏多注意著點。


    旱災不是一日兩日的事,總會有個端倪。


    天際都已經泛光了,顧家眾人才各回各屋,至於睡沒睡著,那就不一定了。


    “老頭子,你說咱們乖寶是什麽來頭。”


    “一定是天上的小仙女下凡吧。”


    沒等顧保田回話,苗翠花接著窗戶外微微照進來的光,看著在身旁睡得無比香甜的孫女,自顧自地說到。


    “你怎麽忽然說這兒去了。”


    顧保田心裏頭藏著事兒,口氣不是很好,這都什麽時候了,這老婆子還在那想些有的沒的。


    “怎麽不是了!”苗翠花半撐起身,看著閉著眼不搭理她的老頭子,臉上的表情滿是篤定。


    “你想想剛剛的那一幕,要不是咱們乖寶忽然驚醒,咱們會那個點去灶房?會看見那一幕?”


    苗翠花一副你見識少,我來好好教教你的表情,“還有咱們乖寶剛剛說的那些話,餓餓餓,這不是在提示咱們要餓肚子了嗎?一般人能那樣幸運得到老天的示警,那一定是因為咱們孫女是小仙女啊,老天爺這才透露先機。”


    苗翠花的臉上美滋滋的,你說這螞蟻不去別家報信,就來他們家,那還不是因為她這個寶貝孫女嗎。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行。”


    顧保田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剛剛的那一幕對他的衝擊實在有些大,至於老婆子說的那些沒有根據的話,他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苗翠花看著老頭子側過身,敷衍的樣子就來氣,顧忌這自己新出爐的小仙女孫女,不敢太大聲,隻能眼睜睜看著唯一能和她聊天的老頭子漸漸睡去。


    “怎麽不是小仙女了。”


    苗翠花嘀咕了幾句,看著一旁的小孫女,越看越覺得是,一般人家,能有這樣可愛的閨女。


    這一晚,苗翠花在睡夢中見到了以往在寺廟裏才見到過的玉皇大帝,玉皇大帝說她的孫女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來到顧家是給家裏帶來福氣的,讓她好好珍惜。


    苗翠花醒來的時候,都還記得夢裏的場景。


    她醒了醒神,看著一旁早早醒了過來,晃手蹬腿的乖孫女。


    媽呀,這祖墳冒青煙,還真是仙女下凡啦。


    你想想,同樣是豬肉燉粉條,你那碗裏一片精瘦的豬肉,人家碗裏可能就有三四片,還是油水最足的肥肉,這些都掌控在盛飯的人的手裏,隻要動作隱蔽些,把豬肉蓋在粉條底下,誰發現的了啊。


    因此,村裏的女人幾乎擠破頭都想往廚房裏擠,做大鍋飯可比在地裏幹活輕鬆多了,還能趁做菜偷偷先吃幾口好的,那就是個金餑餑般的工作啊。


    現在在廚房做飯的一共有五個,一個是他們生產的的大隊長苗鐵牛的媳婦兒黃秀花,一個是副隊長趙青山的妹妹趙青水,一個是隊上林會計的閨女林玉紅,再有就是顧雅琴,剩下最後一個是隊上出了名的困難戶王三家的,王三原本是村裏的獵戶,在上山的時候遇到熊瞎子死了,留下一對老夫妻,年輕的妻子和四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妻子在丈夫出事沒多久就跑了,兩對老夫妻拉扯四個孩子,日子過得著實艱苦,這不,四個孩子中最大的王大妹稍微大一點,大夥就通融讓她來食堂幫忙,想要讓他們的日子鬆快點。


    王大妹雖然年紀小,可是幹活賣力,什麽髒活累活都搶著幹,原本那些沒爭過她,被搶了這麽個肥差的婦人也就沒話可說了。


    “帶著孩子來廚房,也不知道是來幹活的,還是來添亂的。”


    顧安安還小,家裏人又在地裏幹活,把孩子交給大房二房的孩子照看,顧雅琴又不放心,隻能用布條把孩子纏在背上,好把兩隻手空出來幹活。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是這麽過來的,大的帶小的,沒有大的幫忙,就自個兒背身上下地掙工分,誰家的日子都不輕鬆。


    剛剛開口說話的是趙青水,她長得不漂亮,皮膚有些黑,臉型是國字臉,正正方方的,塊頭還有些大,晃一眼看上去,就和村裏的漢子沒什麽區別。


    趙青水的哥哥是生產隊的副隊長,覬覦隊長的位置很久了,和苗鐵牛私底下有些不對付,苗翠花是苗鐵牛的妹妹,當初顧雅琴能進廚房,除了顧老爺子本身在村裏的威望,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苗鐵牛這個舅舅在裏頭幫忙。


    趙青水一向就看那些妖妖嬈嬈的女子不順眼,加上私底下那些小九九,隻要找著把柄,就要嘲諷顧雅琴一頓。


    “趙青水,你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難不成以後還不下崽不成,現在是雙搶,哪戶人家有多餘的人手來看孩子,你剛剛那話,有本事當著全村人的麵說說,也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黃秀花是苗鐵牛的媳婦,自然也就是顧雅琴的舅母,她和苗翠花這個小姑子臭味相投,都是小豐村出了名厲害的婦人,對於趙青水這種一點段位都沒有的小姑娘,一點都不放在眼裏。


    顧雅琴感激地看著舅母一眼,那敬佩的小眼神更是讓黃秀花自信心爆棚,向顧雅琴使了個眼神,表示一切都有她呢。


    趙青水長得不好,因此在找對象這件事上尤其艱難,現在已經二十六了,在農村,那就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偏偏她心氣高,一般的男人還看不上,因此一直拖到了現在。這些年,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趙青水也拖不下去了,就是她哥不介意,嫂子也不願意小姑子一直在家呆著啊,沒辦法,趙青水找了個同村的,勞動力多的人家,雙方已經訂了親了,就等農忙過後就結婚。


    趙青水雖然年紀大了,長得不好看,可是身體結實,還有趙青山這個靠山,隻要要求不太高,還是有人願意娶的。


    這婚事是定下了,可這趙青水對於那個未來的丈夫,還是有些不滿的,在看到顧雅琴的時候,這不滿就到了頂峰,要知道,這顧建業當年可是小豐村大多數女孩子心裏最佳的丈夫人選,偏偏被顧雅琴這個專吃窩邊草的兔子給叼走了。


    趙青山不喜苗家人,趙青水對顧建業有好感也隻能瞞著,這也是她為什麽常常找顧雅琴麻煩的最大原因。


    美色誤人,那不一定是女色,男色有時候,也會惹麻煩的。


    “苗嬸,青水姐這話也不是有意的,是吧,青水姐。”


    一旁切著菜的林玉紅過來打圓場,她和她老子一樣圓滑,每次苗鐵牛和趙青山有爭執的時候,都會出來打圓場,兩不相幫,又兩邊都不得罪,偏偏因為做事手段圓滑,大夥都還念著他的好。


    “哼。”趙青水冷哼一聲,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黃秀花聽林玉紅開口了,也沒多為難趙青水,笑著拍了拍林玉紅的手背,“苗嬸知道你這孩子心善,懂道理,哪像某些人。”黃秀花說笑中帶著機鋒,氣的趙青水麵色鐵青。


    “也不知道將來哪個有福氣能娶你做媳婦,不過也不愁,玉紅你模樣標誌,恐怕到時候,還有那福氣嫁到城裏去呢。”黃秀花對著林玉紅說笑道,在捧她的同時,還貶低了趙青水一把。


    再怎麽精明,也隻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林紅玉還沒把她爸的本事學的十足十,低著頭羞紅著臉,沒見到那趙青水,把她也嫉恨上了。


    顧安安安靜地趴在媽媽的背上,看著這幾個女人的勾心鬥角,看來這個小小的村子也不是那麽和諧的,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些淳樸的農家人也不例外。


    ******


    廚房忙活的差不多,地裏幹活的人也陸陸續續過來了。


    “雅琴啊,你把安安給我抱會兒吧。”苗翠花看被媳婦綁在背上的孫女,那叫一個心疼。


    “不用,我不累,安安可比她兩個哥哥乖多了,都不鬧人,給我省了不少事。”顧雅琴一邊幫著盛飯盛菜,一邊對著婆婆笑著說到。


    “那是,咱們安安能和一般孩子一樣嗎。”苗翠花瞪了媳婦一眼,她們家安安多乖的孩子啊,必須和那些臭小子不一樣。


    趴在顧雅琴背上的顧安安聽著媽媽和奶奶這麽誇獎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畢竟作為一個有上輩子記憶的人,她再怎麽樣,也會和一般孩子有所區別,比如說小孩子喜歡哭鬧,顧安安就不會,頂多就在拉了尿了的時候響警報通知一聲,偶爾被兩個哥哥捏臉揉胳膊折騰煩了,也會假裝哭幾身,其他時候,她都是很安靜的孩子。


    在她看來正常的表現,在顧雅琴和苗翠花眼裏,那就是不一般了,對她的疼惜喜愛也就更盛了。


    最後,苗翠花還是從媳婦手裏接過了寶貝孫女,顧安安一點都沒在意老太太忙了半天,有些汗臭的氣味,十分親熱地張著手朝老太太湊了過去,一邊甜甜的笑著,咧著嘴,露出粉嫩的牙床。


    雖然隻有短短一個多月,可是顧安安覺得自己已經有被寵壞的跡象了,沒事就喜歡被家人抱在懷裏,黏著他們,聽他們訴說對自己的喜愛。


    顧安安將腦袋湊進苗翠花的懷裏,想著,自己要是真的被寵壞了那該怎麽辦啊。


    “咱們安安喜歡奶奶。”苗翠花看著黏著她,兩隻白嫩的小手揪住她的衣領不放的小孫女,心軟的一塌糊塗。


    她端著飯碗,抱著孫女走到顧家人坐著的那張桌子上去,顧家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走了過來,他們的飯菜都是找顧雅琴盛的,稀飯比別人更稠,菜量也更多。


    因為現在是雙搶,食堂的夥食可比以往豐富多了,雖然不能奢侈的吃幹飯,但是粥卻比以往熬的濃稠了很多。


    今天的菜有兩道,一道豇豆炒鹹菜,一道土豆燉雞塊,隊上為了犒勞社員,特地殺了兩隻公雞,攙著土豆煮了整整兩大鍋,這雞肉塊切的很小,幾乎每塊就隻有指甲蓋那麽大,不過對於村民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土豆吸飽了雞肉的鮮味,也極其可口。


    大夥一坐到椅子上,就稀裏糊塗快速喝起了碗裏的粥,就等喝完去盛第二碗,生怕吃的慢了,就別搶光了,狼吞虎咽的速度,一個個吃飯就和拚命一樣。


    顧安安還是個喝奶的奶娃娃呢,看著醬汁濃稠,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土豆雞塊,忍不住口水直流,這隻能看不能吃,對於一個上輩子死於胃癌,在彌留的那段日子幾乎就沒好好吃過東西的人來說,實在是天大的折磨啊。


    雖然攤上了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但是某種程度上顧安安也還算是幸運的,孤兒院的院長媽媽是個慈祥的老人,一輩子沒有孩子,把孤兒院的每一個孩子都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雖然沒有十分優越的生活,但是不愁吃喝,十六歲以前的學費生活費都有國家補貼,再長大點,也有許多好心人的援助,加上顧安安在學習之餘常常回去餐廳打工或是兼職家教,也勉強支付的起大學四年的學費生活費。


    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之下,不少孩子難免有自己的小心眼,但是大體上,他們還是和諧融洽的一家人。想想那些新聞報道上偶爾會出現的黑心孤兒院,顧安安已經萬分滿足了,如果沒有出現意外,她會在畢業後找一個穩定的工作,努力攢錢買一間小小的屬於自己的小房子,節假日帶著吃的穿的回去看看院長媽媽和還住在孤兒院的那群小蘿卜頭。


    如果更幸運些,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同樣喜歡自己的男人,組建一個小小的家庭,顧安安估計做夢都會笑出聲來。


    可惜,在一切眼見著步入正軌的時候,一次意外的暈厥,被送入醫院急救的顧安安檢查出了胃癌,更可惜的是發現的太晚,胃癌已經到了晚期,除了拖延一段時間的性命,幾乎藥石罔效了,巨額的醫藥費,遠不是僅靠兼職的費用上大學的孩子能承擔的起的。


    這是世界還是好人多,顧安安的事一發生,就有許多好心人伸出援手,你五十他一百的源源不斷匯到顧安安的醫院賬戶中,院長媽媽也帶著孤兒院裏的孩子多接了手工活,用多餘的錢來支付她高昂的生活費。


    彌留之際,看著圍在病床旁哭成淚人的院長媽媽,還有那些每天輪流來病房裏哄他開心的弟弟妹妹們,顧安安覺得自己這一生也不是那麽失敗。


    顧安安死了,把自己所有還能用的器官都捐獻給了那些需要的人們,她的眼角膜,會在她斷氣之後,移植到孤兒院裏一個因為失明被拋棄的小男孩豆豆身上。顧安安覺得,這可能是她唯一能對這個世界作出的一點貢獻了。


    上天對她不公平,沒有給父愛和母愛,可是上天又對她太公平,為了補償她,給了她那麽多陌生人的關愛,給了她更多的兄弟姐妹,以及一個不是親媽勝似親媽的院長媽媽,所以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顧安安是一點都不怨的。


    隻是,她現在並沒有死,反而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現在距離她出生似乎已經過去好些天了,隻是顧安安一直昏昏沉沉的,隻是機械地喝奶,正常的排便,就像是個普通的小嬰兒一樣,直到現在,才稍稍清醒些,不過還是有些迷糊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大哥,你別戳妹妹的臉,你看妹妹都被你弄醒了。”另外一聲稚嫩清脆的男聲在顧安安的耳邊響起。


    顧安安睜開眼,一下子被湊在自己麵前的兩張大臉嚇了一大跳。


    “你看,妹妹醒了吧,都怪你。”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看上去三四歲左右的年紀,穿著小背心和小短褲,長得白白胖胖的,五官清秀可愛,腦袋上的頭發可能為了方便,全都剃的幹幹淨淨,獨留後頸那一撮小頭發,編了個辮子綁著紅繩垂在後腦勺。


    他們兩個此時正趴在顧安安的麵前,稀罕地看著這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妹妹。


    這是自己的哥哥嗎?


    顧安安還是個小嬰兒,按理此時的各項器官都沒有發育完全,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對於周圍的一切,她都看的清清楚楚,此時的顧安安已經沒有心情去探究這件事了,圓溜溜的小眼珠子打量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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