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北趕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他換了身隔離服,進了icu,靳立輝果然睜著眼睛,衝著他微微一笑。


    男人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靳立輝眨了眨眼睛,唇瓣翕動,聲音還是微弱的,“小蓉呢?”


    靳珩北喉嚨滾動,吞咽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爸爸,你放心,淺蓉罪有應得已經受到了法律的製裁。”


    靳立輝瞪大了眼睛,呼吸驟然急促了起來,連監控儀都發出了警報。


    靳珩北急忙按了鈴,靳立輝已經陷入了昏迷。


    他被請了出去。


    醫生吩咐,至少一周後他才能再來探望靳立輝。


    男人失魂落魄地離開。


    他前腳剛走,白笙就鬼鬼祟祟地站在靳立輝的病房前駐足了許久,她捏緊了雙拳,喃喃:好不容易弄死了淺蓉,我絕不允許你這個老東西做我幸福路上的絆腳石,本來…三年前你就該死了!


    ……


    靳珩北重新開始著手調查三年前靳立輝被砸成重傷的事件。


    他聯係公安局,將案宗調了出來,檔案袋裏裏麵清楚地記載著當年負責此案件的警察審問淺蓉的全部記錄。


    那時候,淺蓉斬釘截鐵地否認自己做過。


    靳珩北蹙眉,問警察:“你們不是說有了確切的證據證明淺蓉是凶手嗎?證據呢?”


    “那是一份錄音,沒有文字文件,所以沒有歸檔到這裏。”


    “錄音?我能聽聽嗎?”


    警察點頭,將錄音取來。


    “都是我做的,靳爸爸是我砸成重傷的、靳爸爸的遺書是我偽造的、白笙是我故意趕走的,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嫁給你。”


    熟悉的聲音響起,靳珩北如至冰窖。


    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雙手死死地扣著木桌,“這份證據從哪裏得到的?”


    “是有人舉報,匿名寄到我們公安局的。您放心,工作人員已經比對過聲音,的確是出自淺蓉本人。”


    怒火隨著這句話燒到了極致,直接躥到了男人的四肢百骸,他一掌掀翻了檔案室的桌子,大跨步躍到警察的麵前,揪著製服上衣的紀風扣,額上青筋迸得駭人,“你們警察就是這樣辦事的?單憑一條無頭無尾的錄音就能定一個人的罪?”


    靳珩北和警察打了一架,若不是江楓及時趕到,攔住了盛怒中的他,靳珩北隻怕又要吃一頓牢飯。


    當晚,靳珩北不顧醫生的囑托,進了icu的病房。


    他盡量心平氣和,可在淺立輝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之後,他還是憤怒地錘碎了門上的玻璃。


    “當年,是小蓉及時出現救了我,若不是她替我挨了致命的一磚頭,你爸爸我當場就已經死了,哪裏能熬到現在?傷我的人是個女人,爸爸雖然沒有證據,但那個女人的聲音爸爸覺得和白笙非常像。珩北,不管你對小蓉做了什麽,立馬將她完完整整地帶到我麵前。爸爸既然活下來了,自然1;148471591054062是要感謝她的,你若是真的不愛她,爸爸就認小蓉做女兒。”


    這段話徹底地摧毀了靳珩北。


    他出了病房,大笑著,笑著笑著眼角就滲出了淚,他雙手緊緊地捏住江楓的手臂,“江楓,我不僅愛錯了人,我還恨錯了人…我靳珩北特麽的就是一個傻子,全天下最大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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