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沫住院當天就出院回到了別墅,她以為容澤放棄了要她手術的打算,她以為他終於被她的乞求打動。


    可她聽到家庭醫生對容澤說:“她身體太差了,之前在監獄裏她身體就被掏空,這段時間沒有好好將養,身體特別差,現在不是做手術的時機,藥流的話怕她身體更承受不住。”


    “要是強行也可以,就是以後可能會落下毛病,若是能等,最好等一兩周。”


    “那就再等兩周。”


    容澤1;148471591054062最後的話,讓顧沫徹底絕望。


    這幾日容澤每日都不見蹤影,隻偶爾在半夜的時候回來,躺在她的身邊倒頭就睡。


    他或許嫌棄她“偷情”後的身體,連碰也不願意碰了


    顧沫以為自己已經絕望,可每每在黑夜中,手一下又一下摸在容澤的胡渣上,摸到他的五官眉眼,她心便疼的無以複加。


    哪怕他如此無情,她都沒法去恨他。


    前段時間容澤力排眾議與汪家搶資源,公司因此有了一個又一個的資金缺口。


    這段時間他很忙,忙的完全沒時間去理會顧沫。


    他出國的前一天,半夜回屋躺在顧沫的身後,習慣性的攬了她的腰身。


    她大約是被驚醒了,低低喊他:“阿澤?”


    困意襲來,他眯眼敷衍般的嗯了聲。


    “阿澤。”他聽著她低低的聲音柔柔的又說:“我找到新聞裏的圖片,你爸媽和你哥哥出事那時候,你也在車上。”


    他身體一僵,困意瞬間煙消雲散,但他沒說話,黑暗中,他睜眼,憤怒的目光盯著她,他就如被人識破方位的小獸,憤怒的想要亮出自己的爪牙保護自己。


    “阿澤,你一定很恨我吧,每天晚上和我躺在一起,是不是都恨不得掐死我?”


    顧沫的頭抵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繼續說:“可是我很愛你,前幾天我不吃不喝,滿腦子都在想,我該怎麽辦,我一點都無法去恨你,我隻恨我自己從沒有了解你,隻恨我自己愛你不夠多,所以才會讓你放不下恨。”


    “我想,要是把我這條命賠給你,是不是你的人生就不會再被恨充斥,是不是你以後的人生就能完美。”


    “阿澤,被恨充斥很痛苦,你不要再恨了好不好。”


    “你放過曉峰,也放過我們的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你要是恨,你就恨我,你想怎麽對待我都可以,不要傷害無辜。”


    “阿澤,它真的是我們的孩子。”


    他一直抿著唇沒有說話,明明困的很厲害,可他卻沒能睡著。


    她這是拐著彎的在乞求他。


    可這個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他也從來沒想過要留下,他的唇抿成一線,他的手緊緊捏在一起,但最終,他什麽話都沒說。


    他僵著身體,一直聽到她低低的哽咽了一聲後再無聲息。


    屋子裏那麽黑,可他還是能看到,她淚水一滴滴的滑落在臉上。


    他閉眼,讓自己陷入黑暗中,沉睡。


    出國隻需要兩天,時間並不長,所以他走的時候也不曾和她打招呼。


    會議快要開始的時候,手機響了起,見是別墅那邊的號碼,他忙接起。


    並不是傭人匯報她的狀況。


    “阿澤,孩子真的不能留下嗎?”


    他沒想到打電話的是顧沫,不等他回答,那頭的顧沫再次乞求:“阿澤,留下這個孩子,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不要再恨了好不好!”


    容澤抬頭,看到參加會議的人遠遠走來要和他握手,


    “不行!”容澤話落,幹脆利索的把電話掛斷。


    漫長的會議終於結束,容澤掃了眼會議室的這些老油條,心底無知無覺的鬆了口氣,這邊的事情解決,公司的資金鏈總算能喘口氣。


    上了車,接下來要去一個咖啡廳有記者專訪他,容澤一邊翻著手中的文件,一邊問身邊的助理:“國內有什麽事嗎?”


    助理搖了搖頭:“沒有。”


    助理的聲音似乎有些不確定,他偷偷又瞟了眼眯眼合上文件在休憩的容澤,為了這個會議,容總已經連續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他不忍拿瑣事打擾他。


    容澤敏銳的發覺了助理的猶豫:“還有什麽事?”


    “就是,就是之前您開會的時候有個電話打到了您的私人手機上,說別墅天然氣泄漏爆炸,您的太太去世……”


    他見容澤突然坐直了身體,嚇得語速飛快的繼續說:“我查了您名下的幾棟別墅沒有爆炸的事情,而且這個傭人我也沒有聽過,您,您一直都是單身,身邊唯一的女性就是蘇小姐,蘇小姐那裏也好好的,所以我覺得打電話的應該是個騙子……”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越說越低,因為他看到,老總手中的文件全部滑落在了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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