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紗窗射進房間的時候,葉綰緩緩睜開了雙眼,睡眼惺忪。


    準確地說,她是被吵起來的。


    窗外嗖嗖風聲不絕於耳,聽起來倒像是劍聲,葉綰微微蹙眉,一大清早的,誰在舞劍?


    她打了個哈欠,晃了晃迷糊的腦袋,赤著腳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映入眼簾一道飛舞的身影。


    院落中央,一道清朗的身形正在聞雞起舞,他手執一把玉劍,劍氣淩厲,所到之處飛沙走石、落英繽紛,日光剛剛鋪灑下來,打在他的身上,仿佛在他周身籠罩上一層光暈,極其耀眼。


    葉綰一雙桃花眼不由眯了眯,睡意頃刻全無,早就聽說逸王爺文武雙全,一身武功深不可測。


    隻是,她為何覺得此人劍氣淩厲之餘卻有些飄忽,像是內勁不足,難不成,他受傷了?


    這兩日的侍寢,與他如此“近距離”接觸,她不是沒發現一些端倪,手無意間觸到過他的手腕,隱隱察覺到他體內像是有一股蓬勃的力道在上下躥騰,脈息不穩,便連呼吸,都是亂的。


    從奉安到盛京,她跟了他一路,並沒發現有什麽端倪,若真是有問題,也是出在北漠了……


    葉綰靜靜地站在窗前,臉上波瀾不驚,腦中卻早已思緒萬千,飛離到九霄雲外了。


    “小夫人,小夫人……”盛夏站在她身後連喚了她好幾聲,才將她的思緒扯回來。


    葉綰剛剛定了定神,暮雲卿也收了劍,兩個人的目光,就這麽不尷不尬地對上了。


    觸到他冰冰涼涼的一雙墨眸,葉綰心裏不由一格,油然而生一股寒意,啪嗒一聲,關了窗戶。


    盛夏……


    她心裏暗暗感歎葉綰的膽量和勇氣,小夫人是真敢對王爺使臉色啊。


    院中的暮雲卿也被葉綰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了一下,嘴角繃了繃,沉著一張臉邁出了冰璃苑。


    人剛剛出了院門,他就扶住了牆,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臉色瞬間煞白煞白的。


    良久,他才將喉嚨處那股腥鹹的血液咽了下去,緩了緩心緒,邁著虛浮的腳步走了出去。


    葉綰洗漱過後,坐在梳妝台前由盛夏和晚秋服侍打扮,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頰依然留有清淺的指痕,卻不似昨日那般駭人。


    得益於母親從小給她泡藥浴的緣故,她身上的傷自來消的快,甭管多麽重的傷,隻要睡上一覺,過上一夜,便會恢複如初,肌膚斷然不會留下痕跡。


    可如今臉上依然帶有傷痕,便瞧得出昨個兒葉綰傷得有多重,那懷瑾下手有多狠。


    盛夏獻寶一樣將一個小瓷瓶放在梳妝台上,葉綰垂眸,眉頭一蹙,“這是什麽?”


    “小夫人,這是王爺昨個兒特意命人送過來的藥,是七爺親手研製的紫霜呢,專治疤痕的。”


    葉綰眉心重重地蹙了起來,1;148471591054062她原以為她的臉得以恢複是雞蛋的功勞,沒想到竟是這紫霜……


    明明見死不救,又何必惺惺作態?


    “把這瓶子拿出去丟了,我葉綰不用他暮雲卿的東西。”葉綰絲毫不領情,起身便走。


    盛夏和晚秋錯愕地對視一眼,既驚詫於葉綰的“骨氣”,也驚駭於她直呼王爺的大名。


    兩個人忙尾隨著葉綰轉至內堂,隨著她盤膝坐在案牘前,盛夏和晚秋一邊一個跪在她身側。


    一個說:“小夫人,您可莫要再直呼王爺的名諱了,若是被外人聽到,那可是殺頭的罪過。”


    另一個說:“是啊是啊,小夫人這性子還是改一改吧。還有這紫霜,您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


    葉綰神色淡淡,在案幾上鋪上一層宣紙,提起毫筆,吩咐盛夏,“研墨。”


    盛夏心中好生無奈,隻得遵從吩咐,提起衣袖緩緩研墨,不知道葉綰要寫些什麽。


    晚秋在一旁靜靜地跪候,眼看著葉綰潤筆揮墨,好奇地問道,“小夫人可是要寫什麽書信?”


    葉綰嘴角淡淡勾起,不答反問,“府中有藥堂是嗎?”


    “是。王爺特地在後院給七爺辟了一處藥堂,規模足以和太醫院媲美了,小夫人您……”


    葉綰落筆很快,宣紙上洋洋灑灑落滿了一堆藥名,她折起來,吩咐道:“去藥堂取藥吧。”


    盛夏疑惑不已,雙手接過手中的“藥方”,頗為驚訝地看著她,“這是什麽?”


    “我給自己開的方子,祛除傷疤、恢複容顏的藥膏,可不隻七爺能做的出來,我也能。”


    葉綰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靚麗又從容,她隨手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這個,是藥錢。”


    盛夏看著手中的玉佩,猶如捏了一隻燙手山芋,這……真的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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