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暈暈沉沉的,眼皮用力的睜開,卻又一次次垂落,有模糊的光影透進來,但是白茫茫的一片,一閃而過就消失。


    身體的感知非常的薄弱,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也記不得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覺得的好冷,好冷。


    而季涼川的身影,不停的在我眼前浮動,我伸著手,追趕著他的腳步,一次次的想要靠近,卻發現自己距離他好遠,怎麽也追不上他的身影。


    突然的,我一直追逐的季涼川不見了,消失在一個黑暗的深淵前,空氣中殘留著他的聲音,似真似假,一聲一聲的叫著我“小晚”。


    就像是在心口被插入一把刀,我疼痛又驚恐的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我在一個病房裏,手臂上、臉上都貼著繃帶,而手背上還插著點滴,看著那一滴一滴進入我身體的液體,我的記憶也逐漸明朗。


    昨天晚上發生了意外,蔣默遠在最後一刻推開了我,而季涼川為了就我,隨著蔣默遠一起摔了下去。


    因為是深夜,就算是有直升飛機打著燈光,但是可見度還是很低,加上現場環境的複雜性,後續的搜索工作進行的非常緩慢。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寒冷深夜裏,一同流逝的還有季涼川的生命。


    我一直留在季涼川當初掉下去的那個地方,就算陳申一定要把我帶走,讓我去醫院接受治療,我還是跟瘋了一樣不肯走。


    一個小時後,他們找到了車輛最後墜落的地方,蔣默遠還在車裏,但是季涼川被摔了出去,必須重新搜索。


    兩個小時候,終於在某片密集樹林中,他們找到了季涼川,用直升飛機送他前往了醫院。


    而我最後的記憶也停在這裏,在知道季涼川的重傷,但是還活著的消息之後,我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如今記憶浮現,在空曠的病房裏,隻有寂靜在縈繞。


    我突然從病床上起身,一下子拔了手背上的針頭,留著血滴,連拖鞋都沒穿,就赤著腳衝了出去。


    “季涼川,季涼川,你在哪裏?你怎麽樣了?”我倉皇的四處張望著,尋找著前進的方向,卻在安靜的走廊裏,連一個護士也沒看到。


    這裏宛若一個白色的迷宮,而窗戶外麵,還是漆黑的一片,依舊是深夜,但是我根本分不清是第一天還是第二天。


    我跌跌撞撞不停往前走,在電梯的出口處,終於看到了一個人。


    陳申手裏拿著手機,不停的查看著信息,也不知道是在處理什麽事情,眼尾的餘光感覺到有個人影,就抬起了頭,一看到是我,他立馬加快了腳步,走過來扶住我。


    “你醒了?怎麽這樣就出來了?快回病房裏去。”


    我緊抓著陳申的手臂,擔憂又著急的問他,“季涼川呢?季涼川他怎麽樣了?他有沒有事,手術結束了嗎?情況怎麽樣?”


    陳申抿了抿唇,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說,“你先回病房,我再慢慢告訴你。”


    他這樣逃避的態度,讓我覺得更加的不安心。


    “我不回病房,就在這裏說,說完了我要去見季涼川。”我堅持著,手指用力的幾乎要掐進陳申的手臂裏。


    陳申這才不得不開口,“季涼川進行了二十多個小時的手術,手術剛剛才結束,進行的還算順利,已經轉去了重症監護病房,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倒是你,身上的情況很糟糕,肩膀上還有脫臼的現象。醫生說了必須臥床休息,先回病房吧。”


    陳申雖然解釋了很多,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在避重就輕,故意隱瞞著什麽。


    “陳申,你說的是真的嗎?他沒有死……也不會死,對不對?”我追問出聲。


    對上我直接而迫切的眼神,陳申的眸光閃避著。


    “你快說!你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麽情況?你要是不說,我自己去問醫生。”


    在我的苦苦逼問下,陳申這才說了全部,“他全身上下受傷情況很嚴重,手術隻是一部分,後續還要觀察,等他的恢複狀況,然後在進行其他的手術。”


    將季涼川吞沒的黑暗,這一次連我一起吞沒了,我的心仿佛回到了他墜落下去的那一幕,跟著他一起疼痛著。


    陳申見我臉上血色全無,安慰道,“你先別擔心,季涼川那裏有醫生和護士照顧著,現在還是晚上,你回去休息,明天天亮了,我在帶你去見他。”


    陳申還是勸我回病房,我怎麽也不肯回去,一定要見季涼川。


    他無奈之下,幫我去取了拖鞋,然後帶我上樓。


    季涼川的病房在十八樓,因為是icu的模式,所以在沒有條件之下,我是沒辦法進去的,隻能隔著一層透明玻璃,遠遠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他。


    他蓋著被子,但是露出來的手臂上,纏著一圈一圈的繃帶,手背上插著針頭,手指上夾著醫療儀器,連接著旁邊的顯示屏,一條一條的波浪線,是他現在勉強維持的生命體征。


    他帶著氧氣麵罩,眼皮垂落,遮住了那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頭上也纏著紗布,厚厚的一圈,我甚至模糊的看不清他的臉。


    我貼著玻璃,輕輕地顫抖著,哽咽的問陳申,“他會醒過來的,他一定會醒過來的是不是?”


    對於我如此簡單的問題,陳申卻還是保持了沉默。


    然後緩緩地說,“醫生說,可能幾天,可能是個未知數。”


    我心中沒來由的衝上一股怒氣,用力的推了陳申一把,“你騙我,一定是你和醫生合起來欺騙我。我不相信,他明明好好的睡在那裏,你看他的心跳,都是正常的,他隻是睡著了,做了手術麻醉還沒消,所以還沒有醒過來而已。”


    我一邊嚷嚷著,一邊無力的蹲了下去,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臉埋在裏麵,肩膀微微的顫抖著,事發以來,我在這一刻,才真的哭了出來。


    這是我和季涼川一起度過的第一個冬天,特別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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