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淵詫異的揚了揚眉,看著蔣默遠問道,“你怎麽會知道的?”


    “你們在顧氏集團公司樓下發生了爭執,當時又被人看到,穿了點風聲出來,我略有耳聞。看來是真的?”蔣默遠一邊解釋,一邊追問。


    江明淵這才把心口的怪異放一放,那裏畢竟是公共場合,被人看見也不奇怪。


    “嗯,我們見了一次。”江明淵想省略的帶過,卻沒想到蔣默遠又問了更仔細的。


    “你們聊了什麽?”蔣默遠察覺到江明淵對他顧慮,又說,“小晚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隻是麵對孩子的死,她都崩潰成這樣了,要是在麵對季涼川,想到他對她所做的一切,我怕她的身體撐不住,所以才會多關心點。”


    江明淵慎重思考著,還是信了蔣默遠的話,畢竟自從出事之後,對顧晚照顧最多的人,就是蔣默遠了。


    他坦白道,“季涼川跟我說,關於爭奪顧氏集團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


    “哦。”蔣默遠應了聲,聲音十分的晦澀低沉,試探道,“你相信他說的?”


    江明淵皺了皺眉,“一半一半。季涼川跟我說的那些事情,的確是有道理的,但是我查出來的資料,也是千真萬確的。在沒有新的證據之前,我暫時不會信任他。”


    蔣默遠也眉心緊蹙,在江明淵的話語中,他聽出來了,江明淵已經是偏向了季涼川那邊。


    “他知道小晚在這家醫院嗎?”


    “不知道,我沒說。而且他也答應我,在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前,不會來醫院。”


    “好,那我就放心了,隻要不影響小晚休養就好。”


    蔣默遠將話題最後結束在顧晚的身上,把對江明淵的試探,全部當做是對顧晚的關心。


    就連江明淵也沒意識到自己是被逃了話。


    等江明淵回去之後,蔣默遠像是被黑暗籠罩的幽靈一樣,回到病房裏,沉默的,一個人坐在病床邊。


    他目光一次次的審視過床上的人,低沉道,“看來他快要找上門了,你們之間必須做一個了斷。”


    陰沉的天空下,這一夜的雨水,一直未停。


    (為了更全麵的闡述故事,所以最近視角轉換有些頻繁。)


    ……


    第二天,再一次的醒來。我不在像之前那麽激動了,而是陷入了無邊的沉寂中。


    失去孩子的悲傷,已經滲透在我的血液裏,流淌在身體的四肢百骸。


    我睜著眼,呆呆傻傻的望著天花板良久,才緩緩地轉動了目光,眼尾的餘光注意到一個人影。


    蔣默遠坐在椅子上,正低著頭,像是睡著了。


    昨天晚上,在我暈過去了之後,他都沒有走嗎?


    “默遠,默遠。”我輕輕地開口。


    蔣默遠顫了顫,從沉睡中醒過來,還有些迷茫,對上我的雙眼之後,才斂了斂神情,一開口,又是對我的關心問候。


    “小晚,你醒了?有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叫一聲?”


    就跟驚弓之鳥一樣,急切的,擔憂著,不再是我之前認識的蔣默遠,原來他也有這樣的一麵。


    我搖了搖頭,“我很好,不用叫醫生。”


    蔣默遠見我十分沉靜,他也跟著冷靜了下來,隻有眼神還有一些擔憂,小心謹慎的問我,“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我深吸了一口氣,隨著呼吸,心口上又是一陣刺痛。


    蔣默遠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可是最後隻是化作了一聲無奈的歎息,最後說道,“小晚,事情既然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無法改變,我們隻能試著接受。”


    除了接受,也別無他法,畢竟人死不能複生。


    “默遠,謝謝你,我昨天那樣也嚇到你了吧?”我沉聲說,“我現在已經接受這件事情了,也不會像昨天晚上那樣衝動,我會學著克製自己的情緒。”


    蔣默遠沒出聲,等著我往下說。


    我鋪墊良久,提出自己的要求,“默遠,你能不能帶我見見我的孩子。就算是……是……”屍體……“就算是冰冷的身體……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想見他。”


    我現在在病房裏,被這麽多人看著,特別是昨天的情緒失控之後,他們對我的看管,隻會變得更加嚴密,在我身體沒有完全康複之前,一定不會輕易的讓我去見孩子的。


    但是我想見,非常的想見,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小晚,你再多等幾天,等你身體康複的差不多了,我在帶你去。”


    我眼神哀求,“默遠,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再失控了,求求你,帶我去看看孩子吧,隻是看一眼那都好。”


    蔣默遠還是一臉的為難,“不是我不想帶你去,隻是那個地方,太遠了,你暫時還不能出院。”


    “孩子不在醫院嗎?他現在在哪裏?”我立刻追問。


    蔣默遠說,“孩子去世的那個晚上,我和江明淵一起去看了他的最後一麵。江明淵說怕你觸景傷情,所以……我們商量之下,先把孩子火化了。”


    火化了……


    我心口又是一沉,隱約間想起來昨天江明淵似乎有提到“入土為安”四個字,但是我抓狂的根本沒注意。


    他怎麽可以這麽狠心,連最後一眼也不讓我見,就這樣將孩子從我的身邊搶走。


    “小晚,你不要怪江明淵,這事情雖然是他提議的,但是他也是為了你好。”蔣默遠解釋說。


    我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胸腔裏有一股憤怒,我的理智可以理解他的決定,但是我的情感憎恨著他這樣做。


    這是我的孩子!就算是死了!他也是我的孩子!;憑什麽讓江明淵做主!


    “小晚,等你出院了。我立刻帶你去看孩子,好嗎?”


    我胸口幾次深深的起伏,好不容易才把這口氣咽了下去,“嗯。”


    而蔣默遠又說,“昨天江明淵來看你,還留下了一份文件,叫我今天交給你。”


    他說著,搖起病床,又遞了一個公文袋給我。


    我不想動,就讓蔣默遠幫我把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裏麵是一封文件。


    他先瞅了一眼,看到上麵的字,有些詫異,不安的停下了動作。


    “怎麽了?什麽東西?”我注意到蔣默遠的動作,擰了擰眉。


    “還是你自己看吧。”


    蔣默遠將文件放到我的手裏……那是一份離婚協議。


    江明淵準備這個,是希望我跟季涼川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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