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就是當家的?”老錢頭對著那假高丙問道。假高丙回:“是是是...”一想到軍師承諾給自己妻兒一大筆錢財,這真名苟老三的假高丙還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了下來。


    老錢頭嗬嗬一笑,


    “那你去把寨子裏的所有人都給我叫到寨子前麵的校場去。對了,也叫他們把自己趁手的武器帶上。”假高丙疑惑回道:“老先生你這意思是......?”


    “想活命就別多嘴,老朽也不是那種要趕盡殺絕的人,隻想看看你們寨子裏多少人願意卸甲歸田而已,記住,再準備一個大籮筐,用來裝你們的兵器。”老錢頭淡淡的回道。


    倒是這個假高丙一聽到能活命,心下歡喜,卸甲歸田?行啊,大家都答應,等你們走了,咱再聚集到一起回寨子便是,如此一來,自己也不用為寨主抵命,自己還能借此機會發財一筆。


    於是假高丙回道:“原是如此,多謝老先生給了活路。還請老先生先去校場等候,我這就去安排人去通知所有人去校場等候。之後寨裏的弟兄全聽老先生吩咐,在下絕無多言。”假高丙說完,緩緩起身,準備離開,他還沒來得及轉身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看老錢頭。


    老錢頭點了點頭,揚了揚手說道:“去吧,去吧,記得找個人來帶我們去校場就行。”假高丙這才點了點頭,急急忙忙的跑出這間地上擺滿了不少屍體的屋子。


    假高丙出了房間,這才腰板直挺了起來,原來適才的害怕都是他裝出來的,做得了山匪的人,哪有這般貪生怕死的,不過演給那老家夥看,既然打不過,不妨示敵以弱,讓他以為寨子裏的弟兄都畏懼他,既然他有解散高家寨的意思,現下他自己便是高家寨‘寨主’,自己若是答應他解散高家寨,能讓他離開便是退敵,指不定下一個軍師就是自己了......眼下就是要將此事情告訴當家的,於是他徑直奔著後麵柴房而去。


    自然,途徑穿廊的時候,他叫來一個打雜的小廝,讓他速去前廳招呼老錢頭,帶他們去演武校場。


    這時候的高家寨主真高丙,卻是換了一身粗布衣服裹在自己的上等錦布褻衣外麵,正在柴房焦急的踱步。


    眼見假冒自己的兄弟到來,高丙急忙對著他問道:“丁三兄弟,張軍師呢?前麵如何了?”誠然,這個假高丙乃是寨中兄弟喚作丁三者。


    丁三做著急狀,指了指自己的血跡未幹的鼻孔,還有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回道:“回寨主,咱們的下毒的酒菜,那老家夥嚐都沒嚐一口就把桌子掀了。再者,咱們埋伏的人都被他打到,或暈或死,躺了一地,這老家夥也太厲害了些。最後,張軍師在前邊準備偷襲那老家夥也被他反殺。我僥幸沒被打死,被他們用酒澆醒,要我傳話來了。”


    “張軍師死了?!所有的計劃都亂套了!!!.....傳什麽話?你被發現了?”高丙皺眉驚訝,沉默了許久,最後是失望凝神的看著丁三問道。


    丁三連連擺手,回道:“寨主莫急,軍師雖然死了,可他們沒有發現我是假冒的,他們還讓我過來傳話於眾人,讓我召集眾人去前麵演武校場,我問了,看樣子,那老家夥是想讓我們交了趁手兵器,遣散我們寨內弟兄。寨主,既然這老家夥有此想法,我們不妨順了他的意,咱們假裝聽了他的話,散了便是,等他們三個家夥離了黔州,咱們再召集兄弟們,又將寨子建立起來便是。”高丙聞言,這才鬆了口氣,瞅了瞅丁三,心道這廝還算有點機靈勁兒,軍師找的人果然不錯,能隨機應變。


    “不錯,不錯,你做的非常好!如你所言的話,你的性命也該無憂了,你快快去傳下話去,照辦便是,事後必有重賞,若如今日送了這尊瘟神,以後咱們高家寨的軍師就是你的了。速去安排下去,私底下便傳下話去,都聽那老家夥的安排,大家散了便是,事後再回來聚集。”高丙拍了拍丁三的肩膀,稱讚他道。


    丁三聽了高丙的話,心下竊喜,急忙轉身準備去召集眾人去校場,臨走時候,他又看了看寨主高丙,笑嘻嘻問道:“那寨主您去也不去?”高丙聞言,嗬嗬笑了笑,瞅了瞅自己一身粗布衣服,緊繃的心思瞬間安心了許多,一拍身上灰塵,瞅了瞅自己立在一側兩把大板斧,對著丁三又笑了笑,嘀咕道:“那我也去瞧瞧去,二當家這般高超的本事都沒能在他手下過得幾招,這次咱們又召集了寨中二十幾個高手圍攻他,竟然還是輸了,我倒要瞅瞅這老家夥長什麽樣,以後瞅著了要遠遠避開些,免得摸了老虎屁股,晦氣!”。


    丁三急忙讓開道來,做了請的手勢,對著高丙道:“寨主,您前麵請。”高丙點了點頭,心道,這丁三還不錯,挺上道的,於是轉身拿了自己雙板斧,邁開步子往演武校場去了。


    高家寨,演武校場。演武台上,靠牆一側,中間立了兩個小木茶幾,隔了三座木椅子,左手坐的乃是鏡昭月,中間是小個子的丫頭妗子,右側乃是鏡昭月。


    妗子歡歡喜喜的看熱鬧,一會兒拉著老錢頭問這個木架子幹啥的,那石墩子又是幹啥的,老錢頭樂嗬嗬回木架子是掛兵器的,石墩子是磨兵器的。


    而鏡昭月,則是安靜的坐在一側品茗,任由事情發展,他也不插手,諸多事情都由老錢頭招呼,省心,省事。


    在假高丙丁三的明麵兒招呼,真高丙的暗地裏招呼下,真個高家寨但凡使家夥事兒的兄弟都來了校場,一排排站成了列,左右前後均是間隔了三尺左右,整整齊齊的聚集成了一片,等候演武台上的命令。


    假高丙瞅著兄弟們都到齊了,這才小心翼翼的來到了老錢頭麵前,恭敬抱拳回道:“老先生,寨中兄弟均召集在此了,還請您指教。”老錢頭這才對著妗子壓了壓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了,正事兒來了,妗子乖巧的閉上了嘴巴。


    老錢頭抖了抖衣袖,站了起來,丁三恭敬的跟在後麵,老錢頭站到了演武台前麵,笑嘻嘻的對著眼前這個假高丙道:“高寨主,我讓你準備籮筐的用意,你懂的吧?”丁三賠笑回道:“老先生,我這就安排兩個人去讓大家把武器收了去。”老錢頭點了點頭,笑道:“孺子可教。”丁三皺眉,心裏暗罵:大爺我四十的人了,還孺子可教,你這老東西。


    可臉上還是隻得賠笑。


    “告訴大家夥,繳械之人不殺,繳械之意便是答應離開高家寨。”老錢頭吩咐道。


    丁三聞言,轉身對著眾人高聲安排了下去,之後便讓兩個小廝抬起籮筐,挨個去收兵器。


    老錢頭笑嘻嘻的點了點頭,瞅了瞅不遠處站在人群中的真高丙,‘手持雙斧,身高八尺,滿臉絡腮胡子,凶神惡煞般模樣’,倒是和描述的一般無二,他邁開步子,領著假高丙丁三下了演武台,宛如寨主視察寨眾一般,負手身後,悠閑的在人群裏轉悠。


    不多時,便裝作不經意的走到了一身粗布衣服裝成了寨裏兄弟的真高丙麵前。


    老錢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竟比自己還高半個腦袋,隨後指了指高丙,假裝驚訝道:“喲,這位兄弟生的虎背熊腰,這兵器又是一雙板斧,想必在寨中是個能手吧?”丁三瞅著這老家夥評價真寨主,自然不敢暴露他的身份,忙笑嘻嘻道:“老先生,我們寨中兄弟個個都是能手,還請往前走走看看去。”老錢頭打量了真高丙,外麵一身粗布衣服,脖子上露出的褻衣確實錦帛,和別的兄弟差別甚大,足見這個家夥就是寨主高丙,沒錯了。


    老錢頭站定,對著假高丙問道:“敢問這位兄弟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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