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榕樹不遠處的山坳。


    茅草屋矗立在此已經有些年月了,不過並不頹舊,看樣子該是又重新修繕了些日子了。


    李千邀請眾人去茅屋裏麵,話剛說完,他們救下那女子便接連擺手,哭喊道:“我不去!”


    俞流飛在一側安慰她道:“這位姑娘,我們不是壞人,去屋裏坐下喝口茶,我也好解解渴去,你為何不願意?”


    那女子惶恐,皺眉道:“裏麵全是那畜生吃剩下的酒肉,髒亂醃臢,你們去了也喝不下去水。”


    俞流飛聞言,點了點頭,回道:“那倒也是,不如我們就去那邊榕樹下的小方桌下坐坐便是。”


    小雨在一側回道:“也是,我們自己也帶了酒水,並不口渴,我們不妨去那邊。”


    化名‘薑詣’的獨孤詣看出了那姑娘眼中的惶恐,點了點頭,邁開步子往榕樹下走。


    幾人坐定,年長的四人坐在那石桌子周圍的四個小石凳子上,李老漢說自己沒見過世麵,不敢與他們這些大俠平起平坐,自己靠著榕樹坐了,位置留給了驚魂未定的那個女子。


    其他人則是一同席地而坐,或依靠著岩石,或坐在石墩子上。


    李千站在自己父親身側,對著眾人抱拳致歉道:“適才攔下諸位去路,小人實在罪不可恕,以往跟著二叔犯下無數過錯,我後悔不已。如今我隻想跟著老爹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實在不願跟著二叔過那愧對祖宗的日子了,諸位想知道什麽,盡管問來,小人無不一一為諸位說得清楚。”


    李老漢看他依舊穿著兩鐺鎧,越看越不順眼,轉頭罵道:“混賬東西,還不把你身上的那鎧甲給我解了,當初若不是家裏窮沒錢給你買這一身甲,你又怎麽會跟著你二叔幹出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來,如今得了這一身鎧甲,怎麽,還稀罕得跟寶似的?”


    李千聽著自己父親的謾罵,也不還嘴,隻得慢慢將裹在身上的兩鐺鎧脫了下來。


    小雨他們一行人唯‘薑詣’馬首是瞻,所以有什麽問題的時候,自然是‘薑詣’開口說話。


    李千這麽一說之後,‘薑詣’問道:“你們一行人在這裏行凶目的隻是為了求財嗎?”


    李千回道:“嗯,當初二叔招我入行的時候,就是這麽說的,不過那時候,他告訴我的是隻求財不殺人,可後來拉攏府尹大人之後,因為府尹公子的存在,我們所做的事情就變了,二叔也跟著變了。”


    ‘薑詣’又問:“你那二叔可是守信之人?他們抓了我們的丫頭,說留她在城隍廟,可會如此?”


    李千回道:“老先生,府尹公子和我二叔都不是什麽善茬,他們說的話,十層隻怕有兩層可信,說是留那丫頭在城隍廟,興許等你們趕路過去,留的可能是丫頭的屍體。在康州地界,府尹和二叔的勢力幾乎可以遮天,老先生,你們不該放他們走的,我擔心你們走不出康州城了,我勸你們節哀,然後原路返回,繞道離開這裏吧。”


    ‘薑詣’聞言,且不在意李千話的後半段,立即起身,對著劉伯道:“老二,你來繼續問,了解清楚他們的底細,我倒要看看是多大的手,能將康州城遮天了。我這就去救蕭瀟那丫頭。”


    小雨在一側聽了李千的話,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蕭瀟這丫頭雖然之前得罪自己,可不是大錯,何況這丫頭聰明,這幾天相處下來,發現這丫頭心腸也不壞,可不能就這麽讓人殺了,他們剛走時間不久,自己若是施展棋靈步的輕功,應該很快就能追得上他們。


    就在小雨準備開口的時候,他見‘薑詣’老伯已經抓了驢背上的一柄劍,隨後飛身上了一側茅屋頂上,踏葉飛花,落鬆枝,行榕頂,輕功極其了得,飄然去了。


    小雨瞅了瞅劉伯,劉伯點了點頭,給他一個安心的神色。


    小雨這才安心下來,劉伯的大哥,身手不在劉伯之下,輕功也這般卓絕,救下蕭瀟應該不成問題。


    俞流飛在一側擔憂道:“要不,我們也跟薑伯上去,多個人也好照應。”


    劉伯擺手回道:“他們騎馬,憑你小子的輕功,追不上的,再說了,若是強行救人,隻怕他們幾個會對蕭瀟小丫頭下狠手,反而救不下來。要救人,得看準時機,相信我們大哥的本事,救下那丫頭不成問題的,你小子就別跟上去添亂了。”


    小雨輕輕拍了拍俞流飛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神色,俞流飛這才安靜的站在劉伯身後。


    獨孤詣去追李近一這一波人之後,小雨一行在榕樹下聽李千訴說那一群惡人的來曆。


    劉伯瞅了瞅李千,說道:“小夥子,繼續說說吧,說說你二叔的來曆,還有那個囂張跋扈的府尹公子,又是什麽來曆?”


    李千點了點頭,回道:“老伯,我說了,府尹公子和我二叔一行,你們是惹不起的,還望你們繞道吧,我也不希望你們在康周城喪命。還有這位姑娘,我奉勸你一句,趕緊攜家眷離開康州,否則府尹公子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女子聞言,一邊啜泣,一邊哀怨回道:“奴家一家子世代都在康州為業,隻一處祖宅,略略幾畝天地維持生計,搬家哪能活命啊,哎。實在不行,奴家就隻能去求府尹公子繞了我家相公和我孩兒了,大不了我一死了之。”說到這裏,那女子哭聲越發大了,送上門去,豈不是清白毀盡了。


    劉伯忙向下擺了擺手,寬慰她道:“這位姑娘,且勿哀怨,我們且聽李小哥說完他們的來曆,我們再計劃如何幫你。”


    “來,小夥子,你繼續講。”劉伯對著李千說道。


    李千點了點頭,道:


    “那我就從我家二叔說起吧,二叔喚作李近一,十多年前就出門闖蕩江湖了,去年的時候衣錦還鄉,甚是氣派,羨煞旁人。我也就跟著二叔出了家準備發財去,二叔承諾傳授我武功,也帶我發財,要讓我穿上心心念念兩鐺鎧甲。


    可誰承想二叔口中的發財卻是這般發財法,就是在此處攔劫過路的人。


    再說二叔的身份,我聽二叔說他是玄天教的明水堂堂主,負責在康州府城地界為玄天教招攬教眾,趙闊和我便是二叔新招入教的人。至於肖蟒,他不是二叔招攬的人,肖蟒是府尹公子的護衛。”


    劉伯聞言,問道:“那胖的可是趙闊,身上有蟒紋的便是肖蟒嗎?”


    李千點頭,繼續道:“正是,至於府尹公子,正是欺負諸位姑娘的那年輕人。”


    “為何府尹公子會和一個江湖教派參和在一起了?”劉伯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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