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的小子不是別人,正是康州府尹之子——方闊。


    小雨一行人的眼神都都聚集在了方闊的身上。


    隻見方闊伸手拽著那婦人的頭發,沉聲道:“乖,聽話,你若是從了小爺,小爺我保你榮華富貴;若是不從!你可得想想你那耕田裏辛苦的丈夫,還有你那沒斷奶的孩子。小爺我可不敢保證他們不會出什麽意外。”


    婦人原本掙紮的舉動在聞言之後,霎時間停頓了下來。


    楚楚見憐,眸含清淚,一時間,絕望,驚慌,茫然,苦楚,畏懼,在她的臉上肆無忌憚的湧現。


    她死死抓著方闊手臂的雙手,顫抖著,其指甲已經陷進了方闊手臂的肉裏。


    可就在聽到方闊一言之後,她的手緩緩的垂了下去,脆弱的眼角終於包不住那一行清淚,任由它沿著臉頰緩緩滴落,臉上的失落和絕望無比絢麗。


    方闊抬起她的手臂,將之扶了起來,隨手摟著她的腰枝,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


    爽朗的笑聲似乎是用來慶祝勝利的,方闊就這麽肆無忌憚的看著眾人。


    而那婦人隻期待和絕望交織的眼光無奈的看了看過路的幾人,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小雨幾人眼裏的怒意已經無可掩飾,他們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方闊。


    方闊冷哼了一聲,對著他們嗬斥道:“嗬嗬,打得過李堂主倒是還算有些本事!至於其他事情,不該管的,就別管!小爺我的地盤你們沒資格做其他事情,滾吧!少在這裏礙小爺的眼!”


    俞流飛聞言,眉頭一橫,叮囑蕭瀟坐穩,氣得直接翻身便下馬來,對著‘薑詣’抱拳道:“太他娘囂張了,薑伯伯,我想宰了這雜種!可以嗎?”


    適才眾人見‘薑詣’輕鬆收拾了那幾人,這時候幾乎都以薑詣為主心骨,似乎覺得薑詣在,他們就有底氣。


    獨孤詣點了點頭,回道:“盡管宰!”


    俞流飛抓起馬鞍上係的一柄三尺劍,毫不猶豫的奔將上去。


    劍光一閃,利劍出鞘。


    借勢在那突兀的石墩子上一點,縱身一躍,劍尖直指方闊麵門而去。


    肖蟒見狀,鬆了扶著趙闊的手,右手將自己的長槍一劃,直接對著俞流飛左肩刺了過去。


    雖然他也見不得公子爺這般作為,但府尹大人於自己有恩,他要還府尹大人的恩,府尹大人便是要他還到公子爺身上,不得唯其馬首是瞻。


    遙想當年,康州大旱,民不聊生,又逢冬季,雨雪紛飛。


    那一年,肖蟒十三歲左右年紀,和母親相依為命。


    裹著一身爛衣服,他在城隍廟的屋簷下冷得瑟瑟發抖,加上已經四五天沒有吃東西了,他已經餓的迷糊。


    昏昏沉沉之中,他依稀記得有一群人在毆打自己的母親。


    等他醒來,母親已經被人活活打死,冬雪已經淺淺的覆蓋了她的身子。


    肖蟒艱難的爬了過去,用已經凍僵了的雙手輕輕薅開皚皚白雪,他看到了母親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頰,還有她死死抱在懷裏的手,他輕輕打開母親的雙手,發現裏麵死死拽著兩個已經凍硬了的饅頭。


    母親就這麽在他的麵前告別了這個冰冷的世界。


    這一刻,絕望已經掩蓋了他的所有想法,看著正在淅淅颯颯落下的雪花,他漸漸地想要放棄活下去的念頭了。


    饑寒交迫加上傷心過度,他再度暈厥了過去。


    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他看著房間裏麵的暖爐,眼睛裏已經沒了半點期望,他艱難的轉頭看了看這裏,案幾書架羅列,瓜果菜籃排著,自己身上蓋著貂絨被子......他以為這裏是天堂,否則不會這麽溫暖。


    可結果他沒有死,而是路過城隍廟才上任的府尹一行救下了他。


    從此以後,他成了府尹的義子,府尹也是玄天教的人,給他找了個師父,學了一身使槍的本事。


    名義上他是府尹的義子,實際上,他隻是府尹兒子的貼身護衛。


    方闊今年十七,肖蟒已經三十了。


    肖蟒清楚的知道:他能被府尹收留,全是為了培養自己保護公子爺。


    ......


    擋了俞流飛一劍之後,又接了俞流飛的天元四子劍幾招。


    俞流飛學劍的本事不高,封弈的天元四子劍學的不精,隻得了三層,好在他修習內功勤奮,招式上贏麵不大,可論抗打能力,和招式勁道,他的贏麵不小。


    肖蟒的一手長槍功夫吧不弱,和他過了幾招之後,發現眼前這個漢子的本事似乎都不在自己之下,這一行人的武功看來都是高手,尤其是那個老爺子,幾招便將自己學了十幾年的長槍功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足見其本事之高,隻怕在江湖上也不是無名之輩,如今之勢,最好走為上。


    肖蟒計劃好,接連三槍‘連環刺’逼退俞流飛,隨後疾疾而走,隨即對著方闊叫道:“公子爺,此地不可久留,這些人我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快逃。”


    方闊聞言,知道肖蟒言語之間的厲害,肖蟒這人從來不苟言笑,做事謹慎!他都這麽說了,自己再不走,便是送命無疑。


    隨後方闊直接將懷中婦女推開了扔在一側,自己急忙縱身施展輕功往南逃竄,躍上茅屋屋頂,不見了蹤跡。


    “有勞李堂主幾位和肖蟒一起幫我攔下這群人了,我這就去找我爹搬救兵去!!”方闊的聲音遠遠傳來,已經跑遠了。


    俞流飛見他丟下了那婦人,怒喝道:“小雜種,別跑,看我今天不取了你的狗頭!!”說完便要追將上去,邁開步子,已經輕身躍起,準備施展輕功跟上去。


    肖蟒見狀,一個縱身,直接上了茅屋,又和俞流飛纏鬥了起來。


    這時候的莊稼漢李老頭根本搭不上話,隻得遠遠的站在那株大榕樹下,唉聲歎氣。


    “造孽啊!!造孽啊......我怎麽養了這麽個不孝子,天殺直娘賊啊!府尹公子是畜生,你怎麽就跟這畜生當了手下了啊!..哎...”.....


    李近一扶著自己的手臂走在前麵,李千扶著趙闊走在後麵,李千沒什麽本事,輕功都沒有,上不得屋頂,幫不上什麽忙。


    李近一和趙闊則是受了重傷,根本沒法幫忙。


    他們尷尬的背對著小雨一行人,緩步向屋裏走,心裏期盼小雨一行人不再找他們的麻煩。


    就在他們走過那坐在地上,還惡狠狠瞪著他們幾個的婦人身側之時,小雨緩緩喊道:“幾位,還請慢些走,我們還有事情要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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