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藥有藥理,分門別類大有差異,其熬、煎、煮、蒸、淬、燀、煨、煲各有講究,秦霜、小雨、離珞幾人采得救治穀中眾人的草藥,還沒來得及等秦霜熬製解藥,便被周番逼落山崖,生死未卜。


    玉淩宗掌門淩習空幾人和義渠長平都不知道藥理毒理,對於這一幹藥材,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一鍋燉了,分給眾人吃。


    眾人吃了,又是吐黑血,又是胃絞疼,或是腹瀉,或是嘔吐者眾。


    急得幾個玉淩宗的長老和義渠長平一夜都在守著眾人,生怕有人死去。


    好在秦霜采的藥都是針對周番的兩種毒香而成,熬製雖然粗糙,功效尚在,眾人雖然身體不適的人多,一夜折騰之後,卻毒性漸出,無人身亡,已是萬幸。


    體虛身弱尚且有得溫養,眾人算是躲過一劫。


    翌日清晨。


    玉淩宗的掌門人以及眾長老都在封弈的茅草屋主屋內休息。


    劉伯昨夜運功祛毒已無性命之憂的時候,他們熬製的中藥他勉強喝了半碗,至淩晨已然全無大礙。


    劉伯醒來,身邊都是玉淩宗的人,陸教的義渠長平已經趕早帶著他的門人悄悄離開了此地。


    陸教雖然在他們眼裏是邪教,卻不是見之如仇的那種,中原多數門派都是和他們平日裏遇見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之勢。


    畢竟陸教乃是匈奴國教,中原江湖稱之為邪教,也是因為近幾年來,中原和匈奴的戰事頻發,匈奴和鮮卑夏國有結盟入侵中原之勢,邊境戰事紛亂。


    故而陸教在中原江湖人心中的名聲也隨之漸成了邪教。


    而西南玄天教則不同,不論敵國還是友邦,他們都是一種禍亂綱紀的存在,一群烏合之眾,是非不分之人,這才是真正的魔教。


    誠然,邪之於魔,總是差了那麽幾絲睚眥之性的。


    劉伯緩緩睜開眼睛,瞅了瞅周遭還在眠而未醒的玉淩宗門人,緩緩坐起身來。


    他的手邊是小雨的那根竹筒扁擔,淡黃的竹節已經磨得有些微微發亮,扁擔的兩端是粗麻繩打了死結的疙瘩,市麵上使用的扁擔有很多種,單竹片的,桃、梨、李木的,竹筒的,都很常見。


    小雨,也就是季如歌的,也是那般的常見。


    劉伯伸手撿起小雨的竹筒扁擔,明顯比常人用的重了幾分,他清楚知道,這裏麵,是季如歌的劍,那柄青鞘,紅柄,白芒,利鋒,削鐵如泥,吹毛斷發劍。


    那柄叫做寂滅的劍,江湖上多數人聞風喪膽的劍。


    劉伯撿起魚竿,也順手撿起了小雨的竹筒扁擔。


    驢兒還在不遠處安靜的咀嚼著地上的青草,它額頭上的那一撮白毛還是那麽的明顯。


    他的驢在上風口邊上的楊柳樹下,周番下毒的時候,倒是沒有吸入半點的毒香,所以活的很健康,看樣子,它還不不知道這對弈穀所有人都經曆了一場死亡。…


    劉伯本打算殺了季如歌之後,便賣了這驢,獨回慕雲山的。


    可後來,他知道江湖上流傳的魔頭季如歌,根本不是魔頭,而是一個四處奔波,救濟百姓不記得失的人之後,他放棄了殺季如歌的念頭。


    也就是放棄了殺小雨的念頭,劉伯沒想過做什麽行俠仗義的大俠,卻也不曾想過要做什麽壞人。


    他是個常人,也敬佩小雨濟世的做法。


    驢是季如歌替他買的,他覺得,江南的這一段經曆,值得留戀,要成為天下第一殺手的念頭,全在江南遇到真正的‘季如歌’之後,消磨殆盡了。


    這頭頭頂一撮白毛的驢,便是見證。


    自己餘生不多,不如留之,牽驢牽久了,人和畜生之間,少不得多了幾分惋惜之情,又怎麽會舍得賣了朝夕相伴許久的腳力呢?


    劉伯輕輕的越過眾人,走到柳樹下麵,牽了驢兒,準備上後山斷崖去瞅瞅,看看小雨還有沒有生還的可能。


    拍了拍驢兒的背,劉伯將小雨的竹筒扁擔掛在了驢背上,自己依舊扛著魚竿。


    時值正夏,林間山路,有微霧,青叢綠樹,濕潤的氣息,很是清人頭腦。


    劉伯緩步而行,驢兒也跟著緩步而行。


    小雨和他說過江南的幾個任務的目標,華壇寺空見、安寧觀羅叢生等等,他們無不是衣冠楚楚,江湖上沒有多少壞名聲的人,可背地裏幹了什麽,誰又說得清呢?


    劉伯看了看驢兒,想起了小雨常在後院殺雞時候嘀咕的那句話:這畜生,始終都是畜生,可這人啊,有時候卻不見得就是人.......


    ......


    過了對弈穀中的大湖泊,一路沿著源頭的小溪往後山行到林中,轉路東向,到了後山斷崖邊上。


    劉伯薅開幾處雜草,牽著驢兒從林間鑽了出去。


    崖口是岩石畢顯的突兀,最邊上是一株環抱腰粗的古鬆,鬆下站了兩個人。


    劉伯的出現,吸引了他們兩人的注意。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玉淩宗掌門淩習空,還有玉淩宗四長老淩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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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先生,你怎麽也來了這裏了?”淩枝是個半老的獨身婦人,見了劉伯的出現,好奇問道。


    昨夜山穀裏所有人之中,除了陸教的人,便隻有這個劉伯他們不熟悉,見他在療傷,昨夜他們沒有多聊。


    淩枝和淩習空都知道,昨天崖口一戰,落下山崖的有六人,淩笑雲,周番,還有三個他們不認識的陌生人,兩個年輕姑娘,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這時候,這個扛著魚竿的釣魚老翁出現在了這裏,定然是和他們不認識的三人有關係了。


    劉伯微微一笑,蒼老的聲音回道:“昨天聽幾位說我的兩個朋友被那用毒的壞人逼落了山崖,老朽便來這裏瞧瞧,看看他們還有沒有生還的可能,打算找找有沒有下這山崖的路,想下去找找他們。”


    淩習空和淩枝聞言,都‘哎..’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淩習空回道:“老先生,這山崖乃是墨韻峰的絕壁,下不去,更是上不來的,還請老先生節哀。”


    “為何?”劉伯牽著驢兒走到山崖古鬆近前,皺眉問他們道。


    淩習空看了看身後煙霧彌漫不見底下翠綠的崖穀,又搖了搖頭,對著淩枝道:“淩枝長老,你與這位老先生說說這斷崖的來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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