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素這麽多天,好不容易開了葷,喻晉文仿佛開了掛。


    南頌好幾次要爬出浴缸,都被他抓了回去。


    被某人打橫從浴室裏抱出來的時候,南頌整個人差不多已經廢了,這尼瑪比拍戲還累呢。


    喻晉文看著她癱軟成一團的樣子,知道今天晚上自己是過分了些,給她腿間和膝蓋都上了藥,又給她按摩了半天,心疼地吻著她的唇和臉,柔聲哄著,“老婆真乖~”


    南頌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看著他,她瞧他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啊……”她一張口,嗓子還是啞的,擰了下他的耳朵,“未來一個月,不,三個月,都吃素吧。”


    “啊?”喻晉文一聽,就苦了一張英俊麵容,“別啊媳婦……”


    一想到未來一個月乃至三個月都要‘吃素’,喻晉文覺得天空都變成了灰色。


    正打算沒皮沒臉地好好哄她一番,手機鈴聲適時響了起來,是南頌的手機。


    南頌動都懶得動一下,一個眼神,喻晉文立馬起身去拿過來手機,看一眼屏幕,“林導。”


    林覺叔叔?


    南頌點了下頭,喻晉文便摁開了免提,南頌剛要張口,想到自己聲音是啞的,讓喻晉文說話。


    喻晉文道:“林叔叔,小頌就在我旁邊,有什麽事您請說。”


    林覺便開了口,“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想問你們,有沒有帶醫藥箱。”


    他知道南家人的習慣,出門在外都會備一隻醫藥箱,裏麵盛放著各種各樣的藥。


    一聽這個,南頌立馬坐了起來,也顧不得喉嚨的沙啞了,問,“林叔叔,是誰受傷了嗎?”


    “是受了點傷,還有些燒,你方便……過來看看嗎?”


    ……


    南頌在喻晉文的伺候下穿上衣服,拎著醫藥箱上了頂層,摁響了林覺房間的門鈴。


    林覺打開房間的門,他沒換衣服,著一身墨色睡袍,頭發半濕地搭在額前,領口皮膚有些紅。


    看著這樣的林覺,南頌和喻晉文站在門口,都有些愣怔。


    林覺比洛茵小一些,四十啷當的年紀,正是男人最成熟最有魅力的時候,他平時或西裝革履或不修邊幅,每次出現都是冠以“導演”的名頭和身份,幾乎讓人快忘記了,這是曾經風靡一時的實力演員林覺,也是無數少女和少婦的夢,他曾經演過的電影電視劇至今還在被人津津樂道著。


    而他私下裏的樣子,要更加放浪不羈些,氣質透著妖冶。


    打了聲招呼,林覺就往旁邊讓了一下,請他們進去。


    而走到玄關處,南頌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除了空氣中的曖昧因子,其中還夾雜著血腥的味道,南頌上前一看,便見地毯上一串血珠子。


    她眉眼一縮,第一時間就看向躺在床上的胡景臣,他穿著一身白色睡袍,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色,是發燒的症狀,但身上沒有沾血,也沒有什麽地方流血,她又猛地朝林覺看過去。


    這下看到了,林覺的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血口子,血已經快幹涸了,看上去觸目驚心。


    再看一眼垃圾桶裏的花瓶碎片,就知道是什麽東西傷的了。


    很顯然,兩個人鬧了一出,興許還打了一架。


    南頌微擰了下眉,神色還算鎮定,放下醫藥箱,過去查看了一下林覺手臂上的傷口。


    “我不礙事。”林覺道:“小景發燒了,你先看看他。”


    好在傷口不深。


    南頌對喻晉文道:“阿晉,你幫林叔叔處理一下傷口吧,我看看胡導。”


    喻晉文點頭,“好。”


    處理這點外傷對喻晉文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他請林覺在沙發上坐下,拿出碘酒和棉簽給他處理。


    林覺的視線,卻始終落在胡景臣身上。


    胡景臣燒的不輕,到現在還沒有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南頌給他測了下體溫,39.3c,直接配藥給他打了一記退燒針,“怎麽搞成這樣的?”


    林覺淡淡道:“我幹的。”


    “……”


    南頌和喻晉文齊齊抬頭,朝他看過去,不知道是驚訝於他的坦蕩,還是驚訝於他的直白。


    其實晚上吃完飯離開的時候,南頌和喻晉文就已經看出林覺和胡景臣之間的關係了,隻是心照不宣,也沒打算八卦下去,畢竟感情都是很私人的事情,尤其是像他們之間這樣,比較特殊的關係。


    誰曾想,晚上還能鬧這麽一出,林覺還直接當著他們的麵出~櫃了。


    “林叔叔。”南頌無奈扶額,“我們可不負責保密啊,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可不管。”


    林覺聞言卻是笑了下,“我的取向在圈裏不是什麽秘密,你媽沒跟你說過?”


    “沒有。”


    南頌道:“我們家那一對就夠我媽消化的了。我媽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她從小就將我四哥當女孩養,隻是少了個兒子給她抱孫子而已。至於我嘛……我其實早就想到了,您應該不喜歡女的。”


    林覺輕挑了下眉,“哦?何以見得?”


    “我媽和芳姨,個頂個的大美人,你們從年少時就廝混在一起,您要是喜歡女的,早下手了。”


    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林覺不由笑了幾聲,這一笑成功地喚醒了床上昏睡的人兒。


    胡景臣勉力睜開一雙眼,他有些近視,再加上發燒,看不清眼前的人,隻覺得房間裏像是有外人,認出是南頌和喻晉文的時候,他瞳孔驟然一縮,整個人像是受驚的兔子,一個激靈抱住了被子。


    還下意識地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體,滿臉警惕地瞪著他們。


    “你、你們怎麽來了?”


    南頌的手裏還拿著一支針管,這畫麵看著確實有點詭異。


    “你發燒了。”南頌將針管丟進垃圾桶,盯著他的領口看了一會兒,心裏忽然生出些“同病相憐”的感覺,本來以為她家這位就夠凶~猛的了,結果更凶~猛的在這呢,她不禁想起了四哥和程哥。


    難道男人之間,沒有憐香惜玉這一說?


    南頌給胡景臣打了退燒針,喻晉文那邊也給林覺處理好的傷口,兩個人便功成身退。


    走的時候南頌對胡景臣道:“放心吧胡導,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而後又留下了一支藥膏和一些消炎藥,這次不用囑咐,都知道該怎麽用。


    關上門,林覺回來,走到了床邊,伸手探了探胡景臣的額頭,“這藥見效快,沒那麽燙了。”


    胡景臣微閉了下眼,複又睜開,看著林覺纏上白色繃帶的胳膊,抿了下幹裂的唇。


    “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不怪你。”林覺柔了下他的腦袋,目光是說不出的輕柔,“疼嗎?我給你上點藥。”


    胡景臣臉微紅,點了點頭。


    他能抵禦外麵所有的狂風暴雨,卻唯獨抵擋不了他給他的溫柔。


    哪怕隻有一點,對他來說也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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